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捉蟲

第38章 捉蟲

一輛尋常不過的馬車從青石板路上經過,車夫沉默寡言,穿着不顯,瞧着這輛馬車就像是普通人家所擁有的,誰也猜不到權傾朝野的寧大人寧玉澤會屈尊纡貴地坐在這輛馬車裏。

寧玉澤低垂着眼睑,放在盤起雙腿上的雙手正在把玩着一支珠釵,用料昂貴,單看上面的寶石與珍珠,便知這支珠釵的主人出身一定極高。

纖長的手指透着一股幹淨的冷白,雖骨節分明,但絕不纖弱,許是和她自身習武有關,所以顯露出幾分屬于力量的安全感。

就是這麽一位翩翩佳公子,在昨夜卻成為了阿檀任意擺布的一朵纖柔嬌美的花。

寧玉澤心煩意亂地握緊了這支屬于阿檀的珠釵,她現在不敢閉眼,只要一閉眼就能想到昨日的荒唐,她知道自己是有些上頭的,分明沒有飲酒,卻在面對那個女子的時候理智全無,這也罷,畢竟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這并不能代表自己就願意做出昨夜那一個個荒誕的舉動,還有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句句求饒軟語,寧玉澤現在回想起來,都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羞死個人了!

她用力地捶了下車廂,引來車夫的擔憂,說道:“大人,您沒事吧?”

在車轅坐着的車夫也不能說他是車夫吧,他是寧玉澤府上的管家,是寧玉澤的心腹。

寧玉澤淡淡道:“沒事。”

“大人小心點兒。”

寧玉澤“嗯”了聲,繼續專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珠釵,至于剛剛捶車廂的手背,她并不在乎,再怎麽疼也讓寧玉澤無法忘記昨天那一場場的魚水之歡。

這一日的早朝,寧玉澤右手背上的傷痕就成了衆所矚目的對象。

就連幼帝都得了太傅的示意,專門在下了早朝後派來身邊的大太監來向寧玉澤表達關心。

寧玉澤收下了大太監的玉顏膏,聽着大太監的問候,她溫潤一笑,道:“只是個意外。”

“寧大人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您可是國之棟梁,千萬不能出了差錯。莫怪老奴多言了,之前太後娘娘賞賜的美人兒大人若是收下了,也有人能照料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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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監剛說完,就察覺到寧玉澤的眼神有些不耐,他便知剛才的問話逾越了。可當奴才的哪敢問大臣這種有關後宅之事,但太後娘娘的吩咐,奴才也不敢反抗啊,這不就來“送死”了麽。

寧玉澤聲線微涼,下颌角緊繃,道:“潔身自好,是寧家百年來的家規,章公公,以後莫要再提此事。”

“是,寧大人。”

他對着寧玉澤彎腰拜了拜,視線往下,看見了寧玉澤轉身離去的步伐,章公公目光幽幽,站在原地看了許久許久。

直到他的幹兒子小跑着趕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幹爹,您在瞧什麽呢?”

章公公常年挂着一張假笑,完全忘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是什麽模樣,所以他此刻扯唇而笑的樣子有幾分猙獰,也就只有在面對自己的幹兒子時,章公公才會有真性情,他說道:“我這是在看咱們的寧大人,這寧家的家規倒也是有所耳聞,男子三十五歲無子嗣方可納妾,這寧大人現在不過二十八,連個正頭娘子都沒有,只一心都撲在政事上,不知他何時才會想起成家。話說回來,真等他想起成家,京城裏的那些對他有心的千金們也早就出嫁了。這位寧大人,忒怪。”

他見過數位官員,哪一個不是左擁右抱美人無數。可偏偏這位寧大人後院清淨,不愧是成大事者。

幹兒子小章公公忍不住揶揄道:“興許咱們這位寧大人眼光高,一般的美人兒他可瞧不上。”

章公公發白的眉毛上揚,聲音更是比之前還要輕,促狹道:“一般的美人兒瞧不上,難不成只有咱們的第一美人福安公主才能入他那雙眼?”

福安公主,那可真是傾城之色啊,從生下來就享受着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裏疼着慣着。日後也不知道誰會有這種福氣被福安公主看上。

小章公公笑了笑,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兒,寧大人那性子古板清冷,壓根兒就不像是個會哄人的脾氣,福安公主哪能看得上他啊?”

