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3 章

把借來的外套放在床頭, 還被閻琛發現了,黎澈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這麽尴尬過。

要只是放在床頭,倒也不用特地解釋,可關鍵是他心虛, 滿腦子都是昨晚拼命嗅alpha信息素的自己, 再對上閻琛清澈疑惑的眼神,頓時讓他無地自容。

如果告訴閻琛, 他抓着衣服聞了十幾次, 估計會被笑一輩子。

黎澈清了清嗓子:“昨晚忘了洗了, 本來想中午回來和我的褲子一起洗的,就先放那了。”

閻琛:“放床頭?”

黎澈硬着頭皮反問:“放哪不都一樣?有法律規定髒衣服不能放床頭?”

“哦。”閻琛面無表情,随口問,“沒抱着睡吧?”

他聽着沒什麽情緒的語調裏卻莫名透着調侃, 黎澈給氣笑了,同時又很心虛,視線瞥向別處:“我又不是沒被子, 幹嘛抱着你的外套睡?你是不是沒睡醒?早上訓練太久出現幻覺了?”

閻琛:“我就随口問問,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黎澈:“你在質疑我的人品,我能不激動?”

閻琛淡淡道:“以前聽爺爺說某個研究院做過研究,有5%的alpha在易感期喜歡聞alpha的信息素。”

黎澈眼神質疑:“……還有這種研究?”

閻琛一本正經地點頭,繼續胡扯:“你昨天的情況已經臨近易感期又受傷, 我以為你是這個原因才把外套放床頭,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帶回去了。”

說完,閻琛推開黎澈的左手, 作勢要進去拿衣服。

“等一下。”黎澈急忙把人往外推,“還沒洗, 說不定沾了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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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琛繼續拉開他的手:“沒關系,不能讓受傷的病人幫我洗衣服。”

兩人堵在門口推搡了老半天,誰也不肯讓步。

黎澈忽然捂住右肩,倒抽了一口氣:“好疼!”

果然閻琛立刻停下來,不敢再動。

“扯到傷口了?”閻琛低聲問。

黎澈看着他,一臉忍着劇痛的表情,聲音都虛弱了幾分:“我得休息了,慢走不送。”

說完,把閻琛推出門外,反手關門,一套動作絲滑利落,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閻琛看着緊閉的房門,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轉身回自己的宿舍。

卧室裏,黎澈抓了抓頭發,聽到外面離去的腳步聲松了口氣。

好歹是把外套給保住了。

“誰會抱着睡啊,又不是傻子。”黎澈嘟嘟囔囔地躺到床上,回想閻琛剛才說的話。

5%的alpha會在易感期喜歡聞alpha的信息素?怎麽可能,變态嗎?

餘光看到枕頭旁的外套,黎澈忍了忍沒忍住,扯過來聞聞。

一分鐘後,他抱着衣服睡死過去。

回到卧室後,閻琛洗了澡坐在書桌前,劃開終端進入暗網的黑市,買了一些配件準備給幹擾器做個升級。

軍制幹擾器的芯片外面買不到,也是一般幹擾器不能比拟的,不過這款幹擾器和十年後的相比還是差了遠了。

有個好用的幹擾器在手裏,以後行動也會方便很多。

昨晚事件爆發後,軍校高層人心惶惶,校長聶學海更是一天一夜沒睡,組織手裏的人緊急開展調查,篩查可疑管理系統內的可疑人員,全部扣押審問。

敲門聲響起,身穿黑色西裝的beta進入校長室,他看起來50歲上下,臉型方正,眼角微微下墜,加上眼尾的紋路讓他看起來慈眉善目,很有親和力,正是帝國軍校的副校長,阮玉明。

“聶上将,你把後勤部和程序部的人都帶走了?”阮玉明開門見山,進去後發現校長辦公桌前還坐了一個人,“李中将,你也在?”

辦公桌前的alpha轉頭看向身後,他看起來比阮玉明年長幾歲,兩鬓的多了幾縷白發,過深的法令紋和川字紋讓他看起來異常嚴厲,一雙鷹眼威懾力十足。

這個人叫李強勝,分管戰鬥系,是戰鬥學院的院長。

“阮中将,你也來了。”李強勝坐在椅子裏沒起來,随口打了招呼。

聶學海喝了口濃茶,眉眼間掩不住的疲憊:“王室和軍方都出面了,不帶走能行?”

