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臺燈
第34章 臺燈
“你喝酒了, 我給你倒杯茶。”蘇栀下去餐廳坐到人身邊的時候,就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周宴拾松了松抓在人手肘的手。
蘇栀掙脫過去茶臺溫熱開水。
周宴拾走到沙發,半靠半躺的, 順手擰了擰領帶,接着扯開從領間抽出仍在了沙發扶手。
酒店送的有茶葉,好幾種, 蘇栀平時沒有喝茶的習慣, 此刻拿着一瓶一瓶的看,看過一遍轉臉問坐在沙發裏的周宴拾:“你喝鐵觀音還是毛尖?”
“随便。”周宴拾氣息深重,随手将扣在手腕的表帶也扯下丢在右手邊的沙發角櫃。接着是黑色西裝外套脫下, 束在褲腰裏的黑色襯衣被拉出來敞在外邊,領口扣子一并解了兩顆露出大片皮膚。
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疏懶感。
蘇栀端着茶過來的時候愣了愣,周宴拾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老婆,過來。”
蘇栀:“......”
蘇栀心頭一熱, 耳根跟着也是熱的, 她還沒見過這樣的周宴拾,也是第一次喊她老婆。朦胧的醉眼泛着一層模糊朦胧的晨霧, 像個浪蕩的貴公子。熟悉中, 更多的是陌生。就像他們開始的起先。
她從來都不了解他, 只有一腔孤勇。
水杯放到周宴拾面前, 蘇栀沒坐,拿過他丢在沙發上的衣服準備往旁邊的衣架上挂。結果被周宴拾連人帶衣服一塊給扯過,蘇栀跌坐在了人大腿上, 周宴拾腿部線條緊實筆直。中午時候在會議室隔壁房間接吻的一幕再次襲來,蘇栀想起身, 但被周宴拾給按住了,聲音清沉:“你遇見董初柔了?”
一句話出口, 蘇栀再也不動了。他怎麽知道的?除非——
蘇栀看過人。
“我今晚也遇見她了。”周宴拾自己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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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栀哦了聲,還挺坦白......
垂眸看着手裏抱着的他的外套,手指摳在布料上,不明白要說這些幹什麽。
長發柔順鋪瀉,遮蓋了蘇栀半邊臉。
低垂的眉眼,透着明顯的不開心。
這股不開心像是從那天碰到董初柔開始,就郁結在了那,好些天了。雖然覺得沒意思,明明都是過去的人和事。
周宴拾擡手撩起她一縷劉海挂在人耳後,明明一臉醉态,話語間卻是條理清晰,就是聲音低沉中帶着點沙啞:“她都跟你說什麽了?”
熱氣拂耳,不多片刻,蘇栀耳廓就在他的視線中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變紅。眼尾也是紅的。
“她說你好話,說你負責任。”對她念念不忘。這是蘇栀後來琢磨出來的一點意思。她是編劇,所以對語言用詞比較敏感。
周宴拾笑,右手手肘順勢支在了沙發扶手,手支着半邊臉,姿勢舒懶,目光看着人卻是深厚凝重,明顯不信,“就這些?”
