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煙花
煙花
很快就迎來了月考，溫寧喜頭一回沒有踩着點到，手裏拎着兩個大粽子。
“咱倆一人一個。”溫寧喜一邊剝粽子葉一邊很認真地告訴喬可：“考前吃粽子會有好運，我中考就是吃了粽子，考了有史以來最高分。”
“我吃飽了。”喬可有些為難地看着溫寧喜，大早上的她實在是吃不下這些東西。
“那你咬一口。”溫寧喜把粽子尖尖遞到喬可嘴邊，跟哄小孩似的：“乖，來一小口，會有好運的。”
喬可勉為其難地把粽子尖尖給咬掉，嚼了兩口：“嗯，還行。”
“那要不要再來一口？”
“不要。”喬可果斷地拒絕了：“你又不走綜評，月考而已，那麽緊張幹嘛？”
“不是啊，我媽現在不在家，出門前特地叮囑了我外婆，這次家長會絕不能讓我爸參加，所以只能是我外婆來。”溫寧喜順着喬可咬過的粽子尖直接咬下一大口。
“為什麽不讓你爸參加？”她要是考的不好，巴不得她爸來！
溫寧喜有些不好意思：“初一的時候，我考了倒數第十，我媽不在家，就我爸去開了，我爸怕我回家挨罵，就跟我媽說我考了第五，但他報的太高了，我媽很快就發現我爸說謊，最後我爸跟我一起被關在了門外，還罰了一頓晚飯。”
喬可嘴角有些抽搐。
“不過外婆來參加也不錯，長輩相對來說比較慈愛。”喬可拍了拍溫寧喜的肩膀。
“把我爸和我關在門外的就是我外婆，她開學前給我訂了一個目标班級中下游。”溫寧喜生無可戀地看向喬可：“我媽不在連給我求情的人都沒有。”
“你外婆這麽嚴格？”喬可有些驚訝。
“高級中學的特級教師，她說她這輩子沒見過比我還蠢的學生。”溫寧喜抿出一絲苦笑，站了起來，從桌洞裏掏出筆袋和準考證：“我先去考場了，你學習這麽好，我外婆要是見過你一定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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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可微微笑了笑，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句話她從幼兒園就開始聽起，但事實證明，不喜歡你的人不會因為你的學習好與否，性格開朗或內向就喜歡你。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比喜歡還要霸道而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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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可發現自己跟溫寧喜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自從她跟溫寧喜說程欣姐把手機留在自己房間後，每天晚上溫寧喜都會給喬可發短信，所以算上晚上的時間，她一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就沒和溫寧喜分開過。
喬可準備趁着十一，自己去營業廳充一次話費然後再給溫寧喜發短信，程欣姐已經對自己夠好了，她不能給程欣姐添麻煩，溫寧喜表示理解，但還是會每天堅持發晚安。
這些天，喬可每天睡覺前都會把消息點開，看一眼短信在睡覺，“晚安”這兩個字就像是睡覺前的一杯熱牛奶，雖然不是必需品，但一旦習慣了，離開它就睡的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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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才批卷子的速度很快，好像是因為知道學生等成績等得着急，所以就特點趕在周五放學前把成績和排名公布出來。
“怎麽樣？”喬可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績和排名，接受範圍之內，所以心情也就沒有太大起伏。
周大江特別貼心地把印着排名、分數的紙按照名字一排排撕開，所以大家最後拿到手裏的只有自己的。
溫寧喜低着頭，像是沒聽見，喬可用手肘推了推她，溫寧喜才遲遲地轉過頭，面無表情，生無可戀：“我完了。”
“嗯？”喬可蹙起眉頭，把溫寧喜的成績單拿了過來，直接看班級排名那一欄——39。
班裏一共45個人，39名也就是倒數第七。
“沒事，這段時間，你挺努力的，結果有的時候并不重要。”喬可安慰着，內容蒼白的連她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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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母的60歲生日恰巧在周五，周五就意味着自己不能以作業太多為理由拒絕掉。
雖然喬可在電話裏已經反複強調自己學習很忙，即使是周五也沒有空參加，但是媽媽還是執意要把她帶上，說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母女相聚了。
