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到處都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四肢被困住不能動彈,耳邊像是罩了層膜,有模糊的呻|吟聲傳進來。白杉猛地睜開眼,黑暗潮水一樣褪去,頭頂的白熾燈發出“嗞嗞”的響聲。他想站起身,身體卻不聽使喚,低頭看見幾道鐵鏈纏繞着他的身體,周圍的環境有些熟悉,像是那天關着他的地窖。

他擡起頭,果然看見不遠處有兩個男人正背對着他,其中一個男人聽到動靜轉過身,向他走來。男人的五官被一團霧狀的東西蒙住了,白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看到了男人手中的刀。

白杉拼命掙紮,身上的鎖鏈卻越縮越緊。男人離得更近了,刀尖的反光照在白杉臉上,他吓得閉上眼。下一瞬,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睜開眼,地上一片狼藉,兩個男人倒在地上呻|吟,有一個人站在他身前,擋住了他頭上的光。

“害怕嗎?”那人問,是個男人的聲音。

白杉擡頭,背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臉,“你是誰?”

“連我都不認識了?”那人蹲下身,與白杉平視。很奇怪,白杉能看清他的眼睛,标準的桃花眼,水潤含情,也能看清他的唇,唇色鮮紅,像是古書裏攝人心魂的妖精,可他卻無法在腦中拼湊出他的臉。

他陷在男人的眼中,幾乎無法錯開目光。對方好像是輕笑了一聲,他一笑,白杉就覺得心髒像被羽毛劃過,酥酥麻麻的,而後白杉看見那雙眼睛離他愈來愈近。

他咽了口口水,想要往後退,但他現在被綁在椅子上,退無可退。

“閉上眼吧。”男人說。

他有些慌亂地閉上眼,緊接着唇上一軟。各種各樣紛繁複雜的想法擠滿了他的腦海,而後是如蛛網般纏附而上的古怪感受,像是一腳踩下懸崖,白杉立刻睜大了眼。心髒還在狂跳,祁訣放大了的臉出現在他面上,他吓得往後一退,差點掉下床。

“怎麽了?”祁訣睡眠淺,被他的動靜吵醒,伸手将少年往身邊撈了撈,察覺到少年僵硬的身體,他便順手拍了拍少年的背,“做噩夢了嗎?”

“嗯。”白杉胡亂嗯了聲,埋在祁訣懷裏一動不動。

“沒事,我在這。”祁訣還很困倦,閉着眼睛,無意識地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着少年的背。

白杉将臉埋在被子裏,心亂如麻,身體古怪的感覺非但沒有散去,反而随着祁先生的輕拍愈演愈烈,當祁訣的手不小心下滑,在尾椎處拍了一下後,身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趕忙抓住祁訣的手不讓他再拍。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尿褲子了嗎?慌亂羞恥,種種情緒幾乎将他淹沒。

白杉躺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祁訣發現他的異樣。或許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頭頂的呼吸重新變得均勻綿長,他才從被子中探出頭。

屋子裏很安靜,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盈了滿室。白杉想去衛生間脫下褲子查看情況,但他怕吵醒祁訣,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像尿。

白杉有些不知所措。他在福利院中沒有接受過基本的性教育,來了祁宅後,也沒有同齡的朋友,祁訣也沒和他說過這些,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是生病了嗎?

他想到那次自己擦身時身體也變得很奇怪,或許是那時候就開始生病了?要告訴祁先生嗎?白杉換了新的褲子。自己悄悄地把換下的褲子洗了晾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

做完這一切,他蹑手蹑腳地回了祁訣的房間,悄悄爬上了床,剛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旁邊的人突然轉向他,“跑哪去了?”聲音裏沒有一點睡意,分明是清醒的。

“!”白杉睜開眼,看見祁訣靠得極近的眼,是标準的桃花眼,因為剛睡醒的原因,顯得很濕潤,他幾乎是立刻便想起了方才的夢。夢中的眼睛,好像也是這樣。幾乎是自然而然地,夢中的那個吻也闖進他的腦海,視線下移,他看向祁訣的唇。祁訣的唇形優美,但唇色常年都是蒼白的。還好,白杉松了口氣,與夢裏不一樣。

“我——”看着祁訣湊近的臉,少年咽了口口水,身體又有些熱,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子中流出來。

“你流鼻血了。”祁訣反應很快,立刻坐起身抽了床頭的面巾紙給他按住,“是最近補的太過了吧?”祁訣自語。

自從白杉出院回來後,張姨就換着法兒地給白杉補身體。上次祁訣提了一句別放人參,她倒是不放人參了,改放其他補藥。

“坐起來,用嘴呼吸,躺着血會流進喉嚨。”

白杉坐起來,捂着鼻子,慢慢地,血止住了,“祁先生,我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只是有點上火。明天我去把張姨的所有補藥都沒收了。”過了一會兒,血止住了,祁訣摸摸少年的頭,“去洗把臉回來接着睡吧。”

“可是——”白杉欲言又止。

“怎麽了?”祁訣看着少年明顯有話要說的表情,“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祁先生。”白杉抿了抿唇,“我剛剛,好像,尿床了。”

“尿床?”祁訣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他掀開被子,床鋪上是幹幹淨淨的。

“只有一點點。”少年小聲解釋,“但是尿出來的東西不太一樣,是白色的。”

“白色的?”祁訣好像明白了什麽,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對上少年委屈的眼神便笑得更厲害,“像奶一樣的?”

“是。”白杉點點頭。

“髒了的褲子換了嗎?”

“換了。我還洗了。”白杉小聲說。

“你做得很好。”祁訣拍了怕白杉的背,安撫道:“放心,你沒有生病,你這是長大了。”

“長大了?”

“是的。”祁訣心緒萬千,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第一次夢遺是什麽時候了,當時是什麽樣的場景?他那時是什麽樣的心情?太久了。

“你并不是尿床,而是夢遺。夢遺說明你的□□官已經發育成熟了……”祁訣向少年細細地解釋了一番,又問,“你夢見了什麽?”

“一般大家會夢見什麽?”少年沒有回答,反問祁訣,“您那個時候又夢見什麽呢?”

“我?”祁訣記不清了,“我記不清了,好像什麽也沒有夢見。至于別人會夢見什麽,我想一般可能會夢見自己喜歡的人吧。”

“喜歡的人?”

“嗯,現實生活中的人、明星或者自己幻想中的人。”

“我好像也什麽都沒有夢見。”不知道為什麽,白杉撒了謊,如果他說出自己夢見一個和祁先生很像的男人,那祁先生會怎麽看他呢?出于某種敏銳的直覺,他選擇了隐瞞。

“這也是有可能的。”祁訣并沒有懷疑,“我一直疏忽了你這方面的教育。明天我找一些性教育的書籍和影碟給你看看。”

于是白杉在第二天剛醒來時便收獲了一大堆性教育書籍。

等他仔細翻看,對自己的情況有了一定了解後,又有了新的困惑——為什麽他夢見的是男人呢?還是一個和祁先生很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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