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賀笙太過激動，沒有壓住聲音，紀斂聞聲轉頭，就看到了滿臉驚愕的談定康和滿臉哀怨的賀笙。

談未亦陷在自己的悲傷情緒中，賀笙的聲音被自己的哭聲蓋過，他并沒有聽到賀笙的聲音。

即使在哭泣，談未亦的大部分注意力也是落在紀斂身上的，因為擔心自己突兀的行為會讓紀斂覺得厭煩。

畢竟，他不是紀斂的小孩，再怎麽喜歡小孩的人，也不會對別人的小孩有十足的耐心吧。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要點到即止，可又無法抗拒紀斂的溫柔與擁抱，放縱眼淚盡情流淌，想着只要一會就好了，再賴一點點時間，等到團子回來了，他會立馬放開小斂哥哥的。

在看到門外的白團子時，談未亦做到了自己的承諾，他迅速從紀斂的懷抱中爬了出來，動作太過急切，在榻上滾了一圈，直直撞向了牆壁。

紀斂：“？”

這是……在做什麽？

肩膀撞到了牆壁，幸好現在是冬天，有厚厚的棉服擋着，不會太痛。

這一下，原本落在紀斂和他身上的目光全數轉移到了他身上，就連紀斂也對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談未亦小臉漲紅，恨不得将自己縮成顆球藏進羽絨服裏。

丢死個人了，今天還沒過去呢，他就把前五年的臉都丢完了。

【這畫面我是沒想到的，想問為什麽我會在一檔娃綜裏看到戀綜才會出現的修羅場啊哈哈哈！】

【談未亦不搞這一出我還不會想那麽多，他這麽心虛，想讓人不誤會都難啊！】

【上一秒我還在為談寶寶哭泣，下一秒我就破功了，喜劇人都是會傳染的嗎？】

平時，賀笙一見到他就會撲過來，而這次卻傻愣愣站在門口，看到他了也沒什麽反應，沒過來就算了，連小爸都不叫了。

紀斂看着賀笙，在心中默默數了時間，過了足有五秒鐘，已經超過了賀笙平時撲上來的時間。

紀斂耐心告罄，對賀笙道：“寶寶，過來。”

賀笙蒙着一層霧的眼睛頃刻間便吹散了陰霾，他松開談定康的手，噠噠噠跑到榻邊，小手習慣性地拉住紀斂的手，奶呼呼道：“小爸，你喊我呀。”

紀斂被賀笙突然變調的聲音激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摸了摸小孩被吹紅的臉，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麽？”

賀笙的聲音破音了，加上談未亦就在他耳邊哭泣，紀斂沒聽清賀笙在說什麽，只隐約聽到了‘談伯伯’，‘兒子’這幾個字。

“哥哥哭了，我在提醒談伯伯，讓談伯伯安慰哥哥呢。”賀笙蹭蹭紀斂的掌心，擔心紀斂摸幾下就要将手撤走，他提前按住了紀斂的手背。

“嗯，寶寶真乖。”紀斂敲了下賀笙壓着他的手，“寶寶可以放開我嗎？”

回應紀斂的是愈發用力的力道，賀笙直接将他的手抱入了懷裏，哼哼唧唧道：“不想放開小爸。”

【賀點點他真的我哭死，他對他小爸是真愛啊！他小爸背着他哄別的崽，他第一想法是埋怨別人，而不是找他小爸哭訴撒潑。】

【在賀點點心目中，小爸就算再怎麽海王，他都是最好的小爸！是絕對不會沖小爸發一點脾氣的。】

【啊啊啊啊誰能賜我一只黏人又愛撒嬌的崽啊，要求不高，只要像賀點點那樣就好。】

【那你這要求可太高了！聽我的，孩子只有看別人養才可愛，真輪到自己來帶就受不了了。】

【如果是賀點點這樣的話，我一萬個願意！】

【你們都不心疼一下談老師的嗎？他就這麽被遺忘了？】

【讓他平時總欺負談寶寶，報應來了吧！】

紀斂唇角微微上揚，小孩的力氣就那麽丁點大，想要掙脫不是難事，他由着賀笙鎖着他的手，單手将賀笙抱起，走到了談定康面前。

“談老師，我讓談未亦剝大蒜，導致他的手指受傷了，抱歉……”