“還說你相了好多親,的确需要一個人陪。”董初柔說的都是好話,可每句聽着都不是滋味。
周宴拾嘴角上揚,明顯抑制不住。蘇栀側臉低垂,眼睫掃着下眼睑,眼睛紅着,明明寫着一臉的委屈,但就是只闡述事件,忍着,情緒秘而不宣。
周宴拾笑的讓人有點惱。
蘇栀擡手抹了一把眼角,手拉扯掙脫着周宴拾環在她腰間的手掌,她要起來。
“別動。”周宴拾嘶了聲。
蘇栀來回挪動的屁股察覺到了什麽頂着,倏地僵在了那。
她下意識咽了咽喉嚨。
周宴拾深出氣,姿勢轉而坐正,松開了手。
蘇栀起身,周宴拾兩胳膊肘支在了膝蓋,一手擡起撫了下額頭然後作罷,端過蘇栀給他倒的那杯水喝了口。
周宴拾喝了不少酒,而且此刻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你、還好吧?”蘇栀視線不由自主的往某些位置看了眼,轉而很快移開。
“栀栀,我是什麽樣的人,不需要從別人嘴裏知道。”周宴拾仰靠進沙發,看她,“別人代表不了我。”
蘇栀因為剛剛碰觸那麽一下,腦袋正熱着,而且還覺得人狀态不太好,心思沒完全放在人話上,敷衍嗯了聲說:“我打電話讓服務生給你送上來些醒酒藥。”
擡腳走,周宴拾長臂伸過直接把人又給拽坐在了沙發上。蘇栀整個身體重量壓下,在真皮沙發裏輕彈了彈,周宴拾身邊的位置也跟着陷下一截。
蘇栀其實還不太了解周宴拾的酒性,就是喝多喝醉酒後的性情。
她想着這次估計是喝的過多了,跟之前不太一樣。
“還有,不想你瞞我事情。你要是心裏想什麽,有什麽想法和打算,想知道什麽,發生了什麽事,身體不舒服,都可以直接跟我說,聽見沒?”周宴拾手松開,口氣裏帶了點埋怨。
“......”這句蘇栀坐得近,聽的明白,可是明明應該委屈的是她,蘇栀怎麽覺得,周宴拾反倒委屈上了。
他是真的喝多了。
周宴拾說完兩胳膊肘就那樣支在膝蓋,垂頭脖頸微折悶出氣,聲音低重,卻有股莫名的性感,手工定制的黑色襯衣随着動作在後背緊繃,背部線條看上去緊實又自律。
蘇栀伸手過去輕拍撫了下周宴拾的後背,想着人能舒服些,“真的、不要幫忙嗎?”他看上去不太好過。
周宴拾雖脫掉了西裝外套,領帶也一并抽出,但衣服其實穿的還算規整,單單褲子大腿的位置,因為剛剛拉蘇栀坐而有了些褶皺,不過也不是很明顯。
蘇栀偏側着頭,打量他,一雙眼睛明亮清透,像真誠要提供幫助的小鹿,此刻心思似乎已經抛開了別的,全放在了周宴拾的身體問題上。
周宴拾轉過臉對上那雙濕漉漉的小鹿眼睛,上下眨動,心頭劃過一絲異樣,眼睛裏不像是因為酒才染上的混沌,更像是暗欲情動,聲音低沉夾雜了些酒後暗啞:“真想幫?”
蘇栀這下懂了,他想的幫忙,是哪一種幫忙。
-
周宴拾進去淋浴間洗澡,蘇栀手機翻得心不在焉。
看兩眼放下,放下又拿起,看兩眼再放下,然後再從床上坐起身。
因為周宴拾進去洗澡前給客房部打了通電話,讓送一盒安全套上來。
一盒安全套......
蘇栀聽到這個頭皮莫名發緊,整個人跟着都是緊繃的。
還沒開始,手先抓着床單擰成了一團,然後在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後坐起身,這也太效率了。
蘇栀給人開開門,拿過要的東西,然後走進卧室,随手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是超薄加大款的傑士邦。
蘇栀在床上打了個滾。
在一起這麽久,她跟他也就做了那一次。之後她又是月經又是出差又是生病的......
客廳浴室的門被推開,周宴拾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蘇栀此刻聽覺異常敏感,直接側身拉過被子躺好。
周宴拾推門進來的時候,床上被褥起伏了下,然後就維持住沒了動靜。視線裏的床頭櫃上,放着他剛剛電話要的套,很顯眼的躺在那。
掀開一側被角上床,周宴拾關了太過亮眼的吸頂燈,将床頭的夜燈打開,泛出暗黃的光。
整個人靠在床頭的姿勢,擡手輕揉了下眉心。
蘇栀原本裝睡都挨到了另一邊的床邊,周宴拾這邊沒動靜,她也裝不下去,轉而起身在床上走了兩步到了人的跟前。沒辦法,這酒店床太大了。
一副敢作敢當,既然答應了幫助人,就沒有要退縮的樣子。
其實這次跟上次不同,她沒喝酒,難免心怯,喝酒和不喝酒還是有點區別。
蘇栀抱膝半蹲在周宴拾身側,加上她那張純到骨子裏的臉,襯托的表情清澈的如同沒經歷過一樣。蘇栀想着,她是說要幫,但是他一點都不主動的話,還真無從下手,不知道該怎麽弄。
“是、是我在上面嗎?”
