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紀先生,我還沒換好衣服。” 淩思年徒勞地又重複了一遍。
衛生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紀晟安也不裝了,幹脆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高大的alpha立刻變得壓迫感十足,淩思年本能住後退,脊背瞬間抵住了牆面。
而紀晟安只邁了兩步,已經來了他的面前。
”你要幹什麽?“ 淩思年的呼吸因為慌張而變得急促,即便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每晚他都會被紀晟安壓在床上咬脖子,但是omega的本能,還是讓此刻的他非常緊張害怕。
紀晟安将兩只手伸到淩思年的背後,然後一把抱住了他。
”別,別在這裏,外面還有人,現在是大白天。“ 這些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說出口,淩思年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他是簽訂了契約的,紀晟安迄今為止沒有标記他,不代表放棄标記他,而此刻他已經能清晰地感到alpha 的手摸着他的後背一路向下。
淩思年閉上眼睛,他還是太幼稚了,紀晟安憑什麽要白送他那麽多名牌衣服,現在他就必須付出代價。
“反了。” 淩思年聽見紀晟安在他頭頂說出兩個字。
“什麽?” 淩思年倏地睜開眼睛。
“你把背帶穿反了。” 紀晟安的手在淩思年的後背繞了幾下,勒着他肩膀的背帶立刻松了下來。
“衣擺下面有裝飾你看不見嗎,這裏卡住腰帶了。”
”還有這裏,明明是雙排扣,笨不笨啊,這也能系錯。“
紀晟安就像是管教亂穿衣服的孩子家長,嘴上不停數落,手上的動作卻稱得上溫柔。
淩思年第一次發現平日裏惜字如金,言簡意赅的紀晟安居然能這麽絮叨,他都聽懵了,呆呆地被紀晟安圈在臂彎裏,任憑他給自己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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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弄了半天,紀晟安終于放開淩思年,淩思年悄悄瞥一眼鏡子,鏡子裏,他一身高定禮服,整齊耀眼,就好像池塘裏的小黃鴨,蛻變成了白天鵝,而他剛才腦子裏想的又是什麽小鴨不宜的黃色廢料。
淩思年羞澀又汗顏。
”好了?淩思年眨眨眼,心虛地小聲道謝,”謝謝紀先生。“
“沒好。” 這次紀晟安伸手覆上了淩思年的脖子。
結論不能下的太早,alpha 終究意有所圖。
淩思年本能地縮了一下,然後又習慣性地将脖子伸了過去。
雖然紀晟安脾氣壞,态度冷,但是憑良心講,他對自己不算差,況且人家第一天就付了兩百萬,所以咬脖子這種例行公事,淩思年覺得他可以主動一點兒。
但是淩思年這次又想錯了,alpha 根本沒有咬他的意思。
紀晟安骨節分明的指尖上繞着那條銀色的絲帶,利索地在淩思年的脖子上打出一個标準的蝴蝶領結。
“如果我不幫你,你打算用這個絲帶做什麽。” 紀晟安問淩思年。
淩思年終于可以确定,紀晟安對他是真的沒有別的企圖,可他心理卻莫名其妙地升起某種失落,于是紀晟安那嫌棄的口吻顯得愈發刺耳,淩思年很不服氣地撇撇嘴,”領結這種東西誰真用的上。“
“你馬上就要用上了。” 紀晟安命令的語氣中帶着不易察覺的邀請,“過幾天,你和我一起飛卡特琳島,參加公司的拍賣盛典。”
“小年,你到底在哪兒打工啊,怎麽你一直不讓我去找你。” 淩思年把自己關在儲藏室裏,手機裏橋染滔滔不絕。淩思年一邊嗯嗯啊啊的應對,一邊在面前的畫布上塗描,紀晟付錢讓他畫肖像,可他每筆落下去,都不覺得滿意。
真是太邪門了!
“我覺得你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跟我打電話也特別敷衍,小年,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淩思年手下的線條一下歪到了北極,他懊惱地塗了塗,幹脆放下了畫筆。
“哪裏有什麽男朋友。”
“那你現在住哪兒啊,你房子賣了,也不讓我找你,你不會睡橋洞吧。” 橋染擔心地問。
“怎麽可能,我打工的老板提供住宿。” 嚴格意義上講,淩思年這麽說不能算說謊。
“那讓你老板給你放個假嘛,咱們好久都沒見面了。“
“我們沒假,” 淩思年依舊沒說謊,因為紀晟安現在每天雷打不動要咬他的脖子,似乎還有越來越頻繁的趨勢。
“什麽破老板啊,懂不懂勞動法。” 橋染替淩思年打抱不平。
電話這邊,淩思年偷偷勾了勾嘴角。
“那丁姨那邊怎麽辦,你還有時間去看她嗎?”