談未亦從烏龜殼裏鑽了出來，擡起腦袋，一臉正色：“不是小斂哥哥的錯，是我笨手笨腳，我手沒受傷，小斂哥哥已經給我上了藥，現在都好了。”

談定康被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兒子氣到了，斜了談未亦一眼，沒好氣道：“我有說是你小斂哥哥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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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紀斂的肩膀，語氣溫和了不少：“男孩子哪有那麽嬌氣，他以前又不是沒磕破皮流血過，這根本就不算什麽傷，你少跟我道歉哈。”

這種場面讓紀斂覺得頭疼，還沒想好該怎麽回應談定康，懷裏的賀笙救了他。

“談伯伯，對不起，我、我替小爸跟你道歉，中午我會少吃點的，我把我的飯讓一半給你，你可以原諒我和我的小爸嗎？”

談定康被賀笙逗得哈哈大笑，揪了揪賀笙帽子上的小熊耳朵，笑道：“好好好，那你可不許騙人哦，到時候餓了也別找我哭哦。”

賀笙挺起小胸膛，扯下談定康的手，跟談定康擊了下掌：“我肯定不騙人，也不會哭的，小爸可以幫我作證。”

談定康笑得肩膀顫抖，賀笙有樣學樣地拍了拍談定康的肩膀，一改語氣，突然一本正經地教育起了談定康：“談伯伯，你剛才那樣說不對哦。”

談定康笑容收斂大半，好奇發問：“哦，怎麽不對？”

賀笙：“哥哥都哭了，那肯定很疼的，你快去抱抱他吧，他現在肯定很想要你的擁抱。”

談定康：“……”

談定康轉頭，對顯然也聽到了賀笙話的談未亦大眼瞪小眼，視線相交，相互翻了個白眼。

談未亦率先扭開了頭，談定康也收回了目光，他笑着又揪了把賀笙的小熊耳朵，笑道：“伯伯記住了，謝謝點點老師。”

“不用謝啦！”賀笙害羞一笑，再次搶回自己的小熊耳朵。

談伯伯和談哥哥怎麽都喜歡揪他的小熊耳朵，這難道就是親父子之間的默契嗎！

【嘤嘤嘤姨姨的點點寶貝怎麽那麽乖呀！】

【賀點點：你以為我在開導這對父子嗎？不，我目的是想讓談伯伯管好他家兒子，少來挨我的小斂爸爸！】

【啊啊啊我好在意那只小熊耳朵啊，你們有沒有發現，它快要被揪下來了！】

-

耽擱的這會時間，炒好的兩個菜早就冷了，魚湯一直悶在鍋裏倒是還熱着。

紀斂将剩下一個菜炒了，又将冷了的兩盤菜重新加熱，這頓延遲了兩個多小時的午餐才終于完成了。

廚房的桌子太小，不夠四個人一起吃飯，紀斂原本想将飯菜都搬到自己房間的大桌上，談家父子接替了他剩下的活，幫他把三菜一湯轉移到了談家父子的房間。

“在我這裏吃吧，我這邊窗戶大，好通風。”

談定康都這樣說了，紀斂也懶得多費口舌客套。

菜都被談家父子端走了，紀斂進屋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本書。

談定康疑惑道：“吃飯還看書啊？這麽用功，你要考什麽呀？”

紀斂：“不是我要看的，是給賀笙看的。”

談定康不贊同道：“書什麽時候都可以看，也不一定非要在吃飯的時候看吧。”

紀斂：“吃飯的時候看是最好的。”

【紀斂這是在幹嘛啊，好不容易對他有些改觀了，他怎麽又整一些騷操作啊？】

【非常讨厭雞娃教育，孩子性格都被教扭曲了，表面再優秀有什麽用？賀點點那麽可愛，我可不希望他長大後變得陰郁自閉。】

談定康：“還有這種說法？”

紀斂點點頭：“有實物才能更好理解。”

談定康雲裏霧裏，還待再問，被一長串的摩擦聲給打斷了思考。

賀笙力氣小，吭哧吭哧将椅子推到了紀斂身後，他扯扯紀斂的衣袖，招呼道：“小爸，坐。”

紀斂摸了摸賀笙的腦袋：“謝謝。”

