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坡
下坡
課間休息，孟語抱着敢收上來的英語卷子去了頂樓。
頂樓是文科一班和理科A班，孟語在出教室門口就向着左側的樓道口走去，即使理她最近的是右側樓道。
孟語特地繞遠，那樣就可以經過郁遲的教室門口。
郁遲說他今天回來，孟語想去碰碰運氣，她迫不及待想要去見他一面。哪怕遠遠的一眼，目前她不奢望太多。
原本匆忙的腳步在樓道口慢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從a班門口走過。
a班的一些男同學在教室裏打鬧着，其他都坐在位置上。
郁遲坐在靠窗那一側的第一排，一個男生摟着他，不知道說了什麽郁遲低着頭微笑。
孟語不敢太明目張膽的看，她匆匆瞟了幾眼看到郁遲之後就加快步伐離開。
“不錯啊！不愧是學神，競賽輕輕松松拿第一啊！”
高白齊大大咧咧地摟住郁遲，然後一屁股坐在第二排的桌子上。
“高白齊，你腦子有問題？”齊聽一回來就看到高白齊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一把把手上的水灑在高白齊臉上。
高白齊一把捂住臉，從桌子上跳下來，“我去，小巫婆!不用這麽狠吧！”
郁遲笑着看他們互怼，高白齊罵罵咧咧的跑回自己的位置。齊聽舉起拳頭高白齊就不敢說話了，幽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郁遲。
“唉！F班的那個小雀斑在辦公室”
郁遲不明所以：“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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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就是那天和你一起走的那個女生。”齊聽補充說，“就是那天，你還有劉茶茶還有這個小雀斑一起走。”
郁遲明白了，他一言不發地看着齊聽。齊聽被盯着有些不自在，
“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劉茶茶說她不知道那個女生叫什麽名字，只記得她臉上有很多雀斑，所以她就叫小雀斑所以我也叫了。”
齊聽越說越沒有底氣，後面的話也越來越輕。
她偷偷看了郁遲一眼，郁遲依舊一言不發。半響郁遲才開口，
“她叫孟語，不叫小雀斑。”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她叫什麽？所以亂叫了。”
“她不喜歡別人叫她小雀斑，所以以後不要再叫她小雀斑了。還有……”郁遲頓了一下，補充道，“劉茶茶知道她的名字的，可能忘了。”
郁遲說話冷冷的，一副矜持冷淡的模樣。
當郁遲說出最後那句話她明白了，劉茶茶是知道孟語的名字的。上課很久之後，她才明白了自己差點被劉茶茶當槍使了。
這個人真的是為了郁遲，要對別人進行攻擊嗎？
辛虧郁遲告訴她，不然她就成幫兇了。
郁遲……
孟語……
“她叫孟語。”
“她不喜歡別人叫她小雀斑。”
“劉茶茶知道她的名字。”
郁遲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循環播放，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剛才她一時理虧，面頰發燙。一時沒有顧上細品郁遲的話，現在她腦子冷靜下來，意識一絲絲不對勁。
按照劉茶茶的說法兩人應該才認識了兩個星期不到，郁遲應該也第一次聽說小雀斑這個外號
難道他們兩個私下有聯系
郁遲剛才好像對她叫孟語小雀斑非常不滿，表情都冷了下來。
以前她叫高白齊蠢豬的時候，郁遲都滿不在乎的。
為什麽對這個f班的女生如此上心
該不會……
想到這個，孟語像是撞了鬼一下突然擡頭看着郁遲的後腦勺。
然後……
是物理老師渾厚的聲音，
“齊聽，你夢鬼了叫你幾遍了，還不起來回答，這麽喜歡郁遲的頭嗎？要不要叫郁遲把頭給你”
