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質
人質
沈崇和裴宴安都齊齊望向她。
連錦沖裴宴安眨了眨眼，裴宴安會意地退到了一邊。
沈崇冷哼道：“你想和我說什麽？要是勸我聽他的，就免開尊口。”
連錦抿唇一笑：“沈大人誤會了，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沈大人您和我一塊進洞的，您放心，一會兒我一定會幫您勸服裴大人。”
“……你等會兒。”沈崇用審視的目光看着連錦，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你為什麽要幫我？”
連錦故作無奈：“您和裴大人武藝都很高強，誰進洞探查都不成問題。只是，連錦畢竟是行醫之人，看不得病患受難，那孩子在山中定然吃了不少苦，裴大人又是個不茍言笑的，連錦唯恐那孩子見了他……會心生畏懼……”
“心生畏懼？呵……”沈崇冷笑，“他裴宴安不茍言笑，我看起來就很适合哄小孩？”
連錦故作無奈，找補道：“沈大人，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不是也不想裴大人進洞嘛。不管過程怎麽樣，您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
沈崇示意她住口：“停停停……你什麽也別說了。我改主意了。你們走你們的，我才不進去摻和。”
說着話沈崇就起了身，一邊走還一邊嘀嘀咕咕：“哄孩子？開什麽玩笑……。”
裴宴安回來時見沈崇帶了人馬去山洞外圍巡查，不由詫異，對連錦征詢道：“你和他說了什麽，竟能讓他改主意。”
“也沒什麽。不過就是……”連錦狡黠地笑了一下，“給了沈大人一個臺階。”
對此，裴宴安一笑置之，兩人不再耽擱，趁着洞口無人偷偷潛入了山洞之中。
這是一個狹長而又幽暗的洞穴，從洞口往裏，走了十多米後，兩人看到了一個牢房，牢門上挂了一把銅鎖，隔着牢門，可以看見裏面擺放着一張簡陋的木塌和案幾，起居之物一應俱全。
裴宴安迅速劈開門鎖，裏面卻空無一人。連錦在木塌前停伫了一會兒，被床榻邊的一小簇黑色粉末吸引了注意力，她用手撚起一點，放在鼻前輕嗅，在辨別出那粉末味道時，微微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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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錦，怎麽了？”裴宴安發現了她的異常，不由問道。
“沒事，先找人要緊。”眼下事出緊急，連錦微微斟酌，暫且将發現按下不提。
兩人在洞中尋了許久，突然發現這山洞後方竟有一條密道不知通向何處。此時沈崇已在洞外排布好人馬，進洞與他倆彙合。
三人沿着黝黑的甬道走了沒一會兒便走出了山洞。原來，這竟是山洞隐秘的出口所在。三人循着路邊的足跡，一路追蹤，突然看見一個山匪打扮的男子斜扛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鬼鬼祟祟的逃竄。
“就是那人！”沈崇認出，那正是此前與劉府車夫在一處的同夥，不由疾走了兩步追上前去。
那匪徒察覺到有人逼近，立馬放下孩子，将匕首架在孩子的脖子上，惡狠狠道：“都給老子閃開！”
裴宴安和連錦緊随其後跟上。裴宴安發現，那孩子面目與徐壽有幾分相似，推斷應是徐壽的兒子徐琰。但他此刻緊閉着眼，似乎被下了藥，喪失了意識。
“靖察司的二位大人果然好手段。這麽隐蔽的地方，都叫你們給找着了。”匪徒冷笑道。
沈崇蹙眉放話：“混蛋別廢話，快放開那孩子，速速束手就擒，或許我們還可饒你一條生路。”
“饒我一條生路？”那人似是聽到什麽可笑的事情，先是“呵呵”地低笑，繼而變為猖狂的大笑，笑着笑着，連神色也猙獰起來，“現在這孩子在我手上，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奈我何？！”
說着，他發了狠似的胡亂揮舞着匕首，幾次險些劃傷那孩子。
“住手！”連錦見他言行失狀，生怕危及孩子性命，急急出聲，“你放了這孩子，你有什麽要求，我們都可以談！”說着，她前進了一步。
沈崇感到不可思議，靖察司什麽時候竟淪落到要跟嫌犯談條件了。
他将不滿的視線投向裴宴安，裴宴安只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匪徒卻是露出将信将疑的目光。連錦推測他是在想脫身的辦法，趁着那人猶豫的空檔，她再次上前道：“我知道，你現在只想順利離開這裏，這孩子的父親是個重犯，你抓着他沒有什麽價值，你放了他，我來做你的人質。”
那匪徒剛想拒絕，卻聽裴宴安緊緊盯着她出聲：“不可！”
那人在裴宴安和連錦之間來回打量了一會兒，從裴宴安的反應中讀出了些許甚至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緒，心思彎彎繞繞轉了幾圈，頓時改了主意，對連錦道：“好，你來換這孩子。不過別想耍花樣。”
連錦遞給裴宴安一個讓他寬心的眼神，緩步上前，快到那匪徒跟前時，見那人将架在孩子脖頸上的刀鋒試探地微微挪開一點，連錦便迅速邁上最後一步，将孩子拉向自己，推向外側。
裴宴安眼疾手快地将孩子接住。
只一個激靈，那匪人反應了過來，迅速挾持了連錦。
他的刀鋒抵着連錦的脖頸，對着裴宴安兇惡地道：“馬上替我準備一輛馬車和出城的路引，把你的人都撤開。”
“不行！”不等裴宴安說話，在一旁的沈崇便立刻阻止，對裴宴安道，“他是嫌犯，絕不可放他離開！”
連錦冷靜地對裴宴安開口道：“裴大人，您不用管我，聽沈大人的。絕不可放他離開。”
“你敢耍我！”那匪徒一聽連錦臨陣變卦，頓時氣急，發了狠地用刀鋒将她的皮膚劃開了一道紅痕，白皙的皮膚上瞬時就迸出了血珠。
“住手！”裴宴安心急如焚，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對沈崇沉聲道，“把山下的人都撤開，放他們走。”
“裴宴安！”沈崇氣急，“你瘋了嗎？！竟然為個女人放走重犯？！”
說着，他手執環首刀，對着裴宴安怒目相向：“你想放走他們，先打贏我再說！”
“沈崇！”
裴宴安不欲與沈崇厮鬥，但沈崇一言不合便揮刀砍了過去。裴宴安一手護着失去意識的孩子，另一手勉力格擋，二人打得不可開交。
那匪徒原嚴陣以待，見此番二人不知怎的竟撇下自己纏鬥了起來，更是莫名其妙。
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見眼前沈崇砍向裴宴安的刀忽然就調轉了方向，眼中露着殺氣：“既是這女人壞事，我便先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