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實習期

艾果兒一覺睡醒, 那頭狼已經不見了。

像這種不告而別,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 但她仍舊不太适應。

她打了電話過去, 聽筒裏傳來了等待接聽的聲音,她氣呼呼地等着那邊的狼接聽。

這丫頭一起床就開始咕咚咕咚, 樓梯口的盆景都放了好幾年了, 今天突然擋了人家的路!

這無可救藥的起床氣喲,也就小狼不嫌棄她了。

艾姥姥聽見聲響, 眼睛從電視機屏幕挪動了她的身上,很了然地說:“人家骁都上去看了你三回, 你自己睡的跟頭小豬一樣, 能怨誰?”

艾姥姥的話音落地, 那邊的狼接聽。

“你醒了!”

艾果兒聽見那頭狼說話的聲音,仿佛可以看見他笑彎的眼睛。

她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再生氣。

這種想要蠻不講理, 又被理智治愈的心情,還是很讓人煩躁。

艾果兒一個健步又沖上了樓, 無奈地抓了下雞窩頭,說:“沒事!”

“嗯?”

“本來有事,現在沒了。”

“哦。”

“骁, 你照顧好自己。”

“好。”勤簡頓了一下,慢悠悠地說:“果兒,我會很想你的。”

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

艾果兒挂了線,面紅耳赤。

異地戀就是這樣呗, 抱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在路上的時間長。

可艾青華說:“這樣沒什麽不好的!過早的像夫妻一樣守在一起,會消磨掉許多激情。”

艾果兒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因為她爸說到“激情”兩個字時,她的腦海裏不由地出現了那頭狼寬厚又緊實的背肌,真的激情澎湃了。

即使分離,日子還在繼續啊,沒破的案子也還得接着破。

艾果兒還是不知道那頭狼私底下和刑偵大神聯系了多少次。

但是她堵了劉軒朗不下十次。

連續好幾個星期,幾乎每到周末,她都會去二局溜一圈兒,和劉軒朗偶遇。

審訊的結果怎麽樣了?

十幾年前的案子怎麽定性的?

我想見一見嫌疑人。

這是艾果兒第一次堵他,就提出的要求。

而劉軒朗一條都沒有正面回應。甚至最後一個請求,還被他簡單粗暴地拒絕了。

“組織規定這樣的刑事案件不能夠外洩!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要尊重并且執行組織的決定。”

艾果兒真想和他翻臉啊,讓她幫忙篩選指紋,還有推公式的時候,怎麽沒說要保密呢!

之所以沒翻,是因為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劉軒朗閃爍的眼神裏藏着什麽秘密。

盡管她現在還窺不透那秘密的形狀。

能是什麽秘密呢?

艾果兒想了很久都沒想通。

那頭狼只在香島呆了兩天,就又去了塞拉利昂。

前幾天給她發來了一張港口通車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碧藍的大海,照片裏的狼笑的比海面上金色的陽光都耀眼。

也就是說,勤簡那裏看不出來異常。

難道只是她多慮?

想不通,沒答案,日子一樣在朝前趕。

很快,雙學位的壓力壓的她除了埋頭學習,已經顧不上有其他的想法了。

每天的日常是三點一線,每天抱在懷裏的是各種殘暴的專業書籍,忙的連偶爾放空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兩年半。

她和勤簡隔了兩個暑假、三個寒假的時間,除了每天必打的電話和每周必通的視頻之外,兩個人居然沒有再見過面。

難以置信吧!

而她還有半年就要畢業,目前正式進入了實習期。

誰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和勤簡的狀态看起來,即使是異地戀,也似乎岌岌可危瀕臨分手。

可艾果兒知道,她和那頭狼是不可能分手的。

“你分手了嗎?”

“為什麽要分手?我們明明好好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出軌,或者你男人出軌的問題?”

“為什麽要出軌,我們明明好好的。”

“你得理解人的欲望是無止盡的,是人都有無法滿足的欲望!”

“謝謝,我能滿足他,他也能滿足我。”

“神交嗎?還是電話PLAY?”

“呃……”

“你在說謊對嗎?”

“我沒有。”

“你肯定在說謊!”

“……”

艾果兒一噎,不吭聲了。

這是審訊課課後的作業,要求本專業的學生自由分組,互相審訊。

對于刑技專業來說,審訊是選修課。對于刑偵專業來說,這就是一門必修課了。

單憑這一點,艾果兒的專業知識已經甩了同宿舍的姑娘好幾百裏。

于是,她總是會被那些不人道的姐妹拿來練手。

艾果兒被同宿舍的八卦精們惡搞了。

對于一個欲望的閘門還沒開啓過的處女來說,這個問題不好答,說柏拉圖的話,她們會笑她傻。

誰讓她的戀愛狀态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可只有她知道,那頭狼就是這樣,話短情長。

一個人愛着另一個人,凝視着她的眼神不會說謊。

還有一個她一直不想承認的狀态,有種感情發展到一定程度,比如她和狼,分開了還好,再相聚的時候,就得是幹柴碰到了烈火,閃電碰到了火花,噼裏啪啦啊!

