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白小婷也看到了陶瑤,怔了一下後,很快恢複正常,挽着男人去了別的地方。
陶瑤盯着他們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原著中也沒有交代過白小婷的私生活,她是做人家的三兒,還是真愛,陶瑤不想評價。她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和奕松商量定了買哪款游戲機,便領着孩子們回家了。
白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直勾勾地盯着廚房。
陳四年在做收尾工作,完全把白桦當空氣。
三個孩子徑直從白桦身旁走過,去了卧室。陶瑤則去廚房,準備發面。
陳四年道:“要發多少面?我來。”
“你會嗎?”發面還是需要技術的。
陳四年切了聲,“有什麽能難倒陳爺我。”
陶瑤笑,告訴他發多少面,怎麽發,在旁監督着把面發好,不禁鼓掌道:“陳爺果真厲害。”
陳四年:“爺還是當年的爺。”
“當年您老是不是大殺四方?”
陳四年斜睨着她,“別再套我話,我不會告訴你的。”
陶瑤撇嘴,不告訴就不告訴,她還不稀罕知道呢。
陳四年瞥了眼呆坐着不動的白桦,壓低聲音道:“你從什麽時候知道我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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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瑤真想仰天長嘯,“您老做事那麽高調,想不知道也難啊。”還哪一天,當然是第一天啊。
“你也不是。”
陶瑤收斂起玩笑的心,鄭重其事地看向他。
“原來的陶瑤膽小怯懦,不敢跟娘家對着幹。即使在廚房做配菜,廚藝頂多是家常菜的水平。我們倆……彼此彼此。”
“要我還是原來的陶瑤呢?”
“這個世界沒有假設。”
“也是第一天就知道了?”
陳四年點頭,原來的陶瑤是不敢提離婚的,且他一早發現她是異世界的靈魂,跟他并不一樣。
陶瑤樂,看來真的是彼此彼此,“既然話講明白了,以後搭夥過日子,搭夥創業,搭夥養孩子。”
他們占了人家父母的身體,總要對人家的孩子負責。
陶瑤伸出手,“所以,我那份呢?”
錢不能都被他收着。
陳四年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用正楷體記着每天進貨的成本,賣回來多少錢,盈利多少。
陶瑤翻了翻,“你還挺有心。”
陳四年:“以後錢都給你保管,但是不準亂花錢。”
“我當然不會亂花,我還想着開飯店呢。”
“那現在就可以計劃起來了,哪個地段好,租金一年有多少錢,還有雇夥計的錢。”
“我在打聽了。”陶瑤發現陳四年是個好幫手,只要說做什麽,他就能有清楚的規劃,“還有件事跟你說下,小松想買個游戲機,大概五十塊,我想給他買。”
陳四年不大贊成,“游戲機就是玩玩,且貴,買來做什麽呢。”
“這是孩子第一次跟我要東西,我想滿足他。他是個聽話的孩子,他想買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就買,反正明天又能賺回來。”
陶瑤笑,“你這個爸爸很不錯。”
陳四年哼了聲,五十塊買一聲好爸爸。
倆人說着話,手上的活也沒有停,陳四年把殘局收拾幹淨了,陶瑤燒上了午飯。
蒸了米飯,大白菜豬肉炖粉條,腌蘿蔔,酸辣土豆絲。菜上桌的時候,白小婷還沒有來。
三個孩子見白桦還沒有走,一個個嘴巴撅的老高。
白桦到底是個孩子,陶瑤一個大人總不能跟孩子計較,“白桦,來吃飯。”
白桦坐着沒動,偷偷看了陳四年一眼。
陳四年:“我們只是幫你媽媽照看你一下,出于禮貌,阿姨叫你吃飯,你若是不吃,就回答她不吃,若是吃就去洗手,謝過阿姨再坐過來。”
一大上午都過去了,白桦早就餓了。他知道,若是不去吃飯,白小婷再不來接他,他就要一直餓着。
白桦起身去廚房洗手,洗完坐在了餐桌旁,正好挨着陳四年。
陳四年冷眼看着,“我剛才說過什麽?”
白桦嗫喏地道:“謝謝阿姨。”
陶瑤點點頭,“吃飯吧。”
白桦拿起筷子夾了塊肉,那肉肥瘦相間,油汪汪的,看起來就好吃。
曼秋嘟着嘴巴,“爸爸說大人動了筷子,小孩子才能動筷。”對于白桦先吃,曼秋十分不滿。
陶瑤摸摸她的頭,“白桦是客人,客人要先動筷。”
曼秋咬着下唇,他算哪門子的客人,弄壞二哥的東西,不道歉,問他話也不說。沒禮貌,死犟。
陳四年道:“你們媽媽說的對,這是招待客人的禮節。主人要坐在主人位,客人要坐在客人位。爸爸坐主位,媽媽坐次位,你們三個孩子按照大小分作兩旁。這些,你們都要記住。”
三個孩子點點頭,白桦只深深地看了陳四年一眼,沒有吭聲。
對于禮節方面,陶瑤下意識覺得陳四年比自己知道的多,也管的多,她便放了手。
“待會兒吃好飯,小松你接着跟我學認字。”
“媽媽,我也要。”這是奕柏。
“還有我。”這是曼秋。
他們兩個小,沒有奕松學的快,可他們就是喜歡跟着媽媽的感覺。媽媽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以前他們沒有注意到的,那香味讓他們安心又愉快。
陶瑤自然同意,她無法拒絕兩顆想上進的心。
餐桌上,不再說話。
吃好飯,收拾了碗筷,擦幹淨桌子。奕松把紙筆拿過來,分別給兩個小的發了一張。
陶瑤按照記憶裏一年級上冊的教材,給奕松補課。
白桦在旁邊看着,這些字他自然都學過。陶瑤每講一個字,他的嘴角就動一動,似是輕蔑,又似是清高。
四十分鐘後,陶瑤讓孩子們玩十五分鐘,她也正好休息一下。
接下來的課程是數學,從簡單的個位數加減法開始。
奕松很喜歡數學,每次看到數字,他的眼睛就閃閃發亮。
陶瑤也喜歡教數學,簡單啊,不費腦子。
兩節課學完,陳四年晃晃悠悠地過來,“除了學習,還要強身健體,你們三個跟我下樓。”
三個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瞧着陳四年,怎麽強身健體?