周宴拾睨着她的那雙因為緊張而濕蒙蒙的眼睛,還有僵滞的身體,強裝鎮定的神色,心頭軟膩如水劃過,喉嚨幹癢,喉結向上輕滑,扯唇,伸手攏過後頸,自己也順勢起身,側臉過去輕咬了下蘇栀嘴角,說:“都行,你喜歡哪種?”
“......”
蘇栀舔了舔唇,是剛被咬的位置。
兩人睡衣都是酒店裏提供的白色睡袍,蘇栀骨架小,有點撐不起來,剛被周宴拾帶的那一下,漏出了多半邊肩。鎖骨清晰露出。
“我又沒有你懂——”
話沒說完,停在了那,因為周宴拾帶着她細白的小手,緩緩拉入了被子裏。
蘇栀整個熱血從下而上,沖聚在了大腦。沸騰。
但怎樣沸騰,此刻似乎都抵不過握在掌心的灼燙。蘇栀心跳震的心頭微疼,呼吸有點接不上。整張臉燒着。
周宴拾睡衣倒是穿的規整,只有V字型領口位置露出,也只有距離近了方才往裏能看到隐約起伏的肌膚紋理。另一手貼着人的腰,将緊張的蘇栀往自己身前按過,清淺一下一下的啄在人額頭,嘴角。類似安撫。
不近看,貌似兩人也不過只是在接吻而已。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鐘,蘇栀手被帶出來,酸脹,轉而拉過勾在他脖頸。
将人整個拖腰攏近,額頭耳根後都已經汗津津的出了不少的汗。
周宴拾的吻從嘴角下移,到鎖骨,一直向下。
不得不承認,周宴拾很善于做前戲。
會到能讓你主動去依附。
說好的幫人,此刻蘇栀只能軟軟的貼在那,頭從抵在人肩頭,漸漸被托起往上,只能抵在了周宴拾額頭的位置。
再之後,手穿插在他後腦的發絲裏收緊撐着,嘴唇微啓,臉頰潮粉,眼睛也覆上了一層霧。
手指和發絲纏繞間濕膩,不知是出的汗,還是周宴拾頭發洗澡後未完全擦幹緣故所致。
蘇栀身上的睡衣跟周宴拾的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他的規規整整,她的就、不怎麽能看......
睡衣裏邊,蘇栀沒穿胸衣。
酒店這種睡衣,不得不說,真的太方便作案。
箭已在弦。
蘇栀想到了當初他在辦公室貼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這種事如果她糾結誰吃虧誰占便宜的話,之後就都是她在吃虧的事情。
周宴拾翻身壓下,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塑封盒子,然後放到嘴邊咬開,拿出一只,握進蘇栀手裏,“乖,幫我戴上。”
蘇栀幹咽了下喉嚨,心跳鼓動,手背遮着眼睛,用腿踢不到人,只能曲腿踢了下床單,聲音悶悶的,周宴拾是真的醉的不輕,“那你要先起來點。”被壓着,她怎麽幫?
夜已深,外邊不遠處的海潮聲有點緊。
一下一下拍打在海邊的礁石上。
蘇栀趴在那懷裏抱着薄被子,嫌床頭的那點燈光在眼前晃動的眼暈,原本緊擰在被子裏的手,勉強撐出一點力挪着揪着床單去指臺燈說:“我、我們、把燈關了吧?”
蘇栀氣息冗長不穩,一下有一下直接消失,抓着床單借力,伸手往床頭臺燈的位置去。仿佛不過是借故讓自己能松散些。
但出乎意料的,沒有被縱容,一個力道溫柔卻又有力的摁着重新将人按了回來。
抓床單的手指脫力。
窗外遠處潮面上漲,水溢深入。
聲音混雜淩亂。
周宴拾在人後耳根處低悶了聲,壓抑又緩釋,發梢被汗液浸潤,喟然嘆息,從後伸手過去,“我來關。”
......
