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Long Live Jerome Valeska

Long Live Jerome Valeska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篇是關于隔壁長篇《紅發瘋批觀察日志》寫的碎碎念随筆。

鑒于本人是文案苦手,寫起概述來簡直就是泡面廣告翻版——圖片與實物嚴重不符;而且性子極其随性,想一出是一出,所以結束本篇後,就另起了這段漫長的獨白,希望能夠以飨讀者。

和小說正文沒什麽太大關系,主要是作者本人爆棚的傾述欲,交代為什麽想寫文的初衷。


或許人們會永遠銘記生命裏的第一次心動,任憑時光飛逝,往事無可追,春日不再來。

\"Jerome Valeska,eighteen years old,matricide.\"

2017 年春。

彼時哥譚還未出第四季,他沒死,我也未滿十八歲。

比他年輕,剛上高中,正值青春叛逆晚期,一身反骨,憤世嫉俗。這或許是青少年的特質,總對同類心動。亦或許是當人類被羁囚于壓抑沉默的學海之中,便愈發容易迷戀上一些肆意輕狂、擁有黑暗特質的角色。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此前我是不信的。因為青春期以來,我便沒對他人有過什麽特別感覺,感情遲鈍得很。

直到那天,我在一個群像剪輯裏看見僅僅出現五秒鐘不到的他,靈魂仿佛被雷電擊中,撕開一道縫隙。對,就是那個第一季他抖動肩膀狀若悲痛,擡眸卻露出詭異笑臉的畫面。

我的心髒狂跳不止。

我無法分析自己感覺的成因,這太古怪。我想那或許就是一見鐘情。于是從那時起,每周六回家扔下書包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追新一季的哥譚更新,每周日開始起在校學習的動力就是下周末回家看哥譚。回到學校,我興奮地同周邊所有朋友安利着他,他俨然成為我生活不可缺失的一抹亮色。

我“陪伴”着這個角色,看着他被割臉,重生,逃獄,墜樓;看着他一季的造型比一季奇怪,臉徹底崩壞;看着他怎樣被編劇一點點寫到面目全非,走向毀滅。

要知道,追劇和完結補坑是完全不同的體驗。若說補坑是已有心理預期的體彩刮刮樂,追劇則是一場前途未蔔的違法豪賭。

在 2017 年,即使劇組語焉不詳,所有人都相信,Jerome Valeska 會是未來 Batman 的宿敵 Joker,他永遠不死,前程遠大。就如 Harvey Bullock 在劇裏的吐槽:哥譚就沒有人能老老實實地死了嗎?

彼時我只是為了正派的窘迫感到好笑,竟沒想到這一語成畿。直到他孿生哥哥的出現,我還是不死心地相信這一點:他不死不滅。然後在某一個寒冬深夜,我的希望徹底幻滅。

他松開雙手,哈哈大笑,徹底謝幕。

墜樓之際,他的笑容依舊富有感染力。

可我卻笑不出來了。如水仙凋零,我的心霎時裂成無數塊幹枯碎片。搭着搖搖晃晃公交車返校後,晚修的我神情恍惚。幾周過去,我仍然想不明白他猝不及防的死亡。

他死前說:“我是個念頭,理念。我會永遠在陰影中延續下去,活在哥譚的不滿之中。”

所以他得以永生。

怎麽可能?這話根本不能充當我的慰藉。

《V 字仇殺隊》裏的片首語說得好極了:我懷念的不是一個理念,而是一個人。理念不會流血,沒有痛苦。但你不能親吻一個理念,也不能撫摸或者擁抱它。

我亦如此。

我所鐘情的不僅僅是他的“理念”,而是帶着這個“理念”活生生的一個人,Jerome Valeska。

因此每每想到在另一個時空裏,他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我便感到很悲傷。

是不是人們終究永遠無法忘懷自我最初的悸動?時間一點點過去。每年春冬之交,我依然會回憶起他,伴随着胃裏一陣難受。

只是為了他寫點什麽這個想法此前從未有過。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我便不是很夢女式地腦子裏塞滿了關于他的浪漫情節。我只是期待着編劇能告訴我更多關于他的故事。所以只要能在熒幕上看見他大笑,我便感到足夠快樂了。

我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他的毒唯。所以讨厭着狗編劇和他筆下的官配小醜 Jeremiah。明明都是同一張臉,可我卻做不到菀菀類卿。

當然,不可置否,Jeremiah 也是個有魅力的角色。(雖然某種程度上,他們二人的塑造都因邊緣而扁平)或許他早一點出場,或許我是完結後再去補劇,可能我對他觀感将會有所不同。

可是沒有可是,我痛恨他的出場,奪走了屬于 Jerome 更多的故事可能性。

直到 2022 年冬,哥譚完結第三年。我突然很想要為他寫點什麽,好似寫點什麽,我就将不再被困在自己的執念裏無可自拔;寫點什麽,我就能自己治好自己。

2023,今年偶然間翻看自己的電子廢話箱,發覺在最初動筆時,我說,“我之所以要寫,是因為我希望能夠有人能夠引起共鳴,希望有人也和我一樣曾經那麽愛過一個角色,那麽煎熬和意難平。”

