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七月初五,宜嫁娶,一早,顧容與就起了,來開面的全福婦人早早等在屋外。

顧容與簡單洗漱後全福婦人就進了屋,全福夫人是京裏很有名氣的王夫人,父母公婆皆在世,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就連這開面的技術也是京裏數一數二的。

王夫人先在顧容與臉上和鬓角處塗上一層香粉,之後拿出棉線在顧容與臉上來回操作。

第一下,顧容與就忍不住疼得掉出眼淚,天啦!簡直太疼了!嗚嗚嗚~,雖說王夫人技術很好,也很快結束開面,但顧容與還是覺得疼,在她臉上的開面的時間都是放慢的,開完面了,她一直在掉眼淚。

全福夫人王夫人心裏好笑,開了這些年的面,顧家的丫頭是她見過最逗的,眼淚不停的掉,撇着個嘴不出聲。

“新娘子,要梳妝了。”王夫人看着顧容與把頭擡起來,噼裏啪啦的掉眼淚,忍不住一聲笑了出來。

王夫人把顧容與的頭發挽起梳了個發髻,又一邊唱祝福歌。

顧府門前,花轎臨門,在外的小厮放起炮仗迎轎,又過了“攔轎門”、“搜轎”,熱熱鬧鬧的開始了中午的正席酒。

吃過酒,就到上花轎,顧容與在轎中坐下,座下有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cong,zong)花轎的的後轎杠上擱系一條席子,俗稱“轎內火熜,轎後席子”。蕭媛在後面紅了眼,一直拿巾帕擦眼淚。顧謝擁着她,拍拍她的肩膀。

“起~轎~。”喜娘開口,放炮仗,并用茶葉、米粒撒轎頂。

顧容與是八個人擡轎,統一穿着同一色褂子,顧時延和顧時宣都一起“送轎”。

喜慶的日子,轎夫擡着餃子繞了華京一圈,一路吹吹打打的到了紀府。

轎子剛到,紀府就開始奏樂放炮仗迎花轎,由一名出轎小娘把顧容與迎出轎跨過木制朱紅漆的“馬鞍子”,之後走過紅毯,由喜娘扶至喜堂右側。

由贊禮者唱: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後贊禮者唱: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紀箬笙牽着彩球綢帶的一邊領着顧容與去了喜房,男左女右的坐在床沿,又由王夫人用秤杆微叩顧容與的頭,之後挑去“蓋頭蓬”意為稱心如意。

紀箬笙坐了一會兒就出去招待客人,顧容與看他出去了,這才起身去裏屋換衣裳,剛剛紀箬笙坐在她旁邊怪不自在的,現在出去了,她動了動有點麻的腿。

剛出門,顧容與就看到站在門外的紀箬笙,小小在心裏吃驚一把,一般來說雙方成親時“拜見禮”這部分都是女方換好妝再由下人引路去喜堂。顧容與走上去站在他旁邊。

“好了?那我們走吧。”紀箬笙低頭看向顧容與,看她點點頭才邁出步。

一路無話,倆人走去喜堂,堂上紀父和紀母都端坐着,紀母臉上帶笑的看着他們,就連紀父也淡笑的看着他們,顧容與和紀箬笙開始行“拜見禮”,大壬朝的“拜見禮”是按親疏遠近、輩分大小來進行行禮。

顧容與跟在紀箬笙後面一一行禮,直到他突然停頓下來又突然繼續。

顧容與心裏疑惑,擡頭看了眼,是名女子,挽着婦人髻,微笑的看着他們。

顧容與暗暗記下她的臉,想着到時候讓松月她們去打探打探。

“拜見禮”後,顧容與又回了紀箬笙的院子,剛進屋坐下,芷蘭就帶着流螢進屋來了。

“姑娘,你剛說的事我讓松月去了,現在要不要先吃一些東西?”芷蘭站在顧容與後面問道。

“知道了,芷蘭姐姐好餓哦。”顧容與點點頭又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這有剛從廚房拿來的糕點,小姐快吃些吧。”流螢說着從袖中拿出糕點遞給顧容與,芷蘭和流螢相互看了一眼,好笑的把頭別過。

顧容與吃完糕點喝了茶水,百無聊賴的坐回床上,又把蓋頭這些重新放回頭上。

在大壬朝,男女雙方成親時,過了“拜見禮”女方就要回屋裏等待,男方則繼續在外招待來往賓客。

顧容與坐在床上,一開始還是端坐着,後來想着也沒人看着就小小的放松放松,等好過了又端坐挺直。

在顧容與第二次放松的時候,松月回來了。

“小姐,打聽清楚了,喜堂上的那位夫人是紀大人的平妻。不過她是在紀夫人去禮佛後才被擡為平妻的,但在姑爺小時候她就來了,有一兒一女。”松月一進門就把事說了,歇口氣,又開始說:“我沒容媽媽厲害,她打聽得更多,不過要等會兒。”

顧容與點點頭,又想着蓋着蓋頭不太能看見又說道“嗯,下去吧。”

等人都下去了,顧容與想着這件事,又想着平時蕭媛在府裏說的事。

顧府三房人都很團結,但是又有各自的擅長,像顧府二房的元氏就最善打聽。關于這個紀父的平妻她當初也聽了一耳。

這個平妻當初原本是要和紀父成親的,但紀老大人不答應,又給他重新找了門親事,就是現在的紀母餘靈均。

當時這個平妻薛氏正好随着父兄外放,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後來紀父和紀母也過了段甜甜蜜蜜的日子,一直到紀瑜出生後,外放的薛氏一家回京了,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薛氏就成了紀府的一份子,也是從那時起紀父與紀母越來越疏遠,後來紀母先是閉門不見之後幹脆經常出門禮佛,眼不見心不煩。

顧容與想着這件事,又忍不住想起當時紀箬笙的态度,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還有容嬷嬷會不會帶回更多消息?還有就是,她的肚子為何突然疼起來了?吃壞了?還是……

顧容與想着那個可能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雖說她是來過的人,但是這具身體還沒經歷過,懷着這個想法,顧容與朝外喊到“松月,快進來。”

站在門外的松月聽着顧容與慌張的聲音,人也慌張起來。

急急忙忙就推門而入,“小姐,怎麽了?”松月進了裏間看着端坐在床上的顧容與。

“沒事,別慌張,就是可能來事了。”顧容與不能随便掀起蓋頭,只能隔着蓋頭表達自己的意思。

“來事了?”松月遲疑的重複這句話,實在不明白是什麽事?

松月半天不說話,顧容與只好再次開口道“就是每月都有的事,知道了嗎?”

“每月都有的……事兒?”松月突然福如心至,“啊,小姐,現在?”松月苦着張臉看着蓋着蓋頭的顧容與,又立馬轉身去找要用的東西,又喊了芷蘭和流螢過來。

等顧容與搞好一切,又喝了暖暖的紅糖姜水,又繼續回床上坐着。

紀箬笙回來的時候,顧容與坐在原位一點一點的點着頭。

紀箬笙心下好笑,走過去把人放到床上睡着,又細致的給她拆了頭飾,喊人進來給她擦洗一番。

沐浴完紀箬笙回了房,看着幾乎陷在被子裏的顧容與,紀箬笙把頭發絞幹,上了床。

紀箬笙一偏頭就能看到顧容與在燭火下的臉,她側身睡,面朝他這一邊,小巧的鼻子,側面微嘟的嘴,還有圓圓的鹿眼現在掩下,但睜開的時候,滿眼的燦爛。

紀箬笙微微揚起嘴角,現在,她是他的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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