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
上午是店裏最忙的時候，偏偏有人還沒有眼力見，非要這個時候來。
陶瑤包着包子，不耐煩地再次跟喬春嬌說：“上午真的走不開，您也看到了，店裏有多忙。下午，下午我一定去。”
喬春嬌急的團團轉，她特意請了假過來。廠長知道她請假臉都黑了，廠裏正是忙的時候，她請了好幾次假了，再請下去，飯碗要保不住了。
是以，務必要把陶瑤弄到家裏去。
喬春嬌：“瑤瑤，家裏囤了那麽多的貨，客廳裏堆的連個走路的地方都沒有。你就當行行好，幫幫你哥。”
“我又不是慈善家，……你們要是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考慮幫你們。”
“咱們是一家人。”喬春嬌打感情牌。
再是一家人，錢的事情上也得說清楚，她可不想像原主一樣被坑。
“做生意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不能惠和利你們都拿走了，我白幹活。你看看我的店，一天下來也能賺不少，我為什麽要苦哈哈的幫你們白幹呢。”
陶瑤蒸上一籠豆沙餡的包子，接着包豆腐餡的。若是陶家對原主好，把她當女兒疼，她可以幫他們。可他們呢，可着原主一個人欺負，她咽不下這口氣，就當是給原主出氣了。
喬春嬌知道沒有陶瑤的幫忙，一條牛仔褲都買不出去，她咬咬牙，“給你百分之二十，不能再多了。“
“營業額的百分之二十？”
“什麽是……額……營業額？”
“就是你們當天賣出去多少錢，我拿這些錢的百分之二十。”
喬春嬌不情願的點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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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反悔。”
“不……不反悔。”
陶瑤擦幹淨手，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兩張紙，在一處空白寫上幾個字，“這是協議，你簽了。“
喬春嬌一看，竟是一份協議。協議的內容大致是陶瑤幫陶正浩賣掉牛仔褲，按照每天營業額的百分之二十拿顧問費。
喬春嬌突然明白過來，“你是故意在等我過來？協議都準備好了。”
陶瑤笑眯眯的，“我不知道你來不來，可是萬事還是提前準備好，免得空口無憑。”
今天早上陳四年一跟她說昨晚喬春嬌和陶正浩找過她，她就知道喬春嬌一定會來。在家裏把協議寫好，顧問費的份額空着。她知道喬春嬌舍不得給百分之三十，她要的就是讓她殺價，這樣她才會給的心甘情願。
陶瑤扔給她筆，“在乙方這裏寫上名字，若是你們毀約，我有提起訴訟的權利。”
“訴訟？你還想跟我們打官司？！”喬春嬌震驚了，原來她竟養了個白眼狼。
陶瑤無辜地聳聳肩，“為什麽不呢，親兄弟明算賬。”誰讓你們一開始壓榨原主壓榨的那麽狠呢，也該換換了。
喬春嬌真不想簽字，可她若不答應，堆在家裏的貨怎麽辦。喬春嬌暗暗罵陶正浩，一下子進那麽多的貨，害她不得不舍着老臉來求女兒。
偏偏陶瑤沒有以前乖巧聽話，還要盤剝親哥哥。
喬春嬌拿起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簽上了名字。
陶瑤也寫上名字，然後一份給她，一份藏好，“好了，等我蒸上這屜包子就去。”這會兒人少點了，陳四年和青頭在店裏忙得過來。
喬春嬌着急，想幫她包包子，剛拿起包子皮就被陶瑤拿走了，“還是我來包，我家的包子三十二個褶，不多不少，不能砸了招牌。“
喬春嬌翻白眼，真是窮講究。她又想起什麽，狐疑地盯着陶瑤熟練的包包子技法，“我記得你在做飯上并沒有天分，怎麽包子賣的這麽好。”
陶瑤的手頓了下，冷冷笑道，“還挺關心我的，我以為你的心思都在大哥和二弟身上呢。”
“我要不關心你，你能平安長大，結婚生子嗎。”
喬春嬌對原主有養育之恩，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陶瑤沒有接話，把最後一個包子包好，放進蒸屜。洗好手，告訴陳四年什麽時候熟，便跟着喬春嬌去了喬家。
陶正浩抱着兒子，焦急的等。鄧佳佳過了哺乳期，已經去上班了，孩子就給陶正浩帶了，她中午會回來喂奶。
二弟陶明浩正在讀高三，住在學校，處在沖刺階段，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陶大鵬走的早，回的晚，這個家裏碰面最多的還是喬春嬌和陶正浩夫妻。
陶正浩時不時貼在門上聽，巴望着陶瑤早點來。就在不知道第幾次貼耳聽門的時候，終于聽到了盼望已久的聲音。
陶正浩大喜，忙拉開門，對着陶瑤道：“你怎麽才來，急死個人！”
陶瑤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道：“我得先顧自家生意，早上是最忙的時候。大哥不也常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
陶正浩被噎地說不出話來，埋怨地瞪了喬春嬌幾眼，嫌她不把人硬拉過來。
