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架
打架
時間倒回二十分鐘之前。
唐恬上完廁所，正在洗手臺前洗手。水聲一停，小巷子的嘈雜聲在四下寂靜的衛生間中尤為明顯。
按住狂跳不止的上眼皮，唐恬心慌慌，有種說不上來沉悶感。
別是出什麽事情了吧，程毅還帶着個醉意上頭的蘇爾爾站在外邊呢。
偷偷地探出頭，借着朦胧的月光打探外面的情況。
唐恬睜大雙眼，在看清楚人臉後捂嘴驚呼：“我去。”
她現在出去不是送死嗎？怎麽辦？
正想着，手機突然一震，吓得她渾身觸電般跳起。手忙腳亂的把手機調成靜音，偷瞄一眼門外，還好沒注意到她。
江奕白的電話？她根本就不知道江奕白的電話號碼。
唐恬這才發現她的口袋裏有兩臺手機，蘇爾爾的手機不知道怎麽也在她身上。
“喂。”她貓着腰，用手捂住手機的收聲口，走遠了一點。
“你快來，出事了！”
江奕白一路狂奔來到巷子。
一群人堵住在巷子口，看不清裏頭的情況。
站在最外面，與對面美女抛媚眼的一個男的注意到他，不耐煩地驅趕：“快走，沒你的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巷子裏沒有路燈，只能憑月光和對面投射的幾縷霓虹燈光。
江奕白就這麽直直地站着，他垂下眼簾，濃密的睫羽掩住眼底劃過的一絲暴戾。
“如果我說有我的事呢？”
冰冷的話語響起，如凜冬般滲人。
抛媚眼的男的見他如此不識趣，攥着拳頭的手伸到江奕白臉前，再往前一分就要碰到他的鼻尖，漫不經心地說：“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趁你爺爺我現在心情還不錯麻溜地滾蛋，要不然我可不保證這拳頭會不會落在你的臉上。”
他威脅似的轉了轉手腕。
“滾。”江奕白一把拂過他的手，一步不停地往裏頭走。
男人瞬間反應過來，拳頭就要招呼到江奕白臉上：“你他媽的。”
根本沒把清瘦儒雅的江奕白放在眼裏。
江奕白側過身，緊緊扯住他伸出的手，小臂發力将他甩向牆壁。
男人砸在牆上發出悶哼聲，他捂着被撞的手臂，朝前方喊道:“你給我等着，哥——這裏——”
幾個男人齊齊回頭，見狀幫忙。
江奕白身手幹脆利落，用勁巧妙，黑色寬松t恤下是緊實壯碩的肌肉。
雖然對面人多占優勢，但是江奕白揮拳狠厲，并且每一拳都打在身體脆弱的地方。
肉身的碰撞聲，呼呼的風聲随着江奕白出手而作響，漸漸地對面反應過來。
這個人練過，不是一般人能打得過的。
對面哥倆眼神對換，一個人吸引他的注意，另一個人從背後偷偷爬起，手中閃過一絲白光。
江奕白才将一個人打倒在地。剛轉身，毫無防備間，一把小刀堪堪擦過他的手臂，血珠瞬間冒出。
沒空在意手臂上的情況，江奕白朝着偷襲的人撲去。
解決完巷口的人，江奕白深吸一口氣站起，往裏去。
黑眸中是暈不開的濃墨，暴戾與怒氣毫不遮掩，讓人止不住瑟瑟發抖。
“你動她一下試試。”
眼見着那人的手就要到蘇爾爾臉上，江奕白厲聲阻止。
虎哥的動作一滞，只顧着蘇爾爾和程毅兩人，完全沒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少年把他叫來的兄弟全打趴下了，心裏隐隐感到震驚。
但虎哥并不在意，臉上寫着“不屑”兩個字。
笑話，多年的打架鬥毆經驗和他180斤的體型會怕他？
“我提醒你，這可英雄不是誰都能當的。”
“喏，上一個當英雄的人現在已經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小子，我勸你最好回去洗洗睡吧。”
江奕白望向被他困住的蘇爾爾。
蘇爾爾微微擺頭，用眼神示意着“我沒事”。
“開始吧。”
接收到蘇爾爾的訊息，緊張地看向她，并未發現她身上有傷痕，江奕白一路上懸着的心這才重回原位。
“開始什麽？”
“識相點就趕緊滾，別壞我好事。”
虎哥仍在勸說他，還挑釁地摸了摸蘇爾爾白嫩臉蛋。
江奕白被惹怒，攥緊的拳頭就要揮向虎哥。
但沒等他近虎哥的身，蘇爾爾的尖叫聲先傳出。
“小心背後——”
尾音被風吹得破碎不成調。
江奕白聞言回頭，卻仍然慢了一步。
他身後一個男人撐着牆面站起，悄無聲息地來到堆放廢棄雜物的地方，找了一根木棍，趁着前面幾個人交談，繞道江奕白身後的一片暗處。
悄悄擡起手中的木棍，朝着他的背部打去。
江奕白承受不住似的往前踉跄了一小步，膝蓋猛地跪到地上，唇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白。
