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各憑本事
各憑本事
夜風吹過，帶起陣陣涼意。
狐妖死過的地方，一點兒血跡都沒有，如同一條普普通通的街道。
一個小小的身影緩慢走了過來，他站在狐妖死的地方，久久不動。
他實在是站的太久，久到你以為他是座雕塑。
“呵呵……”他突然笑了，聲音尖利，像夜枭。
然後小小的身軀蹲了下去，細瘦的手指在地面上撫摸，仿佛在撫摸心愛的玩具。
一顆豆大的淚珠掉在地上，碎裂成瓣，緊接着一顆，又一顆……
直到泣不成聲。
沒有人來，沒有人撫慰，好像他已被這個世界遺忘。
……
洛淵又變做了陳四年的模樣，修長的手指捏着茶盞。他輕啜一口，放在了茶幾上。
陶瑤還處在他已換回舊皮膚的轉換中，相比起陳四年這身皮囊，她更喜歡他的本體。
“我記得有個人說我是騙子。”洛淵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眼神戲谑。
陶瑤幹笑，“我是着急。”
“哦？還罵我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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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肯定聽錯了。”陶瑤抵死不承認。
“你的意思是我老的話都聽不清了？”
“怎麽可能，洛爺您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哪個不長眼的敢說您老。”
洛淵站起來，朝她走近幾步，微微低了頭，直視她的眼睛，“我聽岔了？”
陶瑤點頭如小雞啄米，“嗯嗯，您聽岔了。您英明神武，氣度不凡，器宇軒昂，玉樹臨風，如天神降世。誰說您是騙子、混蛋，就是沒長眼。”
洛淵長長哦了一聲，幽深的眼睛裏蕩漾起笑意，“你說的沒錯，罵我那人不但不長眼，還嘴欠。”
“是是，嘴欠的很。”陶瑤恨不得擰自己的嘴，“時候不早了，您趕緊休息，明日還要早起。”
“你也早點睡。”
陶瑤趕緊溜回房間，沒有洗漱就鑽進了被窩。
一閉上眼就是洛淵如神一般的容顏，手腕上的紅繩灼熱，燙的她的皮膚發麻。
陶瑤舉起手腕，紅繩靜靜的纏繞，想到這是洛淵的一根發絲，陶瑤的臉燙起來。
她從未談過戀愛，關于愛情的認知大多來自小說及電視劇，并不能理解裏面說的如觸電一般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她想，也許有一天能嘗到這種滋味也不錯。
隔天上午依然在店裏忙活，下午補眠，晚上到陶家，把剩餘的牛仔褲做舊。
再一天，背着一大半的牛仔褲上夜市，擺攤。
是的，夜市。
在全市下崗工人的努力下，民興路成為第一個自發組織起來的夜市。
他們去的早，占據了好位置。
就這麽短短幾天，大家看到了破洞牛仔褲的商機，好幾家都擺出了類似的款式。
當陶瑤他們擺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如第一次那般引起圍觀。
陶瑤示意陶正浩打開喇叭，事先錄制好的聲音傳了出來。
“廠家尾貨大甩賣，二十九塊九一條了！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快來看快來瞧啊！”
喇叭的聲音開的很大，從街頭傳到街尾。沒有見過此操作的攤主，目瞪口呆。
來逛夜市的一聽，這麽便宜，紛紛到跟前來看。
褲子的款式比另外幾家的都新穎，幾乎沒有重複的式樣。可以說，穿出去絕對找不到跟自己穿一樣衣服的人。
人就想标新立異，誰不想成為那獨一份呢。
陶瑤充分展現了做生意的頭腦，她和陶正浩一人穿了一條。陶瑤本就長得好，又身材窈窕，破洞牛仔褲搭配簡單的白色襯衫，襯衫塞到了褲子裏，顯得腰細臀翹。
陶正浩也是移動模特，他有一米七八的個頭，肩寬臀窄，頭發用發膠固定在腦後。為了讓他看起來更清爽幹淨，陶瑤特意給他上了粉底，化了個淡妝。
往日提不起精神的人，穿上牛仔褲，搭配白色T恤，竟然帥氣逼人。
他們倆在攤位前一站，回頭率百分之百。
小夥子、大姑娘被勾的眼饞，拎起牛仔褲，瞧瞧他們倆，再瞧瞧自己個兒，往身上比劃比劃，“老板，我穿出來能有你這效果嗎？”
“那是一定，我們家牛仔褲走在時尚前沿，您拿回去穿，不合适，您再來換。”
小夥子拿了合适的尺碼，幹淨利索的付了錢。
他們的攤位前賣了一條又一條，喬春嬌笑眯眯地收錢。
幾個跟他們賣相同款式的攤位老板，不大高興。
客源就這麽多，被他們搶走了，其他人怎麽做生意。
尤其那位花臂大哥，都快成苦瓜臉了。
