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霸氣護妹

霸氣護妹

“獅子就別帶上去了。”沈聽筠偏頭給他示意了一下攤主的方向,“放那就行了。”

視線在他臉上凝了兩秒,又說:“眼鏡也摘了吧,不然蹦跶飛了。”

孟宴臣應下,摘了眼鏡,同獅子放在一起,遞給了攤主。

“可以幫忙保管一下嗎?”他問。

攤主點頭。

周圍都是些頑劣小學生,叽叽喳喳的好不吵鬧,繞着蹦蹦床這一片追逐嬉戲。

一看就不安全。

孟宴臣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紅票遞過去,“麻煩您多留意,不用找了。”

攤主登時雙眼放光,恭敬地接過,“诶,好,你放心!”

要知道蹦蹦床蹦倆小時才五塊,他這壕無人性的手筆差點給攤主整不會了。

只見攤主小心翼翼地收起眼鏡,跟供祖宗一樣,不料下一秒,少年卻道:“我說的是獅子。”

攤主一愣,這小獅子的價位跟眼鏡一比,就像水花似的,看它做什麽?

但他給的太多,攤主趕忙應下:“好嘞,我肯定看得牢牢的。”

孟宴臣溫和一笑:“麻煩您了。”

蹦蹦床裏,沈聽筠蹦跶得正歡,跟周圍人說說笑笑。

Advertisement

孟宴臣進來時,幾個少女的視線便不約而同地被吸引了。

這……?

這靓仔是誰?

道館訓練是些劇烈運動,也不能戴眼鏡,因此發小男孩子們對孟宴臣的顏值,還是有清晰認知的。

早勸他換個活潑點的鏡框,或者戴隐形眼鏡,但這貨愛黑框眼鏡愛的深沉,怎麽也說不動。

這群年輕人們開始整活,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游戲。

當問道誰來做老鷹的時候,沈聽筠立馬舉手,晶亮着眸子:“我我我我!”

“那誰來做母雞呢?”

蘭少虞自告奮勇:“我!”

嘿嘿,這樣就可以近距離接觸crush,跟她面對面量子糾纏,咩哈哈哈!

于是乎,剩下的人便去做小雞了,孟宴臣走到隊伍末尾,自願堕落到了這幫幼稚鬼裏頭去。

沈聽筠摩拳擦掌,只聽一聲令下,她立馬向旁一竄,身如狡兔,迅速突破。

蘭少虞沒攔住,任她彎腰從手臂下鑽過,逮捕了一只他的娃。

“椰絲~”沈聽筠志得意滿,如同開屏的小孔雀。

“蘭少虞你行不行啊?”

“這麽快孩子就被偷了一個?”

大家嬉笑怒罵着,忍不住打趣他。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再來一次。”

一聲令下,沈聽筠又去偷娃。

這次蘭少虞學聰明了,微微彎腰自降身高,好歹也是個黑帶,體力上總是占優勢的,便輕松絆住了沈聽筠。

沈聽筠只得兜大圈子,來來回回拉扯幾次,終于捉到最末尾那只孟宴臣時,小姑娘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臉色微紅。

她一笑,桃花眸子便彎成月牙:“捉到一只宴宴!”

也不知是誰心跳漏跳一拍,他拿出紙巾,遞給她擦汗,自己的額角也已汗濕。

大家跑累了,便換了個游戲,圍坐在邊緣,看男孩子們雜耍。

只見林骁躺在蹦床中心,姜津風醞釀幾個輕跳,忽而一個猛勁兒,竟然把那麽大一只林骁直接橫空彈起,少年手臂一拉,直接把兄弟抱了個滿懷。

周圍起哄聲一片,陳北柯普斯普斯兩聲:“筠筠,沖不沖?”

沈聽筠擡眉:“你躺着?”

陳北柯:“我怕你踩着我,你躺着?”

沈聽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怕你踩着我。”

兩個菜雞縮回了腦袋,沈聽筠推推孟宴臣:“你去躺着,我來踩你?”

孟宴臣:“……”

她真的好溫柔。

孟宴臣湊近她,發汗後,她身上的葡萄味也跟着潮濕。

“根據牛頓第二定律,質量與加速度越大,受力越大,所以單方面控制加速度,就能計算出你彈起的高度。”

她鄙夷地看向身邊神神叨叨的少年:“……”

兩人交頭接耳,一番說服後,沈聽筠認命地躺在了蹦床中心。

得逞的少年扯唇,垂眸看向她時,戲谑一笑:“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他越這麽說,沈聽筠心裏越沒底,不由地嘴角一抽,認命閉上眼睛。

身子随着彈力網輕輕一晃,下一秒便借着反作用力騰空而起,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失重感的伴随下,她微微一縮,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心髒也不免加速跳動。

有力的臂膀擎着她的膝彎,穩穩地箍在腰後,她與清新的衣香撞了個滿懷,少年玉質的聲音帶了些劇烈蹦跳後的喘意。

“怕了?”

