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查分
查分
【蘇爾爾的】：我可能得先回c市了。
收到了江奕白的消息，蘇爾爾原本躺着，瞬間坐直。
【元氣爾爾】：好。
【元氣爾爾】：沒事什麽吧？
【蘇爾爾的】：沒事，就是我媽來溪川找我。
江奕白剛走到酒店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并且與溪川格格不入的車。
一輛挂着c市的車牌。
果然，江奕白剛出現在酒店，車門被打開。
江母坐在後座，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裙，同色系的鑽石胸針在昏暗的車廂中發出幽藍的光芒，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眼底一片平靜，叫人看了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玩夠也該回家了吧。”
開口就是讓人厭煩的話語，江奕白想無視她直接回酒店。
“那個女生是叫蘇爾爾吧？”
“聽說你前段時期為了她一直往孤兒院裏跑。”
江母擺弄着新做的美甲，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江奕白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中出現了一絲裂痕，垂落身旁的手一點一點蜷縮，到底還是屈服了：“您想怎樣？”
“跟我回c市，現在。”
——
聽了江奕白的故事後，蘇爾爾對他的家庭也多一分了解。
都說豪門之內恩怨多，別家都是兄弟姐妹間的沖突，怎麽到了江家就變成了母子呢？
那就讓美麗大方溫柔的爾爾，用愛包圍江奕白小可憐吧。
她将“好事發生”的鑰匙扣圈在右手食指上，移到眼前輕輕搖晃，喃喃自語：“帶來了，但還是沒能将你送出去。”
又在外婆家好吃好的待了幾天，等蘇母從溪川的好友家回來，她們也該回c市了。
蘇爾爾、唐恬、程毅三人約好，要一起查詢高考分數。
高考的分數應該用怎樣的形式揭曉，她們謀劃了很久。
這份考卷不僅耗費的是在考場中的兩天時間，更是高中的三年時光。
即使除蘇爾爾之外的兩人沒有為此付出太大的努力。
生活仍然需要儀式感，一段旅程的結束也需要完美的落幕。
最後，她們打算去網吧揭曉這重要的一刻。
出門時，為了滿滿的儀式感，蘇爾爾特意穿了粉紅色的連衣裙，祈禱有好運的降臨。
蘇爾爾到達相約的地點時，其他兩人均已站在門口等着，并且統一默契地穿着紅色系的衣服。
三人都是第一次來網吧，怕出意外，來之前還在網上查了攻略“第一次進網吧要注意些什麽”。
過程非常順利，從開卡到上機只花了不到三分鐘，為了防止吵到其他人，他們要了個包間。
程毅看着這排超大的一體機感嘆道：“網吧的機子果然高大上，我以後一定要在家裏專門騰出一個房間來打游戲。”
唐恬癱坐在電競椅上，滑着椅子的滾輪在包間裏四處轉悠：“體驗感也太好了。”
而蘇爾爾貼心的将三臺電腦打開，輕按着發光的機械鍵盤。
忽地，唐恬轉到蘇爾爾眼前停住，捧着她的臉仔細觀察着。
“可不是嘛，成年之後談戀愛就不算早戀，不會被罵了。”
“這小臉蛋水潤潤的，戀愛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樣。”
話語間濃濃的酸意，都快要透過門縫飄到大廳。
蘇爾爾反過來八卦她：“你上次不是說挂了電話之後要去去找驚蟄哥表白嗎？怎麽樣了？”
說起這件事情，唐恬興致勃勃的勁頭頓時就降了下來，活像一個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
“沒敢說出口。爾爾，我真羨慕你的勇氣。”
在對話框中反反複複的斟酌着每一個字眼，不斷輸入又删除，滿腔的喜歡與欣喜不知從何說起，一長段文字中不敢明說自己的真情實感，不确定他的心意，又怕帶去負擔，讓他無從下手拒絕。
猶豫再三，唐恬還是将對話框中的文字一個一個删除，決定保持着不近不遠的朋友關系，現在這樣她就很滿足。
蘇爾爾雖然理解她的顧慮，但仍舊恨鐵不成鋼。
她們的聊天中，程毅只能捕捉打一個詞語。
戀愛？
程毅正輸着密碼的手一頓，轉過頭，動作緩慢的宛如一臺年久失修、鏽跡遍布的機器：“爾爾，你…談戀愛了？”
蘇爾爾語氣中含着幾分歉意：“前幾天的事，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恭喜你。”程毅的笑容中難掩苦澀。
成為不了戀人，決定永遠以朋友的身份相伴時，他就不該對她再報有幻想。
眼見氣氛有些不對，唐恬及時出來打诨插科。
“來來來，快點登錄，我好久沒玩端游了，今天必須玩盡興。”
“等等。”蘇爾爾掏出手機，“我先定個鬧鐘，別錯過了查分的第一時間。”
