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

脈搏被握在滾燙手心的感覺并不好,她不着痕跡地抽手而出。

電梯上行,緩緩關上了門。

沈聽筠鼓起勇氣開口:“我那天說的話……”

“砰——”

吸管戳入,爆破聲有些突兀。

孟宴臣與她對面而站,淡聲道:“那天說過什麽嗎?我不記得了。”

他不願提起,生怕兩人連兄妹都做不成。

沈聽筠眯了眯桃花眸子,一時猜不透他的想法。

“說過呀。”但細節她屬實有點記不清了。

對上那雙略顯無語的棕色眼睛,那眼神分明就是再說“你真不識趣”。

但心裏紮了個刺,要是不挑開,磨着血肉,便會永不得安生。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麽,”她口吻真誠,有事說事,“我當初說不要結果,不是不想負責,也不是想泡你——”

“咚咚咚咚——”

也不知究竟是誰的心跳聲清晰可聞,他克制着聲音,平和道:“回房,細說。”

沈聽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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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來在電梯裏就能講清楚的。

開了房門,孟宴臣插卡開燈,叮鈴鈴一聲,一室無廳的房間映入眼簾。

沈聽筠拉開椅子坐下,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橘子軟糖。

“你繼續說。”孟宴臣将披肩袋子往旁一放,急于催她接上剛剛的話題。

沈聽筠只顧着吃糖,思維有些斷裂,“什麽啊?”

“泡我的事。”

“……咳咳咳!”

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快被他給吓死。

咱就說,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孟宴臣遞來一瓶礦泉水,沈聽筠壓了一口止住咳嗽。

清了清嗓子,才道:“我今天約了個教練,跟他聊了一會兒,去了解了下你們男孩子的思維。嗯,我好像突然就知道你那天為什麽生氣了……那天沒把話講清楚,我其實不是‘玩’那個意思。”

她小手一攤,“我是很真誠地問你要不要在一起,并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吊着你玩。”

孟宴臣抿了抿唇,凝眸看向她,“可你說,沒有永恒的愛意,你呢?”

“你也只是三分鐘熱度?”

哎嗨,她屬實是這麽一個人,對很多事情都這樣,但對感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小姑娘支着下巴,“為什麽要在一開始就擔憂失去呢?我喜歡你,往後若幹個朝暮、四時、年歲,也都只會喜歡你,我會對你負責,也會對這段感情負責,這就是我給出的承諾。”

明天和意外,不知哪個先到來,他又如何能要求她做出預知以外的承諾呢?

“Felix說,兩個人的感情就像一只小白狗,如果我們彼此喜歡,那小白狗就誕生了。可小狗總有壽命,我們好好養它,讓它活很久,讓它快快樂樂,帶它去很多地方見很多風景,你說這樣好不好?”

他默了半天,就在沈聽筠以為事情談崩了的時候,忽然又聽他問:“怎麽負責?”

拜托——

怎麽甜言蜜語都讓她一個人說了?

沈聽筠思索片刻,零經驗的她只能憑借小說和影視的印象,“對你好呀,保護你呀,噢噢對了,我回來其實還有個支線任務,我還得朝許沁尋仇……”

說着說着,話題就跑偏了。

孟宴臣根本不關心什麽許不許沁,他只在意自己能分得她多少心思,

但沈聽筠仍舊在滔滔不絕許沁的事。

“……我也沒對她動什麽壞心思,但我既然回來了,就一定要把她跟宋焰死死捆綁!宴宴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過來侵害你的,我就是她跟宋焰感情的護航導彈——”

“嗯。”所以可以繼續表白麽?

怎麽就突然跳到許沁這個話題呢?

無關人士別來沾邊。

“我也不是說感情到後面一定要談婚論嫁。”他主動拉回話題,坐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可,要是真走到那一步,你能不能別丢下我?”

她一怔。

她從沒想過跟孟宴臣結婚,跟誰結婚都沒想過。

小朋友小時候都在扮家家酒,扮新郎新娘結婚,扮爸爸媽媽居家帶娃,那時沈聽筠在做什麽呢?