談定康看得一陣眼熱，餘光瞥見拖着椅子的談未亦時，眼裏流露了幾絲期待。

談未亦一愣，輕輕“哼”了聲，撇開視線，将椅子搬到了靠近紀斂的那邊，自個坐下了。

談定康：“……”

“小爸，你要教我什麽呀？”賀笙坐在了紀斂給他準備的兒童座椅裏，剛才拖椅子的時候，他聽到了小爸跟談伯伯的對話。

紀斂在雜物間搬凳子的時候，被放在凳子上的一本叫《母豬的産後護理》的書吸引，拿起後才看到的這本畫本。

畫本詳細畫出了一頭豬的所有部位，并且标注了名稱。

紀斂夾了一筷子炒裏脊肉放進賀笙碗裏，說道：“你嘗嘗看這個。”

為了方便小孩子啃咬，紀斂在炒肉之前特地将裏脊肉在蘇打粉中腌制了會，這會的豬肉咬起來十分軟嫩。

賀笙剛咬下去，眼睛便亮了：“好吃诶。”

紀斂指着畫本上豬裏脊的位置：“這是小豬身上比較嫩的肉，你最喜歡吃的糖醋裏脊就是小豬身上掉下來的。”

賀笙眼睛更亮了：“哇。”

紀斂又夾了一塊煸得金黃的五花肉，吹涼了送到賀笙嘴邊，賀笙張口吃下，大部分油汁都被炸出來了，紀斂火候控制得正正好，剩下一點油汁流盡之前出了鍋，一口咬下去，能嘗到肥肉邊緣的酥脆和偶爾爆汁的感覺，卻不感覺到油膩。

“好吃！”賀笙沖紀斂豎起了大拇指。

紀斂又指着豬五花的位置，對賀笙講解道：“你剛才吃的是小豬這塊肉，不管是油炸，幹煸，還是燒烤都很好吃。”

賀笙：“哇~”

紀斂伸手擦去賀笙嘴角的油漬，問道：“寶寶現在還覺得小豬醜醜的嗎？”

賀笙拼命搖動小腦袋：“小豬很可愛，一點都不醜了。”

他舔了舔嘴唇，還在回味嘴裏的味道，急急替小豬辯解道：“小豬也不臭了，小豬可香了，小爸做的小豬最香了。”

談家父子：“……”

【點崽，你在豬圈裏被小豬吓哭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小豬：罵我醜就算了，還說我臭，等到吃了我的時候又真香了，小混蛋！（罵罵咧咧）】

【果然，誰都逃不了真香定律。】

【哈哈哈我真的想知道紀斂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想什麽不重要，賀點點能跟他的腦電波對上才是最重要的！】

【真相沒出來前，急着罵紀斂的那些人還在嗎？出來評價一下紀斂的教育如何？】

【我先評價一下，一個字——絕！】

又被紀斂塞了兩筷子五花肉，賀笙心滿意足地抱住紀斂的手，問道：“小爸，我、我以後能吃到其他做法的小豬嗎？”

曾經的他就算在沒人的情況下也不敢主動靠近紀斂，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自然地當着衆人的面向紀斂撒嬌了。

紀斂：“當然可以。”

賀笙：“好诶。”

-

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陰天，山裏氣候多變，紀斂幾人在房間裏吃飯的時候，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導演原本計劃，下午在紀斂和談定康的院子裏玩游戲，因為下雨，只能臨時換了位置。

許嘉年居住的自建房後面有個院子，面積比紀斂和談定康的院子要小三分之一，但許嘉年的院子搭了雨棚，是目前的最佳去處。

從平房出發前往許嘉年的住處只需要走三百多米，紀斂和談定康都沒打算坐車過去。

聽說要去隔壁玩，賀笙興奮地回到房間背起了他的小倉鼠背包，他還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他的小倉鼠雨傘。

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把傘。

很多人讨厭下雨，賀笙卻非常喜歡下雨天，只要下雨，平時沒有機會用上的小倉鼠雨傘就能發揮它的作用了。

“小爸，我、我能不能帶上我的小傘呀。”賀笙撐着小倉鼠雨傘找到了紀斂，紀斂站在廊下等他，手裏撐開了一把足夠容納兩個成年人的大傘。

“當然可以。”紀斂又問，“你是想自己撐傘，還是我抱你？”