“行了行了,咱們兩個奴才敢如此議論主子的事兒,是嫌命太長了,你這小子把嘴閉的嚴嚴實實,別到處犯渾,當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被別人聽見了,我可不會去慎刑司撈你。”

“曉得了幹爹,兒子也只在您面前這般自在,誰讓您是兒子的幹爹呢。”

寧玉澤走出了宮門後就上了馬車,她把幼帝賞賜的玉顏膏随手扔在了車內的擺書抽屜裏,不過這匆匆一眼,反倒讓寧玉澤發現了個東西。

她剛剛好似看見了一張茶宴請帖?

她再次打開了抽屜,拿出了那張請帖,見到上面的字兒,寧玉澤這才從記憶深處裏想起了這件事情。

寧玉澤無奈地拍了拍額頭,這是阿檀之前給她的茶宴帖,讓她去送給白玲珠,結果寧玉澤離開公主府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個幹幹淨淨,一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今天初七,公主府的茶宴是初十舉辦。萬幸沒有錯過,還好讓她給想起來了。

等回了府後,寧玉澤把請帖給了管家,說道:“給白府送過去。”

“白府?”

“嗯,給白姑娘。”

管家能從寧玉澤的口中聽到她提起姑娘的名字,那可真是稀罕的很,管家樂呵呵地應了應,說道:“奴才等會就去給白姑娘送過去!”

寧玉澤看着他興奮的表情,怪異地多看了管家幾眼,道:“笑得這般開心,有喜事發生?是你小兒子的親事定下了麽?”

管家總不能說這件喜事跟你有關吧,他含糊其辭地敷衍了過去,寧玉澤也沒有多想,解決了這件瑣事後,便去了書房。

管家喜滋滋地還回房間換了身新衣裳,他的妻子見着了,忍俊不禁道:“一個糟老頭子還照上了鏡子?莫非這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他冷哼了聲,斜睨道:“大人讓我去給白姑娘送請帖,看見這印章了麽,這可是公主府的茶宴帖,你以為弄來這一張很容易麽?還不是大人為了白姑娘才願意舍人情搞來公主府的請帖?我早就說過了,外面的流言蜚語有時候還是可信的。”

妻子嘴上“啧啧”兩聲,不打算給他潑冷水,但是管家卻說道:“想說什麽就說,別給我來這一套吊胃口的态度。”

妻子翹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說道:“老頭子,我警告你別在白姑娘面前多說話,大人是個什麽性情的,你我從小看着他長大,你還不了解?真入了他心的姑娘家,何必讓你一個糟老頭子去送貼?本來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廢話,我只是怕你弄巧成拙給大人惹了麻煩。”

“這喜歡一個人呢,是憋不住也藏不住的。要不怎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大人對她有意,肯定會憋不住親自去見她,絕對不會讓你走這一趟的。”

管家臉上的頓時笑容垮了,他被妻子說服了,垂頭喪氣地坐在了妻子的身邊,道:“大人都二十八了,旁人這個年紀已經成家,我這不是操心他的婚姻大事麽。”

“你操心有什麽?又不是你娶?大人腦袋瓜兒聰明着呢,你有這閑心,不如多操心你的小兒子。但凡他有大人一丁點兒的優秀,我這個當娘的也不至于這麽難咯。”

妻子嫌棄地瞪了眼管家,罵道:“我看啊,就是随你了!”

管家最後在妻子罵罵咧咧的聲音中逃了出來,牽上馬匹就不敢耽誤,立馬往白府前行。

再待下去,自己可就沒命咯。

寧玉澤還不知曉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關心她的親事,現在的寧玉澤是怎麽也看不進這手裏的書。她無奈地用手捏了捏眉心,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她擡頭看着房梁,不知不覺阿檀的模樣鑽進了她的腦海裏,那房梁也幻化成她的腰身,柔軟無骨,格外敏感。

就在她浮想聯翩之際,寧玉澤手裏的書一個不小心沒拿穩掉在了地上,聲音很快喚回了她的走神兒。寧玉澤撿起那書,把它老老實實地放在了桌上,随後苦笑地捂了捂眼睛,自己這是怎麽了,昨天剛見過她,甚至兩個人還共處一室,渡過了一晚。為何現在就又想起她了呢?

寧玉澤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她,拍了拍臉再次認真地看起了書。

可,這本書的這一頁上有很多字,寧玉澤卻在擡眼時看見的第一個字就是“福”,接着又是看見“公主”二字。

這還怎麽冷靜?壓根靜不下來!

寧玉澤崩潰地把書給反扣在桌上,無奈地說道:“天啊,自己的書房裏怎麽處處都是公主的存在啊!”

這一天,二十八歲的寧玉澤總算認識到了什麽叫做相思。

相思,就是你必須要去見她,不管昨天有沒有見,今天也一定要見到她。

“來人!”

