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人社死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

在這個問題被丢出來之後,祁飛星就很想換個星系生活。

“我可以解釋的……江部長。”他嘴上叭叭的,毛茸茸的耳朵卻很誠實的耷拉在腦後,一副又慫又心虛的樣子:“哎江部長,你別進去啊江部長!”

江無晝充耳不聞,他踢了個“正在維修”的牌子到門口,看來是打算封鎖現場了,祁飛星只好跟着追過去,一進門就聽見祁幺幺在大放厥詞。

“對!警察叔叔!我被十幾個大漢包圍了!正在跟他們殊死搏鬥!情況非常危急!刀已經架在我脖子上了!你們快點來啊!”

“……”

祁飛星簡直不敢看江部長的臉色,一跺腳,“祁幺幺!有你這麽報警的嗎!”

“哎?不是你說這邊的片兒警都是廢物,效率乘八倍速都不夠用,所以一定要把情況說緊急一點兒!”祁幺幺理直氣壯的反駁,她一回頭,眸光掃過江無晝的臉,不忘感慨一句:“哇,今天帥哥怎麽盡往女廁所跑啊!”

這無厘頭的行事風格真是說不出的眼熟,江無晝擰着眉頭走到隔間跟前,望着泡在一地水漬裏的兩個半死不活的人。

就近吃頓飯也能碰上這等離奇的場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江無晝幽幽的看向身邊的公兔子。

祁飛星:“顯然這裏剛剛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綁架案......”

江無晝:“看出來了。”

祁飛星:“你……應該能分得清誰是綁匪吧?”

江無晝:“你說呢?”

祁飛星:“……”

我覺得不能。

祁幺幺還是頭一回看他哥這麽好言好語的跟誰說話,不免也跟着犯慫。

“……咱是不是惹上事了。”她塌着耳朵蹭到祁飛星身邊,小聲逼逼。

祁飛星抿直唇角。

講道理,任誰來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只要不是江無晝!

分毫必究江無晝啊......沒事都能拉着他寫上半天的情況說明,這有事還不得把他拖到軍紀委直接囚禁起來啊!

“哥,我替你去認罪吧!反正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祁幺幺越看越覺得氣氛不對勁,遂在他耳邊悲壯的留言:“你是我們祁家的最後一縷香火,我絕不能讓你有事啊!”

祁飛星把她的兔頭按到身後:“??你電視劇看多了吧你!”他一昂頭,大聲對江無晝道:“江部長,我承認,人是我打的,我跟你走就是了,你放過我妹,她今天剛十八歲,還是個孩子!”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祁幺幺據理力争:“江部長你帶我走!他們是因為想綁架我才挨打的!我才是罪魁禍首!”

“你拉倒吧,陸熙不被我拆臺會想綁架你?我是主角好吧,江無晝,帶我走!”

“你在我的生日會上說你是主角??祁飛星你什麽意思啊!不行!必須帶我走!!”

江無晝:“......”

編排別人的時候能不能先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啊喂!!

“誰說我要帶人走了!!!”他一腦門官司的扶住了額頭,低聲吼道。

吵架吵到離題八萬裏的兄妹兩個戛然而止。

江無晝忽然覺得自己蠢到沒朋友了,這兩個兔子瘋的如出一轍,他們如果不是親兄妹世界上就沒有親兄妹了。

不過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倒是聽明白了。

“你,過來。”他沖祁飛星勾了勾食指。

祁飛星的耳朵一個激靈抻直,态度卻意外的老實,不解其意的湊過頭來。

江無晝一把摟過他清瘦的肩膀,信步走過這一扇扇大敞的門。

“你抓綁匪就抓綁匪,踹門做什麽?知不知道這十二扇門的賠款會給你本就不富裕的小金庫雪上加霜?還有——”江無晝指着那奄奄一息的花臂男阿甘說:“你推開他以後對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不算是正當防衛了,是能量刑的知道嗎?”

祁飛星:“......”

他怪費解的撓起頭來,繞着這幾扇搖搖欲墜的門打轉:“見鬼的,我以前踹艦艙門的時候也沒見怎麽樣,天曉得這裏的門這麽不禁踹啊!”