她在兒童車漂移。

似乎天生缺點浪漫細胞。

婚姻與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領域,何況她才多大,他又才多大?

沈聽筠覺得他在搞笑,口吻也忍不住戲谑起來,“結婚哪有偷……”

在瞧見孟宴臣的眸色瞬間沉下來時,她選擇了閉嘴,不再打趣,盡量讓自己瞧着嚴肅認真些,“當然,我站你身後,你沖在前面,就算中國結不了,我們也去米國結;要是小姨打斷你一條腿,我就甩手給她一個億,讓她趕緊離開她兒子。”

他這時眸色才稍緩,且對她後面的沙雕腦補不為所動,仍舊拈了個和煦的調子同她說:“所以,你的未來,也會有我的一席之地?”

沈聽筠點頭,“那當然那當然,以後你就會變成那種人。”

少年一擡眉梢:“哪種人?”

她俏皮地嘻嘻一笑,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我的人。”

孟宴臣:“o(*////A////*)q ”

少年垂着腦袋,紅着耳朵,顧自羞澀了好一會兒,才輕咳着跑到她跟前,從身後環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真的麽?”他自己個在那偷着樂,聲線也跟着輕飄飄的。

“當然~”

他的小狗眼柔柔地看向小姑娘,“那你會寵我嘛?”

“寵!我溺愛你行不行?”

“會陪我一起泡圖書館泡自習室嘛?上學了會跟我一起吃飯嘛?”

“會呀會呀。”

“學校超市有個冷櫃賣小蛋糕,別的情侶都去那買……”

“買它!等我到時候給你換着口味買!”

他滿意地低頭蹭了蹭,低聲笑着,默了會兒才道:“那你會陪我去閣樓上看星星麽。”

那是是他的秘密基地,從不曾向外人透露,除了那次許沁誤闖。

“你喜歡星星呀?”沈聽筠摸了摸他的腦袋,“可以呀,我以後搜羅到天文的小東西就送給你。”

少年輕笑一聲,嘴角梨渦清甜溫柔,故意學她平日的語調口吻:“尊嘟假嘟?”

“肯定不是假嘟呀!”她脆脆應了一聲,笑得靈動俏皮。

他又笑了,眸子也彎成了月牙。

就在沈聽筠以為這話痨終于消停的時候,他湊到她耳邊又問:“你真是認真的麽?”

“真的。”她應。

“真的嘛?”

“真的呀。”

“真的?”

“真的~”

“那,”他揚了揚調子,棕色的眼底閃着細碎的光芒,“那我當真了?”

她實在被他纏得緊了,孟宴臣從沒這麽話多過,逗得她咯咯笑着,“嗯嗯,你放心好啦,騙你是小狗。”

身後的話痨終于消停了會兒,只是翹起的嘴角一直就沒放下過。

沈聽筠在回付聞櫻的微信,順口問了句:“你不是說家宴麽,怎麽還跑出來了?小騙子。”

孟宴臣窩在她肩窩,默了片刻,才答:“沒騙你,我搭私人飛機過來的。”

“蛤?”沈聽筠不解,“那你明天過來多好,直接上雪道了,今晚過來,人家都關門了,什麽也玩不了呀?”

她的心裏只有滑雪。

“我必須今晚見到你。”少年的聲音輕且淡,破碎感卻似棉絮一般。

沈聽筠心裏忽然浮現出一個不好的答案,現在是八月,她忐忑支吾:“今天不會是……”

“嗯,”他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麽委屈,“這就是我的生日願望。”

沈聽筠:“……”

你瞧瞧你!

你瞧瞧你沈聽筠!

你竟然把人家生日忘了!那可是每年生日都給你寄芭比王冠的孟宴臣!

嗚嗚嗚嗚嗚雄鷹般的女人賠一滴淚。

“吃蛋糕了麽?”她無比愧疚,聲音都弱了幾分。

“嗯,媽媽買的。”

好捏,看樣子也吃不下蛋糕了,“那宴宴子還有什麽生日願望嘛?”

