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責任感
第30章 責任感
邵之魏炫了一圈後找了個僻靜位置跟人說正事, 被他喊過去的陳禮被晾在了一邊,見人多半天也不結束,索性也打起了電話, 是跟劇院的蔣申蔣主任再次敲定今晚飯局時間。
自然是工作室這邊做東,但是畢竟還有藝術展,所以存在着不定性, 需要再三确認。
蘇栀曹冰因還有章筠幾人這邊則是毫無束縛的在藝術展會場裏随便的轉, 随便的看。跟一起前來的其他單位的藝術工作者和愛好者聊天。
蘇栀跟人坦然說笑,但是時不時的會往不遠處通電話的陳禮那看一眼,她的重中之重是在後邊的飯局上, 而不是這裏。
陳禮看上去挺忙的。
“你們什麽單位的?”
蘇栀被旁邊一道前來搭讪的男音喚回來,對方穿着一件民國改良後的長衫,長相周正,端着一杯現場提供的冰咖啡, 眉眼間帶着些肆意風流, 一雙桃花眼算不上輕佻,倒是露出幾分文藝。
蘇栀跟人笑笑寒暄:“舞臺劇工作室。”蘇栀沒跟人說具體哪個工作室, 因為對方身份不明, 沒必要和盤托出講那麽明白。
男人點了點頭, 倒也沒再問。
曹冰因轉而将蘇栀拉過另一邊一起看展出, 有視頻,有照片,聞名的小衆的, 都是近些年來在內陸舉辦演出的一些戲劇舞臺劇作品。
會場裏還有不少被特意邀請過來的演員,藝術家, 面孔熟悉的,不熟悉的, 都有。
其實不管這次合作能不能成,給人的感覺都是不虛此行。
陳禮挂完電話過去蘇栀和曹冰因旁邊,一邊看展出作品一邊說:“飯局改訂在了晚上九點,展出結束他們這邊臨時加了場招待在場大家的一場酒會,最遲要到八點半結束。”
蘇栀這邊沒關系,聽對方态度感覺還是挺有誠意的,應了聲好。
大家一起繼續看展出,蘇栀中途去了趟衛生間。
Advertisement
洗過手出來在走廊裏迎面而過一位穿着露肩紫色禮裙的女人,成熟美麗優雅大方,同樣是過去衛生間的方向,視線直直的看着蘇栀一瞬,然後沖人點頭笑了笑。
蘇栀輕扯嘴角回應,走過去的時候不禁又扭頭将人看了眼,蘇栀不認識她,甚至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明顯對方的神色告訴蘇栀,剛剛過去的女人認識她。
走過去不遠處,蘇栀隐約還聽到了人跟誰打電話,聲音尋常,鎮靜,聽不出任何波瀾,如同剛剛的那個笑一樣:“我現在在林城,有個活動參加,後天一早會回去。”
蘇栀幾乎整個心思都在之後的飯局上,沒有多想,也沒有想着去詢問人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認識。
唯二度工作室一行人包括邵之魏陳禮,參觀完展出後也一同參加了接下來的酒會。
陳禮湊到蘇栀耳邊說道叮囑了句:“盡量少喝酒,等下有飯局。”言外之意是想喝的話留着肚子等下再喝。畢竟酒會比較随意随性,重在交流,喝與不喝都行,也可以只吃東西聊天。但是飯局不同,飯局是應酬工作,談正事,需要時候難免要喝一點應景。
“知道了陳經理。”蘇栀道謝。
“那陳經理,我呢,我要不要喝?”曹冰因故意似的,嘴角含笑問,看看蘇栀,然後看陳禮。
陳禮凝眉:“都少喝,等下還要過去吃飯。”
曹冰因:“收到!”