阮玉明拉開李強勝隔壁的椅子坐下,神色憂慮:“接任副校長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發生這麽嚴重的暗殺襲擊,處理不好要牽連很多人。”

這次不只是暗殺,還牽連到了王族,頂着軍方和王室雙重壓力,如果不能盡快把事情調查清楚,他們三個首當其沖。

李強勝板着臉,語氣生硬:“很明顯這次是沖着大公主那孫子來的,像他這樣的身份本就不應該來上軍校。”

王室成員在成年後都會進軍隊服役,短則半年長則一兩年,但他們無一不是從皇家學院畢業,進軍隊也不過是鍍個金而已,只有閻琛是另類。

阮玉明不動聲色地接話:“這是學生個人的選擇,你還能不讓他上?”

李強勝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我是不能阻止,還不能發牢騷?就因為他的個人選擇,會給多少人添麻煩,王室自私到骨子裏的基因還真是從來沒失傳過。”

“老李!”聶學海沉聲低喝,“這把年紀了,還要我教你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李強勝端起杯子喝茶,沒再繼續說下去,可誰都能看出他憋着火氣。

比起他,阮玉明冷靜很多,看向坐在對面的聶學海:“能混進來一百多號人,一定不只是一兩個部門出了問題。”

聶學海捋了把頭發,雙手交叉在身前,眸光鋒利:“正好趁着這次機會來個大清洗,有些人安逸太久,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

經歷一晚的惡戰後,閻琛和黎澈的積分餘額充裕了起來。

黎澈坐在臺階上,看着遠處的閻琛在石壁上快速地攀爬,吃着手裏的橘子,渾身不得勁。

積分是有了,可傷還沒好,不能打架還不能訓練,天天擱這坐冷板凳,只要他一有要訓練的意圖,閻琛就問他要外套,一點辦法都沒有。

終端震動,黎澈随手劃開,是黑海專用頻段的信息。

紅豆:【毒蜂中午去了醫療室,腿部被器材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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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縫了針,提前領了這個月的藥品。】

黎澈輕哼:“給我玩這套。”

每個師生宿舍每個月都可以領取定額藥品和輔材,保證師生日常需求,同時也是為了減輕醫療室的壓力。

閻琛說當時擊穿了銀蛇的左肩,那麽嚴重的傷勢必然會消耗不少輔材和藥品,放在平時,用完了提前領沒什麽問題,可現在局勢微妙,無緣無故領藥品會惹人懷疑,從其他渠道購買更容易被追蹤到。

黎澈回複過去:【留意和毒蜂密切接觸的人。】

紅豆:【收到。】

發現狙擊槍上的銀蛇标志後,黎澈特意給閻琛看了毒蜂的照片,确認和毒蜂有九成相似。

能這麽容易認出來還要歸功于銀蛇的自負,自以為是狙|擊手不會被發現,連基本的僞裝都沒有,怪不得上一世那麽早就死了。

以黎澈對血月的了解,這次任務失敗,他們還會有下一步動作,與其把毒蜂銀蛇抓獲,不如再繼續釣兩天,看能不能再釣些線索出來。

那頭,閻琛爬到頂後,拉着繩索從石壁上下來,白楊慢他一步跳到地上,扶着石壁大口喘氣:“累死了!我也想坐在臺階上吃橘子啊!”

閻琛微微偏頭,餘光掃過那邊的黎澈,正好對上一雙哀怨不滿的眼睛:“……”

坐着不動這麽難受,非得打一頓才舒服?

隔着老遠,黎澈幾乎秒懂他這個眼神的意思,把放在一旁的那半個橘子拿過來吃掉,邊吃邊嚣張地看過去。

本來想留給你的,但現在不想了。

閻琛淡淡地移開視線:“……”

誰會搶橘子?幼不幼稚?

快下課時,陳鋒讓所有人在場地一角集合。

“三個月的集中訓練期已經過去三分之二了,正式開學後訓練只會比現在更繁重,同時還要應付理論考核,我希望你們能在這個階段打好基礎,避免後期跟不上。”

王奇接話:“在訓練期快結束時會有一場考核,分別是格鬥和模拟機甲,關系到後續班級分配,時間已經不多,大家可以開始做準備了。”

學生們一陣哀嚎——

“又是考試!”

