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極光
極光
第二天一早蘇栀起來穿衣服,照顧病人般先是叮囑了一番周宴拾:“你再睡會吧,需要多休息,他們這裏有個小餐廳,裏邊可以吃飯。餓了就去那裏吃。不用管我,我去劇院會坐工作室租用的房車,可以把我們都拉過去。你沒事就在這裏多休息,聽見沒?還有手上的藥,我趁中午吃飯時間會回來給你換一次,晚上再換一次,這樣好的快。不能讓它留疤。我還讓醫生開了一支疤克,等傷口好了就開始抹那個。”
蘇栀啰嗦完也差不多給自己裹成了球,再轉眼,周宴拾卻是已經起身正用一只手給自己整理着穿搭。
“......周宴拾,”蘇栀似乎終于惱了,小姑娘拉着臉,站在那,發怒,“你怎麽,那麽不聽話?”
周宴拾過去将人抱了抱,“我真的沒事,我腿上有個疤你見到過吧?那是我十五歲時候攀岩造成的,深到了骨縫裏,這只是一個劃傷皮外傷,比這個嚴重的多,當時我還能跑。你老公沒那麽脆弱。”
“你還會攀岩呢?”蘇栀囊着點鼻音,“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周宴拾扯唇,然後拿過旁邊衣架上的圍巾給人圍上:“走了,我在你們劇院辦公室一樣休息。”
“好吧。”蘇栀終于妥協,“那我們把需要吃的和換的藥都帶上。”
“好。”周宴拾拍了拍蘇栀的頭。
之後兩人過去了劇院,蘇栀忙了整整一個上午,中午快吃飯的時候跑去辦公室找周宴拾,沒看見人。
正準備打電話,周宴拾從外推開了辦公室門,然後沖蘇栀往外偏了偏臉:“今天中午給你們改善夥食,出來吃飯。”
“我們後勤訂的有飯的。”蘇栀是想着已經訂了的飯,重複了會浪費。
“我跟你們後勤說了,他們今天中午盒飯沒讓送。出來吧。”周宴拾又往外招呼人。
蘇栀跟着出去,工作室有部分人是知道周宴拾的。
送餐員推着推車給在外邊臨時休息區的大家分發飯菜,知道周宴拾的會點頭問好致謝。
飯菜很豐盛,各種硬菜炒菜很多種,可以根據自己喜好挑選搭配好的食盒。單從打包食盒上就能看出是在高級餐廳特別預定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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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推到休息區的衛嫣面前,只見人看了眼,不是大魚大肉就是山珍海味的,皺眉:“吃不了,我減肥要節食。”目光不免往不遠處跟蘇栀坐一起的周宴拾身上多看了眼,然後小聲跟旁邊的小助理嘀咕:“你覺得那個蘇編劇老公會是幹什麽的?”
小助理沒大注意這些,想着中午有人給改善夥食挺開心的,咬了一口手裏的大螃蟹腿,聞言順着衛嫣視線看過去,小聲回了聲:“看上去不大愛說笑,可能是個公司老板或者律師之類的吧。”
衛嫣詫異的看了眼小助理,小助理被看的心顫,這是又說錯什麽話了?
衛嫣接着又将視線放過去一眼,兀自說了聲:“怎麽可能會是老板,頂多也就會是個律師,不過現在律師氣場都這麽大的麽?”
“大概經常接案子,上法庭什麽的,練出來的。”小助理随意附和,她不想說其實人家明明更像是個老板。
另一邊的休息區,蘇栀跟周宴拾混坐在人群中的一排座位裏,蘇栀吃了口飯,沒想到的是,周宴拾這種去哪兒幹什麽都會有助理秘書打點好的人,會費這個心思,在剛來的一個陌生城市,自己上心的去找餐廳。
“你中午就沒休息,一直在外邊找餐廳麽?”蘇栀心裏想着想讓周宴拾聽話可真難。
周宴拾勾唇,揶揄這小姑娘腦袋忙鈍了,“我就不能用手機上網查查?”
“......”蘇栀倒也不是沒想到,就是這家餐廳飯菜明顯檔次高,她住在這裏兩個多月就沒見附近有什麽有特色的餐館。她是想着可能不是附近的。
“好吃麽?”周宴拾問。
蘇栀填嘴裏一口,點點頭,“好吃。這個蝦肉特別嫩。”正說着蘇栀看到周宴拾的飯菜裏有些辣椒,伸手過去用筷子給人夾了出來,一下一下放到了自己的那份裏,口氣強制:“你不能吃辣,這些都給我了。”
周宴拾牽了牽唇:“好,都給你。”
吃完飯,收了飯攤子,蘇栀拉周宴拾過去辦公室換藥。
“醫生說給你縫的美容針,不用拆線。”蘇栀用棉簽蘸了點消毒藥水把縫針的地方擦了擦,“這冰塊也太恐怖了,簡直跟刀子差不多。”
“還不如刀子。”周宴拾坐在那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姿勢很是安逸的享受服務。
蘇栀:“......”
