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華爾茲

化妝是需要一些時間和耐心的。

勤簡給艾果兒留下了足夠的保镖, 自己又領着伊布和唐澤,去選購衣物。

他自己的衣服挑起來就簡單多了, 西裝他一定會選擇深色系, 然後搭煙灰藍襯衣。

順便給伊布搭了一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 形成了特別鮮明的對比, 一高一低,一白一黑。

唐澤唯恐天下不亂, 在一旁興奮的大呼小叫:“哦,這是我看過最不像親子裝的親子裝。”

劫後餘生的這半天, 沒人讨論過這個小黑人的歸屬問題, 但居然連晚宴都要帶他去。

唐澤感覺到很受刺激。

因為一開始說不帶他參加晚宴, 他這個跟了勤簡三年的助理,還不如小黑人的待遇。

氣死騷包了。

身後的保镖聽了,默默地擡頭看一眼, 嘴角莫名地抽搐一下。說不好哪裏不對勁,可就是想笑。不過勤公子不是個好說話的, 又忍住了。

唐澤就是個麻煩鬼。

按理說像他那樣的身架子,穿什麽樣的西服都會好看。

但他這人混血混的比較奇葩,也不知道是哪兒出了點問題, 挑衣服的很,西裝只能穿灰色系列的。

灰色系配黑白色的襯衣都可以,唐澤卻非常不喜歡穿白色的襯衣,而和一群黑人一起生活了幾天, 他對所有的黑色都産生了發自內心的排異反應。

為了挑選一套合适的襯衣,他進了八趟試衣間。

勤簡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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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深吸了一口氣,問唐澤:“你如此精心打扮,是想和我們這裏的黑人小妞來一場豔遇嗎?”

幾天前在飛機上,唐澤還真有這麽想過。

但幾天的與黑共同“生活”之後,呵呵,真讓他和一個黑人小妞翻雲覆雨的話,他可能很難進入狀态,甚至都可能不舉。

唐澤因為伊布的話打了個冷戰,指着那件他非常嫌棄的白襯衣和導購小姐道:“嗯,就這件,謝謝。”

三人選購完畢,便去找艾果兒重新彙合。

下了觀光電梯,已經上妝完畢的艾果兒就站立在電梯的門口。

裙子下的牛仔褲已經脫掉了,勻稱又筆直的雙腿,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睛。

恰到好處的淡妝,顯得她整個人莊重又高貴。

一頭直狼,一個騷包,一個小孩。

驚呆了,六只眼睛。

伊布大喊:“beautiful!”

騷包雖然又浪又騷,但從不撬名花有主的花,更何況還是自己老板的花,不過多看幾眼,這個可以。

直狼很直,所有的人都不明白,這麽熱的天氣,他幹嘛還要買一件又長又大的風衣。

這會兒風衣就派上用場了,直狼把風衣一抖,便把艾果兒裹在了風衣裏,從上到下,嚴實合縫。

沒有得逞的騷包倒抽了一口氣,用中文喊,“你要熱死你的女人嗎?”

直狼面無表情地吩咐保镖,“你先上車,把冷氣開到最低。”

說着又一伸手把剛剛買的鑽石發卡,別再了她的耳邊。

晶瑩剔透的鑽石與她明亮的眼睛相呼應,優雅生輝。

騷包不言語了,對着小孩兒連連搖頭。

伊布別過了臉,用實際行動演繹了“我和麻煩精沒有共同言語”。

塞拉利昂時間的晚上八點,深藍的天空中點綴着繁星。

勤蘭舟帶着他們準時到了晚宴地點。

布拉罕宮殿般的豪宅外聳立着金剛一樣的黑人壯漢,維持大門邊的秩序。

勤蘭舟的司機遞上了請柬,黑人壯漢揮了揮手,高大的電子門晃動了一下,緩緩地打開。

寬大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各式的豪車。

網絡上,非洲的富人總是不停地刷新世界各國人民對富裕的理解。

艾果兒眼見為實,被這場面震驚的找不到說話的舌頭。

作為一個在小康家庭長大的人,她的心态完全崩壞。

啊啊啊,哪個傻叉用鑽石鑲汽車啊?!