眼看着帶過來的貨越來越少，陶正浩和喬春嬌都暗暗松了口氣。到目前為止，哪怕剩下的賣不出去，已經回本了。
陶瑤站得累了，坐在小馬紮上，笑眯眯地跟顧客周旋。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在眼底，陶瑤擡頭去看。
花臂大哥環抱雙臂，歪着頭，眼神充滿挑釁，“兄弟，給哥們留條活路。”
陶正浩正賣的起勁，早已忘了前兩天看到花臂大哥時的膽怯，“咱們各憑本事，前兩天你生意好的時候，我也一條沒賣出去。”
花臂大哥嗤笑，朝他的大喇叭努嘴，“你搞這麽一個玩意兒，在我攤位上說話都聽不見，關了。”
“對不住，我聲音擰小點。”陶正浩把聲音關小一丢丢。
花臂大哥蹙眉，“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我跟你商量了啊。”陶正浩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竟然跟他對着幹。
花臂大哥惱了，突然沖過去，揪住了陶正浩胸前的衣服，幾乎将他提了起來，“老子好好跟你說話，你別TM的給臉不要臉！”
陶正浩駭然的睜大眼睛，戰栗從腳底升起直慣腦門，“大大大大哥。”舌頭打結，“有有有話好好好好說。”
“老子不想跟你好好說話，你TM把喇叭關了！”
“關關關，這就關。”
花臂大哥一松手，陶正浩掉在地上，臉色慘白。
喬春嬌忙過去，查看他的胸口、腦袋，“大浩，大浩你沒事吧？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陶正浩抓住喬春嬌的手，像是有了主心骨，搖了搖頭。
陶瑤冷眼看着，做生意最怕遇到地頭蛇，惹不起，只能躲。
花臂大哥一轉頭，對上陶瑤的眼睛，怔了下，随即冷笑，“別不識好歹，老子可不慣着女人！”
陶瑤剛要張嘴，餘光掃到穿過人群走來的人，嫣然一笑。
花臂大哥暗罵一句我艹，這女人是不是找死，身形未動，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那只手細長，骨節分明，手臂上有結實的肌肉。
“你剛才說誰不識好歹？”陳四年的話語冷淡，卻讓花臂大哥的身子一顫。
他像老鼠見了貓，“沒，呵呵，沒說。”冷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泌出來，挂在了額頭上。
陳四年的手上用力，花臂大哥的五官瞬間扭曲，“陳陳陳爺。”這次換他結巴。
陶正浩震驚加錯愕，陳四年的武力值竟然恐怖如斯，這麽壯實的漢子在他手上求饒。
“道歉。”陳四年并不松手，目光轉向陶瑤。
花臂大哥立刻明白過來，暗道倒黴，踢到了鐵板上，“對，對不起。”
“做生意各憑本事，沒得你生意好的時候不顧別人，別人生意好了，你眼紅嫉妒。”
“我，我錯了，不知道這是您的攤位，以後絕對不敢了。”
陳四年哼了聲，松開手。
花臂大哥揉着肩膀，冷汗濕了後背，看都不敢看陳四年，灰溜溜去了自己攤位。
圍觀的人見一場鬧劇瞬間化解，都好奇地朝陳四年張望。
陳四年穿墨綠色襯衫，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處，下身黑色西褲，襯得腿又直又長，黑色皮鞋纖塵不染。陳四年的長相跟洛淵的長相在悄無聲息的融合。
尤其是眼睛，同洛淵已有了八九分相像。陳四年本身的眉毛稀疏，眉尾淩亂，現在卻是濃黑，沒有一根亂毛。
這雙眉眼，即使配上原來陳四年并不出彩的臉部輪廓，也讓這張臉帥氣不少。
喬春嬌瞧着女婿輕巧制服了花臂大漢，再次覺得這門親事結對了。可她對陳四年的恐懼卻絲毫沒有減少。
陶正浩亦然，即使他幫了自己。
陶瑤笑眯眯的，“我就知道你會來。”
陳四年彎了下唇角，坐在她剛才坐的馬紮上。有他坐鎮，小混混大流氓，沒人敢上前。
圍觀的小姑娘們被陳四年那雙大長腿吸引，一邊拿牛仔褲看，一邊偷瞄陳四年。
陳四年坐馬紮的樣子像是坐在君臨天下的寶座上，半眯着雙眼，無視周遭的一切。
有膽大的小姑娘問陶瑤，“老板，那位是誰？”
陶瑤：“孩兒他爸。”
小姑娘立刻由興致勃勃轉為興味索然，名草有主了。
陶瑤勸道：“小姑娘，別被男人的外表迷惑，長得好看有什麽用。男人一過了四十，啤酒肚，禿頂，油膩，所有的幻想全部化為泡影。
現實些，要麽靠自己，在生活中立起來，要麽就找個中用的，不為生計發愁。找了好看，不中用的，苦的還是自己。”
小姑娘被她這大膽的發言震的七葷八素，問了句，“你找的是什麽樣的？”
陶瑤立刻狗腿子似得笑道：“當然是好看又中用的。”
被誇的某人：(〃\'▽\'〃)
晚上的天氣真好，心情舒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