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餘額
餘額
合作單位間安排大家聚餐,陳禮通知了自己工作室這塊。工作這麽些天,聚餐是常事,飯桌上最有助于大家交流問題和拉近距離。
蘇栀拉周宴拾一起過去的,吃席嘛,拖家帶口帶個家屬什麽的,無可厚非。問題巧就巧在,兩人剛找了個角落不太顯眼的位置随着大家一起坐下,周宴拾另一邊空着的位置就擠坐過來一位眼熟的女生。
“Hi~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哥哥哪個部門的?”聲音嬌媚動聽。
這話是對周宴拾說的,蘇栀剛拿了雙筷子在手裏準備放到自己面前位置想着等下吃席好夾菜,聽到周宴拾另一邊傳來的聲音筷子險些沒拿穩,掉在了地上,頭機械似的挪過去看人——
真的好巧不巧,竟然是807。
給周宴拾塞房卡的那位。
接着蘇栀視線又跟周宴拾對上,之後權當什麽都沒看見沒聽見不知道一樣的一點一點機械般移開,轉而跟自己另一邊挨着坐的一位男同事搭話:“這是你新買的手機套嗎?挺好看的,品味好好。”
周宴拾:“......”
“哥哥?”807再次喊人。
周宴拾直接沖人點頭禮貌扯唇道了聲:“不好意思。”接着起身拍了拍另一邊跟人主動搭讪的蘇栀:“老婆,咱倆換下位置,你這邊偏,我怕你夾不到菜。”
蘇栀啊了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拎小雞似的拎着直接拎到了周宴拾的那邊。
挨到了807。
807則是眼睛睜的老大,從周宴拾盯到了蘇栀,又從蘇栀盯到了周宴拾,老、老婆?
807女生怕人故意,因為覺得不大像,态度倒也挺大方,特意戳了戳蘇栀問:“你們......男女朋友啊?”
蘇栀幹笑着搖搖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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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7笑笑,還真是騙人來着。
周宴拾将一只勺子丢在了蘇栀面前的碗裏,叮當了聲,還斜着目光看了她一眼,像是警示。
“......”蘇栀舔了舔唇,轉而又對807繼續了句:“我們是夫妻關系。”
807:?
真、夫妻關系?!
“結婚了?”
蘇栀點頭。
807打量了下兩人,也看的出來周宴拾年長蘇栀,所以才沒往上面想。內心不禁嘆可惜,原來是個英年早婚啊?因為在她看來周宴拾這個年紀,成熟穩重,是最有魅力的時候,她自己二十五六,三十來歲的男人在她看來,根本配自己就是剛剛好。接着郁悶了好半天,畢竟她也是平生第一次鼓起這麽大的勇氣,接近這麽一個看上去不好接近卻是又好不容易看上的人,怎麽還結婚了?
明明,不像是很容易結婚的樣子?
人有老婆在這呢她自然不再說,很快也開始上菜,吃飯,就是飯菜入口有點食之無味。
蘇栀周宴拾差不多正對面的方位坐的是衛嫣,旁邊一過來串班的影視導演打趣兒人:“這不是衛大明星麽?聽說網上前段時間你的粉絲因為你接了這個小舞臺劇目鬧的不輕?說你這張臉是為大熒幕而生的。”
“導演說笑了,事業粉麽,可以理解心情。只是最近一直在選劇本選角色,還沒定下來。閑着沒事對舞臺劇感點興趣,過來打發打發時間。”
導演挑眉點了點頭,衛嫣直接湊過去,抓着機會給人敬酒直言說:“您這邊有好的角色了也要吱個聲。”
導演呵呵笑,這種事情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允諾的,倒是很暢快的喝了人敬的酒。
周宴拾這邊專心吃飯,慢條斯理。吃飯儀态看上去矜貴惹眼,平白會讓人有意無意看過去兩眼,但又都不知其身份也不好攀談。
畢竟一副疏淡的樣子。
看上去溫潤有禮,但是桌上坐的哪位不是老狐貍,平日裏接觸的人多,是什麽階層的人,是否為池中物還是不少人能看得出,都不是傻子。
蘇栀跟以往一樣,這種場合,就是幹飯。
視線往剛上了不久的一盤生炸裹着肉屑和糖漿的拉絲蓮藕已經看了好幾眼,無奈距離太遠了,她夠不着。只能幹巴巴的看,心裏想着也不知道有沒有沈惠英做出來的好吃,看樣子還不錯。
終于桌子轉動,眼看蓮藕一點一點靠近,她有機會一品的時候,胳膊剛伸出去要夾,不知是誰又将桌面一轉,硬生生的看着那道菜從幾乎近在眼前,又翩然飄走。
筷子僵在空中兩秒鐘,只能退而求其次,夾了近處的一口芹菜放進了嘴裏。
不過芹菜還在嘴裏沒有吃完,一雙夾了一塊蓮藕的筷子便出現在了視野裏,周宴拾直接将蓮藕放到了蘇栀面前碗裏,接着問:“夠嗎?”