賀笙看了看紀斂的傘，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傘，他将小傘收進了自己的倉鼠背包裏，朝紀斂張開雙手：“要小爸抱。”

紀斂單手抱起主動投懷送抱的小團子，傘柄被兩只小手抓住了。

“我幫小爸撐傘。”

紀斂沒有松開傘柄，提醒道：“很重的。”

賀笙曲起手臂，拍了拍自己的大臂，自信道：“我有力氣。”

鼓起來的不是肌肉，而是被撐出來的一坨棉衣。

紀斂好笑地拿雨傘頂部戳了戳賀笙的大臂，就算棉衣擋着，紀斂也能想象出那下面是什麽模樣。

除了手、臉頰、屁股和肚子，賀笙其他地方都沒幾兩肉，大臂根本撐不出多少肉來。

“小爸，我可以的。”賀笙還在堅持，“你、你已經抱着我了，再拿雨傘很累的，我想幫小爸減輕一點負擔。”

紀斂心一軟，将傘交給了賀笙，雨傘落到賀笙手中沒兩秒，傘面就開始傾斜，紀斂眼疾手快地抓住傘柄，看着賀笙沒有說話。

賀笙被看得心虛，乖乖認錯：“對、對不起，我不可以。”

紀斂：“……”

【賀·乖乖認錯第一人·點點。】

【寶貝，你知道嗎？最有效幫你小爸減輕負擔的方法是，你下來自己走！】

【賀點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寧願淋雨，也不想離開我小爸的懷抱！】

談未亦撐着自己的小黃傘，看着紀斂走遠的背影出神，傘面漸漸傾斜，雨絲飄進傘下，打在他的臉上，在被雨水澆濕前，一只大手伸了過來，将他的傘面挪正。

談未亦沒有反應，腦袋被談定康敲了一下，談定康一句“回神啦”，将他喚了回來，面前伸過來一雙手臂。

談未亦納悶看着突然蹲在他身前的談定康：“幹什麽？”

談定康：“要爸爸抱抱不？”

談未亦：“……”

“才不要呢，我又不是三歲，自己會走。”談未亦抓緊自己的小傘，往旁邊挪動。

兜帽被拉住，談未亦惱火地轉過身，傘面上的雨澆了談定康一臉，他一愣，反應慢半拍道：“對、對不……”

話還沒說完整，就被談定康抱了個滿懷。

“可是爸爸想讓你抱诶，談寶寶，你爸爸走不動了，你抱你爸爸過去好不好？”

談未亦：“……”

“不好，你走開啦！”談未亦拼命扭動身體，都沒逃過談定康的懷抱，談定康還拿滿是水的臉蹭他的臉。

真的是！

為什麽有這樣的老爸啊！

-

紀斂沒幾分鐘就到了許嘉年的住處，他到的時候，紀晚和他的限定兒子周徊已經坐在了客廳沙發裏。

紀晚的房子離許嘉年的房子只有十幾米，跟紀斂談定康湊在一起解決午飯一樣，紀晚是跟許嘉年一起吃的，吃完飯後，因為下雨，他還沒離開許嘉年家，就收到了導演臨時變更的消息，正好不需要來回走動了。

不過一個中午的時間而已，紀晚就和許嘉年熟絡了不少，紀斂進門時，兩人正有說有笑說着話，紀斂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頂着對面兩人的視線，紀斂率先跟兩人打了招呼。

許嘉年反應過來，臉上重新挂起了微笑，起身招呼紀斂過來坐下。

紀斂沒有忸怩客氣，挑了離兩人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單人沙發不窄，能容納下他跟賀笙兩個人。

紀斂明顯感覺到，室內的氣氛因為他的加入陡然沉默下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出聲。

賀笙很喜歡他小爸挑的這個位置，能夠近距離地跟小爸貼貼，他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樂呵呵沖許嘉年和紀晚道：“許哥哥，紀哥哥，談伯伯說會晚點過來哦。”

許嘉年被賀笙這稱呼喊懵了，反應過來，“噗嗤”一下笑了：“你喊我什麽？”

“許哥哥呀！”賀笙有些擔心，“我、我是不是不能這樣叫你呀？”