宴宴子?

少年扯起嘴角淡淡一笑,“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從來都是懂欲擒故縱的,沈聽筠便順水推舟地順着他的話追問:“萬一我能幫你實現呢?”

孟宴臣欲言又止,在沈聽筠鼓勵的眼神下,終于開口道:“我想讓旁人知道,你已經名花有主,別來沾邊。”

沈聽筠嘴角一抽,這生日願望怎麽這麽具有針對性,都是過來紮她的?

“那、那我發個朋友圈?”她心虛道,自己也清楚這總歸不大好,但孟宴臣的感受總歸更重要。

“媽媽會知道。”他翹起嘴角,俏皮地像個孩子。

“那……?”

他低頭,從背包裏翻出個盒子,“明德不讓戴首飾,我們戴這個好不好?”

盒子打開,裏面赫然躺着兩塊手表,一黑一白,GSHOCK情侶限定款。

沈聽筠瞧了眼手表,又打量了眼孟宴臣。

她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孟宴臣這是有備而來啊?

剛要開口說句什麽,棕眸便滢滢得凝望着她,真誠得讓人害怕。

沈聽筠:“……”

尊嘟是服了。

到這兒已經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了。

她還是硬着頭皮撿了一塊白.粉的電子表,往手腕上比量了一下。

孟宴臣攥住她的手腕,道了句“我來”。

而後翹着嘴角,眸色溫柔地給她戴上了手表。

表帶扣在脈搏處,這裏,他曾用指腹擦過,掌心握住過,也用黑帶勒紅過。

他的動作小心仔細,好似戴上手表就是完成了什麽儀式一樣。

“好了。”他捉着她手腕,放在眼前看了看,欣賞藝術品似的,可又倏忽擡眸,沖她可憐的苦笑一下,“裝反了,還得重戴一下。”

沈聽筠真的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于是乎,孟宴臣又抓着她手腕搗鼓了一會兒,終于戴好腕上手表時,低頭輕輕在脈搏處啄了一下。

沈聽筠的耳朵也被他惹得紅了幾分。

“我給你戴。”

她抽出那塊黑色的電子表,繞過他的手腕,很虔誠地扣進孔洞間,穿過表扣。

忽而就明白了相互戴表的儀式感,在不能互換戒指的年紀,便謹以此表訴衷情,也不失為一種契約與承諾。

“吶,戴好啦。”少女的聲音,清甜似湯圓流出的芝麻餡兒,溫柔軟糯。

擡眸一瞧,倏地撞進一雙溫柔的棕色眼眸之中,眸底似含了花間潦水,溫柔醇厚。

眼底似一灘小湖泊,再看下去,恐要被那些泛濫的柔情溺斃。

她被他盯得有些害羞,擡起小爪子捂住眼睛,可是仍忍不住咧嘴笑着,唇紅齒白,臉頰上甜甜的酒窩來若隐若現。

沈聽筠攀上他的肩膀,将臉埋進了他的懷裏,躲過讓人羞惱的臉紅,卻沒躲過他胸膛裏怦然的心跳聲。

少年環抱着小姑娘,輕拍着她的薄背,低聲哄着些甜言蜜語。

想起自己還沒送什麽生日禮物,沈聽筠似小鼠一般,從他懷裏偷偷擡頭,沖他眨了眨眼睛。

“過來,我有個東西送你。”小姑娘語氣神秘,把人勾了過來。

見他靠近,她便小彈簧一般——蓄勢,發力,一把子跳到了他懷裏,長腿纏緊了少年的腰,捧着他的臉哐哐就是一頓胡亂親吻。

孟宴臣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時間只能緊閉雙眼承受那狂風暴雨般的狂吻,但被嘬得頭暈眼花,有點抱她不住,只能快幾步把人卸在高櫃上。

沈聽筠瞧着他那副生無可戀的狼狽模樣,被逗得哈哈大笑,也顧不上自己使壞把嘴巴親麻了。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嘲笑他說:“你好像一只被變态吸猛了的貓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她前仰後合的傻樣逗得輕笑,“怎麽承認自己是小變态呢?”