……

許沁拉着宋焰的手,走向蹦蹦床時,忽而瞥見兩抹熟悉的身影。

她瞧着孟宴臣緊緊抱住沈聽筠的模樣,應激似的一縮手指。

宋焰被她猝然一握,疑惑地回頭看向她,而後便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蹦蹦床。

彼時他已經放懷裏的小姑娘落了地,因而兩人只是尋常地站在一處。

宋焰認出那兩人,冷聲确認:“許沁,我們好像遇上熟人了。”

許沁垂眸,掩飾眼底的古怪神色,嘟着嘴,聲音裏幾許落寞:“哦。”

為什麽哥哥會在這裏?

為什麽沈聽筠黏在哥哥懷裏?

光天化日,傷風敗俗,賤不賤啊?

她也不懂為什麽自己這麽難過。

蹦蹦床……難道不是從來都是宋焰偷偷給她送來的快樂嗎?

為什麽也有人偷偷送給孟宴臣?

好像內心的獨一份被打破了,而那種獨一份,她一時搞不清究竟是蹦蹦床,還是孟宴臣。

好亂。

她的思緒忽而淩亂,牽動着內心,也跟着搖擺不定。

視線在沈聽筠臉色逡巡片刻,宋焰想起有段視頻還在她手裏,但許沁說已經擺平了,這時不好再惹惱對方。

“孟宴臣人很好的。”許沁說,“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宋焰沉默片刻,睫毛微顫,轉身,眸色寒涼地睇着她:“你說……他叫什麽?”

許沁忽而心弦一緊,糟糕——

她想起那部iphone12最後的消息彈窗,不由發顫,立馬心虛地垂下了眼簾。

“我問你話呢,他叫什麽名字!”宋焰的語氣冷得不像話,胸口也跟着劇烈起伏着。

“孟宴臣。”許沁蹙眉,眼裏泛起水霧。

宋焰的拳頭握得咔嚓作響,“是國坤的那個孟?”

許沁不願回答,這是上一輩的恩怨,她不忍宋焰陷進痛苦的泥潭,“宋焰,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決定不懂裝懂,或許能救孟宴臣一命。

宋焰冷哼:“跟你沒關系,我問你是不是國坤家的那個小子!”

“……是。”

下一秒,少年的身影沖了出去,快到許沁根本拉不住他。

……

蹦床蹦久了,剛回硬硬的地面,孟宴臣還有些不适應,因此步伐稍顯遲鈍。

他在梯子前站定,沈聽筠探出身子時,擡手握住了她的手。

接着他的手勁,小姑娘安穩落地,也是不适應回歸原本的引力環境,腳下一重,險些一個趔趄。

孟宴臣扶了她的腰,将人擺正,“小心點。”

沈聽筠覺得這種寸步難行的感覺很是奇妙,沖他嘻嘻一笑:“好玩嗎?”

瞧着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孟宴臣扯唇,眸中暖意融融,“嗯。”

“那我下次帶你去江邊看向日葵,壩上還有葡萄園,我們可以去騎小電驢兜風,夏天結束前,還可以去城南的蓮池摘荷花……”

她興致勃勃地數着往後的行程,唇紅齒白的少年垂眸看着她,在旁耐心聽着。

忽而,好似突然看到了什麽,沈聽筠忙找來他的眼鏡,匆匆忙忙的給他架在了鼻梁上。

他撩起眼,冷眼瞧着滿身煞氣的那個男孩,以及身後臉色蒼白的許沁。

對方來勢洶洶,他垂手搭在沈聽筠的手腕上,将人往身後一藏。

宋焰沖上來就是一拳,青筋暴跳,猶如洪水猛獸。

孟宴臣擡腿,幹脆漂亮地使了個側踢,長腿自空中劃破一道尖肅聲響,宋焰的拳頭還沒沖到他身前,人就已經被踢退兩米,因下盤不穩,一屁股狠狠跌坐在地。

而一旁安然伫立的少年,只是擡手推了推眼鏡。

沈聽筠訝然地看着竄出去幾米的宋焰,愣愣扭頭看向孟宴臣,吞了口唾沫才恍惚誇道:“你這是屬驢的啊?”