蘇爾爾有段時間沒和他們倆在一起玩游戲，技術有點生疏不少，配合的默契度也下降許多。
在連跪幾局和兩人的讨伐聲中，蘇爾爾的手感終于被找回來，她開始嘎嘎亂殺。
“vactory”的标識出現在屏幕上。
一局結束，鬧鐘正好響起。
忙不疊地打開高考查分網頁，蘇爾爾從包裏拿出準考證，對着電腦将數字一個一個輸入。
“準備好了嗎？”蘇爾爾問，聲調微微顫抖。
興奮卻也緊張。
兩人點頭。
然後三人一齊卡着時間倒數。
“三。”
“二。”
“一。”
随着鼠标的點擊聲，出現“正在加載中”的頁面。
沒轉多久，成績欄明晃晃地出現在屏幕上。
608分。
不是想象中的立馬站起尖叫，也沒有高興到流淚。蘇爾爾看得成績的那一刻反而很安靜，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啊。”驚呼出聲的人反而是唐恬，“我能過本科線啦，我有大學讀啦！”
只能說要了一個包廂是明智的選擇。坐在大廳裏，唐恬的反應肯定會引來一群人目光的審視。
唐恬偏頭看了看程毅的分數。大差不差，比她多了6分。
“小毅毅，咱倆說不定還能成為校友呢。”她欣慰地拍了拍程毅的肩膀，又偏向另一邊，“爾爾你呢？”
不用蘇爾爾回答，唐恬已經看見。
顯眼的分數，還是6開頭的。
“我去。”唐恬目瞪口呆，“我現在就去複讀，讓江奕白給我補習還來得及嗎？”
蘇爾爾打趣道：“可以啊，什麽時候去複讀？”
唐恬頭登時像撥浪鼓似的搖了起來：“no no no，不用了。不想再經歷一次高考的痛苦。”
不過是随口一句玩笑話。
開玩笑，好不容易結束這地獄般的生活，打死她都不會複讀的。
回想了一下c大往年的錄取線，羨慕稱：“你這分數，可以去c大和江奕白雙宿雙飛了吧。”
程毅也發自內心的為她開心：“蘇爾爾真有你的，沒想到我還能攀上個名牌大學的朋友。茍富貴，勿相忘。”
“少來，你可是個小富豪。”
“那都是我爸的錢，又不是我的。”
“你爸的可不就是你的。”
……
沒理會兩人的拌嘴，蘇爾爾正忙着向人報喜。
窗戶微掩，清風徐徐吹動簾子，她身影綽綽約約随着簾子而擺動。
稍稍收斂了些喜悅，嗓音染上些委屈：“江奕白，我高考成績剛剛出來了。”
感知到蘇爾爾的情緒低落，江奕白聲音緊了緊：“沒關系的爾爾，你這段時間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c市還有很多好大學，c大不是唯一的選擇，我有空就可以去找你……”
蘇爾爾聽他越說越偏，不忍繼續騙下去。
“噗。”
“江學長，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的實力吧。”
“好歹我也是理科狀元加c大高材生手把手教出來的人，當然不能給你丢臉。”
電話對面傳來一絲輕笑聲：“騙我？”
聽到這笑聲，蘇爾爾都能腦補出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手撫上額間，唇角蔓延起一抹淺笑，似無奈又似寵溺。
“我可什麽都沒說。”
“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所以成績怎麽樣？”
“應該能上c大，只是沒有多少專業可以選擇。”
雖然看不見蘇爾爾的表情，但她的喜悅感快要漫溢手機聽筒。
手機突然震動，是外婆。昨晚視頻她和外婆提過今天出成績，現在就來問了。
“先不和你說了，我接一下外婆的電話。”
“好，晚上聊。”
與外婆外公報完喜，蘇爾爾又投身與游戲的厮殺之中。
三人走出網吧時，街上的小吃攤已經支棱好了。
蘇爾爾揉着略顯僵硬的後頸：“吃點不，正好趕上這麽多小吃出攤。”
程毅：“好。”
“恬恬？”蘇爾爾見唐恬遲遲未出聲，疑惑道。
這一條街上全是吃喝玩樂的店鋪，白天還比較安靜，入了夜便成了一個繁華喧嚣的世界，熱鬧持續至淩晨。
唐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斜對面，一家酒吧。霓虹炫彩，十分惹眼。
“爾爾，我覺得我們應該慶祝一下你的高考成績。”
蘇爾爾右眼皮跳了跳，在唐恬說出這句話時，她就料想到了唐恬的目的。
果然，唐恬指着酒吧：“我們去那兒為你慶祝吧。”
蘇爾爾和程毅兩人沒有回應。
“去嘛，去嘛。”唐恬開始撒嬌。
她的小心思一覽無餘，蘇爾爾笑稱：“只是為了幫我慶祝嗎？”
唐恬挽上蘇爾爾的手臂：“當然啦。”
氣勢稍稍弱下去：“我也想見識見識酒吧。”
一旁的程毅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哀怨道：“姑奶奶們，能不能先吃個飯呢？”
街角的燒烤攤上。一行五大三粗，頭發五顏六色的男人不時發出大笑，不顧及飯桌上是否有女人，聊天內容越來越不堪入耳。
“哥，你看那邊的三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