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5章

月上樹梢,清風徐來。

這石板小徑上有一行人正走着,丫鬟玉綠提着燈籠,泛着朦胧的光芒,阿檀面色凝重,眉眼間帶着幾分無奈,她與身側的丫鬟翡紫說道:“這四妹妹還沒飛上枝頭呢,夫人這就有點收不住了,剛才我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還跟我翻白眼。你去讓張嬷嬷給四妹妹挑選兩個穩重的嬷嬷,別讓四妹妹學了夫人那張揚勁兒。”

不久前,管家一臉為難地來找了阿檀,說是夫人非得要給四姑娘做身衣裳,選的料子還是阿檀外祖父送來的綢緞,明擺着要跟阿檀打擂臺呢,誰不知周貴妃賞了四姑娘一副頭面,這讓已經家世落魄的侯夫人得意地都快長出尾巴來了。

所以阿檀親自去正院見了見這位繼母,順便虐了虐渣。

繼母姓張,娘家是落魄的書香門第,當初給長寧候挑選的繼夫人可不是她,但張秀娘是個能豁得出去的,直接拽着長寧候跳下了河,這不嫁也得嫁。

等入了這長寧侯府以後,對長寧候百依百順,賢良淑惠,還給身邊的兩個丫鬟開了臉,成了長寧候的姨娘,這一通柔媚手段,讓長寧候這個男子很快就沉浸在張秀娘的溫柔鄉裏,對這個算計自己的女子那叫一個縱容,完全忘了之前對她的不滿。

阿檀那時候年幼,只能看着比自己小三歲的四妹妹出生,占據了長寧候的寵愛。

幸好阿檀身邊都是生母留下來的心腹,而她也早慧聰穎,在一次宮宴裏救下了太子後,得到了太後的賞賜,從此,阿檀握住了機會徹底在長寧侯府翻了身。

現在的阿檀手段更高明,略施小計就從張秀娘手裏拿走了管家權,把長寧侯府好好整頓了一番,再無偷奸耍滑之人。

翡紫小聲地說道:“四姑娘到時去找侯爺抱怨,那姑娘你豈不是又要被侯爺遷怒?”

阿檀滿不在乎地撇撇嘴,用團扇掩唇,對翡紫說道:“怒就怒呗,我若是怕他,那這侯府早就沒我容身之處了。”

她搖搖團扇,對那長寧候愈發的看不上,純純就是個窩裏橫,年輕的時候還算勇武,這人越老就越糊塗了,就是個偏心簍子,不提也罷。

現今皇帝子嗣只有太子一人,早些年還有幾個兒子,不是病死就是戰死,公主也都出嫁,所以太子耀武揚威,沒了從前的謙虛有禮,行為處事漸漸地讓人不恥,最讓人诟病的就是他愛美色,有人私下戲言,說恐怕偌大的東宮都快裝不下太子的美人了。

雖然言語誇張,但能夠看出太子有多愛美色。

說起太子,阿檀就忍不住想起了他看自己的那種貪婪眼神,如果情況允許的話,阿檀絕對會不假思索地剜了他那雙醜陋的眼睛。

呸,什麽玩意兒!

阿檀抓緊了扇柄,埋怨地腹诽着:還不如當初讓水淹死那狗太子呢。

“姑娘,你看那是不是表姑娘啊?”玉綠擡了擡手裏的燈籠,讓阿檀能夠清楚的看清楚站在院門口的虞向晚,阿檀目露驚訝,踮着腳尖看了看,說道:“還真是表妹呢。”

阿檀加快了步伐,裙擺飄蕩着,露出那雙茜色的繡花鞋,她的身影剛出現,就被虞向晚給捕捉到了,只聽她清脆地喊着:“檀姐姐,你忙完啦?”

