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順走耗油

順走耗油

“你跟他們解除關系,他們就沒立場去鬧了,為了小焰,也是為了你們兩個的未來,你就簽個字吧?”

許沁哭紅了眼睛:“舅媽,可是我離開肖家,就什麽都沒有了。”

舅媽給她擦了擦眼淚,“乖孩子,那段錄音,舅媽也聽了,你不是說‘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須要面對你們說的那些困難’那麽你選小焰嗎?”

“可是……”許沁一時語塞,眼淚汩汩地流下來。

舅媽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沒事的,來舅媽家住,舅媽養你,你不是最喜歡咱家的四合院嗎?舅媽供你讀書,直到你跟小焰結婚。”

似乎沒有其他辦法了,許沁哭了好久,指尖顫顫地在斷絕書上簽了名字。

許沁出院時,宋焰和翟淼帶着她去肖家收拾行李。

肖亦骁路過門口,發現宋焰從許沁那屋的烘焙房出來,正擰緊了調味品的蓋子。

肖亦骁:“……”

沈聽筠得知許沁要搬走,特意帶着孟宴臣去“安慰”她。

她的藝考結果出來了,絕頂的好學校,是連孟宴臣都要憑借自主招生降分才能夠得到的P大。

原本孟宴臣是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的,但沈聽筠堅持:“哥哥,要不是許沁,我考不上P大的。”

少年不解:“為什麽?”

她笑笑:“你忘了我當初學小提琴是為了誰?”

少年垂眸,面露不愉:“你最好說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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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筠一噎,讪讪圓了回去:“Fight for you... but against Xv Qin.”

說着,小姑娘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走吧哥哥。”

孟宴臣不着痕跡的抽手,小聲提點:“這片都是熟人,你還敢頂風作案?”

沈聽筠聞言收斂了些,故作抱歉,“哥哥我錯了。”

卻是在他腹部狠摸了一把,然後撒腿就跑。

怪甜的。

少年翹起嘴角,揉揉肚子,擡腳追上她的腳步。

“哇!”沈聽筠自肖亦骁身後探出個頭來,“你們是魔鬼吧?怎麽床單都打包啊?”

宋焰聞言,冷着臉擡頭:“床單還能用,為什麽不能帶走?”

沈聽筠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好有趣,床單還能用,那也是肖家買的床單,管你什麽事?”

小姑娘眯了眯桃花眸:“莫不是覺得床單跟女人一樣,睡過了,就是你的了?”

許沁頓時白了臉色,恨恨地咬着銀牙。

肖亦骁驚恐地看了眼沈聽筠,緊接着看到剛上樓的孟宴臣,惶恐退後一步,擺手澄清:“這話可不是我教的啊,宴臣。”

她向來大膽,他跟她在一起這麽久,自然是領教過,便遞回給肖亦骁一個無奈的眼神。

“沈聽筠,你什麽意思?”翟淼掐着腰,一副嚣張模樣。

沈聽筠走進許沁房間,掃了眼地上的大包小包,冷笑:“呀,衣服,肖家買的,都帶走了。”

“包包,肖家買的,都帶走了。”

“鞋子,肖家買的,都帶走了。”

“我快笑死了,你們怎麽連臺燈和紙抽都不放過?”

小姑娘彎了彎嘴角:“你們臉真大!”

“知道的是解除領養關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土匪進村,鬼子掃蕩,蝗蟲過境呢。”

“你們怎麽不把牆皮也扣下來?挺好,還給肖家留了四面牆,我好感動吶。”

肖亦骁:“……”

幸虧沒跟這小丫頭結過梁子。

但沈聽筠的話聽得他心頭暗爽,小姑娘罵人跟說相聲似的。

宋焰一點就炸:“沈聽筠你什麽意思?”

沈聽筠沒什麽意思,她也不理只會大呼小叫的宋焰,随手拍了張地上的照片發給許雯。

“許阿姨,許沁從五芳街過來,給你寄了倆土匪。”

“這屋只剩牆皮了,我沒騙你。”

孟宴臣:“……”

他把小姑娘往自己跟前攬了攬,擔心宋焰情緒不穩定傷了她。

翟淼也覺得難堪,何況進來打包,許沁只會在一旁站着,幹活的都是她跟她哥。

力出了,氣也受了,主謀呢?

還像個悶葫蘆一樣,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

翟淼可不是什麽受氣包,怒道:“喂,你又是誰?憑什麽管別人家的閑事?”

沈聽筠朝小姑娘吐舌頭:“略,誰要跟女土匪說話?哼!”

翟淼有被冒犯到,指着她:“……你!!!”

肖亦骁:“……”

孟宴臣:“……”

暗地裏,孟宴臣握緊了她的肩膀,神色薄涼,眸色冷清,但內心卻是:

啊啊啊啊啊他的寶貝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麽麽親暈!!!

很快保安上來了,“業主說有三個人入室搶劫,就是你們三個吧?”