一行人又等了片刻,在會場回旋一番,終于到了臨近九點的時間,陳禮帶着大家過去會場後邊訂好包間。
很高檔的包房。
他們等了片刻,陳禮口中的蔣申便到了場,四十歲左右年紀,戴副眼鏡,穿着一身白色太極衫,文藝氣息濃郁。旁邊跟了一位,蘇栀不免多看了眼,人跟她點頭笑,是在外邊會場跟她搭讪的那位陌生男人。
當時她撇開人走了,蘇栀泛起點心虛,想着人也不知道計較不計較,看的出來他跟這位蔣申走的很近。
一番寒暄落座,蘇栀坐在陳禮的右手邊,陳禮左手邊就是蔣申。
服務生開始上菜,蔣申客氣的招呼說應簡盡簡,說在外邊已經吃了東西,不怎麽餓,說正事要緊。
這種交談方式無疑是大家都喜歡的,看的出來蔣申是個随和的人。陳禮跟人介紹蘇栀,蘇栀跟人問好寒暄,然後蔣申特意問了蘇栀些劇本細節方面的事情,簡單吃了些東西就兩廂散了。
可以理解,合作不是一次見面就能敲定的,而且原本今晚時間就有點趕。
蔣申離開的時候,一直跟着人默不作聲的那位男士最後立在蘇栀跟前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人說:“蘇栀小姐,我叫陳同之,是蔣先生的特助,之後事宜可能我們聯系的會比較多,這是我名片。”
蘇栀接過,跟人客氣說好。
陳禮還擔心她們在酒會喝酒太多,飯局的時候應付不了,結果就是對方,也就是蔣申根本就不沾酒,所以大家也都沒喝。
準備回去的時候都清醒的不得了。
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錯覺,曹冰因出來會場給了蘇栀一個“就這?”的眼神。然後又小聲問蘇栀:“你跟陳禮私下了解過這個蔣申沒?人什麽品性啊,靠譜不靠譜?”
“陳禮就說人品還行。”別的沒說。
-
回到酒店已經是将近晚上十二點,蘇栀換下衣服,穿上舒适的睡衣,過去沖澡。
她經期沒有不沖澡的習慣,該洗澡就洗,不然會很難受。
今晚她特別注意,沒吃什麽刺激的東西。洗完澡出來,找出來一貼暖寶寶貼在小腹位置。
然後上床睡覺。
第二天陳禮一早給她電話,說讓她過去劇院拿一份資料,他有別的事情耽擱去不了。
蘇栀吃了點簡單的早餐,喊上了曹冰因一起。
原來見面的是陳同之,就是昨晚給她名片的那位,坐在咖啡區跟她們招手,手裏握着一份資料。
蘇栀她們坐下後,陳同之将手裏的資料推給蘇栀說:“蘇栀小姐的劇本我們大致翻看過,我們的意思是,考慮在裏邊添加一些情節,具體都在這裏,你看一下,具體細節我們之後可以再談。”
蘇栀拿過随意翻看了眼,一眼便看到一處被魔改的細節。雖然合作的機會難得,但是自己的心血被這樣改還是很不舒服。當然這也是業內常态,投資方也要商業化考慮,她要做的努力就是盡量争取少改。
“好,我會認真看一遍,到時候我們再讨論。”蘇栀肯定不會一口咬死就按照他們的規則來。
陳同之笑着點了點頭。
曹冰因來了通電話,走到一邊接電話,陳同之将資料給了蘇栀,給人面前的咖啡插上一支吸管,然後看着人靠過椅背問:“蘇小姐應該很小吧,多大了?”
