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慕白醒來的時候還窩在沙發上。
他迷迷糊糊地蜷縮翻了個身,再睜開眼時卻發現懷裏的小孩沒了蹤影。
慕白愣然,扭頭看沙發四周,也沒看到小孩的身影。
先前還稚聲跟他說謝謝的小孩仿佛黃粱一夢,醒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一些老鬼說,游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大多是還有未完成的殘念。
殘念了卻,孤魂野鬼也就能投胎轉世。
不知道那餓得嚎啕大哭的小孩是不是餓死鬼。
如今吃了香火,洗了澡,了卻了心願,便投胎轉世去了。
慕白盤腿坐在沙發上,關掉電視機,心緒有些惆悵。
他同阿生都是孤魂野鬼,在世間游蕩了幾百年,也不知道自己未完成的殘念是什麽。
正當悵然想着,客廳傳來電子門開合的清脆聲響。
慕白扭頭望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天的男人回來得很晚。
他起初以為是男人在公司處理文件,但是沒過多久,慕白又想到了淩晨三點某只惡鬼偷偷擄走了他的新目标。
小鬼立馬不假思索飄起來,飄到男人身邊,低頭謹慎地聞了聞。
玄關上正摘着腕表的閻鶴喉嚨動了動,他微微垂眸,看着黑發的小鬼穿着白色的寝衣,圍着他轉了幾圈,鼻尖聳動,認真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閻鶴微微繃直了身體。
閻寧的魂魄是生魂,雖然不像其他鬼魂一樣陰氣那樣重,但也還是會有陰氣的味道。
所幸小孩的生魂弱,留下來的陰氣很快就散了幹淨,小鬼嗅不出來什麽,也發現不了什麽。
慕白繞着面前人飄了一圈,發現面前身上沒有其他小鬼的味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跟在男人的身後,發現男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機。
然後開始站在電視機面前開通會員。
客廳裏,支付會員的聲音“叮叮”響個不停,
慕白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人幾乎把所有頻道的會員都開通了遍才放下手機。
閻鶴稍稍偏頭,看着愣愣站在電視機前的小鬼。
他還是少年模樣,穿着白色的寝衣,顯得身形修長了一些。
黑發柔軟,臉頰雪白,杏眼黑潤幹淨,仿佛從小便被如珍似寶地養着,生得如同秀玉一般漂亮。
閻鶴又想起了少年白色寝衣露出的那截摻金絲的紅繩。
年幼的閻寧脖子上也挂着一根紅繩,紅繩系着一枚小小的長生鎖。
那枚小小的長生鎖寄托了閻家人的期盼與疼愛。
面前的少年曾經是不是也是這樣有着一枚小小的長生鎖,所以在寵愛中生長得純質而正直,柔軟得讓人心生喟嘆。
分明自己也是個吃不飽的小鬼,還要将一半香火分給素未謀面的小孩。
閻鶴從胸腔裏緩緩地勻出一口氣。
他垂着眼,長睫遮掩了幾分黑眸裏的情緒,再擡起頭時,卻發現小鬼不知何時飄來了他的身邊
并用一種十分驚嘆且崇敬肅穆的眼神望着他。
仿佛他幹了什麽十分了不起的大事。
剛開通了所有電視會員的閻鶴:“……”
确實是十分了不起。
畢竟電視會員不收冥幣。
閻鶴神情複雜,看着小鬼興沖沖地湊近了電視,看樣子似乎已經在安排周末該看哪一部電影了。
他有些失笑,思來想去也只有自己早點睡覺,多燒香火,恐怕這些才是讓小鬼真正高興的事。
第二日清晨。
當慕白穿着白色的寝衣回墓地時,原本在睡覺的水鬼看到後差點氣得鼻子都歪了。
他似乎是從來沒見過小鬼這副模樣,一向慢吞吞的水鬼指着慕白的寝衣問是誰把他衣服搶了去。
還沒等慕白說話,他面癱着臉卻能看出點陰沉道:“是不是那個怕黑的鳥幹的?”
慕白:“?”
他懵然:“什麽怕黑的鳥?”
水鬼語氣又冷又硬道:“就是家裏有池子的那個。”
“怕黑又怕鬼,名字什麽鳥的。”
“是不是他搶了你的衣服去?”
慕白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水鬼說的是誰。
他無奈道:“人家叫閻鶴,不叫什麽鳥。”
當初他給水鬼介紹自己每晚的壓床對象叫閻鶴時,知道水鬼沒讀過書,還特地解釋了一下這個名字。
他告訴水鬼人家的名字是閻王的閻,仙鶴的鶴。
誰知道水鬼什麽都沒記住,只記住了一個鳥。
水鬼還在耿耿于懷着面前人的衣服,追問道:“是不是那個鳥拿的?”