“這麽說,要是這次考砸了就只能去差的班級咯?”

“壓力好大!”

“現在開始,每天晚上要增加一個小時訓練了!”

一群人中,只有閻琛和黎澈淡定得很。

宣布解散後,陳鋒叫住要走的兩人,走出幾步壓低聲音說:“下個月有個校際聯賽,因為難度較大,往年慣例一年級是不參加的,但今年大家都很優秀,想從一年級挑幾個人去,你們有沒有意向?”

閻琛:“校際聯賽?和環宇集團合作的那個?”

他忽然想到徐彬昨天中午提到的名額被待定的事,難道指的就是這個比賽?

陳鋒點頭:“選拔的人員會代表軍校和其他戰鬥學校的學生比賽,參賽就有五個學分,要是贏了還有額外獎勵。”

見閻琛和黎澈都興致缺缺的,一旁的王奇補充道:“這個比賽的名額每年都搶得很激烈,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不過你們有意向的話,我和老陳會給你們安排。”

“沒興趣。”黎澈一口回絕。

王奇:“……”

兩年多的師徒感情,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閻琛也沒什麽興趣。

先不說獎勵對他而言沒什麽誘惑力,跟一群小朋友對戰也什麽樂趣可言,眼下刑天的調查進度艱難,他也沒心思去玩這些游戲。

見閻琛要開口,陳鋒慌忙摁住他的肩:“別急着回答我,還有時間,你們回去慢慢考慮!”

閻琛:“沒什麽好考慮的,我——”

“阿琛!”陳鋒皺着臉差點哭出聲,“我辛辛苦苦争取來的機會,你可不能這麽糟蹋!”

閻琛:“……”

陳鋒拍拍他的肩:“什麽時候想好了再回複我,聽話。”

閻琛:“…………”

“老陳,哪有像你這樣硬塞的?”黎澈沖着那邊的人群擡擡下巴,“我們不去,多的是人想去。”

沒走遠的學生們聽到陳鋒的話,都在駐足偷聽,聽到有五個學分,個個雙眼亮晶晶的。

王奇搖頭:“這次不是校內比賽,要找也得找最優秀的人去,不然擱那給軍校丢人?”

角落裏,方宇聽到他們的對話,握着水壺的手緊得指節泛白。

連徐彬都要拼命争取的名額竟然要直接送給閻琛他們,這公平嗎?!

等閻琛四人離開,方宇攔在陳鋒面前,臉色很臭:“教官,你不能什麽便宜都只想着他們吧?我們也是你的學生。”

陳鋒:“……”

這句話似曾相識。

青少年組零分事故,陳鋒建議重賽也是方宇跑出來質疑,王奇聽說過這事,耐着性子解釋:“教官團隊是根據每個新生的綜合素質評定來決定參賽人員的,不是我和老陳決定的。”

方宇:“那為什麽要私下說?不能公開競選嗎?”

王奇還要開口,陳鋒打斷他,看向方宇:“這次的名額不止兩個,具體事宜明天我會公布。”

方宇這才滿意離開。

王奇背着手擰眉:“這孩子說話是真沖。”

“小孩子嘛。”陳鋒和他一起往外走,想到之前方宇在格鬥訓練時故意傷害閻琛,輕嘆,“敢提出質疑也沒什麽不好,只要不動歪心思。”

閻琛三人去水房洗臉,黎澈一早上動都沒動,一點汗都沒有甚至覺得有點冷,就坐在外面的走廊裏等他們。

剛一坐下,兩個omega從另一邊的水房過來,站在門口的位置張望,小聲議論着什麽,其中一人時不時地往黎澈這邊瞅瞅。

黎澈只當看不見。

“你好。”那個omega猶豫了半天還是靠了過去,“你身體好點了嗎?”

黎澈擡眸輕笑,頂着一張爽朗撩人的俊臉随口回答:“只要omega不随便靠近,我就好得很。”

omega臉色一僵,又是尴尬又被黎澈的笑臉迷得移不開眼,後退了兩步:“抱歉,我沒考慮到這點。”

這時,omega的同伴扯了扯他。

“他出來了!”