蘇栀大二跟工作室簽的約,雖然一直工作,但其實也不過是剛畢業。“今年二十二,不算小。”她覺得自己應該跟周宴拾一個行列,都是奔三的人,從來不覺得自己還小。
但蘇栀過于白,皮膚水嫩,眉眼也清透,年紀來說在別人眼中,也的确跟在校的大學生依舊無異。
陳同之笑:“林城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改天我可以帶你們逛逛,沒有本地人引路,你們怕是會找不到真正的好地方。”
蘇栀喝了口咖啡,跟人客套寒暄:“好啊,那先謝謝陳先生。”
一聲陳先生似乎讓陳同之很受用,笑着回了聲:“客氣。”
蘇栀其實對玩不玩不怎麽感興趣,但對方畢竟是合作方,而且很客氣,該有的禮貌回應要有。
曹冰因挂掉電話聽到話音坐過來,她和蘇栀完全相反,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一連串的開始問陳同之都有哪些地方好玩,有沒有什麽特色小吃之類。
兩人談着,蘇栀旁邊聽得無聊過去洗手間。
盥洗區,蘇栀在洗手,剛剛坐的位置上有被傾倒灑的咖啡漬,蘇栀坐的時候注意到稍用紙巾擦了下,就是沒想到別處還有,蹭到了衣袖上,她此刻将髒污地方沖了水,擦了點洗手液在上邊揉搓。
“蘇栀,對吧?”
蘇栀聞聲停住低頭擦拭的動作,轉臉看人,是昨天沖她禮貌笑的女人,長相是那種大氣委婉類型。她沒見過。
“我是董初柔,你可能聽說過我。”董初柔按壓了點洗手液在掌心搓揉。她手上沾染了些顏料一樣的東西,似乎很難洗。
“你好。”蘇栀沖人禮貌回笑。董初柔這個名字,如同她自己所說,蘇栀聽到過。
周宴拾當年,就是跟她訂的婚。
蘇栀輕輕擦拭着衣袖上的咖啡漬,轉而又去抽了張紙巾擰水,眉眼低垂平靜。
“聽說你們已經領了證,我還挺開心的。宴拾這些年,的确也需要個人來陪着。我走之後,還聽說他被迫相了很多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董初柔淡笑。
蘇栀也笑,心道,是啊,而且都被拒絕了。
都說周宴拾冷情冷性,不會對誰上心,才導致的那樣,但聽董初柔話裏的意思,好像并不是。就感覺,當時他們之間有關系的時候,他不是。
“不過沒事,他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肯定會對你好的。”董初柔年齡上來說,和周宴拾一樣,比蘇栀年長不少。口氣貌似對周宴拾存在着諸多了解。手上的洗手液泡沫沖開,幹淨了些,但并沒有完全的幹淨,她依舊在洗。
蘇栀舔了舔唇,幹扯了扯嘴角,擦着衣袖,也沒看人。她也的确知道周宴拾同董初柔認識的更早些。應該說早很久。
董初柔話落來了通電話,她又跟人通話。
之後蘇栀整理好衣袖,重新洗了下手,覺得沒有停留的必要,轉身離開。
“你沒事吧?”曹冰因挪了下位置,讓蘇栀順勢坐在外邊。想着人這個衛生間去的時間可不短。
蘇栀喝了口咖啡,說沒事,衣袖上弄上點咖啡漬,所以洗了下耽誤了點時間。
“哦,我還當是你怎麽了,臉白的那麽不正常。”曹冰因知道蘇栀月經應該還沒過去,還以為人在衛生間出了什麽事。
-
蘇栀高考後離開京宿前往春宴上大學的那個夏天很熱,熱的人汗流浃背。