喬春嬌心裏窩火，兒子嫌棄她，女兒不待見她，也就老三給她個好臉色。
陶正浩把兒子塞到喬春嬌手裏，白白胖胖的小家夥一到喬春嬌懷裏就格格地笑。喬春嬌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她捏捏孫子胖嘟嘟的臉蛋，“還是西西疼奶奶。”
西西又嘻嘻地笑，喬春嬌在孫子臉上親了口，心滿意足。
陶瑤瞧着喬春嬌歡喜的模樣，心口泛起陣陣酸楚。她知道那是原主的情緒，原主生下三個孩子，喬春嬌從未像這樣疼過三個孩子，抱的很少。
喬春嬌有嚴重的重男輕女觀念，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水。外孫跟別人姓，是外人，養不熟，疼了也白疼。
陶瑤按下酸楚，接過陶正浩遞過來的牛仔褲。陶正浩手裏拿着剪刀，也給陶瑤準備了一把，“怎麽剪？”
陶瑤：“在兩條腿的膝蓋上下刀，像這樣，再把線搓開。”陶瑤邊做示範邊講，“除了在膝蓋，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剪。但是注意，別剪的太靠近大腿，可以像這樣連續剪幾個小洞。”
陶瑤随手拿起一條褲子，在褲腿上連續剪了三個小些的洞，再搓成自然破的樣子。
“還可以在褲角剪。”陶瑤一剪刀就把褲腳減去兩指寬的一節，把線扯開，“回頭你再買點砂紙，我告訴你怎麽做舊。”
陶正浩聽她講着，手上的動作不停。他不熟練，可他着急把貨賣出去，只能趕鴨子上架。
喬春嬌瞧着時間快中午了，把西西放在小推車裏，去燒飯。中午鄧佳佳還得回家吃飯，奶孩子。
陶瑤來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幹了一個小時，搓的手疼，她活動着手指，“下午你自己弄，我先回了。”
“不行，你得一起。”
“我下午得補眠，明天還要早起。”
”現在還早，你再剪幾條，我讓媽給你做上午飯，吃好飯再幹會活，你再回去睡覺。這麽多的活，我一個人做不完。“
“還有媽呢。”
“她還得帶西西。”
陶瑤掩口打了個哈欠，她真的頂不住了，”我不行了，再幹下去要暈了。我先回了，下午再說。“陶瑤往門口走，陶正浩在後面追，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不準走！”
陶正浩的雙眼圓瞪，他長得像喬春嬌，尤其生氣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陶瑤比陶正浩矮了半個頭，她從下往上斜視，瞧着他寬闊的下巴，哧一聲笑，“陶正浩，你這個樣子跟街上的流氓無賴有什麽分別？我已告訴你怎麽做，你只要照着做就行，今天做不完還有明天。
我是拿了你們營業額的百分之二十，可我沒有把命賣給你們。“
她一腳踩在陶正浩的腳上，陶正浩穿着拖鞋，吃痛得叫了出來。
陶瑤趁機逃出他的鉗制，“你該學學怎麽好好做一個人了！”她拉開門，不期然對上兩雙眼睛，一雙詫異，另一雙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開門。
陳四年和鄧佳佳站在一起，兩人都各自看向伴侶。
陳四年扯着陶瑤的衣服，把她拉到自己身旁，低聲道：“沒事吧？”
陶瑤搖頭，“你怎麽來了？”
“我怕你受欺負。”
陶瑤笑了起來，如同太陽光穿透烏雲，整個人都有了光彩。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擔心你，感覺真好。
鄧佳佳走到陶正浩身旁，鄧佳佳本來長得嬌小，生完孩子後，整個人圓了一圈。她并未詢問剛才發生了什麽，而是問：“西西呢？”
“在廚房，媽看着。”
鄧佳佳徑直進了廚房，完全不理會三人。
陳四年的眼神一看過來，陶正浩就渾身打顫，他急急解釋，“我就是跟瑤瑤開玩笑。”
“晚上在哪裏擺攤？”
“離你們原來賣包子的地方不遠，民興路上。”
“晚上我會去，別說我們兩口子欺負你。”陳四年的手放在陶瑤的後背，推着她往外走，“瑤瑤下午要補眠，明天還是今天的時間過來。”
陶正浩害怕陳四年，只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眼巴巴的看着他帶走陶瑤，無計可施。
鄧佳佳抱着西西出來，冷笑道：“看你那點出息，連個P都不敢放。我真懷疑你以前說多麽多麽威風是在我騙我，有本事你去把陶瑤拖回來啊！”
鄧佳佳看不上陶正浩的窩囊樣，見了陳四年跟老鼠見了貓似得。
陶正浩本就在氣頭上，陳四年威脅他，陶瑤無視他，媳婦又奚落他，他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臭娘們，你懂什麽？！我要靠着陶瑤賺錢，當然得哄着她，等我賺回來了錢。哼，我要讓她知道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
鄧佳佳呵呵笑起來，摸着兒子額前細碎柔軟的頭發，道：“西西，你爸爸威不威風？”
陶正浩昂起下巴，繼續剪牛仔褲去了，晚上還要去擺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