卧槽!還鑲滿了。

這滿滿的暴發戶風格,艾果兒快被閃瞎了。

艾果兒快步跟上勤簡,只想離那輛車遠一點。

晚宴的主人布拉罕的朋友圈很廣,單從膚色上看,集齊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種,當然,還是黑色皮膚的人更多。

勤蘭舟和這個布拉罕并沒有生意上的往來,來這次晚宴就有一些拜碼頭的意思了。

他們一行一進到這個寬廣的宴會廳裏,就自帶了光環似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仔細看看,黃皮膚的人确實不多。

勤蘭舟帶着勤簡和許多人應酬,就連唐澤也人模人樣地跟在後面。

勤簡怕艾果兒無聊,讓保镖跟着她去了休息區。

晚宴是開放式的,可誰來這裏都不是為了真正的吃飯。

尤其是來這裏的淑女名媛,志都不在吃,艾果兒看見幾個穿着晚禮服的黑人和白人女孩舉着酒杯穿梭在人群裏,與人攀談,就連眼睛都不會落向吃的地方。

但艾果兒除了吃,真沒其他事幹。

可艾果兒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萬幸,她帶來了幫手伊布。

伊布人小個小膽子卻不小,大模大樣地穿梭在人群中,幾乎把這裏所有的菜品都品嘗了一遍,給艾果兒帶來了兩塊草莓蛋糕,還有一些她不知道菜名的東西。

不怎麽挑食的艾果兒覺得味道還行,三兩下就把盤子裏的食物吃了幹淨。

沒一會兒,伊布又給她端來了香槟,還問她:“美麗的小姐,你還想吃些什麽?”

艾果兒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下意識在人群裏尋找那頭狼的身影,只見他們正在和一名穿着白西裝的黑人交談。

她剛剛看見那個黑人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知道這人多半就是晚宴的主人布拉罕。

艾果兒不想說其實她看所有的黑人,都有些像孿生兄弟,能清楚地記得他,還是因為他的懷裏摟着一個金發碧眼身材火辣的白人姑娘。

艾果兒看的出神,耳邊忽然響起了唐澤的聲音。

只聽唐澤用中文道:“那位是布拉罕的第三位嬌妻。”

“第三任?”艾果兒沒聽明白。

“不,第三位,這裏的男人可以同時娶好幾個老婆你不知道嗎?不然我幹嘛放着好好的和平世界不呆要跑到這裏!”唐澤撇嘴說。

艾果兒想起來了,是說非洲好多地方的男人都可以娶好幾個老婆來着。

這時,已經落坐在她旁邊的唐澤又說:“你認識那個白人女孩嗎?我以前在百老彙看過她的演出,真不知道她為什麽想不開,要嫁到這個蠻荒的地方來?”

“不是因為錢嗎?”艾果兒不以為然地說。

雖然外頭的鑽石汽車閃瞎了她的眼睛,但要是誰送她一輛,她也敢要。

不用開出去,就放在家裏,沒事兒扣幾個,沒事兒再扣幾個,做美甲呀,貼臉上啊,可以反複利用。

她都想要的東西,可見鑽石這個東西,沒有女人能夠免疫。

唐澤“啧”了一聲,一口喝完了手裏的香槟,他有些微醺,便口不遮攔地問她:“如果勤簡沒有錢的話,你會為了他從中國跑到非洲來嗎?”

對于艾果兒來說,這是一個略微帶有侮辱性的問題。

她笑了一下,想了想她爸和她說起那話的口吻,然後淡淡地說:“我爸很有錢的,隐形富豪,懂嗎?”

唐澤又撇了下嘴,“那勤簡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爸的錢嗎?”

艾果兒笑出了聲音,“他爸那麽有錢幹嘛還要圖我爸的錢?”