沈惠英為了送她過去上學,特意包了輛車,坐在車裏還好,有空調吹着,但是下來車,提上行李箱,站在校門口還沒幾分鐘,出的汗就能布滿額頭。
沈惠英幫她一邊拖着行李一邊唠叨:“你分數考的也不差,京宿那麽多學校,哪一個不比春宴的好,你非跑來這裏上。我當初千辛萬苦留在京宿為了什麽,還不是想着你升了學也能守在一起?你倒好,商都沒跟我商量,報了這裏。”
蘇栀悶不做聲,手裏提着一個包,裝的全是學習用品生活用品之類的雜物,滿滿當當的挺重,她走在沈惠英身側,走一段路就會換一下手提。
她想離京宿遠點不想再被沈惠英盯在眼皮底下,不想睡有攝像頭的房間是一方面,還有另一方面,不為人知的。
她入學收拾妥當後的一個星期,沈惠英打來電話又問她怎麽樣,适應不适應。一連幾天都是同樣的話。蘇栀說挺好的,讓她不要擔心。接着兩人又說了點家常,蘇栀這麽些年從小到大,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沈惠英身邊,比起蘇栀,更不适應的其實是沈惠英,電話人遲遲不肯挂。蘇栀也聽得敷衍,嗯嗯的出聲大多時間只是随口應。
話說到最後,沈惠英跟蘇栀提到她中午過去了她周伯伯家訂的酒店裏吃飯,說他的兒子訂婚,宴席擺在了今天,很盛大,很熱鬧。
沈惠英說自己花了一個月工資買了件小首飾當賀禮,放到人禮桌上都不顯眼的。然後又說不過沒事,說周家人都挺好,知道條件有限,不會跟人計較這個。是自己的一份心意。還問蘇栀記不記得之前在周家老院子裏住的事情,蘇栀不吭聲,她就自顧自的說,說到了董初柔,說到了周宴拾。
-
蘇栀回到酒店房間,特意找了個光線好的位置,拉了把椅子坐在那翻看陳同之給她的那份打印出來的資料。全是有可能在原作品中添加或者在原作品中個別情節被删除的細節點。
整理的很細致詳盡,蘇栀除了因為被改的亂七八糟的劇情頭疼的同時,但也看的出來對方也有很認真的在對待這件事。真的是矛盾一樣的存在。
值得高興是真的,糾結也有。因為任誰都不想自己的作品偏離自己的創作初衷太多。
一份資料她之後上上下下看了足足有三天的時間,因為劇院那邊在等她的回複。期間陳禮和曹冰因還有小六章筠他們幾個被邵之魏安排一些別的零碎跑腿差事,除了偶爾的放松出去逛逛,大多都在林城的劇院和生物研究所兩邊跑。
大家都知道邵之魏也算的上神通廣大,涉及的産業不少,現在手又伸到了科研項目上。
因為想拿下這麽一個生物工程項目,邵之魏繞着周宴拾有一段時間了,因為他不懂,不專業。奈何人太忙,他一直試圖在夾縫裏尋機會。
過來這邊除了他嘴裏的想要體驗一晚五位數的海邊酒店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考察,請客,吃飯。
比起其他人蘇栀的工作就比較單一,也沒人會打擾她。
三天時間裏,她幾乎足不出戶,吃飯也都是打電話給客房服務,然後點餐讓人送上來。
期間接了一通周宴拾的電話,電話第一次響沒接通,第二次響到差不多快要挂斷時方才被接起,坐在京宿研究院辦公室的周宴拾眉頭緊了緊,靠過身後椅子的靠背,因為終于接通的電話深出一口氣,問:“在那邊适應嗎?”
蘇栀手指摳了下桌上放的劇本修改資料,眼睫微垂,聲音喃喃,“還好。”
“忙不忙?”電話都要不接了。
“還好。”聲音依舊喃喃,似乎察覺不到自己話中帶着的一點微妙情緒。
“......”