她明潤的眼眸裏有着難以遮掩的喜悅,清澈見底,像是林間迷路的稚嫩小鹿,對你展示着她所擁有的純淨,是一眼能夠看穿的天真。

阿檀颔首笑了笑,從玉綠手裏接過燈籠,對虞向晚說着話,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朝前走着。

虞向晚比阿檀小上三歲,所以身量不如阿檀。

她側了側臉,望着月下更美的阿檀,唇角翹了翹,說道:“檀姐姐離開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我擔心晚膳會變涼,就讓梅庭在竈上熱着。檀姐姐還願意陪我一起用晚膳麽?”

之前管家來找阿檀時,她們正在用着晚膳,阿檀擔心會在侯夫人那邊浪費不少時間,就交代虞向晚先用着,莫要等她。哪知她固執地非要等阿檀回來,不僅如此,還提着燈籠站在外面等着阿檀。

她聲線帶着嬌俏,少女的活潑讓阿檀笑着反問道:“寧願餓着肚子也要等我,表妹真是一刻也離不開人。”

虞向晚聽出了她的揶揄,害羞地撓了撓鬓角,扭捏地說道:“檀姐姐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兒纏人了?”

“沒有啊,這算什麽纏人,頂多算是你牽挂着我。”

阿檀這幾日裏待她真是待親妹妹一樣,她有什麽,那虞向晚必定也有。

起初虞向晚惶恐不安,連續兩三天都睡不好,因為她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不但有錦衣玉食,還有阿檀的悉心照料。她不過就是個投奔阿檀的遠房親戚,能得到阿檀的收留已經讓虞向晚受寵若驚,現在又是發生了一些讓虞向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怎能不讓虞向晚感動呢?

幼時跟在雙親身邊,雖然不缺吃喝,但冷漠和疏忽時常發生。後來又跟着姑姑一起生活,虞向晚也知道自己對姑姑而言是個拖累,所以争取讓姑姑少點抱怨,每日忙忙碌碌,賺來的銀子都交給了姑姑,避免了她的埋怨。

十五歲這年,虞向晚又帶着丫鬟遠去金陵,一路上的艱辛險阻省吃儉用,都沒有讓虞向晚有任何想哭的念頭。畢竟這點兒小磨難真不算什麽,直到,虞向晚見了阿檀以後。

她竟然從一個陌生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溫暖,她不欠自己什麽,也沒有人去要求她對自己好。

可她,就是這麽做了。

不會埋怨自己給她帶來麻煩,也不會疏離自己,嫌棄自己,更不會說自己是克死了雙親。

虞向晚很珍惜這一份溫暖,她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麽羅州的知府千金會因為得到一株花而得意地給衆人炫耀。

那是因為擁有了不曾擁有過的美好,自然而然地就想對別人炫耀,讓別人羨慕自己。

但是虞向晚不會張揚地對每個人訴說她的欣喜和歡悅,她害怕會有人來搶走這一份美好,她要用心地藏起來,不讓旁人發現。

當虞向晚聽了阿檀的話後,臉上燦爛的笑容根本不受她的控制,漂亮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虞向晚的試探又一次的成功了,終于不會有人覺得自己的纏人對她而言是一種麻煩了。

虞向晚握住了阿檀的手,很纖細,讓人不舍得用力,她說道:“檀姐姐,你對我真的好好哦。”

阿檀見她拽住了自己的手腕,動了動,沒能掙開,就踮着腳單手把燈籠挂了起來,說道:“這句話你好像對我說過好幾次了。”

“是麽?”虞向晚歪了歪頭,順便奉上甜甜的笑。

阿檀點點頭,帶着虞向晚回房。

“那是因為檀姐姐值得我這麽誇獎。”

阿檀偏了偏頭,笑問道:“表妹是不是和每個對你好的人都這樣說過?”

她只是一句随意的閑聊,卻沒想到會看見虞向晚地搖頭。

她收起了笑意,那雙如墨般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戲谑,說道:“沒有,我只對檀姐姐你一個人說過。爹娘只會怪我為什麽不是個兒子,姑姑心裏裝的不是我,而是她的未婚夫。我願意千裏迢迢的從羅州來金陵,為姑姑報仇是其一;其二是要回溫如初欠我的銀子。”

“檀姐姐,姑姑能把溫如初供成探花,也有我一半的功勞呢。”

“那些銀子都是我用香料賺的,很辛苦的,我難道不該找溫如初要回來麽?”