蘇栀身體屬于及其敏感的類型,周宴拾伸手,她下意識瑟縮了下腳。因為剛剛,仿佛所有的神經末梢都浮在了皮膚表面。
想到一度被圈着的手腳,整個人就發軟。
跟第一次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
洗澡間水霧彌漫,攀爬在皮膚,毛孔,細潤濕膩。
周宴拾知道她整個人發顫了好一會兒,也知道自己過分在哪兒,沒了第一次那麽克制。沒再給人洗,抱在懷裏哄着:“栀栀......”周宴拾幫人整了下亂掉的頭發,“擦一下頭發。”伸手在旁邊扯過一條幹毛巾。
蘇栀兩眼皮上下打架,靠在人身前,似乎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床單已經全部換新,蘇栀躺在上面已經沒有了剛剛浸透般的濕膩。
側身躺在那,被子半遮在肩頭,衣服還沒穿,光滑細白的肩胛骨微微凸起。
人好像已經睡熟。
周宴拾長臂從後環在腰間,蘇栀身前被子起伏,她啞着嗓子重着鼻音求饒:“周宴拾——”他不是醉了嗎?精力怎麽這麽好?
之後手腕間一涼,還真的沒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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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劇院蔣申蔣主任将大家安排在了二樓的活動區,大大寬敞的地方擺了一張桌子和一架面板。
原版劇本,劇院方修改的劇本,還有工作室這邊最終同意部分修改的那份,分別都打印了出來。一式三份。
看的出來這次合作對方誠意滿滿,劇本方面問題通過,接下來就是談合同條件、談利益分配。
總之,不管努力多少,到最後都要跟利益挂鈎,最後一道通不過,前面可以全部清除歸零,權當沒談。現實的游戲規則就是這,在商言商,單純演繹自己情懷不圖回報的事情,純屬扯淡。
劇院來了蔣申還有那位陳同之,陳同之見到蘇栀先是拉開椅子給人讓座,接着坐在了人身邊,問:“周二那天給蘇小姐打電話,想着帶你和曹小姐一起過去海邊玩,結果蘇小姐手機一直關着機。”
那天蘇栀剛巧生病,她沖人笑笑,“不好意思,是手機沒電了。”別的她也沒多說。
陳同之點點頭。
蔣申正跟陳禮兩人喋喋不休的讨論着,陳同之拿過蘇栀重新校對過的劇本稿子,邊翻邊說:“你們細節修飾方面我也大概翻了一遍,除卻添加劇情中砍掉的幾個場景,總體還行,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
蘇栀:“那就好。”
劇院工作人員給大家端了咖啡,蘇栀眨了眨酸澀困乏的眼睛,此時此刻,她還真挺需要杯咖啡來續命提神。
“昨晚沒睡好吧?”旁邊同事問。
蘇栀幹扯了下嘴角。
陳禮跟蔣申聊的挺投緣,曹冰因中途拉着蘇栀一起過去衛生間。
樓梯口碰到一男一女類似偷情約會,平日裏活動區原本人就少,過來這邊上衛生間的更少,女的說話有點口無遮攔,帶着不滿和抱怨,讓路過的蘇栀和曹冰因聽個正着,挺勁爆,內容令人瞠目,說她跟丈夫做\\愛不爽,每次都是假裝高\\潮,演戲演煩了。
男的哼笑。
興許是随着蘇栀和曹冰因走近樓梯口,兩人察覺到有人頓時禁了聲。
曹冰因睜大眼沖蘇栀八卦的吐了吐舌頭,然後趴在蘇栀耳邊小聲說:“昨晚酒店裏應該是樓下的客房入住了新客,小情侶通宵約會,我電視劇刷到半夜還沒睡着,隐隐聽見女人被弄的嘤嘤一直在哭,那個絕對不是裝的,感覺要死要活的。”
蘇栀咽了下有點啞的嗓子,頓時熱血從腳底直沖上了大腦,想到什麽,臉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曹冰因看人反應,以為是人裝純情,揶揄:“我知道你懂,”接着又問:“近水樓臺就是好,你最近肯定泡了個醫科大的男學生,你就說我猜的對不對吧?”說着視線往蘇栀脖子下面看不到的胸上瞄。
蘇栀穿衣服向來保守,但曹冰因視線太直白,雖然是女的,她也裹得嚴嚴實實,什麽沒漏,也讓蘇栀下意識擡手捂了捂胸口。
脖子上的痕跡她打了粉底來遮蓋,但是裏邊沒有。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喜歡比我小的。”蘇栀丢下一句話,加快了腳步。
曹冰因後邊嘿嘿笑:“小的怎麽了,小的精力好,狡辯吧。”她自認自己肯定沒有猜錯。在京宿到了午飯點人就沒了影兒,從什麽時候起,一起吃個飯都是難的,她可是知道之前從來沒這樣過。
而且她幾次後邊出去吃飯,見到蘇栀都是往醫科大方向的路,不是泡的男學生是什麽。
上完洗手間,蘇栀在外邊盥洗區洗手。
曹冰因撸了把袖子,看見了蘇栀遮在袖口下的手鏈,一串鑲滿了水鑽的手鏈,因為用真鑽的話不太可能,那可是一條手鏈。但真的太閃了,閃到了她的眼。
曹冰因抽了張紙巾擦手:“你昨晚下去是不是又出去逛街了?跟誰啊?”
