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的确是……有點醜醜的?”
感受到對方看着她的背,并且動作停在那兒好長時間之後,項靈熙不禁這樣向對方問道。
雖說她已經接受了自己原本應該還能算是長得不錯的背,就要在傷好之後變成一塊花背這個事實。并且她似乎也的确是心無芥蒂地向對方展露了正在傷愈中的醜背,但是在這一刻,在對方盯着她的背看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反應的這一刻,她到底還是會感到有一些沮喪。
項靈熙的這句話仿佛是轉動了盧卡茨身上的發條,讓看了她那似乎随時都會再次撲動翅膀的蝴蝶骨好一會兒的盧卡茨再次動了起來。
“不會,很漂亮。”說着,盧卡茨又繼續為項靈熙輕輕抹起了已經在他的手上溫熱起來了的藥膏。
但項靈熙卻不太能相信這樣的說辭。她稍稍轉過身去一些,讓自己眼睛的餘光能夠看到身後的盧卡茨,并問道:“真的?”
盧卡茨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并從鐵皮管裏再次擠出了些許的藥膏,并在給項靈熙繼續輕抹時說道:“如果你能夠同意的話,我肯定會吻它的。”
項靈熙的臉一下燒了起來,她甚至都沒法繼續用眼睛的餘光去看一臉認真表情的盧卡茨,并只能忙轉回身去,兩手一起抓着椅背,并低下頭去,動作不那麽自然地動了動她的肩膀。
那便讓她背上的那對蝴蝶骨再次動了起來。看起來仿佛是在伸展自己的身體。
因而很認真地說出了那句話的盧卡茨不禁又向項靈熙問道:“同意嗎?”
項靈熙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鬼使神差地在那個時候點了點頭,似乎是想看看身後的這個家夥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而後,她就感覺到盧卡茨在把右手大拇指上剩餘的那點藥膏,全都輕抹到她的一片不那麽厚實的結痂位置上。緊接着,盧卡茨的左手便在她肩胛骨的位置上輕輕觸摸,而一個吻也在那之後落在了一塊并未結痂,并且也因此而變得極為敏感的皮膚上。
那當然不是一個敷衍的吻!僅在那個吻落到了自己背上的第一秒,項靈熙就能夠輕易地感受到這一點。
并且當盧卡茨用舌頭勾住那塊完好皮膚與結痂處的邊緣,并順着那一處輕輕往上時,項靈熙更是感覺到自己都要無法坐穩了,在身體猛的前傾之後又一下用手撐住了椅背才堪堪穩住身形。
直到這一刻,盧卡茨終于沒等項靈熙出聲就止住了他的那個“吻”,并又接着給項靈熙裸露在他面前的背繼續塗抹起藥膏來。
在項靈熙保持着一點聲音都不發出的狀态好一會兒後,盧卡茨終于出聲問道:“吓到你了?”
項靈熙:“沒、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剛剛的反應有一點……太大了。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這可真是一個誠實得可愛的回答。
盡管,項靈熙在盧卡茨的面前總是很誠實。
但是她這樣的一句話還是逗笑了盧卡茨,并反而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不那麽暧昧了。盧卡茨很快把他剛剛吻過的那個部分也抹上了質地很像是凝露,卻又沒那麽容易幹的藥膏。
把自己背上的肌肉都僵着保持在那裏的項靈熙這回終于沒再身體輕顫了。
可是她是她背上被撞到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那讓她即便是把睡裙的吊帶放到了最長都還是沒法露出需要抹上那種藥膏的全部區域。
“都塗好了嗎?”
感覺到身後的人又停了下來的項靈熙笑着轉過身去,卻是看到了盧卡茨一副犯了難的樣子。那讓有些不明白情況的項靈熙再次問道:“怎麽了嗎?”
盧卡茨:“你介意我把手伸到你的裙子裏嗎?還是你也願意把裙子稍稍掀起來一會兒?那樣我能看得更清楚一點。我是說……你受傷的面積有一點大。”
項靈熙“嘶”了一下,而後在轉回頭去之後稍稍起身了一些,把被她坐着的裙子拉起來了一些,說道:“這樣好像能快一點……”
得到了項靈熙同意的盧卡茨掀起她身後的裙擺,并為傷得不那麽厲害的那一片皮膚也塗抹起了藥膏。
在這個時候,想要驅散那份無所适從的項靈熙開口說道:“我們能繼續今天白天的時候做的那個游戲嗎?我問你一個問題,然後你也再問我一個問題。”
盧卡茨一聽到項靈熙的這句話便知道,是她想要從這裏得知什麽,因而他很快便問道:“你想問我什麽?”