陶瑤也好奇,“你要帶他們跑步?”
“跑啥步,紮馬步。”
陶瑤:……
這厮該不會是個古人吧。
陳四年:“你也來,身子骨這麽弱,怎麽創業。”
陶瑤:……
她不想去,困了,想睡覺。
陳四年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拎着她的衣領往外走,走到門口,對着白桦道:“你也來。”
白桦忙站起來,墜在隊伍的最後。
四個孩子,一個大人,站了兩排,小的在前面,大的在後面。
陳四年背着手,講解動作要領。
四個孩子繃着小臉,陶瑤則東張西望。大冷天的,都在家裏窩着烤火,就他們站在冷風裏吹。
陳四年彈了下陶瑤的腦袋,“不要走神。”
陶瑤噘嘴,學着孩子們的樣子紮馬步。可,哪裏紮的住,五秒都沒到,小腿肚子就打轉,大腿發酸。
她求饒地看向陳四年,陳四年:“堅持二十息,一,二,三……”
陶瑤:這厮分明耍賴,哪裏是二十息。
303的張姐在窗戶裏看到紮着馬步的蘿蔔頭和陶瑤,朝屋裏喊,“快來看,陳四年他們一家子在練功。”
張姐的兒子,王文、王武一起沖了過來,看到那架勢,哈哈大笑。
張姐打開窗戶,沖着下面喊,“陶瑤,這麽刻苦,大冷天的還練功。”
陶瑤正憋的臉紅脖子粗,聞言趕緊站起來偷懶,“練練功就不冷了,張姐你也來。”
張姐擺手,“不去不去。”像傻子一樣。
陳四年屈起手指,敲陶瑤的腦袋,“偷懶,加罰十息。”
“我沒偷懶,我在跟張姐打招呼。”陶瑤死不承認,又擺回紮馬步的姿勢,“還剩三息,一,二,三,好了。”
陳四年恨鐵不成鋼,“你就懶吧。”
陶瑤偷笑。
陳四年對着四個孩子道:“我教你們一套拳法,既健身又能防身。”
陶瑤舉起手,“我也要學。”
“這套拳法必須從孩子學起,你學不了。”
陶瑤撇嘴,“不願意教就明說。”
“我回頭教你別的。”
陳四年打了一遍,他的身材颀長,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大開大合,比太極拳淩厲,又比通臂拳多了綿柔。更神奇的是,他從站立的地方開始打拳,打完一遍,又回到了原地,直看得四個孩子瞪大了眼睛。
奕柏上前就抱住了陳四年的大腿,“爸爸,我要學。”
陳四年捏了把奕柏胖嘟嘟的小臉蛋,“站好,爸爸教你。”
奕柏立刻站定,雙手緊貼着大腿外側,黑溜溜的眼睛閃着渴望的光。
“第一式……”陳四年做出動作,四個孩子比葫蘆畫瓢,陳四年再挨個糾正。
陶瑤百無聊賴,掩口打哈欠。瞧見王武眼巴巴地望着打拳的四個孩子,便朝張姐笑道:“讓王武跟着一塊學。”
王武方要歡喜,張姐便道:“學啥學,學習都搞不定,還練拳,回屋寫作業去。”
王武悻悻然地走了,陶瑤勸道:“也不能總學習,要勞逸結合。”
“他呀就只逸了,什麽時候勞過,學習連老大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将來也不知道能幹什麽。”
“接他爸的班呗。”說話的是住在204的李帆,李帆長着圓臉,小眼睛,厚嘴唇,頭發稀疏,比一般人長得還不如。嘴巴沒個把門的,啥都往外說。
張姐不悅,誰不知道現在就業形勢不好。那麽多下崗的,說讓王武接班,那不是寒碜人嗎,“李帆,聽說你愛人的單位好多下崗的,你愛人還好吧?”
這次輪到李帆不悅了,這年頭下崗是最讓人厭煩的詞彙。偏偏有人就要提,她梗着脖子,道:“我愛人好着呢,再不濟,我也比陶瑤好。他們兩口子都下崗了,還有心思帶着孩子們學打拳呢。”
陶瑤:……
你們說歸說,帶上我做什麽,再說了,不就是下崗嗎,咱從來不帶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