“別了吧！郁遲的頭要送給我!”一聲大白嗓從教室後方傳來，是高白齊。
一時間全班哄笑，齊聽的臉更紅了，她清清嗓子站起來面無表情看着黑板，然後回答問題。
餘光裏她看見郁遲再笑，她松了一口氣。
差點傷害了嫂子，惹毛大哥。
下課鈴聲響起，整間教室又開始鬧哄哄了，上課死氣沉沉的氛圍在此刻變得活躍起來。
郁遲正打算出去，背後的齊聽便叫住了他，
齊聽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鬼鬼祟祟的。
說話還特意壓低聲音，
“剛才那個外號真的不好意思，差點誤傷人。這件事也給我長了教訓，以後不會随便叫別人外號。”
“我沒有生氣，以後不要叫小雀斑就好了。”
郁遲剛說完，齊聽就一臉姨母笑看着自己，他一臉茫然，
“怎麽了？”
齊聽搖搖頭，
“我好像發現了你的秘密，要不要我幫你。”
郁遲了然，他微笑，
“不用勞煩，我自己可以。”
“什麽你可以”
高白齊，來得晚只聽見最後一句話，他一頭霧水。
“沒有什麽。”郁遲淡然一笑，然後轉身離開，只留下一頭霧水的高白齊。
他扭頭看着齊聽，獻媚地笑着，
“郁遲哥，什麽可以他要去哪裏？”
高白齊的臉都要笑僵了，齊聽也沒有回答他，所以他一直在死纏爛打，一直在假哭。
“感情淡了，你們都有秘密了，我真是可憐……太慘了咱們不是兄弟嗎？”
齊聽一本書丢過去，
“誰和你是兄弟”
“高白齊，你和齊聽是姐妹!”
“撲哧，哈哈哈哈哈”剛安靜下來的教室又被笑聲打破，
“你死定了，李部!”高白齊拿起書就沖去李部的位置，李部一看不對起身逃跑，教室又亂做一團。
郁遲和孟語是在樓梯口遇到的，孟語抱着書，低頭數着試卷。
她和郁遲就在樓梯口相遇，孟語差點撞在郁遲身上，她抱着一摞試卷往後退了一步。
“你沒事吧！”郁遲看着她，孟語有些不自在。
“沒事，你這是要去哪裏？”孟語雖然盯着郁遲，但眼神渙散無法聚焦。郁遲為什麽會在這裏？她想回頭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刻意繞遠走另一邊的樓道了。她忍住回頭的欲望，緊張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郁遲沒有回答，他說:
“我幫你抱吧！”
“沒事，我自己……”孟語還沒說完，郁遲就抱着作業轉身就走，孟語回頭确認自己沒有走錯啊！a班的學生很少走這邊的，她又開始瞎想了。
“你來四樓應該有事吧？我會不會耽誤你了。”
孟語跟上郁遲，她有些擔心，害怕自己會耽誤郁遲的事。
“沒事，我原本打算找一下沈老師的，結果他好像已經去文科樓了。”
郁遲笑着似乎在說一件不重要的事，孟語明白他為什麽走這邊了，原來是來找沈老師的，又想多了，還以為他..........原來是找沈老師，嗯...沈老師
...她好像忘記了什麽,她之前不是要答應胡茜突然想起來帶郁遲去文科樓，最後因為劉茶茶沒有去成，所以現在才去找嗎？不會有事嗎
“上次忘記帶你去找沈老師了，不好意思你現在才去找沈老師沒事吧？”孟語趕忙道歉，她低下頭語氣真誠。
“擡頭，看前方，低頭很危險。”
郁遲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像哄小孩子那樣。
孟語擡頭，郁遲站在更高的臺階上，對着自己說，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必道歉。”
郁遲走下來，站在她身邊，她的視線也跟随着郁遲。
“不要随便道歉，說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自己先走了，對不起。”
郁遲看着她，語氣誠懇，她不知道郁遲為什麽道歉，但她還是呆呆的說“沒有關系”。
孟語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覺得有些不真切。
像是夢，又像是現實……
一切的一切都好不真實，但倉皇錯頻的心跳和樓道裏打鬧聲，笑聲都在提示她這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