見江奕白有站起的趨勢，那個人又在同一個位置補了幾棍子。
後面幾個倒下的男人見他受傷，也紛紛爬起向前，如同黑夜中的鬼魅将江奕白團團圍住。
“不要。”蘇爾爾極力掙脫着虎哥的桎梏，“我都聽你的，求求放他走。”
江奕白身上負傷，沒辦法再像開始一樣一對多。
漸漸地，他被打中的次數越來越多，就連臉上也沒能幸免，嘴角青了一塊。
蘇爾爾終于找到機會，用盡吃奶的力氣踩了一腳困着她的人，同時膝蓋彎曲朝虎哥老二頂去。
毫無防備地經歷生理劇痛，虎哥瞬間捂着裆哀嚎。
沒了虎哥的桎梏，蘇爾爾立馬跑向江奕白，趴開人群抱住他。
看見他的模樣，蘇爾爾所有僞裝起來的堅強瞬間消散，一股酸意湧上眼眶：“傻瓜，明明有更好的辦法。”
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一點一滴流下，抽泣聲也越來越大。
窺見有一雙腳正朝着蘇爾爾的方向踢來，江奕白拼命反過身把蘇爾爾護在懷裏，任由拳打腳踢落在他身上。
“不好，條子來了。”
“快跑！”
警車的警報聲響起，由遠及近靠近小巷子。
還氣焰嚣張的幾人立馬緊張起來。
最初的疼痛勁過去，虎哥的面色緩和不少，瘸着走了幾步。
“你他媽居然敢報警。”
拿過木棍還想再給江奕白一棍，旁邊的人拉住他：“虎哥，快跑吧，不然來不及了。”
幾人争先恐後的跑出巷子。
程毅忽然發力，趴在地上死死抱住一個人的腿：“打了我們就想跑，沒門。”
正好，虎哥離他最近被他抱住。
“去你媽的，給我松手。”虎哥急得腦門全是汗，拿腳不停踹着程毅。
耽擱了幾分鐘，警察趕到。
巷子裏的人全被帶去警局
一路上，蘇爾爾擔憂着江奕白身上的傷。
她不知道江奕白的身手有這麽強，但他以一敵五都可以占上風，又怎麽會被偷襲一下就跪地難起呢？
恍惚間，她好似聞到一股中草藥味。
他背上的傷。
那幾棍子都落到了他之前背上的傷口。
手臂上的刀傷也還沒處理。
派出所中，休息處凳子上坐滿了一排的人。
個個臉上都挂着傷。
“警察叔叔，是他們先動手的，你看看我們身上這些傷。”
對面先發制人，仗着巷子沒有監控和他們的人數優勢。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別，事情還沒下定論，先別急着攀關系叫叔叔的。”
最旁邊的蘇爾爾與江奕白兩人仿佛自成一個世界，與其他人隔絕。
蘇爾爾征求了警察的同意後，先去附近的藥房裏買了一些藥。
“傻瓜，肯定很痛吧。”蘇爾爾輕輕地呼了呼江奕白手臂上的傷口，抹藥時都不敢大聲呼吸。
江奕白安慰她，牽動嘴角的紅腫的傷口，露出一個淺笑：“不痛。”
剛剛哭過，蘇爾爾的雙眸中還留有淚痕，即使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秋波在眼中流動，絲毫沒有殺傷力。
簡單的塗完藥後，江奕白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可是你有危險。”
望着他略微有些鼻青臉腫卻又帥氣不減的臉，蘇爾爾讀懂了，他在回答她之前說的話。
“傻瓜，明明有更好的辦法。”
“可是你有危險。”
辦法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但是一想到你深陷于危險之中，我就做不到坐以待斃，怕你出現任何閃失。
即使發生意外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會拼命将它化為零。
外界的争執聲越來越大，使他們倆不得不從二人世界抽離。
虎哥雙手抱胸，翹着二郎腿與警察掰扯：“要我說幾百遍，是他們先找茬，是他們先動手的。”
一副“反正我不承認，又沒有證據，你能拿我怎麽辦”的樣子。
其他幾人也是篤定了這一點，放肆起來。
“我，我有證據。”唐恬氣喘籲籲地進門。
唐恬沒上警車，打了一輛出租車跟在他們後面，這會兒才到。
她舉着手機：“我有整個過程的視頻。”
知曉自己出了洗手間之後，逃不了被抓的命運，她幹脆就一直待在裏面。
可是，除了報警之外還能做些什麽呢？
唐恬正苦惱着，突然一個尖銳的女聲鑽入了她耳中。
“小弟弟，你看着巷子破成什麽樣了，還監控，別說笑了。”
沒有監控？
那她躲在這裏正好可以把他們的罪證都拍下來。
誰也沒發現，有個女生在一旁的衛生間中，借着門的遮擋一直舉着手機在錄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