阿檀緊鎖眉頭,沉聲道:“你當然有資格找他要回來。”

眼前的虞向晚天真無邪,在說出那番話時,還帶着幾分困惑,青澀又懵懂,讓阿檀不禁心生憐愛,摸了摸她的發髻,安撫着虞向晚,柔聲細語道:“人心都是偏着長的,他們疼愛誰喜歡誰,那都是他們的事兒。既然他們對旁人偏心,那表妹亦可把心放在你認為值得的人身上,你也學着他們的偏心就是了。”

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虞向晚真的眼睛有點兒酸澀,她眨了眨眼,将臉上的神情收斂住,牽着阿檀的手朝前走,從手腕處滑到了阿檀的手指,最後緊緊相握着,虞向晚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都聽檀姐姐的!”

阿檀紅唇微勾,嘆笑道:“真是個乖孩子。”

幾日前,虞向晚在長寧侯府住下的消息很快就被衆人所知,長寧候冷不丁地聽見了和發妻有關的事情後,破天荒地想要見見虞向晚,阿檀在旁陪同,眼神不善地盯着長寧候,生怕他又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虞向晚的容顏是出乎長寧候意料的,不禁癡迷驚嘆,可在阿檀的一聲幹咳後,長寧候回了神,忙用喝茶掩飾他剛才的異樣。

有女兒在旁,長寧候還算是正經地以長輩的态度對待了虞向晚。不過阿檀一點兒也不給長寧候留情面,先讓虞向晚出門等着她,阿檀留在書房則對長寧候冷冷道:“表妹在女兒院子裏住着呢,哪兒也不會去的,只要有女兒在的一天,您就老老實實的什麽也別摻和,成麽,爹?”

長寧候尴尬地扯唇,責怪道:“阿檀,你在胡說什麽渾話?我剛只是想起你娘了,才有些失神。”

阿檀才不信他的鬼話,眉眼舒展,向他溫婉一笑,翩翩行禮道:“那祝爹今晚能夢見娘親。”

“....”長寧候嫌棄地甩了甩手,示意阿檀趕緊出去,別在這兒繼續待着。

這到底是個什麽糟心女兒啊!

有了長寧候和阿檀的允許,侯夫人張秀娘再怎麽不情願也找不出什麽趕走虞向晚的理由,沒地兒撒氣的她當晚拉着女兒說了一通宵阿檀的壞話,讓四姑娘趙雲清第二天見着阿檀都忍不住瞪了瞪她。

都怪她惹了娘生氣,讓人聽了一晚的唠叨,睡都沒能睡好。

阿檀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轉頭就對玉綠翡紫兩個丫鬟打趣道:“四妹妹這看來是眼疾又犯了。”

這正院發生的鬧騰事兒,都在阿檀的預料之中,她們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絕對算不上是大惡人,最多就是有自己小心思的自私性情,能讓阿檀容忍着。

不過那庶女趙雲兒就不得不提防了,這也是為何阿檀直接拿了侯夫人的管家權,就是想在她的院子裏安插人手,讓人盯着她的行蹤。

因為有眼線在趙雲兒的院子裏,所以有什麽風吹草動阿檀第一時間就能知曉,當趙雲兒見到虞向晚時,當晚就摔了一套茶盞,阿檀猜測虞向晚的出現應征了那個宅鬥系統所說的話吧。

這也只是她的猜測,究竟是為什麽摔了茶盞,只有趙雲兒自己最清楚了。

阿檀不再去想那些雜事兒,吃着虞向晚夾來的菜,說道:“你這丫頭手藝不錯。”

虞向晚下意識地瞥了眼梅庭,這一桌子菜都是梅庭做的羅州那邊的特色菜,那時自己會買下梅庭不就是因為她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藝麽?怎麽現在聽到從檀姐姐口中對她的誇贊,自己這心裏頭頗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呢?