耳邊聽到沉穩的腳步聲,黎澈不用轉頭也知道出來的人是誰。

閻琛擦着臉走到門口就被兩個omega堵住。

另一omega格外興奮,卻又裝作很淡定:“閻琛,你晚上會來訓練室嗎?我有一些格鬥技巧上的問題想請教你。”

入學這麽久,omega們對閻琛也有了一定了解,漸漸發現勾搭意圖明顯的,閻琛反應都很冷淡,但是帶着訓練上的疑問去問他,反而能聊上幾句。

閻琛:“晚上不會過去,過幾天吧。”

omega克制着自己,盡量不盯着閻琛看,笑着問:“大概是幾天後呀?”

他們身後,白楊和丁澤洗了臉出來。

見閻琛被搭讪,丁澤在黎澈邊上坐下:“琛哥的桃花運是真的旺,一天天的都不重樣。”

黎澈眼睛看着屏幕,餘光卻一直留意閻琛那邊,聲音涼飕飕的:“什麽請教格鬥問題,怕不是想問戀愛問題。”

這話聽着怪酸的,丁澤多看了黎澈一眼:“哥,你不高興啊?”

黎澈沒回答,見閻琛一兩句話把人打發走,關了終端起身過去:“不和那兩個小哥哥一起吃個飯?”

閻琛:“我和他們吃飯,你不還得跟着?麻煩。”

黎澈哂笑:“你倒是會替我着想。”

閻琛木着臉:“我說我麻煩。”

黎澈:“……”

一旁擦着頭發的白楊:“……?”

為什麽琛哥和omega吃飯,澈哥要跟着?這中間的邏輯是?

晚上吃過飯,閻琛從自己的房間陽臺跳到隔壁,在落地窗上輕敲了幾下。

片刻後,窗簾拉開,黎澈隔着玻璃悠悠地看着他,對方穿着寬松的衛衣長褲,半幹半濕的頭發有些淩亂,顯得整個人更加随性不羁。

黎澈打開一條門縫:“幹嘛?”

“用得着這麽警惕?”閻琛搭着上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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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一言不合就關門送客。

黎澈:“我是傷員,要休息了。”

“七點休息?”說着,閻琛就要進去。

黎澈搭着他的肩,将人擋在外面,拖着散漫的嗓音笑笑:“有規定不能七點休息?”

閻琛沒想到他會堵着自己,往裏走了半步導致忽然靠近,呼吸間全是黎澈身上的氣味。

普通洗發水沐浴露的味道,還是學校統一發的,但這種清冽的氣息卻跟別人完全不同。

閻琛眼神微微一暗,眨眼間又變回平時波瀾不驚的模樣:“我不是來問你要外套的。”

“你早說啊。”黎澈打開門側身,笑得很燦爛,“來者是客,怎麽能站門外呢。”

閻琛:“……”

一腳邁進去,耳邊傳來55的提示音。

【55:夜裏去宿敵房間串門,積分+20!】

閻琛:“…………”

這系統越來越奇怪了。

兩人去了客廳,黎澈去廚房給閻琛倒了杯水:“從目前的情報來看,毒蜂暫時還沒和內鬼有聯系,你急也沒用。”

閻琛接過水杯坐在吧臺前,一條大長腿微微曲起,肩背筆直,克制中透着随性:“他的通訊設備都監控了?”

“早就監控了。”黎澈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側身對着他,“但除了公事上的來往,幾乎沒有私人聯絡。”

閻琛:“你把毒蜂來學校後的情報都翻出來,我看看。”

黎澈打開終端切換到黑海頻段,調出整理過的毒蜂情報,投放到半空中:“他到學校後被分配到G區的訓練場館,做安全指導員。”

閻琛一點點看下來。

毒蜂的課程排得很滿,一周上滿五天,因為新生還處于前三月的訓練期,沒有周末的假期,毒蜂的休息天也被安排在周一周二,和其他教師輪休。

在看到第九頁時,閻琛的視線定格在其中一條上:“他昨天在G9的山地場館做安全員?”