只是如今一切物是人非。

近六年過去,現在他比我年輕,也會永遠比我年輕。時過境遷,很唏噓,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對他無限吹捧的小迷妹了,我的青春期中二病早已治愈。

須知再好吃的甜品吃一百年,也會發膩。關于他的影像,我早已翻看了太多次,曾經的怦然心動早已蕩然無存。關于他的理念,我也有自己獨立的觀點,不再無條件認同。

所以如今這裏已經沒有了粉絲迷戀心理,只有心理剖析實驗。我一向不太愛自我投入式地做夢,我只喜歡當上帝造夢,然後親手粉碎它。

在這篇文中,我最關注的話題只有兩個。

一、在一個真愛是如此乏詞可陳的時代裏,所以正常人會愛上神經病嗎?

二、如果Jeremiah從未出場,或者Jerome能夠存活,他要如何變成Joker?

如果有個角色,最初她心态正常,普通,甚至涼薄。她絕對不會輕易為了所謂感情而為他瘋狂,放棄自己的信仰、價值觀,她不是那種冒着星星眼無條件愛着某人,她甚至會很自我中心,感情只是附庸品,調劑物,并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她說不準會發瘋,但絕對不是因為迷戀某人而瘋。她說不準連愛上他都不會,她只是一次次湊巧闖入了他的世界,跳躍在混亂的時空線裏,然後發覺這裏有一點意思,于是托腮觀察了一會兒,順帶散發善意。

時間一到,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偶爾想起,也不過是輕描淡寫,寫着一篇《觀察日志》回憶錄。

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怎麽愛?她要怎麽愛?這個問題我至今無解。

你看,充分了解一個人,和成功撮合一對人,完全不是同一件事情。作為戀愛苦手,想要寫出令人動容的情感關系,真的好難。

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是一個超級失敗的紅娘月老。

我只能讓他們困在時空的烏茲莫比環裏:他們互為因果。他會殺死她,然後重新遇見她,愛上她,再毀滅他。因為她死了,他們才能相遇;也因為她死了,他們不得重逢。這是為什麽封面合集是銜尾蛇的原因。

這是一個悖論。

正常人不會輕易愛上神經病。

但神經病卻會動心。

言情小說裏總愛寫,她回到過去,拯救可憐的他,他被感化,她成為特別。可這多功利?多世俗?多理性?好似我們必須機關算盡,滿懷目的,才能得到真愛;好似想要獵獲一份來自他者的愛意,我們欠缺的,只是時機。

我對情愛向來一竅不通,卻有着想做月老丘比特的夢。從始至終,我都在筆下致力于刻畫情愛,探讨情愛,研究情愛,編織着一些庸俗浪漫讀物。我知道這很怪,但請容許人類的矛盾性。

抱着這種觀念,在去年寫文的初期,關乎青少年犯罪問題+戀愛情感+病态人格,我翻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心理學,社會學,哲學,甚至那種教人把妹的爛俗讀物,我把整個書架搞得烏煙瘴氣,只為了在文字裏苦苦追尋着一個标準答案:“愛究竟是如何發生的?”,依舊無解。

可今年我卻想通了。或許頂級的純愛、真愛、摯愛,應是沒有條件的。她不需要做什麽,她不需要百般算計,步步為營,她說不定表現很差勁,又壞心,可愛就是自然而然發生了,你根本無法抗拒。

所以,你不要問我究竟為什麽愛你,因為愛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倘若你執意想要知道答案,我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談論天氣、人群、植物、宇宙這類話題。

回到本篇小說裏,當深淵之人——Jerome終于意識到這個世界無可救藥的宿命論——你不是正牌角色,你必死;你若想活,先入阿鼻地獄,受萬箭攢心之苦。或許對他而言,她不需要做什麽,因為她作為愛本身僅僅存在,就已是救贖。可出于病态,他未必能處理好這份感情。

說到這裏,我必須誠懇地交代,本文 Jerome 形象可能存在 OOC 之處:

他會像Jeremiah一樣聰明,內心敏感,富有心機,擅長僞裝,又瘋狂。早在女主還不愛 Jerome 時,他已經愛得扭曲又病态。他對女主有點網開一面的溫柔,他會因此想很多,想一堆沒用的廢話,甚至丢掉部分殘忍瘋狂,變得脆弱。