虞向晚放下了筷子,說道:“梅庭在這一方面比我強多了,我是做不好什麽膳食,連切菜都有可能切到手,如果不是我太笨了,今晚這桌子菜其實該由我來做才對呢。”

她側了側頭,不讓阿檀瞧見自己臉上的神情,虞向晚擔心會被阿檀發現自己的小心眼兒,所以盡可能地去避開她的目光。

但這麽一來,就讓阿檀誤會是她在失落,用湯匙舀了碗甜湯就放在虞向晚的手邊,說道:“可表妹在制香的這一方面,是無人能及的。你送我的盒香,我特別喜歡,每晚熏香爐裏燃的就是它呢。”

阿檀說着,還撩起自己的廣袖讓虞向晚聞香氣,“連櫃子裏的衣裳都沾染了那香味呢。”

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虞向晚制香的手藝是真的一絕,雖然剛收下的時候是有那麽點兒心驚肉跳,不過阿檀自信虞向晚目前是不會害她的,對她那麽好了,若是還想着害自己,那就是個比溫如初還白眼狼的白眼狼了!

這香氣很自然,就像你打開了窗,一下子就能聞到百花香似的,特別是下起雨時,就更別有一番韻味,雨水的味道混合着香氣,讓人心曠神怡,仿佛沉浸在其中。

廣袖讓虞向晚只露出了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她們兩個湊得很近,柔滑的廣袖就好似是阿檀那如凝脂的手指劃過她的鼻與唇,讓虞向晚眸光愈發的深邃,她抓住阿檀的手腕,含笑道:“被檀姐姐這麽一誇,我簡直心都要化了。”

夜裏,都是這香伴着她入睡的麽?

這香,還真是好命呀。

虞向晚理了理阿檀的袖口,說道:“只要檀姐姐喜歡,那我學制香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原因了。”

阿檀不解地反問着:“表妹這是什麽意思?”

她抿嘴笑着搖頭,沒有對阿檀解釋。

制香是為了生存,從前是這樣的。但現在自己或許可以為了檀姐姐去嘗試着更加喜歡制香。

其實自己并不喜歡制香,一件事情做了多年,無論有多麽大的興趣,也會在日子的磋磨中慢慢流逝幹淨。

自己暗地裏售賣的香粉有毒,這是每一個來向她買香粉的人都知曉的,銀貨兩訖,各不相欠,死了的人,也不要來找她,這都是命,沒法子的。

她要賺錢的,讀書很貴的,養家也很貴的。

還好,那種日子自己再也不用去接觸了。

“檀姐姐,能來金陵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個選擇了。”

因為感激,所以不管重複多少遍,虞向晚都心懷慶幸。

阿檀不明所以,戳了下她的眉心,無奈道:“快吃吧,再熱就不好吃了。”

一旁候着的梅庭松了口氣,之前虞向晚掃過來的眼神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讓她有點兒害怕,梅庭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如果是因為飯菜不可口的話,那也不會得到阿檀的誇獎,那虞向晚的眼神又是什麽意思呢?

梅庭最後放棄了,算了,自己這個榆木腦袋還是不要去為難自己了。

虞向晚的院子在西邊兒,院後頭正好種着幾棵樹,嘩啦啦地被風吹着,她今夜難眠,不是因為阿檀對她的好讓她睡不着,而是虞向晚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她猛地起身,抹黑下床點燃了蠟燭,丫鬟梅庭迷迷糊糊坐了起來,在小榻上揉着眼睛問着:“姑娘是渴了麽?”