“是嘛!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唐澤酸不溜溜的語氣。

祝福和問題一樣,來的都有點莫名其妙。

唐澤又喝了兩杯香槟,窩在沙發的一角,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勤簡回來了,一雙眼睛舍不得從艾果兒的身上挪開,看着她,笑了又笑。

艾果兒也回了他一個微笑,但緊跟着她說:“我覺得唐澤有點兒不對勁。”這是來自一個未來警察的直覺。

勤簡點點頭,告訴她:“布拉罕的第三位妻子,是唐澤的前任女朋友。”

艾果兒倒吸了口氣,心想怪不得!

勤簡看着她驚訝的表情又笑了,瞥眼看了下唐澤,扭回頭說:“不用理他,你可不要以為他很專情,他的前女友很多,他只是受不了他前女友的現任比他有錢而已,深受刺激。”

勤簡是抽空過來的,并沒有坐多久,又被勤蘭舟差人叫走了。

騷包的自我修複能力果然很強,一覺睡醒,恢複了騷氣十足的自信。

他用手撩了下飄逸的發絲,和艾果兒說:“美麗的小姐,願意和我共舞一曲嗎?”

“我不想和你跳。”艾果兒很幹脆的拒絕了他。

唐澤做出了很傷心的表情,但很假,

“你知道嗎?我剛剛遭受到了前女友的打擊。”

“我已經知道了。”艾果兒沒有表示出一點同情。

“誰告訴你的?”唐澤鬼叫完,嘆了口氣,“好吧,我就當你不會跳舞好了。不過你得知道,你和勤簡在一起,這樣的場合還會有很多。你回國之後,最好找一個專門的舞蹈培訓學校,好好的學習一下。”

開什麽玩笑?當她幾年的拉丁是白學的嗎?

艾果兒有些受刺激,當下站了起來,率先走到了舞池裏,沖着唐澤不屑的點了點下巴。

如果說拉丁是妖媚和激情,那華爾茲就自帶着些仙氣,上第一節 課的時候,她的拉丁舞老師就這樣告訴她。

艾果兒對華爾茲的理解是端着就行,端出高貴優雅的範兒,邁出如羽毛般輕盈的舞步。

只跳了半圈,唐澤又“啧”了一聲。

他未來的老板娘,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能拿得了AK,還能跳得了摩登。

孰不知他的老板,已經看紅了眼睛。

勤簡的注意力顯然已經被舞池裏的粉色蓬蓬裙吸引。

布拉罕哈哈笑着說:“哦,如果你需要舞伴的話,我可以把我妻子的妹妹借給你,她也是一個很漂亮的金發美人。”

勤簡很禮貌的回絕,微笑着說:“謝謝,我有妻子。”

說完,他微微颔首,大步向舞池走去。

唐澤的舞伴就這樣,被奪走了,嘤嘤。

他一首曲子都還沒有跳完呢。

艾果兒握着勤簡的手,卻發現他手心微汗。

“很熱嗎?”她貼在他的耳邊問。

勤簡略顯僵硬地做了個擺頭的動作後說:“不熱。”

“那你為什麽緊張?”

他抿着嘴,不肯言語。

艾果兒故意說:“哦,你不會跳舞是嗎?原來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東西!”

“我只是沒有跳過而已。”勤簡很高傲地說完,又補充道:“你不在我身邊,這種場合我總不能和唐澤跳。”

“也可以呀!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話的時候,艾果兒轉了個圈,又回到了他的懷抱裏。她的笑容極具感染力,有了她,他什麽都不想要了。

“我不喜歡那個騷包。”說話間,勤簡抱着她旋轉,只停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表白:“只喜歡你。”

騷包打了個噴嚏,正在和伊布吐槽。

他的英語說的比德語還要正宗,“我要畫個圈圈詛咒那些沒有同情心的人。”

伊布很奇怪地問他:“你怎麽了?”

“我受到了前女友和老板的雙重打擊。”

“哦,你的老板把你前女友睡了嗎?我想你前女友的選擇是正确的。”

騷包氣急,瞪大了眼睛。

他忘記了,這只小黑人,嘴巴損起來,還真像勤簡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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