沈聽筠還在傻樂呢,邊笑邊摸出褲兜裏的手機,“哥哥,過來。”

他湊近,小姑娘擡手舉着手機,把橘子味的棒棒糖塞進嘴裏,咔嚓來了個自拍。

照片裏,女孩笑顏燦爛地比了個剪刀手,狡黠似火紅的小狐貍,少年矜貴儒雅,嘴角梨渦淡淡扯起。

明明沒有肢體接觸,也不是頭抵着頭的親昵,可是這樣随意一的抓拍,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青春甜蜜的氣息。

沈聽筠滿意地看了眼照片,擡眸問孟宴臣:“需要給你P圖嗎?”

“不用了。”照的挺好。

她甜甜一笑:“那可以挂出去嘛?”

“嗯?挂在哪裏?”他好奇地探過脖子,便見她戳開了朋友圈的背景。

“這裏呀,我的朋友圈僅三天可見,挂在背景板上,就能一直顯示啦。”

她彎彎眉眼,“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他扯扯唇角,“挂吧。”

沈聽筠三兩下便把背景換好了,滑下背景,笑眯眯地又欣賞了一會兒。

忽然想起什麽,她問:“怎麽突然換了一副眼鏡?”

他抿唇,“沒什麽,想換就換了。”

但确實帥了不少,一定是她前衛的審美感化了他,所以說,多跟酷girl玩。

她便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很好看,讓我有種……自己悄悄私藏的crush,轉眼就變成了大明星的感覺。”

聽出她後半句的失落語氣,孟宴臣探究地瞧了她一眼,試探地問了句:“你不喜歡麽?”

“不呀。”她垂眸,“只不過就是,從前都只有我一個人欣賞你美貌的……”

好似專屬不再是她的專屬。

孟宴臣輕笑一聲,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那我回去再換回那副好了。”

“不用。”她攥住他的手,“我就矯情這麽一會兒,按你自己喜歡的來就好。”

他翹起嘴角,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亂花迷人眼,可我只愛我的玫瑰。”

拂起她額前的發,少年輕輕落上一吻。

“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她想起他曾說過,“或許,安全感在于——我有一朵花,昳麗婀娜,那麽多人朝她招手示好,那麽多莊園花圃想将她供養,花游歷一圈,歸來,仍舊選擇栖身我的花盆。”

她安靜地接受了這吻,唇邊泛起淺淺的笑意來。

·

孟宴臣不會滑雪,如今看她在雪道上馳騁的帥氣模樣,也來了興致。

他的運動細胞還是可以的,網球拿過很多獎項,想來滑雪應該上手也很快。

沈聽筠充當免費教練,她滑單板平花,轉圈跟小陀螺似的,絕對夠教孟宴臣的。

這東西跟滑板有點像,故而他也算有那麽丁點基礎,但因為兩人身形上的差距,小小一只沈聽筠時常扶不住那麽大一只宴宴,故而摔跤數次,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兩人摔得千奇百怪,每次都能解鎖着地新姿勢,憋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因為你是我的哥哥,所以你摔倒了也不必立馬爬起來維持形象,我會陪你一起奇形怪狀地摔倒,然後哈哈哈哈。”

她很自由,就像清風一般無拘無束。

坐景區小火車,車上有推銷人員推銷話梅,免費試吃。除了小朋友,大家都矜持着不肯伸手,此時沈聽筠乖巧地攤出小手,獲得話梅一顆,喜滋滋地朝孟宴臣晃了晃。

孟宴臣嘴角一抽,猶豫一秒,也跟着乖巧伸手,用微笑掩飾讪讪的尴尬神色。

人生第一次白嫖,竟然是為了跟風讨要一顆話梅。

推銷人看兩人的眼神就像在看幼兒園的小朋友。

沈聽筠拍拍他的肩膀勸慰:“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們雖然失去了嚴肅面具,但我們獲得了話梅糖呀,還是兩顆~”