“......”被這麽輕易看穿心思,蘇栀其實有點不好意思,倒也依舊點了點頭,畢竟不是外人。
“不夠再跟我說。”
蘇栀應好,然後夾着那垂涎了有一會兒的蓮藕放到嘴裏咬了口,甜甜的,帶了點酸,裹得糖漿類似糖醋裏脊外邊的那種,有點肉末香,總體味道是不錯,就是蓮藕不夠脆,這點沈惠英的手藝更勝一點。
接着席間不知誰冒了句:“我覺得咱們眼下這個劇本《晚餐》,題材各方面,也挺适合大熒幕的。”
“那可不是靠一張嘴說拍就有人拍的,班底,制作團隊,宣傳,投資等等等,這麽大個工程,可不是一個小工作室說拿就能拿下來的。火候差太多了。”衛嫣陰陽怪氣,畢竟她在裏邊也只是個三號,況且經過多方努力,前幾天終于聯系上了一位圈內知名的導演試戲,之後這裏玩一陣出來說不準就跟她關系不大了,所以根本也沒必要替人說體面話。而且,就算她的話不好聽,但的确也道出幾分事實在裏邊。
“可不是麽,好多因素,這種事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有人附和。
畢竟衛嫣說的話裏也摻着三分道理。
陳禮這個唯二度小小工作室的負責人笑笑什麽也沒說。
蘇栀眼睫輕閃,沒什麽情緒,這種事情從大方面來說,就是整個工作室要考量的事情,不是誰一句話一個想法就能行的。于是聽聽而已繼續專注在了菜品上,別說,今天這桌飯菜,還挺好吃的,轉眼周宴拾又給她夾過來一塊牛柳,蘇栀直接戳起,放到了嘴裏。然後看了眼周宴拾:“你也吃,多吃點,”半邊臉鼓動的跟半邊小球似的,詢問:“好吃嗎?”
周宴拾:“還不錯。”
短短一星期轉眼而過。
“您好,您家住在前面東城是嗎?”蘇栀晚上吃過飯過去詢問一後勤招過來的臨時工作人員。
“是啊,我家就在東城,沿着前面國道一路往上。”工作人員擡手往後面的窗戶處指了指。
“那前幾天坍塌的雪塊,現在開車經過那裏還有影響嗎?您這幾天有沒有經過那邊呀?”蘇栀說着透過窗戶看了眼遠處,明眼所及看的不是很清晰。
“沒了,前天就通車了。消防上過去人一邊撒鹽一邊清理了整整三天,然後又趕上這兩天天氣算得上好,路面已經是幹的了。我昨天還開車從那裏經過,蘇編劇是有朋友要過來這邊?”
蘇栀扯扯唇,“不是,是我家人過來看我,然後又要走了,所以我問下。”
工作人員整理着手裏的道具箱子:“哦,那你是問對人了,能走,路很安全。”
蘇栀:“好,謝謝啊。”
“不客氣。”
蘇栀打聽完往回走。
周宴拾手傷漸漸愈合,就是一條縫針後的線歪歪扭扭在那很是難看,還沒完全脫落。
下班後的傍晚蘇栀沒着急回酒店,先是給周宴拾擦了點消炎藥水,纏繞在上面的紗布自然已經全部揭開不再包着,傷口旁邊隐隐破損後剛剛恢複了些的紅色皮膚看上去頗為惹眼,跟旁邊的正常膚色相差不少。
袖口往上捋,蘇栀發現前幾天在周宴拾身上發現的小紅疹子一樣的紅色片狀,越來越多了。
頓時揪着不放起來:“你這嚴重好多,我們現在過去前面大醫院皮膚科去看看。”
“沒事,”周宴拾把人拉住,“真的,小時候偶爾的老毛病,過幾天就會好。”
蘇栀:“老毛病,真的嗎?”
周宴拾:“真的。”接着繼續給人定心丸,“我是醫生,我的話你都不信?”