他就說叫什麽的鳥的人絕對不簡單,看樣子就不像是普通人。
指不定就是故意拿走慕白的衣服,試探慕白這個小鬼的實力。
慕白搖了搖頭:“不是他拿的。”
“他怎麽可能拿得了我的衣服。”
他朝面前人解釋了一番昨晚碰到的小孩,解釋了好一番,才讓面前水鬼漸漸平息下來。
水鬼悶頭去給他找之前的灰色袍子。
慕白接過折得平平整整的灰色袍子,一邊穿一邊悵然道:“阿生,你說那小孩轉世投胎了,我們什麽時候能轉世投胎?”
他們這些孤魂野鬼不能跟黑白無常走,他們屬于逃逸的鬼魂,倘若跟黑白無常走,那便是要下地獄受盡酷刑。
像他們這樣的孤魂野鬼只能等着自己殘留的執念消散,才能好好地轉世投胎。
水鬼面癱着臉搖了搖頭:“不知道。”
慕白穿好灰色袍子又道:“你還能記起你有什麽執念嗎?”
水鬼哪裏記得自己有什麽執念,他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面前人問,他還是想了好一會,才面癱道:“記不起了。”
他只記得跟着面前人才行。
最近總是有人給面前人燒紙錢燒衣服,水鬼折着那些衣服總感覺是從前自己幹過的事。
不僅幹過,還幹得很熟練。
他原本疑心自己死前是個賣話本的,如今看自己衣服疊得那麽順暢,又開始疑心自己死前是個賣衣服的。
不過疑心來疑心去,他倒還是堅信不疑像慕白死前的身份肯定跟他不一樣。
聽到水鬼說不記得,慕白嘆了一口氣:“我也不記得了。”
不過大多數的孤魂野鬼都是記不得自己殘留的執念,若是有緣,誤打誤撞也就消除了殘念轉世投胎。
他們還不算最慘。
最慘的是那些無知無覺沒有了意識還游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既沒有了意識,還要游蕩在世間。
水鬼聽着小鬼的話,他覺得現在自己是顧不得什麽投胎什麽轉生。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當初那個鳥人站在泳池邊上,似笑非笑的模樣。
他長年累月替那群惡鬼撈錢幹活,感知要比平常鬼敏銳很多。
那宅子裏的人一定不是什麽普通人,最好還是讓小鬼少靠近為妙。
水鬼想了好一會,便朝慕白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慕白先是一愣,然後有些遲疑:“能行嗎?”
水鬼認真地點了點頭:“能行,我去踩過幾次點了。”
小鬼猶豫了一會,看着水鬼認真的模樣,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
幾日後,
深夜。
卧室的時鐘轉動到十,纖長的時針與分鐘緩緩合攏重疊,小鬼卻依舊沒出現。
卧室裏的閻鶴放下手中的書,微微皺起眉頭。
他看了一眼被夜風浮動翻卷的窗簾,在心底無聲地念了一個數字。
三天。
小鬼已經連續三天都是踩着點來壓床,并且壓床的時間越來越晚。
閻鶴甚至連續兩天都在睡前見不到小鬼,只能在清晨憑借卧室裏陰氣判斷小鬼昨晚到底有沒有來過。
今天亦是如此,十點過了好一會,小鬼才匆匆忙忙地從窗戶溜了進來。
他一邊爬上床一邊慶幸地嘀咕道:“還好沒來晚……”
閻鶴閉着眼睛,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陰涼靠近他。
不知道從哪玩回來的小鬼鑽進被子裏,舒舒服服地找了個地方窩着。
他如今對閻鶴是越來越放心。
從前還睜着眼專心致志地等着面前人睡覺,生怕不盯着面前人,面前人就不睡覺一樣。
但如今只要爬上了床,慕白總會先舒服地打了一個盹,休息夠了再爬起來進食閻鶴的精神氣,最後在半夜心滿意足地離開。
慕白腦袋窩在柔軟的被子裏,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竟睡得比自己壓床的對象還快。
沒過一會,大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他望着不知道從哪玩回來的小鬼在身旁酣然入睡,全然一副無知無覺自己來晚了的模樣。
甚至身上還帶着不知從哪裏沾染來的氣味,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難聞得很。
閻鶴稍稍擰了擰眉,眉宇間的陰影深了深,
第二日。
晚上十點多。
小鬼一如往常地熟練地翻從窗戶飄了進來,卻看到了窗邊的懸挂了一串風鈴。
他好奇飄了過去,看到穿着睡衣的閻鶴在睡前撥動了幾下風鈴。
風鈴晃動碰撞起來,在微涼的夜色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遙遙傳向了遠方。
他的新目标從此以後好像得了趣,每晚睡前總會撥動幾下風鈴,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慕白大老遠就能聽到風鈴遙遙傳出的脆響。
每當這個時刻,小鬼才想起來按照時間,他要趕緊去別墅裏的卧室找自己的新目标吸精神氣。
但其餘時候,閻鶴便再也沒見過小鬼的面。
除了每日夜裏睡前搖晃風鈴,不久後能見到小鬼外,晚上其他時候他是見不到小鬼的。
閻鶴把別墅的儲物間和閣樓都找了遍,也沒發現小鬼的蹤跡,
他在某天夜裏發現了端倪。
那日夜裏,閻鶴加班到了八點多才下班。
他想知道倘若是在公司,小鬼會不會主動地找來。
但結果是小鬼沒再跟從前一樣,會在他加班的時候跑到公司陪着他加班。
閻鶴神色冷淡地開着車進入小區,聽到向來靜谧的小區傳來争吵聲,似乎是隔壁別墅的人跟物業發生了争執。
這片小區基本是獨棟別墅,隐私性很好,價格也十分高昂,居住在這片區域的人非富即貴。
隔壁別墅居住的是一個年輕人,打扮頗為時髦,嗓音壓不住朝着面前物業的人憤怒道:“我說了白天肯定有人進了我的別墅!”