孟宴臣多看夜市一眼,沈聽筠便帶他去吃小吃,“餓了是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東西的,小吃嘛,人間煙火,值得一嘗。”

孟宴臣突發奇想想試一次通宵,沈聽筠便拿上小毯子陪他去24h的音像室,告訴他“熬夜也是種經歷,早上的困乏是種獨特的狀态,別太頻繁就ok。”

孟宴臣沒看過恐怖片,躍躍欲試,沈聽筠便翹着嘴角按下播放鍵,眼睛亮晶晶的,“嘿bro,等着嗷嗷叫吧,不過這也是種新奇的經歷,nice~”

孟宴臣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上男人的花臂,眼裏有光,沈聽筠瞧見他一眨不眨的模樣,随手剝了個泡泡糖,吹着泡泡往他手上拍了一張紙,揭開,手臂上就印了個hello kitty。

小姑娘朝他擡了擡眉梢,“吶,花臂,這樣就挺好啦,還是少女款呢哈哈(^-^)”

她很開明,那些被釘上垃圾、頹廢、不健康字樣的事情,在孟家被視為禁忌的事情,在她這裏卻可以被容許,甚至陪着他一起胡鬧。

可她又很有邊界感,自她從澳洲回來——家中做客幾次,他卧房也進過幾次,這回出來游玩,她也在他房間呆過,小姑娘從來都是只坐房間的椅子,從不曾沾到他的床一分一毫。

好女孩,壞女孩,都被她一人演了。

兩人胡鬧了兩天,付聞櫻就開始催孟宴臣回家準備開學前的預熱了,可前一秒,他還同她講了想去看看夏末的荷塘,去江南采蓮。

沈聽筠自己從燕城出發時本來打算去科爾沁撒歡,這會兒也收了心思,安慰他道:“我陪你一起回去。”

孟宴臣原本是不願的,“沒事,你不用管我,或者我送你過去了再走。”

“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少女彎了彎眸子,“不過,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準你這個願望啦。”

說着,拉着他的手去往下一站。

兩人的目的地仍是燕城,但會在無錫轉機數小時。

沈聽筠有同學在無錫,家裏有園林荷塘,沈聽筠登門拜訪,給她帶了好些禮物。

因為是熟人私宅的關系,這片荷塘泛起小舟沒有景區那麽擁擠,船夫指哪打哪,短短十幾分鐘,她懷裏已經抱了大捧的蓮蓬與菡萏。

孟宴臣頭頂罩着一頂荷葉,坐在船頭安靜地給她剝蓮蓬。

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剝出青翠的蓮子,清脆的咔咔聲不絕于耳。

這次完全是特種兵旅行,時間不多,小船游了一圈就算功德圓滿,該回去趕飛機了。

臨走前,沈聽筠同他撐着那頂荷葉,把人拐到了草坪綠地上。

園丁拿着花灑,正在給草地澆水。

沈聽筠上去打了個招呼,禮貌地接過水管,将水管接在了荷葉梗上。

她朝孟宴臣咧嘴一笑,清冽的水,自水管通過空腔結構的葉梗,從荷葉的葉脈當中噴灑出來。

翠嫩的荷葉好似一只大號的花灑,周遭的水似花瓣一樣四散着壓出漂亮的抛物線,空氣中是清爽的青草氣息和蓮葉的清香。

荷葉掃過他,水珠落在他身上,恍若雨季那日踩水坑時淋得雨,少女獻寶一樣将濕漉漉的葉梗往他手中一塞,被水打濕的眉眼仍舊笑意盈盈,明眸善睐,好似親近人的小耶耶。

她說:“哥哥,沒有錯過呀。”

他一怔,一時不明所以。

-回來吧,我們已經錯過了雨季。

-哥哥,沒有錯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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