許嘉年出道得早，退圈的時候是27歲，現在過去5年，他的相貌跟退圈前沒有多大變化，年紀卻足夠賀笙喊他一聲叔叔了。

他是團裏年紀最大的，從團解散，各自單飛，到他退圈後，時至今日，他已經許久沒有聽過別人喊他哥哥了，說心底話，是有些懷念的。

賀笙的這聲稱呼逗笑了他，也讓他回憶起了曾經的快樂時光。

再看向賀笙時，他的笑意更加真摯了，聲音也更加柔和：“你當然可以這樣叫我，當然，你也可以喊我嘉年哥哥。”

賀笙沒想太多，順着許嘉年的話接道：“嘉年哥哥。”

許嘉年眉眼一彎，輕聲應道：“乖。”

【啊，我的青春啊！我淚目了，好想再回到八年前，在臺下喊許嘉年喊到嗓子啞了的時候，嗚嗚嗚這次我一定記得買含片含着，不然都叫不出來了！】

【嗚嗚嗚我的小破團呀，我的許嘉年啊！怎麽轉眼你就成了人夫，有了個甜甜的小女兒了呢。】

【賀點點你真是小天使嗚嗚嗚，謝謝你帶我找回我的青春！】

尴尬的氣氛因為賀笙的一句無心之言被打破了。

許嘉年拿起面前的果盤，起身送到了紀斂桌前，熱情招呼道：“吃點水果吧。”

紀斂看着果盤裏鮮豔欲滴的紅蘋果，十分心動。

他的手剛擡起一點，就聽許嘉年開口：“你小名是叫點點是吧？”

賀笙：“對呀。”

許嘉年拿起最上面的蘋果：“這蘋果很甜哦，點點喜歡吃蘋果嗎？”

賀笙：“喜歡呀。”

許嘉年擦掉蘋果表皮的水珠，遞給賀笙。

賀笙高興地接過，害羞道：“謝、謝謝嘉年哥哥。”

許嘉年：“呵呵，不要那麽客氣。”

紀斂面無表情地放下手，長睫垂下，蓋住了眸光，他的眸底裝着一顆色澤紅豔的蘋果，再無其他。

“談老師被雨淋濕了，要換衣服，他讓我先過來跟你們說一聲，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他一會了。”想起他走前，談定康讓他轉交的話，紀斂跟兩人轉述談定康遲到的原因，明明許嘉年就站在他面前，他的目光卻死死黏在果盤上，如果許嘉年蹲下來，就能看到紀斂眼裏滾動的哀怨與執念。

許嘉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賀笙扯扯紀斂的袖子，将蘋果塞進了紀斂手裏。

紀斂：“你想削皮吃？”

“給小爸你吃。”賀笙小臉紅撲撲，快趕上紀斂手裏的蘋果的顏色了。

簡單的五個字，觸動了紀斂的內心，他沒忍住，擡手戳了下賀笙臉頰上最紅的位置。

“這是嘉年哥哥給你的。”

賀笙：“那、那我跟小爸分着吃。”

這一次，紀斂沒再拒絕，他拿過桌上的水果刀，利落地削掉了蘋果皮，對半切開，将屬于賀笙的一半切成了大小均勻的小塊，裝在一次性紙杯裏。

看着賀笙吃掉一塊蘋果後，紀斂才拿起分到的剩下一半。

蘋果汁水很多，咬下去脆脆的，正好是紀斂喜歡的脆蘋果。

口腔一被酸甜的汁水充斥，籠罩着眉眼的陰霾立刻就被沖散了，紀斂全身心都沉浸在美食中，沒有發現一只粉色的團子在向他靠近。

賀笙嘴裏塞滿了蘋果，看着蹭到他旁邊的許桃。

他以為許桃是來跟他打招呼的，但是許桃的目光直接越過了他，直勾勾地盯着他身邊的紀斂。

賀笙看看臉紅的許桃，又看看享受美食屏蔽了外界的紀斂，滿腦袋問號。

這個姐姐為什麽看着他小爸臉紅了？

許桃湊到賀笙耳邊，悄聲評價：“點點，你小爸長得好好看哦！”

賀笙：“……”

許桃雙手捧臉，害羞道：“你小爸吃東西的樣子也好好看哦，我媽媽常說，能吃是福，他是有福氣的人呢。”

賀笙：“……”

許桃：“點點，我們可以當好朋友嗎？作為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把我介紹給你小爸嗎？”

賀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