“刀子切口會比較整齊,容易恢複,這種冰刃劃傷的傷口深還亂,容易藏細菌滋生感染,容易留疤。”
蘇栀:“......”
蘇栀:“周醫生,周總,請閉上你的烏鴉嘴。我買的有祛疤膏,過幾天傷口長住了,你要時刻記得抹。不能留疤。”
塗完藥水,蓋上藥瓶蓋子,蘇栀端着水杯開門準備出去打些熱水回來給人吃藥,拿過挂在門後的外套,因為空間有限,是跟周宴拾的外套疊挂在一起,周宴拾的外套在外邊的一層,拿開,然後去拿自己的,之後将周宴拾外套重新挂上,還沒來得及往身上穿衣服的時候,啪嗒一聲,掉下來一張對折後的信紙。
隐約從背面還能看到字。
蘇栀彎腰拾起,又看了眼掉落的位置,好像是從周宴拾衣兜裏掉出來的。應該是原本就塞的沒那麽靠衣兜裏面,蘇栀拿衣服的時候來回一抖落,就掉了。信紙裏邊竟還硬硬的,翻開,是一張房卡......
房卡?
蘇栀瞳孔倏的放大。
紙上赫然寫着一行字:帥哥是新來的嗎?很喜歡你哦,昨晚在劇院衛生間那裏我們走過一個正對面。189xxxxxxxx這是我電話,晚上九點斐然酒店807,請你過來喝杯茶。
蘇栀盯着那張房卡愣怔了兩秒,劇院裏除了唯二度工作室的一衆人,其他合作的單位裏的人,大多是不清楚她和周宴拾的關系的。斐然酒店?不就是他們工作室住的那家酒店對面那家麽?
“怎麽了?”周宴拾起身過去兩步問。
蘇栀頭機械似的挪着往後看了人一眼,然後将手裏的東西送到周宴拾眼皮底下:“周總,恭喜您被美女塞房卡了!”
周宴拾:“......”
“那紙上寫的什麽?”周宴拾捏在手裏翻看了眼。
“附贈的情書,約會地點,還有聯系電話,資料挺詳細的,可能怕你找不到她,你會去嗎?”蘇栀一雙鹿眼望着人問的很正經。
“......”周宴拾難得的斜了人一眼,然後随手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蘇栀看到人手背的傷,故意調戲人似的哦了聲:“忘了忘了,瞧我這記性,周總最近有心無力,怕是這美女要傷心了。”
周宴拾:“......”
有心無力?
周宴拾內心呵笑了下,重點貌似放的不太一樣。
“玩夠了,可以去接水了。”周宴拾趕人,順便一并幫忙打開門,将人推了出去。
蘇栀:“......”
蘇栀拿着水杯出去外邊的公用飲水機上接水,視線不由自主的就繞着整個排演場地看了一圈,心裏猜着這對面807,住的也不知道是誰?
中午她跟周宴拾坐在一起在那麽多人眼皮底下吃飯,她該不會以為周宴拾是她的什麽工作同事吧?
蘇栀跑了兩秒神,水差點漫出來燒到手,連忙關了開關端着往回走。
回去将醫生給周宴拾開的幾樣藥一樣一樣擺出來,安排看着人全部吃完才徹底罷休。
忙了半天,接着又是吃飯,此刻方才能歇會。蘇栀趴在桌面,看着旁邊翻看雜志,看上去難得清閑的周宴拾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你會在這待幾天?”
周宴拾翻了頁書,撩起眼皮看了看蘇栀:“你想我待幾天?”
“我想的不太切合實際,就不說了。”蘇栀睫毛掃了下下眼睑:“你說你的就行。”
“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會走。”周宴拾手指在書頁上摩梭,視線放在蘇栀那。
“你跟李秘書一路開車過來的嗎?”蘇栀跟人對視。
“不是,坐的飛機。”
“那你開的車哪兒來的?”
“合作方提供的,”周宴拾背靠過後邊:“還有問題麽?”