蘇栀頓了片刻,這才作罷。
因為不想帶筆記本回去索性就在辦公地方敲了點資料然後再準備走。
周宴拾在跟李賀通電話,他明天一早就要動身返回貴嶺,李賀訂了明晚零點飛京宿的機票,研究院有個重要的會議需要及時回去開。
一通電話講了二十多分鐘,剛挂電話,蘇栀便停下敲着的鍵盤,看過周宴拾交待:“我剛問了問後勤一員工,他家是前面東城的,每次回家要經過前面國道,他說國道已經正常通車了,昨天剛從那邊經過。”
“老婆費心了。”周宴拾拉了張椅子坐過去。
蘇栀伸手扯住人手,将傷口又近處細看了看,“每天記得擦藥水,”她在周宴拾這個醫學教授面前反客為主,“吃飯還是要忌口,起碼也要一個月不去碰辣椒刺激的東西,防止發炎,會留疤的。這上面的縫線沒了之後記得每天擦那支祛疤膏,每天都要塗,我看了是那種按摩的手法,你要是嫌麻煩,可以找李賀幫你塗。”
“......”周宴拾聽到最後一句直接将手從蘇栀手心裏抽走了,“你不介意他,我介意。”接着指了指蘇栀亮着的電腦屏幕:“好了,我四肢健全,你忙完了就把電腦關了,我們回酒店睡覺。”
聽到睡覺兩個字蘇栀莫名下意識般的縮了縮腳趾。
接着想起來一件事,然後跟人說了聲“等等,我去拿個東西”,就起身出了門。
她今天把水杯落在演員那邊的化妝間了,還是拿過來再走。
整個場館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喧嚣,變得很安靜,畢竟時間已經不早,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離開要麽回了住處,要麽聚餐或者去幹別的。
蘇栀加快腳步走到化妝間門口,一把握上門把手準備推門,然後停住了動作,因為裏邊很是明顯的一女生和一男生在低語說話,還有暧昧的喘音,立在門口聽得仔仔細細。
蘇栀腦袋一熱,立馬燙手似的将握着的門把手給趕緊松開,然後轉身往回走。
這是,遇到真正私會的了。
大概是想着這個點劇院裏不會再有人吧。
她自然是不會沒眼色到去壞人家小情侶好事。
周宴拾已經拎着蘇栀衣服在那,見人過來,伸手給人披上,“東西沒拿麽?”
蘇栀擡胳膊配合人動作把厚羽絨服穿上,哦了聲,“那邊門好像是上鎖了,我明天拿吧,不着急用。”
蘇栀第二天提前問陳禮請了半天假,然後沒那麽趕早的過去劇院,而是給周宴拾收拾東西,送人離開。
“這是我同事送我的土特産,剩了一瓶,你帶走嘗嘗,還挺好吃的。”蘇栀說着找了個手提袋幫人裝,“你也沒圍個圍巾,外邊好像還起風了。”
正啰嗦着,手被周宴拾拉着牽引過,蘇栀垂眸不看人,小姑娘明顯有點分離焦慮,說舍得肯定是假的。
“照顧好自己,小趙不是住你旁邊房間麽,有事了別不好意思喊,你老公給開着工資呢。”周宴拾拍了拍人的肩。
蘇栀悶應了聲嗯。
“抱一會兒,等下就抱不到了。”周宴拾把人攬入懷裏,“忙完記得早點回家。”
“不親麽?等下也親不到了。”
周宴拾哼笑,低頭壓上唇,“好,親。”
一個月後,《晚餐》排演結束,線上購票正式開啓。
但是在預演前一天晚上,整個工作室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僵局。其中一筆數目不小的投資款項出了問題,對應法人涉及了非法交易,賬戶被直接查封了。
為預演邀請的各路媒體和觀摩嘉賓都已經通知到位,如果明天一早宣布說準備了兩三個月的劇目直接停擺,可以說是給業內對手徒增笑料。
陳禮大晚上忙的焦頭爛額,開始聯系之前看不上的小投資人,結果人直接甩了他臉子。
辦公室裏其他人竊竊私語:
“我手頭上錢太少了,每天都不夠我自己花的,不然我也投進去些解解燃眉之急,就是我那仨瓜倆棗的太少了。說實話咱劇目每次制作方面都很精良,目前為止還沒怎麽虧本過,就算效益不好,也只是說賺的不多。投資風險真的不大。”
“怎麽會遇到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到吧?”
“好像是,幹的久了還真是什麽怪事都能有。”
曹冰因戳了戳蘇栀胳膊:“你知道差多少資金嗎?”
蘇栀搖搖頭,“等下我們去問問陳禮。”蘇栀想着其實她平時沒什麽開銷,手上是有餘錢的,畢竟是她自己的劇本,前期已經投了一部分進去,但是再投,就有些吃力。不過說實話,可能是上次入圍文化盛典的緣故,讓她徒增了不少自我肯定,她這次對自己劇本還挺有信心的。
于是散會後蘇栀和曹冰因留下問情況。
曹冰因:“領導,還差多少啊?我現在投進去十萬塊,到時候分紅您能預估出來嗎?”