“你們監控安裝不到位,別拿沒有任何問題這套說辭來對付我!”
幾個穿着西裝的物業私人管家與保安圍在別墅前不斷地與年輕人溝通,各執說辭。
年輕人情緒激動地用手比劃着什麽,一時間場面鬧哄得厲害。
閻鶴不甚感興趣地轉着反向盤,準備駛入另一道,在不經意一瞥眼,遠遠地看見了隔壁別墅的露天泳池裏,一個腦袋好奇地探了出來。
那腦袋圓圓的,腦袋上還有撮翹起的頭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閻鶴踩了剎車,黑色緩緩停在了路邊,他眯了眯眼,擡頭朝隔壁別墅望去。
在鬧哄哄的一堆人裏,小鬼在露天泳池裏探出腦袋,好奇地張望着。
沒過多久,小鬼身旁冒出一個面癱的水鬼,同他一起看着下面鬧哄哄的人群。
慕白泡在泳池裏,他望着樓下的人,朝着水鬼猶豫道:“他好像發現了我們,我們還來會不會不太好?”
水鬼搖了搖頭,他癱着張臉認真道:“這別墅的主人拿魚鈎砸了我三次。”
“可以泡他池子幾天。”
他作為水鬼,前幾日好好地在野生水域待着睡覺,結果連續三次被魚鈎子攪得天翻地覆。
都是這別墅的主人拿魚鈎砸的他。
臭魚簍子釣不到魚就來砸鬼。
果然,住在這個地方的人果然都跟那鳥人一樣不是什麽好東西。
水鬼面癱着臉冷道:“他總不能比那鳥人還怕鬼。”
別墅前的莊玄氣得走來走去,他朝着面前幾個人深吸一口氣道:“我說了,我別墅這幾天肯定有人進來過,特別是泳池那一塊。”
“池面總是好像東西躲在裏頭。”
“你們也知道我是明星,有一部分私生粉很極端,說不定就是他們進過我別墅。”
他堂堂一個頂紅流量,難道會有事沒事找茬嗎?
幾個物業私人管家與保安互相對視了一眼,語氣為難道:“莊先生,我們知道您名氣很大,但監控我們也給您查看過很多次,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莊玄氣得額角的青筋跳了幾下,他忍不住道:“所以你們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我屋子裏進鬼了?”
真正的小鬼趴在泳池邊有些心虛地收回腦袋,咕嚕咕嚕潛入池底。
物業私人管家安撫調解了大半個小時,承諾加強安保與監控,才總算把莊玄給安撫調解好離開。
溝通完的莊玄精疲力盡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沒過多久,門鈴又響了起來。
莊玄很是煩躁,以為又是那些物業管家,他帶着點火氣去開門道:“誰啊——沒完沒了是吧——”
聲音在開門的一瞬間戛然而止,莊玄吃驚地望着面前提着紅酒的男人。
男人五官是極其周正的英俊,氣質矜貴,襯衫扣子嚴嚴實實扣到最頂上一顆,領口一片肌膚都不曾裸露,從骨子裏散發一股從容不迫的沉靜。
他提着一瓶紅酒,周身氣質成熟而禁欲,禮貌颔首道:“你好,莊先生是嗎?”
莊玄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打開門道:“是的,閻總您好您好……”
“您請進——”
閻鶴提着紅酒踏入了客廳,看着面前的莊玄幾乎是激動得磕絆道:“閻總,我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莊玄心裏激動得恨不得要打電話給經紀人,告訴他整個圈子擠破腦袋都想要巴結的人物居然就在自己面前。
閻總甚至還提了一瓶紅酒,準确無誤地叫出了他的姓。
要知道哪怕是他這樣的流量明星,在那個圈子裏的人看來都是叫不上名字的普通人。
莊玄上次托了層層關系才要到一張上流宴會的邀請函,在閻鶴面前短短露了一次臉。
莊玄殷勤地引着面前人坐下:“閻總,您怎麽有空來了我這裏?”