蘇栀搖了搖頭,然後喃喃自語一般:“我大概會再有兩個月後回去,然後工作室差不多今年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我能在家和你一起過年。”
周宴拾栗子色的瞳仁看着人深邃沉冽,哼出一聲笑,扯唇,“你不在家,我們也會在一起過年,我會來找你。”
蘇栀輕咬唇,挪着椅子到人跟前的位置。
周宴拾手指剮蹭了下書頁,翻了一頁,視線再放到蘇栀那裏,人便伸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怕人進來?”周宴拾扶在人腰間,特意瞟了眼門口位置。
話音都還沒落透,蘇栀湊着一點點靠近想索吻也還沒得逞,門砰砰砰便被敲響了,蘇栀勾着人脖子的手倏的收回,一并将周宴拾搭在她腰間的那只手也連忙掰扯開。站起身,一邊往門口走一邊低着音調問:“誰?”她原本想着午休時間,不會有人來。那聲“誰”透着不情不願。
周宴拾忍俊不禁,輕挑了挑眉。
“這裏是蘇編劇的辦公室嗎?”是一道女聲。
蘇栀打開門,來人有點眼生,紮着馬尾:“你是?”
女生哦聲,“我是演員,”接着笑了聲:“戲份不太重。”意思是兩人之間不熟識正常。戲份不重的演員大多也只有在排演時間在這邊,別的時間都有自己另外的安排。說完擡手往遠處場地指了指:“導演還有你們工作室那個姓陳的領導在那,說是喊你有事情商量。”
“哦,好,謝謝,麻煩跟他們說,我這就過來。”
喊蘇栀的女生應了聲好就轉身走了。
蘇栀收拾,從桌上拿了本劇本,來回找着像是還是要拿別的,但是找不見索性開門直接出去了。
這些天陳禮一直在忙營銷票務口,只是偶爾過來排演這邊看看,排演為此多加了一名副導演。畢竟那邊也是重頭戲,忙了這麽久,為的也都是創收。
蘇栀過去的時候,陳禮正低頭跟合作導演湊在一起說着什麽。
見到蘇栀過來,沖人招了招手:“拿一份劇本。”
蘇栀擡了擡手,“拿了。”
旁邊不遠處跟陳禮從外邊一起過來的曹冰因看着蘇栀打趣兒,喲了聲:“蘇編劇,今天氣色不錯啊,怎麽想起來塗口紅了?”她可是知道,這些天某人忙起來就涼水洗把臉,整日裏素面朝天,拿着自己的好底子硬抗着上。
蘇栀:“......”
“新買的,試了試色號。”蘇栀胡鄒了句。
說着拉了把椅子坐到導演和陳禮的那邊。
“蘇栀,把劇本翻到第二十三頁,第三十場。”陳禮說着到處看了一圈,然後去摸自己的口袋,想着給蘇栀找支筆。
蘇栀将劇本剛翻到位置,陳禮也正四周看着,一支筆便從蘇栀身後的位置遞到了她的眼皮底下:“給。”
蘇栀順着筆到手扭頭往後,看過從後探身過來的周宴拾,臉色一熱,畢竟公共場合,也沒說別的,把筆接過。
陳禮這也才注意到人,他不知道周宴拾過來漠城,沖人禮貌點頭,“周先生。”
周宴拾點頭回應。
旁邊合作導演見陳禮對人畢恭畢敬,也不免又多看了眼周宴拾,但不太清楚人身份,也只是跟着輕點頭打招呼。
周宴拾遞過來筆之後,過去旁邊一處不太顯眼的休息區,剛好來了通電話接電話。
曹冰因清了清嗓子,拉着椅子坐到蘇栀跟前,悄摸摸的拿話揶揄人,拖着音節:“怪不得,原來是因為周教授過來了~”
蘇栀:“......”
幾人正讨論着劇本裏的一處細節,從另一邊的側門過來幾位說笑着的工作人員,這邊導演剛好看見,沖幾位招呼了聲:“诶,你們幾個過來一下,劇本做了點情緒表現的細節處理,可以過來聽一聽。”
“好的導演。”
“來了來了。”
“哎喲,我還想着午休睡一會呢。”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走了過來,有人拉了椅子圍坐過去,有人幹脆就彎腰站在旁邊聽。
蘇栀這邊根據導演和陳禮的建議做了些許改動,然後拿給在場的幾位工作者看,幾人看完又跟導演溝通了一下具體表現形式就散了場。
蘇栀整理了下認真記筆記的劇本也遂起身,陳禮和導演又開始兀自談論起了其他方面。
剛剛半路喊過來的幾位,一位接了通電話應該是有人找,直接走向電梯口下樓。
另外兩個也眼看要散場,其中一位對另一位交代:“那個孫雨,我剛想起來要去拿個快遞,下午排演沒我的事,就不準備過來了。後天休息過去找你,你房號多少來着?”