門外守着的小厮推門而入,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讓管家給我備馬車。”

小厮在寧玉澤目光的審視下,他幹笑着說道:“大..大人,管家現在他不在府上啊。”

寧玉澤反問:“那他去哪了?”

小厮偷偷看了看她,說道:“大人難道忘了麽?您之前讓管家去白府送東西呢。”

“.....”寧玉澤跌坐回座椅上,頹喪地揮了揮手讓小厮退下。

這白玲珠着實讓人厭煩!也都怪自己,胡思亂想這麽多,竟然都沒注意到管家去了白府。哎,天要亡我。

現在沒有了管家,寧玉澤也不好再找旁人陪她去公主府。

說句實在話,去公主府的一路上并不易,寧玉澤擔心會被人察覺到她和公主府的往來,所以每次都會讓管家多繞幾段路,還有那輛普通尋常的馬車,也是管家剛采買的,一切的種種,都是寧玉澤對公主府的袒護,她知道背地裏有人盯着她,所以去公主府需要花費很多的心思。

她突然多了一份相思,因此寧玉澤無法繼續待在書房裏。

昨夜剛下了雨,現在還有着雨水的氣息,寧玉澤推開窗往外看去,平時能夠靜下心的她在此時腦子裏全然都是那個女子的身影。

嬌嗔、刁蠻、生氣、愛笑,她竟然記得這麽清楚。

寧玉澤第一次佩服自己的記憶力,好到了這種程度,都能将一個女子的神态記得如此清楚,都快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管家啊,你快些回來吧,我盼着你呢。

再說那管家,進行的倒也順利,被白玲珠客客氣氣的請他進府裏喝了口茶,問道:“管家,白澤哥哥怎麽不見他親自來啊?”

她摸着那茶宴帖,眼底的得色愈發的明顯,之前寧玉澤說了那番話,着實把她給驚住了,穿到這具身體後,家裏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改變,反倒是一個關系淺薄的寧玉澤感到了自己的異樣。如果不是那天被才女系統給及時穩住了心,怕是自己會慌得方寸大亂。

不過才女系統說的對,只要家裏人沒有發覺,一個寧玉澤發現了又怎樣?

她想起寧玉澤那張比女子還要美的臉龐,心裏頭就來氣,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長這麽漂亮做什麽?如果不是氣勢夠冷厲,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姑娘家能有的氣場,估計都會把寧玉澤當成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但是整個京城的人都不會把寧玉澤錯認為是一個女子。

畢竟女子只會相夫教子,她們這輩子只能圍着丈夫而活,所以像寧玉澤這樣靠着心智和手段走到了權臣之位,連個男子都難做到,又豈會是個女子輕易就能做到的事?因此即便寧玉澤面相柔美,也絕無人會去相信寧玉澤是個女人。

管家和氣地說道:“大人事務繁忙,下了朝剛回到府上就有別的大人找上了府門,所以就派老奴來了白府給姑娘送這份茶宴帖來了。”

白玲珠失落地垂下了臉,她還想繼續攻略寧玉澤的好感度呢,上次只是個意外,既然寧玉澤不喜歡自己在喜迎樓表現出來的溫柔小意,那就繼續裝着原來性子便可。

罷了,看這茶宴帖,想必在寧玉澤的心裏還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白玲珠說道:“麻煩管家你特地跑這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主子的吩咐,當奴才的就應該聽從。”

管家喝完了茶,就想要起身告退。

但是白玲珠可不會錯過這次刷好感度的機會,山不來,那就自己找山去。

她羞答答地攔下了管家,說道:“勞煩管家稍等片刻,為了表達我對玉澤哥哥的謝意,這是我這幾日給他打得劍穗絡子,這上面的玉環是我偶然見到的,認為跟玉澤哥哥極為相稱,還請管家替我送于他。”

這可就太為難管家了,他欲言又止,也不好拒絕白玲珠,兩家祖上是舊相識,而且這次寧玉澤還給她送了帖子,那管家就更不好出言婉拒。

可是..收下了也不合情理啊。

管家正欲開口,白玲珠柔柔笑道:“管家,咱們兩家是老相識了,一點點小小心意玉澤哥哥是不會責怪于你的。”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管家坦率地收下了這份禮,道:“白姑娘留步,不用送老奴的。”

白玲珠聽言就止步,讓身邊的丫鬟去送管家,如果他不是寧府上的管家,自己才懶得跟他說這麽多話。

這沒有了外人在,白玲珠拿起了那茶宴帖歡悅地哼起了小調,一旁的丫鬟說道:“整個京城只有姑娘一人能得寧大人如此偏愛呢。”

