第26章
第26章
這怎麽能再忍?
沈雲斂的目光徹底暗下來,像是答應沈融任何要求那樣,溫柔的親了親他的額頭,道了聲:“好。”
浴室的水流滑過皮膚,蒸騰的霧氣在沈融身上凝結出一片晶瑩的水珠,又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抹去。
沈雲斂在幫他塗沐浴露。
剛剛說的時候毫不猶豫,現在真的開始了,反而又開始不好意思。
被沈雲斂碰過的地方會迅速染起紅暈,他站在熱水下,微微顫栗着,不屬于自己的手撫摸過皮膚,帶來一陣陣酥麻微癢的觸感,沈融說不清自己是享受還是難耐。
他很沒骨氣的和剛剛的想法背道而馳,心底裏偷偷期望可以洗的快點。
但他哥明明平時做事都很幹淨利落,今天卻反反複複的在同一個地方多次塗抹,沒完沒了。
沈融是閉着眼的,似乎覺得這樣能夠降低內心的羞澀感,此時卻忍不住睜眼看看哥哥到底在幹什麽。
只不過一睜開眼就被他哥已經成型的胸肌和腹肌占據了全部視線。
沈雲斂的身形已經很接近一位成年男性,再加上他平時很注重鍛煉,寬肩窄腰,身上覆蓋着薄薄一層漂亮肌肉。
看着水珠滾落到他哥胸前,又順着那道淺淺的溝壑滑下去,沈融居然覺得自己有些口渴。
他感覺身體發燙,不受控制的部位起了些難以啓齒的反應。
察覺到以後,沈融瞬間感覺所有的血液湧上臉頰,企圖扯過一邊的浴巾擋住,卻被他哥阻止。
沈雲斂看着沈融渾身泛着粉色,水流順着側臉滴到鎖骨,彙成了一個漂亮的水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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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好意思,融融。”他按住了沈融光裸的後頸,把人攬的更近,溫熱的肌膚相貼,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胸腔裏心髒的跳動。
“你在哥哥面前可以展露任何樣子。”
他挑眉笑了,“而且,對喜歡的人有想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沈融這才回過神,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腹處也的确貼着他哥的……
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他瞬間就忘了他哥剛剛說的不要害羞,目光躲閃,臉頰爆紅。
像一尾魚一樣在他哥懷裏掙紮亂動。
沈雲斂被他蹭的受不了,扶着他腰身的手向下,握住了沈融。
懷裏的人果然瞬間就僵住了,雙手沒有可以扶的地方,只好緊緊的攀住哥哥的肩膀。
沈雲斂嘗試着動作,立刻換來了沈融溢出喉嚨的喘息和攬住他肩膀的更大力度。
他自己很少做這種事,但學習和總結經驗的能力很強。沒幾下就找到了讓沈融最舒服的手法和頻率。
攬在沈雲斂肩上的手發軟,無力的滑到他胸前,又被他拉住向下。
微啞的低沉嗓音在水聲中貼着耳朵響起:“融融要來幫幫哥哥嗎?”
沈融眼裏含着生理性的淚水,微微張着嘴,茫然的盯着虛空中的一點。聽到這話才堪堪回神,眼尾泛紅,用還帶着顫抖的聲音答到:“要,要的。”
他的手被引向那片灼熱,嗚咽被堵在交纏的吻裏,淋浴的水聲不停,仍舊灑在光潔的皮膚上,又滑落。水流似乎變得更快,更激烈,最後才又平息下來,在白色地磚上濺起了幾朵水花。
沈融最後是被他哥抱出來的,腿軟腰軟,走路時都發顫。
身上早已經被洗淨擦幹,但留着胸口處洗不掉的幾個暧昧紅痕。他躺在柔軟的被子裏,疲憊感湧了上來,半阖着眼睛将睡未睡。
知道他估計口渴了,沈雲斂赤裸着上身去桌邊倒了杯水,慢慢的給喂到嘴裏。
“睡吧。”
他把空水杯放到了桌邊,也躺了下來,自然而然的環住了沈融,把人攬到了自己懷裏。
明明已經困得不行,沈融還是掙紮着揉揉眼睛,不滿的嘟囔:“晚安吻。”
他似乎感覺他哥的胸膛振動了一下,像是在笑。
“好的,晚安吻。”
溫柔的親吻落到額頭,酒窩和嘴唇。沈融聽見哥哥溫聲道:“晚安,融融。”
“晚安,哥哥。”
“哥——”
沈融站在浴室鏡子前喊他哥,頗有些不高興的皺着眉。他哥最近越來越過分了,甚至在他鎖骨上留下一個泛紅的牙印。
沈融皮膚薄,不用力也會留下印子,很久才能散去。
夏天衣服領口低,一不小心就會露出來。
“怎麽了?”