蘇栀搖頭,“沒有。”
“你手鏈不是你新買的?”
蘇栀下意識手碰了碰,拉過衣袖遮住,“不是。”是新買的,但不是她買的。一早醒來,周宴拾已經走了,她也是洗漱刷牙的時候才看見手上多出來的手鏈。
粉色的一串鑽石,她知道價格不會便宜,想弄掉收起來,但是鎖口位置扣的太死了,她根本弄不開。
算上領證前,他“登門拜訪”的那次,這是他送她的第二條手鏈。
周宴拾似乎對手鏈有種執念。
回到位置,陳禮視線放過來,蘇栀從人眼睛裏讀取到,事情已經談好了。
很順利。
曹冰因還有工作室另外的兩位同事,小六和章筠都各自相視一笑。
“演員費用、場景布置、場地費用你們不用操心,都我們來負責。你們只需要根據劇本內容将劇排好,做好演出工作,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包括票務和宣傳方面也一樣。”蔣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将接下來要談的重點和盤托出。
陳禮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票他們來賣,收入自然都是他們的,場地他們來出,宣傳他們來搞。弄了半天,工作室是過來跟他們打工的。簡單點來說,對方意思是只給個出場演出費。
演一場,算一場的錢。票務收入、上座率跟他們唯二度工作室完全沒有關系。
意味着完全失去了主動權。
不止陳禮,蘇栀曹冰因他們都聽出了話音。
對方算盤打得太精了。
陳禮冷臉歸冷臉,但條件都是談出來的,果斷開玩笑似的直言:“蔣主任這是想我們這些打工的換老板啊?”
蔣申聞言呵呵笑,說是因為考慮到作品知名度問題,承擔風險太大。畢竟演出商演,和做生意一樣,都要計較個投入産出比。
解釋了一番,是并沒有退讓的打算,說讓陳禮考慮一下。
有種被狗眼看人低的不适。
蘇栀作品雖然沒有大紅過,但就算是自主尋求合作,也沒有條件開這麽苛刻的。
陳禮原本安排的請人吃飯直接取消,然後一路罵罵咧咧的回了酒店。
大家都興致缺缺,蘇栀熬了幾個大夜趕的稿子被她在手中握成了一團。
劇本被魔改,現在又開出這樣的條件。
來時候的一腔熱血漸漸被現實退散,說不頹敗,絕對是假的。
就像她整個高中,原本初中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但高中之後,名次就逐年在降。不管她如何的努力,都不得法。似乎學習這種事,單努力不行,多半要靠天分。
歷屆榮譽欄裏周宴拾的名字耀眼奪目,是全校師生的驕傲。不管是曾經還是當時。
她跟周宴拾當年上的同一所高中,只不過她考上的時候,人早就畢業,大學都快将要讀完。
蘇栀臨近畢業那年周宴拾回了一趟學校,學校也是因為剛巧碰上周宴拾回國。應邀校長的特請,他回來旁聽學生演講。
周宴拾坐在臺上,蘇栀坐在臺下觀衆席。
中間萬千人頭攢動,演講的同學都是成績姣姣的優等生。
校長同周宴拾時不時低頭說笑,周宴拾笑起來很好看,吸引了多半臺下觀看的小女生。
包括蘇栀。
蘇栀坐的靠後,周宴拾視線往下掃。
旁邊女同學拉扯蘇栀衣服,“蘇栀蘇栀,學長在往這邊看呢。”
而蘇栀,一直在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蘇栀當時就意識到,就算努力了十分,她依舊連被他旁聽的機會都沒有。
不但優異的成績需要天分。
是否有能力喜歡一個人,原來也是要靠天分。
不然,連最起碼拉近距離,引人注意到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