名叫孫雨的跟人擺手,随口回了句:“807,你不是去過一次,記性這麽不好。”
807?
垂眸收拾好東西正準備擡腳往周宴拾方向去的蘇栀頓在了那。轉而認真的看了眼從自己跟前走過的那位叫孫雨的,二十多歲,紮着馬尾。接着很快別處走掉,應該是沒注意到坐在休息區有點隐蔽方位的周宴拾。
兩人談論聲音頗大,周宴拾撩起眼皮往蘇栀這邊看了眼。剛好兩人對視。
蘇栀幾步走過去坐到人身邊,一邊翻剛剛的筆記重溫記憶,一邊淡淡的跟人交待:“807幫你找到了,長的還挺漂亮的。”
“我剛看的是你,”周宴拾側着臉,兩手懶散的半搭在膝蓋,手裏握着剛挂掉的手機,垂眸看蘇栀:“沒留意什麽807。”
“沒留意都能聽得那麽清。”
周宴拾:“......”
周宴拾視線從高而下去看人,看人吃醋後那一股斤斤計較的勁兒,禁不住輕扯唇:“其實你每次吃醋,我還都挺開心的。”
蘇栀:“......”
周宴拾像是給自己放了一個小長假,過來的兩三天中,除了養傷之外,就是陪蘇栀吃吃飯,人在會場裏忙,他就偶爾待在辦公室睡一會,或者接個電話處理點事情,或者把筆記本從車裏拿過去開個視頻會議,再偶爾會出現在休息區,看人忙碌或者等人下班。
因為是公共場所,兩人也甚少有出格的親密動作,各部門衆多,不知情兩人關系的也大有人在。偶爾被讨論提起,甚至會有人背後離譜的猜測兩人是親兄妹關系,因為聽到過蘇栀喊周宴拾哥。
第三天晚上蘇栀難得下了個早班,早些天就聽當地人說繞過去一段冰川往前面村莊裏,有一片高處的雪地可以看極光。
周宴拾剛好在身邊,蘇栀興致頗高,想去碰碰運氣。下了早班後拉着人又緊趕慢趕的把飯吃完,拉過一件厚外套就給周宴拾往身上穿:“我們去前面村子裏瞅瞅吧,聽說那裏雪景不錯。”
“我覺得上到你們劇院頂層看雪景就足夠了。”周宴拾話雖這麽說,倒是穿衣服的動作很配合人。
蘇栀則是想着,想給人看個驚喜還挺難。“去那裏看肯定有不同之處,反正我們吃過飯不是沒事幹麽,權當随便散步了。”
“原來随便散步就要繞過去一個冰川。”
蘇栀決定閉嘴,先把人弄過去再說。
不過周宴拾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行動卻是沒有一點排斥,換好衣服出去門,兩人裹得厚厚的沿着過去前面村莊的一段小路走。
“前面這是什麽村?”前面村莊整體建築風格還挺特別的,房子普遍不高,都是石頭壘的,頂處起着脊。明明這裏又不是山區,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多石頭蓋房子。
“前面是北村,當地人都說因為是漠城最北邊的城市,所以這麽叫。”蘇栀一邊走一邊給自己男人做導游,“前面不遠了,再走兩百米就進村了。”
周宴拾:“經常過來?”
“沒有,我也是第一次來。”蘇栀撩起眼皮看人反應。
周宴拾笑,“沒事,我還挺喜歡冒險的。”
“放心,不會丢的。”蘇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方向感還挺強的,劇院裏不少工作人員家就是在這村子裏,經常聽他們說。”
“嗯。”
天漸漸越變越暗,兩人也很快穿過了村莊,來到了大家口中說的那片空曠高處的雪地。
周宴拾先上去,然後拉了一把蘇栀才把人拉上去。
很普通的一片雪地,蘇栀舔了舔唇,心裏想着周宴拾此刻肯定以為自己帶他走這麽遠的路,就是過來帶他看這麽一片平平無奇的雪地的。還是晚上。
光線也不好。
周宴拾掐腰看了一圈,總結出一句話:“這地方,挺适合私會。”
蘇栀:“......”
私會這個詞好像是個貶義詞吧?
“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行。”周宴拾很聽老婆話。
兩人之後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說家裏的人和事,說周宴拾的工作情況,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蘇栀仰頭看着天,嘆了口氣,想着看來今晚運氣不好,驚喜是給不了人了。
別說周宴拾,她耐心也即将告罄。
周宴拾接了個電話,大概十多分鐘,看人通完電話,蘇栀直接扯了扯人衣袖:“私會完畢,我們回去吧。”
“行。”周宴拾呵笑,起身,将手機抄進衣兜,然後伸手去拉蘇栀起來。
然後沿着來路走。
轉過身走了沒幾步,原本眼前昏暗的視線裏泛起了些亮光,蘇栀警覺的轉身重新望向了身後視野寬闊的高空,一道綠色的極光劃空而過,接着漸漸越來越多,沉默了多半天的蘇栀禁不住激動的啊啊出聲,伸手去盲扯身後的周宴拾:“這裏真的可以看到極光,老公,你快轉過來仰頭!”