“什麽入室搶劫?”宋焰反駁,“這家主人可在現場呢。”

肖亦骁沖保安攤手:“我不是這家主人,業主是我媽。”

“業主說沒有授權什麽人拿走過家裏的東西,那這些人過來打包,是你授意的嗎?”保安求證道。

“沒,”肖亦骁答,“我怕他們三打一,不敢吱聲。”

說着,很是柔弱地往孟宴臣這邊倒了倒。

保安掃了眼地上的一大堆東西,視線停留在宋焰手裏的那瓶耗油上。

“怎的恁仔細,連耗油都順走?”保安對着對講機呼朋引伴,很快身後就跟來一群保安。

為首的一招手:“帶走。”

“诶?你們憑什麽帶我走?”

“我們是回來收拾行李的!”

“嫂子你說句話啊!”

沈聽筠急急忙忙從包裏翻出她的藝考大獎狀時,人已經被捉下樓了。

小姑娘遺憾地扁扁嘴,許沁還沒看到她花花綠綠的大獎狀呢。

三人被逮捕了,翟家又是一出警署撈人的鬧劇。

且因為肖家給許沁買的衣服鞋帽,首飾珠寶,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因而三人攤上的事情還不算小。

許雯那種睚眦必報的性子,勢必要咬下對方一塊肉,才能稍解心頭之恨。

好似反噬一般,許沁過去承受了多少肖家的好,這次便要如數償還回去。

·

這件事後,許沁便跟宋焰有了隔閡。

醫院只住了一天,翟家便把人接回了家裏。

可翟家也不是什麽空房很多的大戶人家,許沁一來,家裏的床位根本不夠用。

舅舅定了個上下鋪,路上耽擱了,也要明天上午才能送到。

飯桌上,雖然一家人的心情并不那麽美麗,但添了新成員,舅媽也做了一桌子菜慶祝。

翟淼吃得很開心,對許沁說:“嫂子,今晚我們先擠一張床,爸爸訂的上下鋪明天就送到了。”

宋焰打斷:“小孩子管那麽多做什麽?”

那意思已經很明顯,是讓許沁跟他一起住。

“又沒管你。”翟淼冷嗤,低頭扒飯了。

舅媽停下了筷子,語重心長道:“沁沁就先跟淼淼擠一擠,反正也就一晚上。”

扭頭又對宋焰道:“高三了,正是最後沖刺的時候,你給我收收心思。”

宋焰默不作聲了。

其實他知道肖家這麽一鬧,他的政審肯定是過不了的,又被舅媽這麽一訓斥,心頭的窩火騰騰往上竄。

他撂下碗筷,說了聲“我吃飽了”,就丢下用餐的衆人,自己回房了。

許沁握着筷子,戳了戳碗裏的米飯,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也放下碗筷,道了句“我也吃飽了”,然後便追着宋焰上了樓。

宋焰沒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兩人大吵一架後,一直僵着,誰也不肯先和好。

為了散心,許沁跑到同學家裏去借住留宿,情緒很是低落。

陳北柯打開房門,看到來者是許沁時,非常驚訝地擡了擡眉梢:“你怎麽來了?”

許沁失落,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說:“我想在你家借住。”

陳北柯更加驚訝了:“啊?咱倆關系沒那麽好吧?而且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也不是不顧社交距離的人啊?[1]”

但好歹是三年的同學,一年的同小組成員,陳北柯嘴上這麽說着,卻已經讓開玄關的空間,放許沁進來了。

陳北柯忙去廚房倒了杯水,便見許沁端坐在沙發上,身影有些頹靡。

她把水往許沁跟前的茶幾上一放:“喝點水。”

許沁拿起水杯,安靜地喝了口水。

陳北柯擡眸,投去個追問的視線。

另外,她給她倒水,她為什麽不說聲謝謝啊?

許沁抿了抿唇,不情不願地,好似被逼交差一樣拉長調子應付道:“打擾了,對不起,謝謝。[2]”

陳北柯:“……”

這是有多不耐煩才說出這麽連串的話堵人嘴巴?

“我真服了你了,什麽都讓你說了。[3]”陳北柯蹲下來理着略顯淩亂的小物什,想讓客廳看起來整潔些。

正整理鞋盒呢,便見許沁扭頭,四處打量了屋子一圈,淡淡問道:“你還是個女孩,怎麽家裏這麽亂?[4]”

陳北柯也不是那麽好脾氣的:“我說你來借住還嫌棄?[5]”

這姑娘似乎不懂人□□故,登門拜訪求人收留,不拿點水果就算了,還嫌棄人家亂?

陳北柯也算是開了眼了。

宋焰打來一個電話,許沁仍在氣頭上,立馬挂了電話。

陳北柯擡頭打量了眼許沁那接連的幾個白眼,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裏也很是無語。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6]”

“嗯。[7]”

“吃不吃餃子,我去給你煮?[8]”

“嗯。[9]”

其實陳北柯并不是脾氣很好的主,她問許沁餓不餓,只不過是自己餓了。

如果許沁多說一句謝謝,她都不會如此生氣。

但這人真的好沒禮貌,只會“嗯”。

無語,真當自己是公主啊?

她擱自己家裏還成了傭人?

陳北柯将餃子丢在桌上,“算了,你想吃自己煮吧,老娘不伺候人。”

許沁緩緩開口,“我沒進過廚房,不會弄。”

陳北柯:“……”

(注:沒進過廚房這一表述,參考自原著原文

“住進來這麽久,廚房沒用過”

“沒有。”許沁回頭看一眼孟宴臣站在開放式櫃臺後邊洗碗,深色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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