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顧容與醒來的時候屋裏就她一個人,她摸摸頭,發簪這些都被拿下了。
顧容與伸伸懶腰,叫人進來收拾洗漱。
顧容與身邊有四個大丫鬟,芷蘭、松月、流螢、白茶,四人各有擅長,從小和她一起長大。
芷蘭主管屋內,調度一切,松月主外“包打聽”,流螢管賬算盤打的賊溜,白茶管吃食飲水和一些淺短的醫術,有一手好廚藝。
同時還帶有容媽媽、張媽媽倆位媽媽,容媽媽是原來跟在蕭媛身邊的,後來等顧容與出生就把她派給顧容與,順道把顧容與身邊的人進行管教,她也是“包打聽”,松月就是她一手教出來的,至于張媽媽,是個練家子,從武院出來的,她就負責顧容與一院人的身體基礎訓練,至于其他的丫鬟也由張媽媽進行訓練加入護衛隊。
先進屋來的是松月,先給顧容與穿上衣裳,又細細的給她說了容媽媽昨天打聽的事。
薛氏原名薛安玥,是在紀瑜出生兩三年裏擡入紀府的。在這幾年間給紀父生了一兒一女。
薛安玥和紀父少時相識,倆人互許心意最後被紀老大人給否決了,薛安玥歲薛家調任出京,紀父和紀母同年結親,之後有了紀箬笙。紀父和紀母一直相敬如賓的過着,紀母也是快活了段時光,直到薛安玥回來。
薛安玥沒嫁人,回京第二天薛家就邀請紀父來往。後來紀父就給紀母說要讓薛安玥進門的事。那段時間他們鬧得很僵,一開始見面就吵,後來紀母直接避而不見,在之後就幹脆經常出門禮佛,自己活得自在,這次若不是紀箬笙要成親了,她也不會回來。
靜靜聽完,“那…那倆個孩子呢?叫什麽名字?”顧容與看向鏡中已經绾上婦人髻的自己,開口問道。
松月把發釵放在顧容與發裏,“那倆個孩子,大的是兒子,叫紀慶陽,十二歲,小姑娘叫紀念栎,九歲。”松月慢慢立在旁邊。
“明白了,去喊姑爺吃飯了,吃完了還要去見人。”顧容與扶扶頭上的步搖。
紀箬笙進屋的時候,下人在張羅着飯菜,顧容與坐在小幾邊,看他來了,揚起眉眼笑了。
紀箬笙颔首示意,走在她旁邊坐下,下人布完菜就退下了。
食不言,顧容與和紀箬笙都沒開口說話,直到顧容與夾了一塊水煮肉片。
“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不要吃如此辛辣的食物。”紀箬笙壓下顧容與的筷子,用公筷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糖醋魚放在碗裏,接着吃飯。
顧容與呆愣愣的看着紀箬笙的動作,直到他夾了筷子糖醋魚放在碗裏,顧容與一下子爆紅臉,他他他……他怎麽知道?
顧容與面紅耳赤的吃完這頓飯,跟在紀箬笙後面和他一起去見長輩。
走着走着,紀箬笙就停了腳步,轉過身看着顧容與,顧容與頂着如有實質的目光,看了回去。
紀箬笙沒什麽表情,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走吧。”紀箬笙又轉回身,擡步慢慢走,等顧容與和他并排走,才反應過來他為何停了下來。
顧容與小小的臉紅了,走在紀箬笙旁邊和他進了大廳。
大廳裏人都來齊了,紀父紀母還有薛安玥以及紀家其他房的人,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屋子。
紀家老太太和老太爺早就仙逝,紀家從紀老太爺這輩開始有起色,紀老太爺有三個兄弟,倆個在朝為官,一個在外經商,紀老太爺他們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紀家二老爺在外地做官很多年了,其他的幾個姊妹都在夫家或是随夫家外放中。現在在大廳裏的都是紀家的老一輩。
顧容與和紀箬笙先拜見紀父紀母,紀父接了茶,說些叮囑的話給了見面禮,到紀母時,紀母沒等敬茶就把手上的镯子放到顧容與手裏,眉眼帶笑的看着他們。之後又是紀家的其他長輩,一一敬完茶就到薛安玥面前。