孟宴臣偏頭,無語地眄了她一眼。

許沁忙扶起宋焰,蹙着秀眉瞪向孟宴臣:“孟宴臣,你過分了!”

沒等兄妹倆開口,宋焰便站起身子,指着孟宴臣鼻子破口大罵:“殺人犯的兒子!你們全家都該死!”

沈聽筠眉心一跳,眸色複雜地看向宋焰,少年清俊的相貌微微扭曲。

“許沁,這是你男朋友?”孟宴臣冷笑,可棕色的瞳仁中,笑意絲毫不達眼底。

許沁聞言臉色一白,瞬間攥緊了衣角,不安地看向孟宴臣。

他眸色認真,似在甄別:“你要轉去二高中,不會是因為他吧——許沁,亦骁知道這事?”

“我沒有!”許沁好似被踩了尾巴,她一點也不想讓肖亦骁知道自己跟宋焰的關系,不然她就完了。

“你為難她做什麽?”宋焰惱火,沖他大吼:“我是來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少牽扯旁人!”

“許沁,”孟宴臣的視線仍舊落在許沁身上,“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此時的沈聽筠逐漸開始磨牙,臉色也随着孟宴臣不斷重複這逼話,而變得越來越難看。

孟宴臣他不是屬驢的,他是腦袋讓驢踢了!

人家找他幹架,非追問人家女朋友關系的事情!

他媽的戀愛腦,都給爺去死!

周圍的少年們湊了上來,林骁認出了那兩人,立馬翻臉:“我說你倆臉可真大,又來我們板社鬧事?”

姜津風冷嘲熱諷:“嗯,還沒打過。”

蘭少虞走到孟宴臣身後,背地裏偷偷朝沈聽筠問了句:“沒傷着你吧?”

孟宴臣聽到了,立馬把小姑娘往身旁帶了帶,給了蘭少虞個眼神:“怎麽會?”

蘭少虞嘴角一抽,他兄弟什麽時候變成妹控晚期了?怎麽這麽要命?

沈聽筠打掉他的狗爪子,往遠處站了站。

孟宴臣瞧着小姑娘的冷臉,投去個詢問的視線。

結果沈聽筠根本不理,一整個無視掉了。

宋焰的氣焰并未消退,仍舊纏着不放:“你家的錢那麽髒,你好意思花?孟宴臣我告訴你——”

少年不悅的蹙眉,剛剛打架都沒甩臉色的他,這會兒顯得有些煩躁,拿着手機撥通了電話:“亦骁。”

許沁臉色頓時一白,也不知哪來的手勁,自身後捶了宋焰一下:“你別說了!”

沈聽筠倏忽摸透一條許沁的血脈壓制——笑一笑。

“我要說!憑什麽不讓我說?!”宋焰氣得推開她,眸中怒火燒得有些可怖。

孟宴臣簡單談了兩句,便挂斷電話,扯住沈聽筠的手腕,領她往回走。

他這次攥得格外緊,她一時掙脫不開,只得雙手發力拉住他,“等等。”

孟宴臣看向她。

她看向許沁。

許沁看向宋焰。

一圈的眼波流轉下來,許沁柔聲道:“宋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談。”

“我不!你以為在這丢臉的是誰?”宋焰怒道。

沈聽筠不假思索,聲音還有些納悶:“是你呀。”

……

因為害怕打起來,四人也沒找餐廳水吧,沈聽筠就近找了個長椅,想坐着談。

但大家夥除了她,好似都沒有坐下來的意思。

作為主持人,沈聽筠清了清嗓子道:“吶,宋焰,你在這裏把話說清楚,罵人總得有理由吧?”

宋焰皺眉,漆黑的眸子冷冷睇着對方,口吻冷硬:“理由?我的理由足夠讓他們孟家給我下跪!”

沈聽筠有些不耐煩了,宋焰怎麽總擱這虛張聲勢:“說重點,孟家怎麽你了?”

許沁詫異地看向沈聽筠,似乎奇怪于她的有意引導。

為什麽她要幫宋焰?

難道真的看上宋焰了?

宋焰将當年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孟家無故辭退員工,在父親團結工人進行罷工索賠時,孟家耍陰招背刺父親,誣告他收受賄賂,先一步将他辭退,害的他丢了工作,沒有收入,妻子也棄他們而去,最後凍死在家門口。

他每每說道一處,語氣惡劣起來,忍不住要罵人時,沈聽筠便會咳嗽一聲,桃花眸子冷冰冰地睇着他,示意他好好說話講重點。

好說歹說,終于把這世仇說清楚。

孟宴臣沉默片刻,平聲道:“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替孟氏國坤替你道歉。”

“道歉?”宋焰冷嗤,“我不稀罕你的道歉!”