“丁姨下周一第二次手術,我肯定會去。”
“周一正好我們沒課,我去醫院找你吧,“ 橋染說,”以前丁姨老給我做好吃的,再說你一個人陪手術,壓力多大啊,你陪丁姨,我去陪你。”
在困難的時候,能有橋染這樣的朋友,讓淩思年格外暖心,“謝謝你啊,喬哥。” 淩思年說道。
“謝什麽,好O 蜜嘛,都是應該的,” 橋染頓了一下,興奮地換了話題,“學校馬上放春假了,正好趕上我爸媽結婚二十五周年,他們商量好了要重溫蜜月之旅。“
“那你這個拖油瓶他們怎麽處理。” 淩思年故意揶揄道,橋染的家庭小康,父母恩愛,淩思年一直都好羨慕他。
橋染笑着”呸“ 了一聲,“什麽拖油瓶,我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好嘛,當然是帶上我一起啊,你猜我們要去哪裏?”
“是出國游嗎?” 淩思年問,
“比出國還棒!“ 橋染的嘴根本守住什麽秘密,他不等淩思年繼續猜就坦白道,“我們全家要去海島度假,卡特琳島,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富豪婚禮首選,網紅打卡勝地的卡特琳島。”
“怎麽你也要去卡特琳島?” 淩思年有些驚訝,他脫口而出。
“什麽叫我也?還有誰去啊。” 橋染聽出淩思年話裏的隐藏信息。
淩思年猶豫了一下,答道,“是我老板,他過兩天也要去卡特琳島。”
“他是去度假嗎?我跟你說,島上馬上要舉行晟世拍賣的周年盛典,排場可大了,好多商業巨頭,社交名流都會去,幸好我們的行程,我爸媽一年前就都安排好了,你老板要是現在訂酒店根本訂不上的。“
橋染就喜歡替別人瞎操心,他自己嘚嘚了半天沒聽見淩思年反應,于是隔着電話問,”晟世拍賣你記得吧?就是唐家豪他爸讓你幫着設計過畫稿的那家拍賣公司。”
晟世拍賣,淩思年怎麽可能忘,他每年晚上就睡在晟世拍賣少董的卧室裏。
淩思年輕咳一聲,試探地問道,”那你們住哪家酒店?“
”西島棕榈泉,” 橋染說,旅行社安排的,“好像是民宿。”
淩思年悄悄松下一口氣,他聽梁助理和紀晟安确認過,這次晟世員工會入住東島的帆船大廈,是晟世指定的商務酒店。
淩思年現在的身份境遇,他沒法想象如果在島上遇到橋染該如何解釋,他恐怕會尴尬的選擇直接跳海。
”小年,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橋染的興奮勁兒上來,也沒在意淩思年為什麽會追問他酒店的事情,他自顧自傻樂道,”我聽說卡特琳島盛産珍珠,那我就買一副珍珠對戒,你戴一個,我戴一個,上面刻上BFF,就是best friend for ever,就算以後你結婚也不準摘。“
”好,“淩思年說,”絕對不摘。“
“說到結婚,小年,你真的沒有男朋友?” 不知怎麽的,橋染又繞了回來。
“真的沒有。” 淩思年煩惱地掐住眉心,他聽見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現出紀晟安那張冰塊臉。
可橋染在電話裏還在窮追猛打,“那就考慮考慮唐家豪呗,他天天找我打聽你。”
淩思年心裏更煩了,直接回道,“我不喜歡唐家豪那樣的當我男朋友。”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橋染問。
喜歡什麽樣的?
淩思年鬼打牆似的,又想起了紀晟安。
離了大譜!
淩思年把手攥成拳頭,用力揮了揮,一定是因為這幾天給姓紀的畫像,所以這個人的樣子才不停往他腦子裏鑽。
淩思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更不可能喜歡紀晟安這樣的男朋友,絕對不會!
周一,丁姨手術的日子,這幾天淩思年偷偷給丁姨打過好幾個電話,丁姨嘴裏說他工作學習忙,就不要來醫院了,可是淩思年怎麽可能不去。
早晨起床以後,紀晟安就滿臉起床氣,這人還破天荒地坐在餐廳裏,看着淩思年吃早餐。
紀晟安也不說話,跟誰有仇似的,用手裏使勁兒捏着他的蛋白粉,淩思年都擔心杯子會不會被他直接捏碎掉。
可淩思年今天顧不上紀晟安,他心裏惦記着丁姨。
“晚飯之前必須回來。” 紀晟安冷冷地囑咐,“晚了,沒人會給你留門。”
“嗯,好的,紀先生。” 淩思年低頭應承,他看了一眼時間,丁姨地手術是早晨十點,紀家晚上六點開飯,中間隔了八個小時,應該綽綽有餘。
淩思年背起書包起身要走,卻又聽見紀晟安在後面叫他。
淩思年回頭,紀晟安垂着眼,“如果有什麽事的話要及時告知。”
淩思年趕緊答,”知道,我會打電話給霞姨。“
紀晟安眉峰一挑,”打給我,“
淩思年奇怪地看了紀晟安一眼,心道,紀少董,你很閑嗎?但是他嘴裏還是應了一聲,然後就冒着紀晟安刀子一樣的眼神,跑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