“嗯……雖然說,這兩年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和美國中情局都已經從神壇上走下來了。我們開始知道,他們其實沒有影視作品裏說的那麽神。但是……但是它們到底還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情報機構?雖然這是在歐洲,我們也才剛出你的地盤不久。但是……”
項靈熙雖然已經在自己的心裏把這番話想了很多次了,可真到了要說的時候,她還是會一個勁的“但是”,并在就要說到最關鍵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好像很難再說下去了。
她似乎寄希望于盧卡茨能在她才把話說了一半的時候,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這一次,盧卡茨卻似乎沒有那麽貼心了。
起碼他沒有在項靈熙因為這個未說完的問題而陷入了窘迫時幫她說完那句話。
于是項靈熙只得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問道:“但是和他們這麽硬碰硬的撞上,你真的不擔心自己的計劃最後會失敗嗎?如果他們失敗,他們只不過是會再出一次醜聞。可如果你失敗……你可能會連命都沒了。”
當項靈熙終于好不容易把話說完,盧卡茨也在拉高她裙子的情況下替她抹完了藥膏。
被抹上了一層薄薄藥膏的結痂處看起來不像先前那樣得仿佛随時都能裂開了。
此時認真提問的項靈熙都沒能反應過來,她的背上已經不癢了,只是整個人都舒展了許多。
盧卡茨:“塗好了,但是現在還不能讓衣服貼上它。你得等皮膚把藥膏全部吸收。”
項靈熙:“好……謝謝你。”
盧卡茨:“需要我幫你提着裙子嗎?”
項靈熙:“還是……我幹脆把它脫了?”
項靈熙覺得,讓尊敬的總統閣下就這麽一直為她提着裙子當然會很不妥當。那就更不用說,以她現在的狀态,其實穿着這條讓她用來掩耳盜鈴的睡裙和不穿着它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一旦接受了這樣的現實,項靈熙就會覺得……其實脫了它沒什麽。
說着,她便回頭看了盧卡茨一眼,并對他說道:“幫我一下。”
雖說項靈熙此刻裸露在他面前的已經有很大一片皮膚了,可那到底和不穿衣服還是有着很大區別的。
因而,當項靈熙把睡裙前部的衣擺也提起來并拎高的時候,盧卡茨的呼吸會不由地粗重起來。似乎是為了不讓背對着他的女伴發現他的不妥,尊敬的總統閣下特意在配合着項靈熙把她的睡裙脫下來時向後坐了一些。
只是未曾想,項靈熙居然在把睡裙脫了之後又很快把那件已經被她脫下來了好一會兒的罩衫穿上了身。但她當然是反着穿的,那讓她依舊把背部袒露在了外面,卻是把自己的正面遮的嚴嚴實實。
在這樣做了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好多的項靈熙很快就從椅子上站起身,并把椅子又轉了個個,而後繼續像先前那樣面朝着椅背跨坐了上去。
“這樣就自在多了?”
項靈熙問出了這句話,并在得到了盧卡茨的肯定回答後又說道:“我可不想表現得……好像在騷擾你一樣。”
說完,項靈熙又笑了起來。卻是才高興沒多久就打起了噴嚏。
是了,盧卡茨的确在洗完澡出來之後把房間內的暖氣都調得很大了。但是把整個背部都裸露出來那麽久,她肯定還是會着涼的。
因而還要再等一會兒才能把衣服好好穿上的項靈熙只得在得意了那麽一小會兒之後羞窘着,羞窘着被強忍着笑意的盧卡茨連人帶椅子地抱去了暖氣管的邊上。
然後……盧卡茨才能在項靈熙終于感覺又慢慢暖和起來之後開始回答她先前所提出的那個問題。
“我是不是也會擔心自己的計劃最終會失敗。”盧卡茨首先重複了一遍項靈熙問他的那句話,并在品了這句話好一會兒之後回答道:
“擔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我不會去擔心。但我知道我的計劃有很大的可能會失敗。并且對于這個計劃,我也沒有我表現出來的那麽有信心。”
盡管心中一直都隐隐有着一個懷疑,但是當項靈熙真的從盧卡茨的那裏得到這樣的答案,她還是會感到那樣的不可思議。盡管在對方好容易才對自己坦露這些心聲時,項靈熙根本無法出聲去打斷對方。
但她的那雙寫滿了疑惑的眼睛卻已經向盧卡茨提出了十幾次,甚至是幾十次的“為什麽”。
而後她就聽盧卡茨對她坦誠道:
“我只是習慣于在不得不面對某件事的時候,在每個人的面前都表現得很有信心。那樣,內心受到煎熬的就會只有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