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兩年半

有一瞬間的功夫, 大概三秒鐘,艾果兒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心裏想着, 這要是到了閻王殿, 閻王問她:你是怎麽死的啊?

她該怎麽答?

難不成要說“我是被我男朋友給抱死的,嗯還有親死的!”

三秒鐘過後, 艾果兒終于緩過了氣, 活過來了。

可勤簡卻久久沒有松開她,大約是因為松開了說什麽都尴尬, 那就先別松開了。

但有些事情,光逃避是沒有用的。

“怎麽?勤公子這會兒沒去海邊啊?”艾果兒氣喘勻了之後, 涼涼地說。

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 能讓他想起北方的風, 刮的他良心都是疼的。

勤簡高漲的熱情,至少被澆熄了一半兒。

嗯,有些他刻意隐瞞的事情, 他還是不想說。

但她既然來到了這裏,多半是已經知道有人想要他的命。

“剛剛在草坪上, 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找了前臺一查,果然是你。”

勤簡終于肯松開她了, 明亮的眼睛彎的像月牙,笑的很誘人,卻在避重就輕。

水晶吊燈折射出了像細沙一樣的光線潑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特別俊美。

分別兩年半, 未婚夫看起來越來越可口。

但可口也不能抵消想揍他的小情緒。

艾果兒悶哼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滿,轉身坐回到床上,繼續收拾衣物,不理他,卻在暗暗磨牙。

艾果兒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別人幹什麽她都不計較,看起來沒底線之極。

可真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底線就擺在那裏,從不會因為任何客觀的條件而動搖。

很不幸,勤簡是為數不多,熟悉她的人之一。

勤簡已經有了主意,交代是要交代的,但還是得說一半留一半。

今天常家三房設這個局,可以說有一大半的原因還是為了給他接風。

可晚宴才将開始,他這個目标人物就不見了蹤影。

沒準兒底下能亂作一團。

可這些,都跟他沒有關系。

勤簡脫掉了西裝,松開了領帶,還解開了襯衣的第一顆紐扣。

艾果兒沒拿正眼看他,斜睨了一下,心驚肉跳。心裏亂七八糟地想着,狼接下來的動作要是脫褲子放辣眼睛的殺傷性武器,她會立馬開打。

揍死他!

勤簡的下一個動作,卻是溫柔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拿手指頭戳了戳她,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戳爆了!

艾果兒很慚愧,她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一個純潔少女,什麽時候變成了肚子裏開小火車,滿腦子污污污的社會女青年了。

慚愧的她不想說話。

勤簡戳了半天,沒等來反應,嘆一口氣,果斷招了。

“伊布的哥哥普洛斯你還記得吧?”

艾果兒扭頭,正對上他很嚴肅的眼睛,下意識點了下頭。

勤簡見她終于有了反應,順勢捏住了她的手,不等她掙紮,趕緊接着往下說:“普洛斯的哥哥受了傷,因此被抓捕了。我帶伊布去醫院看他,他告訴我……”

他又停頓了一下,趁着艾果兒專心聽他講話,摟住了她的腰,繼續說:“在我去塞拉利昂的三天前,他們的首領接了筆生意,帶着他們從邊境轉移到首都附近。他說,他一開始一直不知道那筆生意的具體交易內容,後來從首領和中間人的争吵中聽到,其實他們那一次的任務就是要抓住我,但被我逃掉了,綁架索要贖金只是幌子,抓住我之後,大約會像控制普洛斯那樣用毒|品控制我。”

聽起來委實震撼,什麽人,到底多大的冤仇,要從他小時候開始,就想對他趕盡殺絕。

但艾果兒很理智地分析了片刻後,又問:“然後呢?”

勤簡的表情有意思極了,剛剛明顯松了口氣,現在又開始緊張,就連摟着她腰的手,都頓了一下,跟着,很讨好地沖她笑。

艾果兒也笑了一下,只不過,勤簡可以感覺到涼幽幽的冷空氣洶湧來襲。

看來說一點是糊弄不過去,那就只能再說一點了。

“然後……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嗯也因為我叢林生活的經驗豐富,就得到允許參加了對那夥人的追捕。但他們總在邊境游蕩,我得時刻待命,所以才沒回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交代完了,但其中的艱辛,兩年半的時間可以證明。

“我就說嘛!”艾果兒感慨了一句。

狼兩年半都沒有回國,艾果兒不是沒有懷疑過。

原來是瞞着她,幹了票大的。

她總算能夠體會到她爸知道她報了刑偵專業後的心情,三分的傷心、七分的無奈揉合到一起,整個人像是浸在了醋缸裏,連呼吸都酸不拉叽。

好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會自己做決定了,嫌我礙事了!