“你自小養尊處優,怎麽可能知道我的痛?”他撸起臂膀,上面傷痕累累,都是些陳年的舊傷,“就因為你們這些無良奸商,我爸爸才整日酗酒,打人,妻離子散,最後凍死在家門口!”

沈聽筠的視線自他肩膀上掃過,聲音稍稍緩和:“他打你?”

宋焰忽而眸色一滞,垂下眼簾,喉結滾動幾下。

他想起童年的那些往事。

父親失業之後,終日惶惶,酗酒、暴戾,醉了便要抓着他毒打,用肮髒的詞彙辱罵他的母親,醒了又抱着他痛苦,祈求原諒。

可宋焰從不曾恨過他,自小邏輯清晰如他,已經辨別了其中因果,他深知父親不過是個被妻子抛棄的可憐蟲,自尊心粉碎的如此徹底。

從大人的話中,他知道媽媽去給有錢人做情婦了,他可憐父親,因此無論他怎麽施暴,他咬牙捱着,卻從未恨過他。

他聲音發沉:“不重要了,我從不曾恨過他。”

四人之間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許沁紅着眸子,心疼地看着他。

沈聽筠就事論事:“可是家暴是不對的,你知道吧?你爸爸做錯了。”

宋焰的臉色登時冷了下來:“所以你,你想說什麽?受害者有罪論?”

沈聽筠又道:“你媽媽呢?就算你爸爸沒有失業,她會留在你家嗎?”

宋焰眸色猩紅,手臂肌肉贲發,滿身低氣壓地走向沈聽筠。

沈聽筠幽幽勸道:“我從沒否認孟家有錯,但你将這一切都歸結于孟家的背刺,宋焰,這是悲劇的根本原因嗎?”

“那是什麽?!”少年咆哮着,表情有些猙獰,“是什麽我自己心裏不清楚?”

孟宴臣往兩人中間一擋,隔開了劍拔弩張的對視,他個子高,沈聽筠只看得見他的脊背。

“我會回去跟家裏核實,”他聲音平淡,“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賠償。”

“賠?你們拿什麽賠?!”

果然,情緒穩定是男生最好的醫美,沈聽筠看着宋焰,明明是個可人兒,可她就是欣賞不來。

孟宴臣并沒打算把賠償的談判權交由對方,沉默着沒說話,只視線向旁一瞥。

那邊,一輛SUV緩緩駛來。

許沁認得那是自家的車子,忙拽上宋焰,語氣央求:“宋焰,快走,我哥來了!”

“我還怕你哥不成?!”

沈聽筠實在看不下去了:“你不怕,她怕啊,還不快走?”

宋焰氣惱地盯了許沁一眼,瞧見她眸中的哀求神色,才咬牙咽下這口惡氣,粗暴地拽着她手腕,将人帶走了。

兩人走後,沈聽筠撩眼,審視地看着孟宴臣:“你一開始怎麽總是針對許沁,我孟總也懂得欺軟怕硬?”

孟宴臣覺得這話好笑,但此時心情不算太好,就只是扯扯唇角:“那個宋焰,十句裏面有九句是發脾氣,我沒法溝通,只盼着許沁快點把人帶走。”

沈聽筠心中腹诽他狡猾,“你該知道的,維持一個龐大的企業,不可能凡事磊落,不然早被對手吞掉了。”

她見識過比國坤手段更卑劣的事跡,勸他的口吻也沾點客觀理性。

“我知道。”孟宴臣道,聲音聽不出喜怒,“可是這樣,就能心安理得麽?”

他知道此時就是孟家卑鄙在先,有孟家的過錯,他也擔心,作為家族繼承人的他,往後會不會也淪落成這般不擇手段的模樣?

她眨眨眼,擡手拍了拍他手臂,“哥哥,別難過,你看——”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瞧見火紅的落日漸沒長河,播撒在水面的金箔搖曳生輝。

女孩的聲音顯得有些缥缈:“是去是留,都有定數,何況歸其根本,并不是孟家害死了他父親,而是他爸爸消磨的意志。也不是孟家逼走了他母親,是他媽媽拜金的秉性。而孟家那波操作,只不過是催化劑——尋常人失業了就死了,那一年得死多少人?還活不活了?”

孟宴臣凝眸看着煙波浩渺的江水,靜靜聽着。

“如果一個父親可以家暴自己的孩子,一個母親可以抛棄自己的孩子,就算這家富有,你覺得他們會長長久久嗎?”

她問完,就給出了答案:“不會的。”

“宴臣——”遠處傳來一聲召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