烏發垂着,小臉精致,她淡淡說道:“不用管我,你先睡吧。”

“那姑娘有什麽事兒千萬記得喊奴婢。”

虞向晚點了點頭,從衣櫃裏拿出一個紅木的小方盒子,裏面放着的是淡紫色的香粉,把香勺盛滿,随後放在香爐裏,靜靜等着香粉的燃燒。

她聞着這香氣,思緒回籠,想到了之前聞到的阿檀廣袖上的淡淡味道,虞向晚滿意地揚了揚嘴角。

難怪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呢。

她重新吹滅了蠟燭,踩着月光回到了床邊,她愉悅地坐了上去,雙腳搭在一起,晃啊晃的。

現在自己可以安心睡覺了。

和檀姐姐一樣都燃着這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們的親昵呢?

虞向晚含笑着睡了過去,她盼望着明天的相見呢。

*

“大姐?玉綠,我大姐人呢。”

阿檀一聽見她的聲音,頓時覺得手裏的葡萄都不香了,趙雲清每次喊“大姐”,但凡多個“姐”字,這概念就不同了,雖然這個稱呼也沒什麽不對勁的,但阿檀總覺得趙雲清把她喊老了好幾十歲。

一旁的虞向晚愣了下,仰頭往外面看了看,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趙雲清就闖了進來,她們兩個先來了個眼神的對撞。

趙雲清上下打量着虞向晚,這一眼就發現了虞向晚發髻上的玉簪子,她瞪圓了眼睛,指着虞向晚說道:“大姐,你這人怎麽說話不算數,你這個玉簪子不是說好給我的麽?”

“四妹妹,糾正你一下,我沒有說給你,我只是說讓店裏再給你做個差不多樣式的。”

阿檀聽她喊自己“大姐”頭就有點疼,嚴重懷疑是趙雲清故意在搞自己。

趙雲清氣鼓鼓地坐了下來,她也不管這是阿檀的院子還是誰的院子,反正在她看來整個長寧侯府就沒她去不了的地方。

虞向晚甜滋滋地擡手摸了摸那支玉簪子,瞥了眼趙雲清,說道:“四姑娘你也別生氣,這是檀姐姐見我身上沒有什麽好物件,這才給我添置上的,檀姐姐待我的好,我都牢記于心呢。”

四姑娘想要的,檀姐姐沒給,自己還沒要,檀姐姐就給了自己,這是不是也說明了一些問題,那就是自己比四姑娘重要呀?

不妥不妥,這樣想不對,自己才跟檀姐姐認識沒多久,地位哪能重到可以超越四姑娘呢?

虞向晚唇邊的笑意漸濃,看了看阿檀,又看了看趙雲清,她低頭吃着葡萄,果肉香甜,讓虞向晚眯了眯眼睛,眼尾上翹,透着幾分狡黠。

沒關系,遲早有那一天的。

阿檀斜睨着趙雲清,接過玉綠遞來的手帕,無奈地問着:“四妹妹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兒。”

“大姐,趙雲兒她欺負我!明知道我每天都要喝一碗冰糖雪梨的,但是她今天讓丫鬟搶先一步拿走了,也不瞧瞧她配不配!”趙雲清擰着柳眉,一臉不爽,說起趙雲兒的時候嘴唇還在用力,像是咬牙切齒擠出來的話。

阿檀做着和事佬,說道:“她嗓子不舒服,你又不是不曉得,平時你也沒少欺負她,就這麽一回,還不能讓讓她了?”

“大姐,我是嫡女!她一個庶女,還讓我謙讓她?”

阿檀百無聊賴地托着腮,笑問道:“那我還是你長姐呢,也不見你什麽時候對我有過尊敬呀?”

“哪有啊!大姐,我明明可喜歡你了。”

阿檀撚起一顆葡萄,放在了虞向晚的手裏,輕笑道:“你什麽時候能有表妹這麽乖,我就謝天謝地了。你不是問我為什麽要把玉簪子給表妹麽?就憑她願意喊我一聲檀姐姐。”

她目光銳利地望向趙雲清,道:“你明知我不喜歡你喊我大姐,可你改了麽?”

“所以,我當然會更喜歡乖孩子了。”

“就像表妹這般。”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虞:嘤嘤!開心!姐姐喜歡我!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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