不像他在哥譚搞破壞時的放肆與狂歡,對待一切事物皆無所謂,只是惡作劇。面對他內心壓倒衆生的熾愛,他不能輕描淡寫。

便如梅蘭妮·克萊因在《論犯罪》中提到:“罪犯最大的問題之一,也是使他們往往無法被社會上其他人所理解的一點,在于他們缺乏人類與生俱來的善念,雖然這種缺乏僅限于表面。在分析中,當一個人碰觸到恨與焦慮的根源處所産生最深的沖突時,他會發現那裏也存在着愛。罪犯身上的愛并沒有消失,卻以這種方式被隐藏、埋葬起來,唯有分析能讓他們心中的愛重見天日。”

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寫長篇,我一直很想努力去剖析他神經質的成因,想要推演他瘋癫背後的東西。都說時勢造英雄,環境對人的影響力究竟可以有多大,或者有多小?他有多恨他的母親,他有多恨他的環境?如果我們換個視角,從萊拉的角度去看這個事件,會不會又是另一種女性主義的視角呢?這些都是短篇很難完整以邏輯鏈的形式推演呈現的。

只是設想很好,但筆力不一定夠。我總是在删添減補,希望能竭力做下去,做得更好些,做得更讓自我滿意些。

坦白說,在剛寫本文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總是夢見在夜半暗巷內被小醜玩偶追殺——源于負罪感。我總是責備于自己仍然不夠了解他的行為動機,不能推演他的行徑,我覺得我在 OOC,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雖然我一直力求不OOC,可脫離了原作劇情,其實很難保證人物的情感發展與劇情走向不OOC,因為每個人的理解不同,我覺得他深沉,可你說不準他淺薄。我們也不能直接去問人物:嗨,親愛的,我寫的內容符合你的想法嗎?

只能說,我希望能夠盡量搭建足夠多的細節和邏輯,多加揣摩,盡力增加這個人物的厚度吧,讓他的變化不要太突兀,他的言行舉止是貼合性格和心理的。

但是,面對 Jerome,我總是比面對哥譚其他角色更多在乎和忐忑。

所以如若你在閱讀時,覺得他的表現形式如果太悶,不夠活潑,不夠瘋癫,或者太怪,不對味,請歸咎于我。很歡迎提建議,與我交流你對他的形象定位。

還有另一點需要說明,雖然文中是采取男女主視角分述,但走向是從女主行動出發的,時間線會有點混亂,不太順序敘事;而且本文是一個成長線,節奏很慢。

女主有自己的過往故事,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成長,但是或許這些起初和J的關系都不太大,所以文中會插敘着寫,并不是很濃墨重彩。都是自己的孩子,J是領養的,L是親生的,我希望大家都能夠愛他們。

雖然說攝像頭式的女主飽受譴責,但是我還是要承認這一點。

觀察日志,觀察日志,女主的課題研究就是青少年是如何變壞的,超級反派是怎麽形成的。

在保持冷靜的同時,她也會動搖,也會痛苦,也會迷茫。

說到底這為了療愈作者自己內心的舊傷疤,本文的執念只在于想要分析 Jerome 的形象形成,設想如果 Jerome 沒死在第四季會怎樣,推演他要經歷什麽才能真正成為正牌哥譚反派——Joker,而非是編劇用來戲耍觀衆的煙霧彈。戀愛是其次的,我會絞盡腦汁用力寫,但他們之間永遠是糾葛不清的,相互撕扯的,不夠浪漫的關系。

而在我看來,如果他年齡增長,當然不可能永遠天真頑劣當小孩,雖然我不喜Jeremiah,但不可否認他擁有更為成熟的犯罪形态,Jerome 還是太年輕、太稚嫩。但是因為不喜歡 Jeremiah,所以寫着寫着他消失,他失蹤,他被我合理抹滅也是很正常的。

從前我總是想,如果Jerome能活下來,開展久一點劇情線,說不準會性格舉止變成《黑暗騎士》裏希斯萊傑版的小醜形象一樣,活潑随意玩笑感之餘又嚴肅沉穩;做事沒有章法,又藏着心思缜密的算計。

那時的他,将不是無所謂只是玩心重地想要搞破壞,出個名滿足一點虛榮心,帶着少年人眼裏淺薄的厭世感,說死就死;而是更深層次地看破了世界的黑暗面,陷入徹底絕望與虛無,可還活着。

我喜歡寫愛恨交織之下反派瘋狂喜劇背後的悲劇人生。

從這點來看,也請避雷:本文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不是一個很獨立寫 Jerome 的文章,因為我不是單純迷戀他在劇中少年肆意的模樣,我是希望他能一直在哥譚故事裏成長續存的。這決定了他随着故事發展會有一定變化。

所以爬坑回來,我還剩下什麽呢?

我只有一顆對于他依舊不變的忠心:我想要他能活。

可我做了無數種設想,卻發現他生路渺茫。

我憎恨編劇讓 Jeremiah 的出現奪走了他在故事裏的生機。可做的資料調查越多,我卻發現自己同樣無法給他創造出沒有痛苦、滿是幸福的活路。或許悲劇就是撕碎給他人看的,這就是 Joker 的命運。

可我依舊希望,他能活下來。

即使僅是活在我的幻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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