沈雲斂靠在門邊看他,目光裏蘊着笑意。
走過來摸了摸那個牙印,“咬疼了嗎?”
他說着微微彎腰,對着那裏吹了吹。
鎖骨上的一小片皮膚被氣流掃過,引起了一陣酥麻。沈融差點忘了自己還在生氣,耳根泛紅定了定神之後才板着臉把他哥推遠了點。
“沒有咬疼,可是這也太明顯了!”
他心虛的把領口往上拽了拽,蹙眉嘆氣:“還好爸媽不在家。”
沈雲斂伸手把他皺起來的眉撫平,從身後抱住沈融的腰,下巴放在他頭頂上。
想着剛剛沈融的話,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融以為哥哥和他一樣在擔心父母知道了要怎麽辦,實際上沈雲斂只是覺得有點等不及了,他需要盡快向父母坦白這件事。
雖然他并不在乎是否能夠得到來自家人的祝福,但他不想再看到沈融因為這種事天天擔心。
他不希望沈融露出憂愁糾結的神情。
紀沁手裏是整個雲輝集團,平時就日理萬機,前段時候因為兒子高考,成人禮,報志願……這些事情空出來了不少工作時間,現在又需要補回去,所以常常忙到在公司吃住。沈輝也因為一個重要的國際夏日音樂節飛往了海外,沒有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爸媽不在,但沈融和他哥相處的時候仍舊始終圍繞着一種負罪感。
以前只是覺得兩人互相喜歡就好了,但真的在一起以後,卻不可避免的要思考到未來。
一個是從小失散的親兒子,一個是疼愛多年的養子,明明爸媽一直殷切希望他們能成為真正的兄弟,可他們卻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沈融總會反複想到如果父母知道他們關系後失望傷心的目光。
他從來沒想過和他哥分開,但也不希望爸媽難過,這似乎是個無解的問題。
但他們并不能瞞一輩子。
如果一定要坦白的話,沈融想,還是他自己去吧,爸媽生氣打他罵他都可以,但是哥哥好不容易才回來這個家,他不想他哥和爸媽的關系産生什麽裂痕。
而且,他舍不得他哥挨罵。
沈融想,他并不想成為那個只會用豌豆來判斷真假公主的王子,只想成為保護公主哥哥的騎士。他的公主以前吃過太多苦,以後的所有時候,他都會盡力去鋪好十二層天鵝絨,丢掉硌痛公主的豌豆,好讓他的公主安睡無憂。
京大的通知書到了以後,他們一起去烈士陵園看了沈子剛和秋音。
鮮紅的硬皮錄取通知書和花束一起被放在了潔白的大理石墓碑前。
黑白照片上的夫婦含着笑意注視他們,沈融感覺自己的眼眶泛酸,小聲喊了句:“爸爸媽媽。”
他有點想哭,但記起來今天是要來報喜的,又匆忙的揉了揉眼睛,露出來一個微笑。
沈融和媽媽長的很像,笑的時候都有漂亮的酒窩。
他把花擺正,又打開通知書給爸爸媽媽看,嘴裏念念叨叨:“我和哥哥都要去京大上學了,是很好的學校。我學化學,哥哥學金融。哥哥高考成績特別高,拿了省狀元,很厲害吧。雖然以後去首都上學,但是我們肯定經常抽時間回來看你們。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哥哥的,我們……”
他的手忽然被他哥握住,十指相扣。
疑惑的回頭,但沈雲斂并沒有看他,平靜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黑白照片上。
沈雲斂說,“爸媽,我們在一起了。”
陵園裏一片安靜,沈融聞言一愣,怔怔的看着哥哥,又看了看墓碑。
他聽見他哥說,“我會永遠愛沈融,你們放心。”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猜想過我會和什麽樣的人相愛,現在我把他帶來給你們看了。我們和世界上任何一對普通情侶一樣,我們相愛,沒有違背道德與法律,只不過沈融是我弟弟,也是男生而已。”
夏日的風吹動了身旁的灌叢,除此之外聽不見其他什麽聲音。
沈融感覺自己的眼眶發熱,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遲疑的擡頭看着他哥問道:“爸爸媽媽會怪我們嗎?”
“不會的。”
沈雲斂揉揉他的頭發,正色道:“融融,不用擔心父母會不會失望和責怪,我們在一起并不是錯的。”
“如果我對你不好,他們才會怪我。”
回去時兩人仍舊牽着手,來時天空上遮蓋着一層厚重的雲彩,此時已經被風慢慢的移開。日光更加燦爛,白色墓碑上的紅字鮮亮閃光。
黑白照片上的年輕夫妻臉上帶着十幾年前的笑意,目送着兩個兒子走上回家的路。
溫熱的風掠過陵園裏的灌叢與花樹,大朵大朵的鮮花開的正豔麗,風卷走了幾片花瓣,在墓碑的上空回旋,又飄飄搖搖的落到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像是祝賀的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