江無晝用拳頭抵着微微上揚的唇角,輕輕咳嗽了一聲,遂站直了腰旁觀祁飛星,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起,逗這只兔子變成了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至少是他抵達首都星這麽久以來最有意思的事。

“江部長。”他的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江無晝回頭,發現祁幺幺正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你不要讓我哥賠錢好不好,他一個人工作掙錢,又要給我交學費又要給我交生活費,我舅那個人又不是很靠譜,每次跟他要錢都獅子大開口,他真的沒什麽錢啦。”小兔子的臉跟祁飛星有七八分像,委屈起來叫人怪不忍心的:“再這麽下去他會交不到女朋友也娶不到老婆的!”

“。”

江無晝挑了挑眉。

“那不至于,他這張臉,交不到女朋友的概率應該很小吧?”

“可我真的沒見他交過女朋友哎,如果不是因為沒錢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祁幺幺捏着下巴小聲說,

“行了,開個玩笑,不會真的讓他賠錢的。”江無晝拍了拍小兔子的腦袋:“只是吓唬吓唬他,你不覺得他一天到晚都是一副很臭屁的樣子毫無當兄長的威嚴嗎?”

“是沒什麽威嚴啦,但我依然覺得他天下第一好。”祁幺幺擡起頭,真情實感的說:“江部長,你跟他多待待就會知道他的好了。”

江無晝笑了一聲,“我去打個電話。”

沒多久,片兒區的警員就浩浩蕩蕩的抵達了,為首的是區派出所的所長,滿臉堆笑的朝江無晝走過來。握着男人的手恭敬無比:“江部長好江部長好,莅臨指導辛苦了,犯罪團夥的人在哪兒呢!”

江無晝用拇指戳了戳裏面,淡淡笑道:“還沒定性呢胡所,只是疑似有敲詐勒索制作違法影視刊物的行為,我作為一個路過的普通民衆,合理報案,別說什麽莅臨不莅臨的。”

胡所長絲毫也不信,認定了江無晝是微服私訪的,生怕工作上有個什麽差池直接被紀委上報了,“江部長說有那肯定就有啊!江部長放心,我們肯定會徹查,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犯罪分子!”

江無晝:“哦還有一件事,剛才我搜人的時候不小心踹壞了這裏的幾扇門,煩請維修一下,費用我現在轉給你。”

他作勢就要點開腕機的付款碼,但他的錢胡所長哪兒敢要,還以為是什麽廉政測試呢,吓得連連擺手:“哎不不不,我們為住民服務,不收一毫一厘,江部長不要拿我們開心了哈哈哈哈,快快快,喊後勤來修門!”

這場景充分體現了何為“官大一級壓死人”,祁飛星從忙的熱火朝天的現場裏溜出來,深深地為公權力的力量所折服。

他不由自主的踱到江無晝身邊,叉腰感慨道:“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果真不知道疼,甚至還有點兒爽。”

江無晝品了半天才品出他的意思,被這形容爛到說不出話來。

“我說你是不是因為文化課成績太差才被迫考的武裝編制?”

“?”

同一個問題,在同一天,被人提了兩遍。

祁飛星愣了兩秒,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江無晝不以為意的轉身:“不想回答就算了,走了。”

“你別走!把話給我說清楚!”祁飛星為數不多的自尊心在這一刻叫嚣起來,大刀闊斧的追過去阻攔:“江無晝!”

那塊橫在大門口的寫着“正在維修”的黃色标牌,在這一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砰”

江無晝聞聲回眸,就見那只平時飛檐走壁不在話下的兔子被告示牌一絆,陡然間失去了所有的運動天賦。直挺挺的朝自己撲過來。面對那雙瞪圓的深紅色的漂亮眼睛,江無晝忽然心生不忍,正面迎過去,抱了他一個滿懷。

身為一個兔耳族,祁飛星的骨架都比同身高的人小一號,常年鍛煉使得他腰身又韌又窄,江無晝一時甚至有種無着力點的錯覺,手便順水推舟的向下,繞過那意外挺翹的臀部穩穩托住。

随後,隔着那條面料硬實的迷彩褲,他摸到了一個團狀的東西。

軟的。

一捏就像個毛球似的全收進去了,裏頭有個硬芯。

祁飛星的臉色變了又變,古怪極了。

江無晝沒注意到這些,兀自擰着眉頭:“搞偷襲?”

“我沒有——”

“褲子裏藏了什麽?”

“什麽什麽?”

“這個。”江無晝又捏了一下那個蜜汁手感的球狀物:“凝膠炸彈?還是可伸縮相位槍?”

祁飛星的額角又是劇烈一跳。

“那是老子的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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