喬可怕再拒絕下去，媽媽又會跟她吵架，所以她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她讨厭吵架，讨厭喧嘩。
“姐，你真不去？”喬可最後望了一眼程欣。
“我去幹嘛？去聽她們催婚嗎？這種家庭聚餐去多了容易折壽。”程欣滿不在乎地說着：“我勸你也別去，你去肯定是話題中心。”
喬可絕望地關上門，看來真的只能一個人去飯店了。
家庭聚餐的無聊程度每次都能遠遠超過喬可的預期。
喬可把自己座位下的塑料桌布戳成一個個小洞，這次數學考試前幾道數學題，她明明都跟溫寧喜講過，怎麽數學還考這麽低，張遠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學習方式，溫寧喜适合怎麽學數學呢？
媽媽忽然拍了一下喬可手背。
“喬可考上的是育才吧？”大姨媽和藹地問道：“這孩子我從小看着長大，她小時候，我就看出來她将來會有出息。”
喬可尴尬地笑了笑：“哪有。”将來的事還遠着呢。
“我們家喬可啊，就是勤奮，懂事。”媽媽親昵地摸了摸喬可。
喬可也只能配合着笑着，眼睛卻不自覺地看向媽媽的腹部，有些贅肉的小肚子此刻安穩地突出來，這裏面真的在孕育生命嗎？
“考上育才，也要繼續好好學，不然也考不上什麽好大學的，我兒子當年上的高中跟育才也差不多。”
喬可順着聲音望看去，是剛剛一直在說自己家兒子高考失誤，平時成績一直比一本線高100多分，只次失誤了只能去上個二本。
喬可本來也就只是聽聽，但提到育才，她莫名得想要維護起來。
“育才去年的一本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包廂瞬間冷了下來，大姨母趕緊站起來打圓場：“一起喝一杯吧？”
壽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大家都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媽媽趁機給喬可比了個大拇指，喬可笑了笑。
宴席到一半，喬可借口自己作業實在太多要趕緊回去，媽媽大概是因為終于出了一口惡氣，所以對喬可特別寬容，臨走之前，還給她一百塊錢，讓她買兩杯奶茶，一杯帶給程欣。
喬可走到廣場，給程欣姐先打了個電話：“姐，我回來了，你想喝什麽奶茶，我給你帶。”
“不要，我只喝可樂，樓下店裏給我帶幾包薯片，能拿多少拿多少，只要青檸味的。”程欣囑咐完就把電話給挂了。
“你丫的滾遠點！”
這聲音怎麽那麽熟悉，喬可趕緊順着聲音跑了過去，他大爺的，這背影一看就是溫寧喜，她前面站着三五個男的，雖然不能以貌識人，但這樣子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喬可先把手機調節成打電話模式，快速按下110，然後快步跑到溫寧喜身邊，把她攔在身後：“你們想幹嘛？這都有監控，前面還有人，我警告你們，別亂來。”這些詞一連串地從嘴裏蹦出來。
喬可的心髒跳地飛快，小腿都在打顫。
“喬可？”溫寧喜抱住喬可的手臂。
“別怕。”喬可故作鎮定地擋在溫寧喜面前。
“呦，一直是英雄救美女，頭一次見美女救美女的，哥哥們只是想請你們去喝杯酒。”為首的男生一小步一小步地逼近。
喬可慢慢地往後推，手伸進口袋裏，摸到手機的撥送鍵。
“幹嘛的？”
喬可聽到這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十幾個穿着舞蹈服的大媽扛着音響機朝他們這走過來，為首的一個大跨步，橫到喬可和那幾個男生中間，豪橫地把男的往旁邊一推：“怎麽着，想耍流氓啊？作死了要。”
男的一看大媽這陣勢，立馬慫了下來，直接換了個方向跑掉。
“小丫頭，這麽晚還不回去？趕緊走。”大媽一臉嫌棄，又看到溫寧喜身上的校服：“育才的？育才的怎麽會這麽晚還沒回去？”
“今天周五肯定是在外面補課，現在孩子學習可辛苦了。”另一個大媽插嘴。
“也是啊，我孫子在家搞到11點呢，快回去吧，晚上天黑，最容易遇到壞人了。”大媽立馬換了一種語氣。
喬可和溫寧喜有些心虛，連忙道謝，往人多的方向走。
“吓死我了！”溫寧喜抱住喬可：“你要是沒出現，我可能就真要落到他們手裏了。”
“不會的。”喬可雖然還心有餘悸，但還是抱住溫寧喜，努力地安慰她。
“你怎麽今天那麽晚還沒回去？”
“家裏只有我外婆，我不敢回去。”溫寧喜可憐兮兮地望着喬可。
喬可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公主也有害怕的人。
“可是你必須要回去啊。”
“嗯，我知道，我爸應該8點就能到家。”溫寧喜一臉委屈。
“那現在也快到了，回去吧。”喬可站了起來，朝溫寧喜伸出一只手。
溫寧喜握住喬可的手。
“嘭”，一聲巨響，天空上方綻放出一朵絢麗的煙花，霹靂吧啦朝周圍散開，然後又是一朵。
“喬可，我們等看完煙花再走吧。”溫寧喜目不轉睛地盯着煙花
喬可望了一眼溫寧喜，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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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溫寧喜安全送到家後，喬可哼着歌往回走，心情十分舒暢。
“我的薯片呢？”回到家，程欣盯着喬可空空的兩只手，一臉疑惑。
喬可拍了一下腦門：“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