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在競标現場，一切流程按部就班。林玥形象好，聲音也悅耳動聽，工作六年也早不像剛工作時偶爾緊張得臨場編詞。她清晰完整地展示了公司對于本次活動的設想方案，雖然早已知道設計方案展示只是評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對于被交付的工作，她總是盡善盡美。盡善盡美有時候會和執行效率産生沖突，林玥不想放棄這兩者任何一個，只能在加班的基礎上再加班，額外下苦功。
參加完競标，回公司又複盤了剛結束的兩個項目的問題，窗外已是燈火璀璨。
到約好的餐廳時，找到座位，張伊正眉飛色舞地和徐蓉面對面說着事情，徐蓉保持着她慣有的和煦的笑容，認真在聽。
林玥放下手提包，走到張伊旁邊，摟住了她的肩膀。張伊盤着頭發，穿着一件墨綠色圓領無袖裙，整個人的氣質更顯優雅，恰到好處的香水和脂粉的氣味飄來，令人心曠神怡。
“玥玥跟我們還是這麽不見外，早知道我也穿得休閑一點。”張伊打趣道。
林玥坐回徐蓉身邊，“剛從公司趕過來，沒來得及。”
“我剛才還在跟徐蓉說，找餐廳這種事情果然還是玥玥最擅長。國外能暢快喝酒吃肉的地方也有，但很難讓我感到輕松。”
最後一道架子肉上桌以後，服務員問張伊，“您好，剛才您說要最後點酒水的，請問還需要嗎？”
“我不喝酒的，你們都知道。”林玥急忙說。
張伊正要回複服務員，徐蓉突然說，“我沒法喝酒，抱歉。”
林玥和張伊看着她，張伊道，“六年不見，酒鬼從良了？徐蓉不喝，玥玥你必須陪我喝一點。一會兒讓盧熙川接我們。”
林玥笑了笑，“好吧。”
服務員記好酒水，離開她們的餐桌。林玥繼續說，“蓉兒之前和我吃飯還喝了酒呢。”
徐蓉笑着說，“我們都快半年沒見了。”
林玥繼續猜，“是今天要自己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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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臉上的笑意更深，“我懷孕了。”
“哇”。張伊和林玥異口同聲。林玥馬上說，“你都不告訴我呢。不會為了等今天吧？”
“那倒不是，之前身體情況不是很穩定，怕你們擔心。”徐蓉的語氣好像永遠都是這麽平靜，一如她山水畫樣的面容。
張伊給林玥倒半杯啤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先舉起杯子，“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高中閨蜜三人組久別重逢，蓉兒又有了小寶貝。以後我們又可以談天說地，我剛回國可能還需要時間适應，玥玥和蓉兒不要嫌我煩。”
林玥雙手舉杯，徐蓉也端起自己的蘋果汁，三人的杯子相碰。
放下杯子，林玥拿起一串紅柳烤肉，小口咬着還帶着熱氣的羊肉，邊吃邊用另一只手給嘴邊扇風。
張伊感慨道，“還是讀書好啊。高中的時候還總想着長大。”
“你不是剛入職三天？就開始傷春悲秋了。”徐蓉說。
“我做好了一切準備，也咨詢過很多前輩、同輩，入職以後發現比我預想的水還要深。”張伊微微低下了頭。
“三天就看到了水深，有這麽可怕嗎？研究所還是挺好的工作環境吧。”林玥好奇。
“那你覺得你公司環境好不？可能蓉兒的工作相對更清靜些。”
徐蓉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孩子”的範本，性子靜，學習成績好，在壇州著名財經院校本科畢業後，考上了公務員，目前在統計局工作。
徐蓉搖搖頭，“有所求，有所圖，哪裏沒有明争暗鬥呢。我覺得玥玥可能還好，她們公司小，大都專心拼業務。”
“拼業務要是只讓我畫圖、做視頻、想效果那還好，問題是拼業務不是單純搞技術。”林玥說。
“都是苦命的打工人。”張伊喝光了最後的小半杯啤酒，因為喝得急了些，臉上泛起了紅暈。
林玥轉移了話題，“伊伊，你和盧熙川都回國了，是不是計劃好了，什麽時候我們能喝喜酒呀？”
本來是想說點開心的事情，結果這個話題好像并未讓張伊心情好一點。
“我其實不想回國的。”張伊的眼睛望向天花板。
林玥和徐蓉沒有再接話，等着張伊的視線重新回到和她們平齊。
“我本來計劃是在學校當地找教職的，因為碩博期間積累了一定的資源，我導師也多次跟我提到可以幫我引薦。但是熙川的父親前不久腦溢血去世了，他母親不想出國。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別說我了。玥玥，你還沒到的時候，我和蓉兒可是說好了今晚主要是‘拷問’你。”
徐蓉拍拍林玥的肩膀，“伊伊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呢。”
“六年了吧。玥玥，你工作以後不可能沒有追求者，一個都沒看上嗎？”張伊的臉還是紅紅的。
“我還沒念完書，人還沒定下來，怎麽找啊？”林玥閃爍其詞。
“知道你有責任感。但是談戀愛又不是把你圈在這兒，什麽都沒有也可以談啊。你不要躲開話題。”
“沒有感覺。”
“你還是那麽理想主義，不可能每段戀愛感受都一樣啊，你可以試着開始，談着談着也許就有感覺了。”
“我又不是見兩三面就把他們都回絕掉。是真的沒有感覺，又怕糾纏不清。一個人也挺好，無論過程怎樣，人終究是要孤身面對一切的。”
徐蓉試探着問，“玥玥，你就沒有特別需要某個肩膀某個依靠的時候嗎？比如在工作忙碌很疲憊的時候，你被莫名其妙的人尾随的時候，在你無法推脫掉那些惡心油膩的手的時候…”
“談戀愛、結婚也無法避免這些。說到底我能自己做老板，能決定的事情多了，可能就好了。”
張伊又開始了，“玥玥，你攢了這麽多年錢，還想攢多久呢？你攢錢的速度肯定比不上錢貶值的速度。你爸和你哥又不是不肯幫你，還有你生父呢，你有骨氣，想自己拼，但是也要看現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