“已經看到了。”周宴拾早在蘇栀剛轉身的時候,也已經看了過去,望向身後高處的大片廣闊高空,一道道的極光很是視覺震撼。
兩人相向無言看了好一會兒,蘇栀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準備等下發個朋友圈,周宴拾也拍了張。
收起手機,蘇栀湊到人跟前邀功,勾着人脖子墊着腳,“我就是帶你來看這個的,好看嗎?”
周宴拾伸手兜頭拍了拍人後腦勺,傾身壓下吻:“好看,謝謝老婆。”
回來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将近淩晨的時間,蘇栀進門換了拖鞋,沒想別的先發了條朋友圈:是極光呀!
配圖是她自認拍的最有氛圍感的一張照片。微弱的光線下映在雪中的是兩個人的身影,一高一低。
接着很快迎來了第一條評論,是蔣藝的:是虐狗呀!
緊接着是幾位工作室同事的點贊。
蘇栀垂眸咧着嘴,心道,這麽晚了,這麽多人居然沒睡呢。
發完朋友圈往下随手一刷,蘇栀指尖頓在了那,撩起眼皮視線落在某位百年沒發過一次朋友圈的男人身上。周宴拾正在盥洗區洗漱刷牙。
百年沒發過朋友圈的周宴拾早在蘇栀之前,也就是還在那片雪地裏的時候發了一條朋友圈:老婆給的驚喜。
配圖是蘇栀的一張映在極光中的背影照。
雪地中周宴拾的影子頗為模糊,但也隐約可見。
下面第一條評論是邵之魏的:你們兩口子請不要在我深夜emo到睡不着的時候這麽對待我,謝謝!
蘇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放下手機到桌邊,然後起身晃到周宴拾身邊,周宴拾正用毛巾擦臉,蘇栀湊近踮起腳尖。
周宴拾一手貼在人腰間将人扶穩,另一手将毛巾挂在旁邊的同時,俯身覆上人嘴唇接吻。
蘇栀靠在洗漱臺,唇齒被強行分開,被闖入的舌頭深深攪弄。
很快氣息就變得不穩。
接着直接将人抱起,幾步過去了沙發,兩人倒下,沙發的皮質深陷。
領口衣扣被咬開,周宴拾手掌寬大,剛洗過手的他帶着一絲涼意,另蘇栀禁不住脊背繃緊。
“有心無力?”
蘇栀對親密接觸向來敏感,白天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也沒想到周宴拾這麽記仇。
“沒有歧視的意思,真的,還不是因為你的手麽。”
“那現在三天過去了,我們可以放肆一點。”
于是這次,蘇栀整個被翻來覆去,折騰到大半夜。
最後沙發都是濕的,又被帶到卧室。
“周宴拾,你有時候真的,挺色的......”
蘇栀焉焉的躺在周宴拾懷裏,抽盡力氣靠在人身前,從來沒有對周宴拾說過這種評價的話,但是并不代表她內心沒有過這種感觸和想法。
周宴拾輕笑了聲,胸腔震動:“我是個正常男人,如果對自己喜歡的人不色,那就是不正常。”
說完視線垂落在人身上,蘇栀原本半合着的眼徹底閉上,嘴巴微張,臉頰依舊是稍顯稚嫩的幼态感,像是睡着了。
周宴拾将人從自己懷裏抱着放到旁邊,然後蓋上被子,原本睡着的蘇栀夢魇一般伸手下意識抓住周宴拾的手臂,仿佛剛剛的睡着不過幾分鐘,因為人将她放下而突的又醒了。
“睡吧。”周宴拾輕哄。
剛剛周宴拾的回答也不知道蘇栀聽沒聽見,只見人又是發問:“你上學時候,那麽多人追你,就沒有一個動心的啊?”閉上的眼睛重新惺忪掀開了點縫隙,一點瞳仁裏的濕漉漉晶瑩光澤透着微弱的夜燈輕閃。
周宴拾湊過去親了親人嘴角,“我可能跟你不太一樣,是真的,一心都撲在了學習上。況且,我看上去,像是很好追的人麽?”
“......”蘇栀眼睛徹底閉上:“睡了。”
不好追的人,現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