兩廂安靜了幾秒後,蘇栀方才意識到自己問題,随即正了正神色,“這邊比較熱,不過我這兩天一直在酒店裏,根據劇院那邊提供的資料還有意見,核照糾對劇本,”然後加了句:“還沒怎麽出去過。”所以現在應該是适應的。
周宴拾應了聲嗯,想到那晚看到的場合,還有蘇栀之前一次喝多後犯下的事,聲音壓低,“不要多喝酒。”
這點蘇栀頗有異義,因為似乎周宴拾在對自己起初的印象中定了格,起初是那晚李賀帶着工作室一起在醫科大的職工食堂宴請那個系主任,她牙疼的不行出來洗臉漱口被人在洗手間旁的洗手池遇到。那是他們第一次搭話。周宴拾以為她喝了不少酒。其實嚴格意義上喝多,也只有那次被他帶到他的宴會上那次,李賀給她喝的那個酒,那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喝多了。不免替自己辯解了番,“我飯局沒有多喝過,都還要談正事的。”蘇栀有點冤枉。
“嗯。”
之後挂了電話,蘇栀盯着重回安靜的手機,坐在椅子裏愣怔了會兒,然後一直忙到晚上十二點多。
再之後的一天,因為急着趕進度,忙到了淩晨四點,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都不知道。
第四天晚,曹冰因帶着兩杯咖啡敲了敲蘇栀的門,沒人應,她以為人出去了,原本準備走,結果手随意的搭了下門把手門就開了,沒鎖門?
推門進去,就看到人半趴在桌邊睡着了,她過來是想問人文檔看的怎麽樣了,晚上陳禮安排她過去生物研究所送一份資料,但是她有點急事,想蘇栀幫個忙。
看人這樣子,夠嗆!
曹冰因将咖啡放到蘇栀手邊,想着悄悄進來,再悄悄出去,沒想到人醒了。
蘇栀揉了揉脖子,從桌子上擡起頭,又揉了揉昏沉的腦袋。
“你醒啦?”
曹冰因出聲吓了她一跳,扭頭往後。
曹冰因看人臉紅彤彤的,不怎麽正常,用手探了探額頭,嘶的一聲将手收回問:“你是不是發燒了?”
蘇栀迷糊糊的摸了摸頭,是有點頭疼,還有點燙,“沒事,可能是着涼,我吃點感冒藥就行。”
“咖啡你別喝了,喝熱水,我下去給你買點藥。”曹冰因說着又指了指蘇栀手下的那份打印出來的文檔,上面用紅筆寫寫畫畫密密麻麻,“你休息會兒吧,肯定是累着了。”曹冰因說着要去給人買藥,被蘇栀喊住。
“冰因,太晚了,我用座機給客房服務打電話就行,你別下去了。他們客房服務可以代買藥。”
“你确定能行嗎?”曹冰因這邊其實還要送資料,原本是要蘇栀幫個忙,但眼下情況只能她自己來送。剛剛都來電話催了。如果蘇栀不讓買的話,她可以直接過去生物研究所。
“沒事,能行。”蘇栀神色肯定。
曹冰因點了點頭,“那行,那你多喝水,別熬夜看了,陳禮還要我給老板送一份資料,還想着你能給幫忙呢,你現在卻是這樣。照顧好自己,那我過去。”
蘇栀扯了扯幹澀的嘴角:“趕緊去吧。”
曹冰因從蘇栀房間出來進去隔壁自己卧室,帶上資料下樓打車過去生物研究所。
距離還不算近,車子開了足足二十分鐘才到,這幾天裏來這裏跑了不止一次,曹冰因熟門熟路。
上二樓,找到招待室,裏邊坐着章筠還有邵之魏,邵之魏正在跟人通電話。章筠見到是曹冰因先哎了一聲,問:“你不是說臨時有急事,讓蘇栀幫忙送的麽?怎麽自己過來了?急事不急了?”
“蘇栀好像感冒了,發燒呢,身體不怎麽舒服。只能我自己來了。”曹冰因說着将資料給章筠,邵之魏在打電話,反正她只要送到就行。
“蘇栀發燒了?嚴重嗎?”章筠聲調高了高問曹冰因。
旁邊正在跟周宴拾聚精會神通電話的邵之魏驀地诶了聲凝眉,因為手機裏沒了聲。他剛還感動着周宴拾最近幾天裏的莫名配合,此刻看了眼沒了動靜的手機,接着重新将手機貼過耳邊問:“接着說呗,怎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