在大壬朝,被擡為平妻的人,可以像正妻一樣接受新嫁人的敬茶,只是要排在末等位置。
薛安玥安靜的喝完他們敬的茶,還給了顧容與一個不小不大的見面禮。
敬完茶大家都各自有默契的回了自己院裏,紀家大房紀父要去上職,薛安玥也回屋去照看兒女了,紀母留了他們在她院子裏。
“小滿,還習慣嗎?”紀母拉着顧容與的手坐在亭子裏的墩子上,又讓人上茶和糕點。
顧容與點點頭,“還好的,能習慣。”顧容與順勢坐下,紀箬笙在她旁邊坐下,他有三天的婚假,回門後就要回去述職。
紀母看她拘謹,也沒多問,撿些在禮佛期間的好玩的事和她說。
他們一直待到吃午膳的時候,紀瑜也來了,他剛下學,被紀母派人帶了回來。
“阿娘,大哥,小……嫂子。”紀瑜一一見過禮,坐在紀母旁邊。
“如何了?”紀箬笙給幼弟倒了杯茶詢問道。
紀瑜就知道他哥不會放過他,果然來了,紀瑜苦着一張臉回道:“最近都好好做功課,先生也對此欣慰。”他苦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說,顧容與看笑了。紀箬笙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顧容與屏住呼吸,放下茶杯,捏住手。
紀箬笙給她續了杯茶,“慢笑。”放下茶壺又繼續和紀瑜聊他的學習。
顧容與不好意思的摸摸臉,原來她剛才一邊笑一邊喝水被看見了,她還說呢……
在紀母院裏吃完飯,紀瑜繼續去上課,紀箬笙帶着顧容與回了院裏。
紀箬笙住的墨竹院,三跨門,一跨二跨門是小厮的住處和書房,三跨門就是後院,有南北倆個廂房還有她和紀箬笙居住的恒園。
把顧容與送回恒園,紀箬笙坐了會兒就回書房去了,臨走前和顧容與說“讓她下次不要在笑着喝水,容易嗆着。”他就走了,徒留顧容與在一衆丫鬟婆子面前紅了臉。
晚上,顧容與從浴池出來的時候紀箬笙還沒回來,之前晚膳時讓人回來說不用等他,還有公務處理。
身上來了事,她只能簡單的擦擦,又是七月的天,不擦身上流汗都不好過。
顧容與坐在床上看了會兒話本,她最近在看的一本話本,雖說題材老但是這個作者偏偏寫出新花樣,用詞大膽,香豔無比,她的心都被狠狠拿捏了。
顧容與看着話本,不知不覺就陷了進去,直到眼睛酸澀,燭火暗淡,她才擡頭揉揉眼,這時她才發現屋裏坐着個人。
說實話,看着紀箬笙在屋裏坐着,顧容與結結實實的吓了一跳,就像回到高中時被班主任抓到上課開小差看小說一樣。
“你…吃晚膳了嗎?”看紀箬笙點點頭,又面不改色的翻了一頁書。
顧容與把書放回架子上,又正襟危坐的看着紀箬笙。
大概是剛沐浴過,用帕子包着頭發,燭光明明滅滅的照在他臉上。
紀箬笙不是過于白的膚色,相反他是小麥色的皮膚,單眼皮,長眼,眼窩深邃,鼻梁秀挺,不愛笑,臉上常常都是面無表情的,小時候還會看到他的笑,越大越不會笑,就像教導主任一樣的,只是比較帥。
“書看完了?”紀箬笙又翻了一頁,問道。
顧容與吓了一跳,點點頭又想着他看不到,“看完了,你…現在要回床嗎?”顧容與看着紀箬笙那邊。
過了一會兒,也有可能是一秒,顧容與聽見他說“你先睡吧,我看完這再回去。”說着又翻了一頁。
“哦。”顧容與扣扣腳,翻身回了床,她睡在裏面,原本她是習慣外面的,但紀箬笙要上朝,她就睡到了裏面。
顧容與側身朝着紀箬笙那面,燭火影影綽綽,紀箬笙還在翻着那本書,在翻書聲中,顧容與慢慢閉上了眼,陷入沉睡。
紀箬笙是在半個時辰後才吹滅蠟燭借着月光回了床同時也看到顧容與滾在外面的身子。
紀箬笙把人慢慢輕輕的推回裏面,看了一會兒,确定暫時不會滾出來,才上床休息。
半夜,紀箬笙就被踹醒了,眼裏迷蒙着把顧容與的腿放回去,又把被子給她掖好,剛躺下沒多久,顧容與又滾了過來擠他。
反反複複幾次,紀箬笙小小的嘆了口氣,伸手把人抱在懷裏困着才得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