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林瑜松開林水生的手，自己跑進了門診部。林玥和林水生到四樓林立康的診室外，林瑜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我同意離婚，婚後所得我一分不要。但是不是現在，要等到小瑜高考後。”一個語氣平穩的男聲傳來。
“我沒有辦法和你維持表面和平再演夫妻恩愛的戲碼，小瑜也都已經知道了，再這麽耗下去沒什麽意義。別拖延了。和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父親在一個房子裏，她怎麽可能好好學習？定個時間，我們去離婚，小瑜跟我走。“趙萍的語氣也難得平靜，不是平靜，是深惡痛絕後的麻木。
“小瑜已經快成年了，她要跟誰走不是由你我決定，而應由她自己決定。”
“一個明知她高中學習最關鍵的階段容不得分心、卻還要聯絡婚外情對象的父親，小瑜怎麽可能會選擇你？”
“趙萍，我沒有想過要影響小瑜，我和莫玲也是因為給孩子開家長會偶遇，畢竟也是老朋友，多年不見總該關心一下。是你非要捅破這件事，還在家裏不遮掩情緒。”
“林立康，我從來沒發現你這麽能狡辯。你是心疼那個女人，關心你那個見不得光只能認其他人當父親的女兒吧？為了心愛的女人什麽借口都能找。如果你沒有做寡廉鮮恥的事情，根本不會有這一出。你還覺得是我錯？”
林水生上前敲了門，屋內的對話暫時中止。
“林水生？你怎麽會…”看到林水生身後不遠處的林瑜和林玥，林立康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抱歉我不想聽也不想幹預你們家務事，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們，自己吵架別忽視孩子的安全，林瑜這麽如花似玉的女孩，你們也真放心讓她一個人天天上學放學。”
林瑜走進父親辦公室，轉身對林立生嘀咕着：“謝謝叔叔。”然後拉着林立康的手進辦公室，關上了門。
…
再後來的事情，趙萍和林立康辦理了離婚手續，林瑜的外婆從幕瞳到翎州照顧她。醫院巧遇後，林瑜把自己初中時的筆記送給林玥，後來在高考結束後又把高中的筆記也送給她，當然是經由林骐安這個高中同班同學。
“我真的挺好奇你姐姐對你到底是什麽感情…”林骐安把筆記放到林玥的書桌上。
林玥翻開厚厚的幾本筆記，林瑜寫字很用力，字跡清秀卻仿佛每一筆都要把紙紮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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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畢業，順利考取理想的學校，林玥和高中同學徐蓉到壇州來上大學。
“玥兒，到站了吧？和徐蓉一起注意安全，你們兩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
“爸，你最近怎麽這麽唠叨了？我們都成人了，再說了壇州這麽大，治安比翎州要好多了。”
安慰完父親，一個陌生的壇州號碼打進來。
“你好，請問哪位？”
“我是林瑜。你們今天報到吧？我現在在你學校門口，你到南門這邊找我。”
“林瑜姐…”
“陪你報到，買生活用品。你哥難得求我一次。”
然而當天晚上和林瑜吃完晚飯回到宿舍，林骐安的電話打過來。
“哥，我都安頓好了。謝謝你找林瑜姐來陪我。”
“等等…我找林瑜？是她找我，說她父親有東西要送你。我才把你的聯系方式和報到時間給她的。”
“哥，你都不具體問到底要送什麽，就把我的手機號和上學時間給其他人？”林玥假裝生氣。
林骐安在電話那邊笑出了聲，“林瑜不是其他人吧，從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害你的…”
…
大三下學期考完試，室友都準備回家或者去外地玩，因為那是本科畢業前的最後一個沒有多少憂慮的假期。林玥選擇留在學校，在壇州接了幾個攝影的短期工作。暑假開始的一周，某天下午，林玥正要去圖書館查資料，自大一後再未聯系的林瑜的電話號碼出現在她的手機屏幕。
林玥接通電話，小心翼翼地問，“林瑜姐？”
“林玥，你現在還在學校嗎？”林瑜的語氣有點虛弱。
“我在的，有什麽事情嗎？”
“我…我腿骨折了，在三院。”
沒等林瑜再說什麽，林玥馬上說，“我去找你，你先別動。”
林玥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瑜在骨科的休息區坐着，右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一個忙碌的暑假，林玥每天忙着工作、照顧林瑜，林瑜畢業後在壇州工作，租了個一居室。
暑假快結束的某天，林瑜傍晚走到小區門口，外送電話打來，“您好，您訂的蛋糕馬上送到，請您到樓門口取貨。”
“我沒有訂蛋糕，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請問您是林玥林小姐嗎？”
“是啊。”
“沒錯的。或者是別人給您訂的。我馬上到了，您稍等。”
林玥拎着蛋糕和剛買的菜回到林瑜的小屋。林瑜正在筆記本電腦前處理工作，看到林玥臉上略帶疑惑的神情，解釋道，“今天我過生日。”
林玥恍然大悟，“林瑜姐，你早說呀。對不起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去餐館訂餐。”
“你叫了一個暑假的林瑜姐，還打算一直叫下去？”
“我…”
“喊姐姐或者姐。”
林玥尴尬地笑了笑，“姐姐，我去做飯。”話音未落就一溜煙跑進廚房。
唱完生日歌，吹滅蠟燭。林瑜睜開眼睛，林玥打開客廳的燈。
“林玥，将來能娶到你的人肯定是積了幾輩子德。”
“姐姐是覺得我手藝還不錯？我哥哥也喜歡吃我煮的意大利面呢。”林玥淡淡地笑了笑。
林瑜看着林玥，很認真地講，“你這麽忙，還這麽仔細照顧我。我知道你買回來的東西加起來比我給你的生活費要多，還變着花樣給我做飯吃。”
像是突然打開了話匣子，兩個月沒有說過太多話的林瑜接着說，“我曾經很想讨厭你、甚至恨你。但是我做不到。我也沒辦法和你走太近，因為我會想起我媽媽，我會覺得我對不起她。不知道這種感受你能不能理解。“
林玥沉默地點點頭。
“我爸媽離婚之後，他們倆我誰都不跟。我媽媽是個很強勢的人，對我的要求很高，所以其實從小我更喜歡爸爸。可是高一的時候，我看到我媽媽連續幾個晚上在哭，我突然有極端的想法，想拿把刀砍了林立康。我媽媽離婚後是真的解脫了，現在大部分時間在國外。我爸在你媽媽去世後申請回幕瞳。
“你可能不知道，你媽媽火化那天，我在我爸家。爸爸從殡儀館回來以後，坐在餐桌前，一動不動，眼神空空的，坐了一下午。我無法理解他‘神聖’的愛情，只是憤恨如果是我媽不在了，他不可能會這樣子。但是說到底，這些事情和你沒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