以為閻琛擔心安全問題,黎澈解釋道:“當時黑海的人也在,不會給他下手的機會的。”

場館內的防禦級別再低也是軍校,不可能給一個殺手在衆目睽睽下殺人的機會。

“我不是說這個。”閻琛搖搖頭,若有所思。

昨天下午,山地場館內出過事故,那個在B9被他救過一次的林恒差點從山頂墜下去。

當時陳鋒檢查過,林恒的手套防護層脫落了,鞋底的護具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就林恒自己的話說,可能在路上時不小心掉了。

護具出問題導致林恒在攀爬過程中出現意外,但最致命的是扣在背上的安全繩脫落。

學校要求每節課上課都檢查安全繩的卡扣,王奇檢查後也說沒問題,會脫落只可能是操作不當造成,像是卡扣沒有鎖死、 固定不到位等原因。

不過真的這麽巧嗎?

毒蜂在山地場館做安全員,剛好就出現了事故。

見閻琛不說話,黎澈不解:“想到什麽了?”

閻琛偏頭看他:“他們可能不是第一次動手了。”

黎澈微微擰眉:“什麽意思?”

閻琛把在山地場館發生的意外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他可能是想對我動手,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搞錯了對象。”

能在監控和黑海的監視下動手并不容易,也許毒蜂确實在安全繩的卡扣上做過手腳,但現場情況不由他完全掌控,最後那條有問題的繩索被扣在了林恒身上。

黎澈沉下臉:“趁我狀态不好時下手,看來他們也不是很笨。”

“都只是猜測。”閻琛反複回想了幾次,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明天抽空去山地場館看看,那天事故後應該有留存那個問題卡扣的照片。”

“卧槽!”

客廳一側傳來丁澤的尖叫聲,下一刻卧室門被粗魯地打開,丁澤一臉震驚地跑出來:“澈哥,有重磅消息——咦?琛哥也在啊?”

“什麽事一驚一乍的?”黎澈被他吵得耳朵嗡嗡響。

丁澤撲到吧臺前,把自己的屏幕設置成公共模式,放得巨大投放到三人面前的空中:“莊南的大瓜來了!”

屏幕上是某知名社交平臺頁面,有個叫你不仁我不義的ID發布了一則動态。

【#未成年滾床單#莊南,帝國軍校機甲系二年級高材生,環宇集團太子爺私生活糜爛,十五歲起就和多位omega同時交往,頻繁出入高端會所。】

文字下是九張會所和夜店的照片,一個高調的alpha少年摟着形形色色的omega喝酒放縱,動作親密暧昧,不過拍攝的角度不好,少年都只有一個背影,最多露個下巴,沒辦法辨認到底是不是莊南。

“就這?”黎澈有些掃興,“浪費我看标題的一分鐘時間,滾。”

閻琛低頭喝水,用行動表示沒興趣。

“當然不止!”丁澤滑到最後,點開視頻,“你們看這個!”

閻琛掃了一眼,砰得一聲放下杯子,擡手捂住黎澈的雙眼。

黎澈什麽都沒來得及看眼前就黑了,伸手去掰閻琛的手:“松手!”

黎澈掙紮得太厲害,閻琛索性起身,抓着他亂動的手,将人摁在身前:“小朋友看了長針眼。”

“你是不是皮癢了?”黎澈握住他的手使勁掰,“到底是什麽?”

黎澈本來沒那麽想看,可閻琛非不讓他看,他反而更想看了。

見閻琛死活不松手,黎澈在他手腕一側的穴位上一按,趁他力道松下來的瞬間轉身攻了過去:“不讓我看,找抽?”

閻琛快速躲避,邊躲後退,企圖把人引走。

黎澈很快留意到這一點,追了兩步就轉身回去看視頻。

見狀,閻琛擒住他的手腕往自己這邊帶,同時一步上前擋在他面前:“丁澤,把視頻關了。”

丁澤:“哦!”

“不準!”黎澈左手成拳襲向閻琛的臉,提膝踹腿,旋身換腿掃向他的脖子,一套絕殺的連招又快又絲滑。

閻琛躲了幾次,避無可避還是動了手:“右手別動。”

黎澈哼笑:“你先招惹我的,還敢提要求?”