過早的享受性愛生活,她怕艾青華受不了。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不顧艾青華的老心髒。

沐雪幾個見她卡了殼兒,互相擊掌慶祝。

能把艾果兒這個變态學霸問倒,成就感簡直要沖上雲霄。

一塊兒住了三年半,當然是互相了解!要換了真的犯罪嫌疑人,以上的審訊問題,是能把授課老師給氣瘋的。

所以,以上純屬玩鬧。

“現在審訊進入了繞圈的狀态,不過你的氣勢很好。”

艾果兒把對着自己的臺燈滅掉,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又說:“審訊大概就是這樣,審訊的技巧是根據嫌疑人的特征來改變的,總之得靈活應對。即使是第一次進審訊室,我們在氣勢上也不能被犯罪嫌疑人壓倒。”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進審訊室。”沐雪嘆了口氣。

并不是每個警察局都能有一個像《鑒證實錄》裏一樣的鑒證科,因為很多地方根本沒有那麽多的先進儀器。

也并不是每個警察學校的學生都能進刑警隊,大部分的孩子會成為巡警、片警,甚至有的成為交警。

尤其是女孩子,可能最多的是會做文職工作,比如戶籍警察。

沐雪的老爸已經和她說過,家裏的實習單位找好了,就是在她老家的市局做一個行政警察,日常的工作是整理各類文件。

這就是現實和理想的差距。

感慨了片刻,沐雪又說:“還是你好,去二局的刑警隊實習了。”

艾果兒實習這事兒,是劉軒朗點名要的她。

她和劉軒朗的交集,這兩年倒是沒有斷過,一放假,就會被叫去實習。

艾果兒猜測,他大概是用順手了。

反正又不用發工資,別的實習生還管頓飯。

她倒好,跟着他,連口水都不管。

實際上,她不太想提起劉軒朗那個人,因為那人“傷害”她太深。

可她不會和自己熱愛的工作崗位過不去。

事實證明,大白天是不能在心裏罵人的。

至多過了五分鐘,艾果兒便聽見樓下有人叫她的名字。

聲音很熟悉,真是活見了鬼。

“哎!”艾果兒答應了一聲,抓了外套,往樓下奔去。

從三樓下去,頂多花了有十秒的時間。

劉軒朗掐着秒表,看着艾果兒從宿舍樓裏沖了出來,頗為滿意地說:“速度合格!”

這人的長相其實很不錯。

別看他胡子拉碴的,但整個人走的都是硬漢風,有一種很拉風的帥。

但忘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艾果兒看他就是不順眼。

艾果兒喘勻了氣兒,悶悶不快地說:“講好了我明天去報道的。”

劉軒朗一副“二局我最大”的牛逼臉,牛氣哄哄地說:“當我的實習生就得聽話,現在我要求你提前十七個小時報道,跟我去出現場。”

艾果兒被他義正言辭的腔調震聾了,她抓了下耳朵,也沒反駁,轉頭就向宿舍區的外頭走。

像劉軒朗這種某些方面突出的大神,別指望他能十全十美,除了突出的那一部分,其餘全是缺陷。

艾果兒不想和有各種缺陷的人廢話,她埋頭向前。

劉軒朗的吉普車就停在警校的圖書樓外。

吉普,依舊是幾年前那個看起來快要報廢掉的破吉普,很奇跡的都這麽破了,還沒有到報廢期。

艾果兒一伸手去拉後排座的車門。

劉軒朗陰恻恻地在她背後說:“坐副駕駛,有話要說。”

艾果兒轉了身,又去拉副駕駛座的車門。

一上車,坐好,她再也忍不住吐槽:“我說領導,你以後不要站在我背後說話。”

“為什麽?”

“我害怕。”

劉軒朗咧嘴笑了起來。

他還真沒聽過這麽理直氣壯的“我害怕”。

他系好了安全帶之後,打開了窗戶,又慢條斯理地點了根煙,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我知道你為什麽看我不順眼。”

他停頓了一下,對着窗外吐出了一個煙圈,“你現在是我的實習生,我也就不對你保密了。你未婚夫那事兒,我們兩年前就已經和香島的警察聯系過了,我們的意思是要聯合立案,但你未婚夫的意思是再等一等,現在萬事俱備就差那邊的回複。你要表現的好,到時候我就帶你出公差。你要表現的不好,得,在家留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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