陳禮白了曹冰因一眼。
“我剛談了兩個小投資,也是之前推拒了,好說歹說給了人好的條件已經同意了。現在差的不多,不到一百萬吧。”陳禮撓了撓頭。其實問題已經不太大。
曹冰因閉了嘴,一百萬還叫不多。反正她是沒那麽多。而且有也不會全拿出來填裏邊。
接着陳禮繼續:“主要是老板那邊聯系不上,其實幾百萬的話我們也是輕松就周轉的開的。”
蘇栀也禁不住啧啧,邵之魏這老板當的,真的是很令人絕望。
蘇栀從包裏拿出一張卡,然後放到陳禮辦公桌面,“我這裏是三十萬,麻煩領導資金就位了還我。不然會真沒錢吃飯。”
曹冰因借勢:“我等下轉你支付寶,麻煩公司打個欠條給我好當法律依據。”
陳禮這次是白了兩人一眼。
也沒謙虛,直接拿過蘇栀的卡,擡了擡手:“謝了,都會給你們打借條,放心吧。預演這幾天結束就給你們,公司從來不苛待員工的錢。最好把你們這兩天的利息也一并算好。”
蘇栀癟癟嘴,那倒也沒必要,她還不至于那麽小氣。
一晚上七湊八湊的終于把漏洞補上。
第二天預演算是沒怎麽耽擱,成功開啓。
閑下來的蘇栀他們終于有了閑散時間忙別的,但漠城這天氣太差了,外邊冷的要死。蘇栀跟着曹冰因一起,裹着大棉衣,大晚上冷呵呵的走在大路邊上,呼着白氣,看到旁邊熱騰騰的奶茶店就走不動了路。
“我去買杯奶茶,你要喝嗎?我請你。”蘇栀扭頭問人。
“走。”曹冰因二話不說,直接跟上。
但是進了店,蘇栀去掏手機付款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有多囊中羞澀。
像窮鬼一樣。
她真是個大善人,為了公司,還沒這麽窮過。雖說就兩天,公司就會把錢還了,但盯着微信錢包裏僅剩的幾十塊錢零錢,咬咬牙只能給自己選了杯便宜的。
從奶茶店出來,回去路上,路邊的工商銀行自助取款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随手翻了翻包,捏到一張卡,借着光看了下,還真是周宴拾給她的那張工資卡。
她一直沒動過,裏邊有多少錢具體也是真的不清楚。不過聽周宴拾意思,裏邊錢不多,着急了可以用。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還挺快。
曹冰因上樓,蘇栀跑過去自助取款機那裏取錢,索性取點現金好了。
把周宴拾那張卡片捏在手裏,然後插進取款機口,根據提示,輸入密碼,然後查詢餘額。
頁面叮的一聲後,蘇栀直接愣在了那——
取完錢,回去酒店房間。蘇栀攤開手裏多出來的幾張紅鈔,然後看了眼時間,掰弄開手機給周宴拾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三聲後接通,周宴拾低沉的喂了一聲。
“老公。”
周宴拾嗯了聲,“今天的工作忙完了?”
“嗯,”蘇栀手指腹蹭在紙鈔上,喃喃:“你給我那卡,我今天取了幾百塊錢用。”
“就是給你用的,不用給我打報告。”周宴拾窸窣從電話裏傳出些喝茶水的動靜。
“那太多了,你工資那麽多嗎?我怕卡丢了再補不回來。”蘇栀具體也沒數清到底幾位數,小數點前面那麽一長串數字。她平時開銷沒那麽大,零用的話,根本用不了這麽多。
“工資倒是沒那麽多,是我後來每個月都再給你打進去了些。卡丢了能補,沒事。你出門在外,缺錢了我不放心,多點就多點吧。”周宴拾語氣,就是不用把這種事一直放在心上。
“那你先別再打了。”
周宴拾沒接話,放下水杯,走到泊心灣住宅,他們房子所在的大陽臺旁。陽臺上放着一盆玉露。
玉露是蘇栀出差前一天晚上從工作室裏帶到家裏來的。上次出差玉露被好心同事澆水差點澆死,好不容易救回來,她這次直接帶回了家。
“半個月澆一次水就行。”
這是蘇栀走之前交待的話。
叢叢的嫩綠芽發的越來越多,葉頭是嫩粉色,透亮透亮的。
周宴拾已經澆了六次水,再過一個星期,就要澆第七次了。
他伸手過去将盆栽旋轉了一圈看了看,自那次出差他回來已經又是兩個月有餘,片刻直接越過剛剛的話題開口問:“栀栀,馬上第四月,是不是該回了?”
蘇栀悶嗯了聲,“快了,我們這幾天預演,正式開演後跟大家聚個餐,我就回家。”然後擡眼看了看桌面上放的風暴瓶,漠城天氣惡劣,京宿這個時間,應該還暖着,剛開始過來的時候裏邊結晶她挺稀奇,此刻戳了戳:“風暴瓶在這裏每天都下雪,我太想它不下雪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