白玲珠勾了勾嘴角,寧玉澤對自己有沒有偏愛,自己心裏頭最清楚,既然大家都這麽喜歡誤會自己和寧玉澤之間的關系,那就讓她們誤會去吧。能被寧玉澤青睐,也說明了自己的出衆,何樂而不為呢。反正他那麽忙,是絕對不會有閑心去管這些緋聞的。

“不準亂胡說,你去給我娘說一聲,讓她把送給嫂嫂的那副頭面先留給我用着,等我從公主府回來後,我就原封不動地還給嫂嫂。”

白玲珠眼皮子淺,一開始就惦記上了這副頭面,不過她沒提,現在這個合适的機會不就來了?

她想要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奴婢這就去給夫人說一聲。”

“去吧。”

但是白玲珠的好運氣顯然是到了頭,晌午後,不速之客來了白府。

等到劉太後的心腹太監從白府離去後,鐵青着臉的白洪昌,這個極愛臉面的文官當着所有人的面前,重重地扇了愛女白玲珠一掌,他對女兒失望透頂,從前因為這個才情兼備的女兒他頗為驕傲,但現在他恨不得将這個女兒趕出家門!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從太監離開白府的那一刻起,關于白府的流言蜚語将在京城流傳着,乃至廟裏的乞丐都清楚的可以複述出來。

白洪昌想到此,整張臉瞬間漲紅,那雙瞪着的眼睛兇神惡煞,看起來不像是個文臣,更像是個來找人索命的惡鬼。

他一口氣壓在了喉嚨裏,無法正常呼吸的白洪昌眼睛一翻,當場暈厥過去,白夫人流淚不止,哭喊着讓下人去找大夫。

周圍亂哄哄的,只有白玲珠捂着臉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的詩集被太後娘娘說剽竊?

這怎麽可能啊!她的詩集裏的所有詩可是才女系統為自己尋來的,是這個世界裏絕對不會出現的東西,那為什麽皇後娘娘要冤枉自己?

莫非是才女系統故意要害我?那這就更不可能了,它說了,它還要靠自己吸取福安公主的氣運,自己才是它的掌控者,沒道理會被系統利用啊,自己名聲壞了對它也沒有什麽好處。

所以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白玲珠哪還有之前的沾沾自喜,她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她也明白,從今天這一刻起,辛辛苦苦營造出來的才女人設崩塌了...

但沒關系,還有福安公主的罵名陪着自己,這次只是個意外,自己遲早還能再次揚名的!

白玲珠不死心,她認定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沒有哪一個主角會早早下線,所以,她絕對不會認輸!

這被人惦記的阿檀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好過,面前站着三個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但拌起嘴來,什麽優雅賢淑通通抛在了腦後。

阿檀撐着臉,時不時喝口涼茶,聽着聽着也就明白了,原來這三個在攀比,攀比什麽呢?那自然是比較誰給寧玉澤惹得麻煩多。

當阿檀聽到阮寶珠故意讓人把寧玉澤後院那棵長出院牆的葡萄藤給摘得一幹二淨時,她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仰着頭,笑聲清脆連連,發上的步搖拼了命地搖晃着,晃得人心都要醉了。

“你們幾個也不怕寧玉澤跟你們發脾氣?”

“不怕!誰讓他臭不要臉敢拿公主你的荷包!”

阿檀收斂着笑意,眉眼慵懶,肩頭的葛紗衣滑了滑,讓人清楚的看見了靠近胸口處的似梅花大小的紅痕,在這片冰肌雪膚上盡情的綻放着。

“公主,您怎麽被蚊子給叮了個包啊!”阮寶珠在阿檀面前就是個纏人家夥,她還專心數了數,心疼地叫着:“啊!足足都四個,這壞良心的死蚊子!該打!”

阿檀拍開她的小手,将葛紗衣扶回原來的位置,附和着阮寶珠的話,說道:“那只嗡嗡亂叫的蚊子,确實該死,昨兒個一晚上啊,都沒能讓本宮好好睡個覺呢。”

阮寶珠皺巴着臉,說道:“殿下,您真是受苦了。”

阿檀狡黠地眨眨眼睛,細長柔嫩的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戴着寶戒的纖指分外貴氣,道:“但本宮也不是個吃素的,那只壞良心的蚊子最後的下場可慘了呢。”

寧玉澤啊寧玉澤,你逃不出本宮的五指山。最遲今晚,你必定會來見本宮的。

如果我猜錯了,那就罰你鑽進竹林裏喂蚊子!

哼。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故意使壞不讓兩個人見面~下章見面吧~早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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