他心裏門兒清閻鶴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壓根就不會奔着他這個人來。
若是真要有什麽念頭,面前人早就把他調查得清清楚楚,讓身邊人通知他經紀人了。
閻鶴坐在沙發上,擡眼輕輕掃了一眼大廳,半晌後才淡笑道:“冒昧打擾了。”
“莊先生頂樓是不是有個泳池?”
莊玄連忙點頭:“對的,我頂樓是有個泳池,平常用來健個身游游泳,怎麽了?”
閻鶴指尖撥着佛珠,似乎是嘆息道:“讓莊先生見笑了。”
“前些日子我身邊的大師給我算了一卦,告訴我住宅處正北方向與東南見水易犯忌諱。”
話音剛落,莊玄立馬就知道面前人話裏的意思。
圈子裏講究這個的人不在少數。
莊玄打一個激靈迅速道:“閻總,其實我平時也不怎麽用那泳池健身游泳,平常都是去健身房。”
“我也覺得那泳池打理起來麻煩得很,明天我就找人給把水放了,這樣也好打理些。”
閻鶴微笑道:“那就那麻煩莊先生了。”
莊玄簡直藏不住笑道:“不麻煩不麻煩!”
這哪是什麽麻煩事,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想跟面前人搭上關系,他卻運氣好誤打誤撞到憑借一個泳池就能賣面前人一個人情。
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了。
泳池裏的水鬼忽然打了個噴嚏。
他皺了皺眉頭,卻看到慕白朝着樓下飄去。
他叫住了慕白,問他去做什麽。
慕白扭頭道:“我剛才好像看到閻鶴來這了。”
“我下去看看是什麽回事。”
水鬼眉頭皺得更厲害:“我跟你一起下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鳥還要搞出什麽事。
小鬼一去到客廳,就聽到自己的新目标同面前的人慢慢道:“最近确實是有些怪事……”
“我最近也時常感覺我宅子不對勁,剛才來的時候好像還遇到了鬼打牆。”
小鬼頗有點大驚失色。
他才在外面玩了不到幾天,怎麽又有其他的小鬼盯上了他的新目标?
小鬼急急忙忙地飄了下來,坐在沙發前,繞着閻鶴聞了一圈,還真的有其他鬼的味道。
小鬼腦子裏驀然就拉響了警報,沉痛反思自己這幾天沉迷水池,樂不思蜀,才讓其他的小鬼乘機而入。
水鬼緊随其後,他扭頭看了看閻鶴,又看了看小鬼,皺着眉道:“他看上去不像是那麽快被其他的鬼盯上……”
體弱多病、憂思過重的人才容易被鬼盯上,這樣的人陽氣弱,容易纏上身。
面前人長得人高馬大,怎麽可能那麽快就被其他的鬼盯上?
客廳的男人執茶同面前人輕嘆道:“大師說興許是八字原因,所以比較容易招惹鬼魂。”
莊玄連忙安慰道:“沒事閻總,如今大師那麽多……”
小鬼痛心疾首道:“我就知道……像他這樣的膽小怕鬼的人,最容易被其他的小鬼盯上……”
“我竟然那麽多天都沒看着他……”
水鬼:“……”
他沉默一會,又試圖辯解道:“你淩晨去壓他就行,其餘時候他被小鬼纏身,也跟你沒有什麽關系……”
沙發上的男人又嘆息道:“也不知道最近幾天被什麽小鬼纏了身,總是思慮過驚,長期下去,恐怕是會驚慮失眠。”
小鬼更加大驚失色,看那模樣似乎好像恨不得馬上沖到別墅裏,把其他的小鬼趕走。
水鬼憋着氣道:“興許他以前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你以前也沒在啊……”
慕白卻憂心忡忡叨叨道:“阿生,明天開始你自己去泡池子吧,”
“我真傻,我就不應該放他一個人待着……”
“他那麽怕鬼,平時又怕黑,別的鬼這幾天指不定怎麽欺負他……”
“怪不得他最近都在搖風鈴,肯定是假把式騙他這樣就能驅鬼,他這幾天肯定是受驚極了……”
水鬼:“……”
他咬牙扭頭看着男人,只見男人執着茶杯,在四溢的茶香中,勾唇一笑輕嘆道:“真是好茶啊。”
莊玄卻不太好意思笑道:“閻總您客氣了。”
“這茶肯定比不上您平時喝的,不過是普通的綠茶而已。”
閻鶴放下茶杯,微微偏頭道:“綠茶好。”
“我平時愛喝的也是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