嗯,大抵就是這樣的心情。

艾果兒要氣死了,來的路上,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要做一個文明執法的警察,要做一個溫柔的女孩子,要恬靜不要暴力!

但,全白做了。

騎狼這件小事,從小到大騎了無數回,早就熟練無比。

艾果兒把他猛的一推,一擡腿,騎了上去,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像是想要玩命。

英勇的狼王秒慫成了弱雞,真怕狼後一咧嘴一呲牙,會要了他半條命。

又怕狼後太迷人,被騎的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幸福地暈眩過去。

艾果兒掰着他的狼頭,直視他的眼睛,開始審訊:“人抓住了沒?”

處于劣勢的狼王,認命地接受審訊:“抓住了!”

“說,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男人,香島口音,四十多歲,發際線比較高,自稱姓木。”

“姓肯定是假的,口音可以僞裝,至于那些特征,我覺得說的有點兒像我爸!”

四十多歲,發際線比較高,十億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裏頭,至少得有七億中招。

勤簡的眼睛往上飄了飄,很沒脾氣地說:“中間人也是老外,他看所有的亞洲人長相都差不多。”

對,理解,她看所有的非洲人也一樣。

只是沒有線索,很令人憂郁。

艾果兒也就是小小走了下神,冷不丁就被起義的狼掀翻在床,失去了優勢主導地位。

勤簡用寬大的身軀,将她籠在了手臂內。

居高臨下,但很羞澀,沒有直接壓上去。

“果兒。”他叫了她的名字。

艾果兒假裝沒有聽見,仔細尋找着破綻,想要逃出他的控制範圍。

于是就成了——

她腳一蹬,猛然向上。他的動作也不慢,緊跟,圈住。

勤簡大約是打着畫個圈圈圈住她的主意。

她逃到了床頭,也沒能逃出去。

還迫使她和他對視。

艾果兒下意識摳住了床單,忽然,從狼的身上聽見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呼出一口長氣。

不看都知道電話是勤蘭心打來的。

常家三房組的這場局,勤蘭心作為女主人得把握全場。

勤簡皺着眉頭摸出了手機。

身子底下的艾果兒趁機“逃出生天”。

勤簡接通了電話,聲音并不像表情,沒有顯示出絲毫的不耐煩。

“姑姑,怎麽了?”

“你在哪兒呢?”

“哦,我有個朋友住在上面,我上來打個招呼。”

“快點下來啦,下面還有很多朋友。”

“好的。”

簡單的幾句交談,艾果兒都聽在了耳裏。

她擰着眉思索,憑借着對他的深刻了解,她斟酌了一下問:“你姑父……四十多歲?”

勤簡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就了然了,他的果兒總是能和他想到一塊兒去。

他點了下頭:“嗯。”

“那…發際線有些高?”

“嗯。”

“有沒有什麽确鑿或者疑似的證據?”

“沒有,但我想先從利益開始查起。”

“那你去吧,祝你好運。”

艾果兒說的一本正經。

“那我晚上來吧!”

勤簡說的可不是疑問句。

艾果兒看了過去,他眼睛裏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挑眉又說:“我什麽都不幹,就睡覺。”

是是是,你家沒有銀子三百兩!

艾果兒把他推了出去,關門的時候,一腳踹到了空氣裏。

讨厭,才來還沒一個小時,就被發現了!

這可能真的是命運。

她和她的命運,可能從此都不會再分離。

——

勤簡消失了一陣,很快又出現在了草坪。

勤蘭心一看見他的身影,便擡手招喚:“這裏!”

勤簡慢悠悠不失風度地走了過去。

勤蘭心對這個侄子喜歡不到哪裏去,沒辦法,有些關系還必須得維系。

這世上的男男女女都現實的要命,她的老公要不是看在她姓勤的份上,哪裏會有現在這麽多的溫情。

勤蘭心已經升級到了勤蘭心5.0,總算明白了娘家人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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