兩人在客廳裏過了幾招後,頓時把視頻忘到了腦後。

比起看那什麽視頻,打架有意思多了。

【55:對宿敵大打出手,積分-99,求你攢着點吧QwQ】

【55:對宿敵大打出手,積分-99,別打了,再打就沒了QwQ】

積分都扣了,不打回本就太虧了。

正當兩人打得投入,耳邊忽然傳來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喘息聲。

黎澈的拳頭猛地一頓,偏頭看過去。

視頻畫面是從上往下的斜角,正對着一張大床,從室內奢華又浮誇的裝修看應該是某個高級酒店,床品也是很有酒店風格的白色,只不過隔着屏幕都能看出質感。

此刻,兩米多寬的床上有兩個正在“打架”的少年,平躺的omega骨架偏細,肌肉不算發達倒還算勻稱,鏡頭怼着他的身體,毫無隐私可言,但是沒有拍到頭,晃動中也只能看到纖細的脖子。

另一個跪坐的少年骨架明顯大一圈,過程中還對着鏡頭看了一眼,這個角度正好把他的臉完完整整地拍下來。

是莊南,不過比現在的莊南更加稚嫩,最多十六七歲的模樣。

黎澈幾步走回吧臺,眼神專注地盯着畫面,讓丁澤重新播放。

閻琛沉着臉跟過去:“這麽好看?”

黎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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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一開始有兩人調情的對話,黎澈聽得很認真。

丁澤興沖沖道:“澈哥,你是不是發現了?”

閻琛面無表情:“是沈煦。”

丁澤興奮地一拍桌子:“果然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認為!小白剛才也說聽着像沈煦的聲音!”

黎澈意味聲長地看向閻琛:“你這麽容易就聽出來了?”

閻琛不懂他這麽問的用意:“很難麽?”

黎澈不鹹不淡道:“也是,你都聽習慣了,當然能很容易分辨。”

閻琛:“……習慣?”

黎澈悠悠道:“好歹結過婚,就算沒感情,老婆還是老婆,不舍得讓人看。”

閻琛看看他,又看向重複播放的視頻,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口問:“誰跟誰結過婚?”

黎澈看着閻琛,沖着視頻擡擡下巴:“你和他。”

閻琛:“…………”

別說閻琛,就連旁邊的丁澤都聽傻眼了。

琛哥和沈煦結過婚?!這他媽什麽時候的事?!

客廳裏的空氣驟然凝固,安靜得只剩下視頻裏的噪音,讓整個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丁澤瞪着眼,總覺得現在這個局面很複雜,腦瓜子有點轉不過來。

“丁澤,你先回房間。”

閻琛坐在黎澈旁邊的位置,深深地看着他。

“收到!”丁澤忙不疊收拾東西,溜回自己的卧室。

客廳裏就只剩他們,被閻琛這複雜的眼神凝視,黎澈擰眉:“怎麽,還沒打夠?”

閻琛壓低聲音:“黑海首領?情報頭子?你也太水了。”

敢罵他。

黎澈輕哼:“我哪水了?”

閻琛:“你不水,怎麽會連這種情報都搞錯?”

黎澈:“什麽意思?”

閻琛:“和沈煦結婚的人是我堂弟,不是我。”

黎澈眉心一跳:“不可能。”

閻琛:“我有沒有結婚,我自己不知道?”

黎澈:“……”

看着閻琛認真的眼神,黎澈一時很難分辨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可他有必要說謊嗎?

難道真的是情報有誤?

所以閻琛并沒有和沈煦結過婚?

這個消息就和當年得知閻琛結婚一樣,讓他無所适從。

黎澈耳邊嗡嗡作響,愣愣地問:“那你跟誰結婚了?”

“……跟誰都沒結婚。”閻琛一臉無奈,“你這傻子。”

黎澈扶額坐在吧臺前消化了許久,腦子亂得很,根本沒辦法思考。

不等他把思緒理順,一個念頭閃過,他猛地回過神。

不對,敞開聊不就露餡了?那以後還怎麽裝?

閻琛也被搞得也有點亂,沒等想清楚,耳邊忽然傳來黎澈的笑聲:“笑什麽?”

黎澈一臉認真:“抱歉,剛才說的都是昨晚夢到的事,這夢還真是離譜啊。”

閻琛:“……”

黎澈托着下巴,笑着調侃:“不過,沒想到你會這麽認真跟我讨論。”

閻琛視線從他含着笑意的雙眼掃過,木着臉道:“真巧,我昨晚也做了個夢。”

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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