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二)
番外(二)
某人在她心裏的形象崩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先前分明是那副不可染指的模樣,現在連狗的名號都認,還像個妖精似地勾她。
鬧了一會兒,溫窈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察覺到腰上的力道,她伸手将他的手拽開。
一旁的手機響個不停,溫窈以為是靳邵禮的,催促他接電話。
他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聽見一個女聲,電話那頭說了一些工作內容,靳邵禮說:“溫窈在睡覺,如果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的話工作時間再說,可以嗎?”
聽着這禮貌而又帶着點淡漠的聲音,助理怔了怔,再開口不知道怎麽地結巴了起來:“可……可以……”
溫窈慢慢掀開眼皮,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的電話,接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挂斷了,她看向靳邵禮:“你怎麽接我電話?”
靳邵禮臉上的表情頓了頓,有些好笑地看她:“不是你讓我接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似是嬌嗔:“你這樣我在助理面前還要不要面子了?”
看到女孩這副模樣,靳邵禮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還以為她這段時間成熟了,到底還是小孩:“怎麽不要面子了?”
“你剛剛說我在睡覺——”
靳邵禮坦然地看向她:“睡覺有什麽問題嗎?”
空氣裏沉默了幾秒鐘,接着一聲輕笑落在她耳邊,他似乎在笑她腦子裏裝的都是黃色廢料,只是說她在睡覺而已,怎麽就覺得別人會想到別的地方去。
溫窈說不過他,幹脆起身去洗澡。
走了沒兩步,有人從身後摟住她,他柔聲道:“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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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被靳邵禮的溫柔弄得腰眼發軟,但還是理智地拒絕,怕等會兒在浴室裏發生點兒什麽:“我想好好洗個澡。”
靳邵禮又笑着問她:“我有說要不好好讓你洗澡嗎?”
她腦袋冒煙,幹脆不說話了。
溫窈走到鏡子前擠牙膏,靳邵禮跟她一起,她從鏡子裏看向他,突然發現,他們這樣看确實是有些夫妻相的。
兩人對着鏡子刷牙,連動作都一致,安靜的空氣裏頓時多了幾分溫馨。
口腔裏的泡沫泛着桃子味,她忍不住看了靳邵禮一眼,再回過神時突然發現自己脖子上有枚顯眼的吻痕。
她分明讓他不要弄在能看見的地方。
溫窈存了點兒報複的心思,也想咬回來,靳邵禮并未察覺到她的想法,因此洗漱完,被女孩摟住脖子親吻的時候他有些意外,啞着嗓音問她:“不是想好好洗澡嗎?”
“我沒說……”
這麽一撩撥,靳邵禮沒再放過她,有力的手臂将女孩抱到大理石臺上,裙擺被卷起。
溫窈指尖攥住他的頭發,柔軟的身體彎成月亮的弧度,像是蓄勢待發的弦。
潮濕的水汽裹了全身,一切都是濕漉漉的,哪哪兒都滲着水液,她落了地,雙手搭在臺子上的時候聽見他哄着她睜眼:“寶貝,看看你現在多漂亮。”
她一睜開眼,好像她身上也裹了層月光,只是這月光很快就被揉碎了。
隔日清晨,溫窈坐在化妝臺前揉着脖子上的吻痕,再用遮瑕一點點遮好。知道靳邵禮脖子上也有,她故意沒提出幫他。
溫窈走到衣帽間,知道他在換衣服,悄悄探出腦袋看他。
男人正站在鏡子前戴袖扣,從背後看寬肩窄腰,長腿矚目,他舉手投足都帶着斯文的氣息。
從鏡子裏對上她的眼神,靳邵禮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溫窈走進來,小聲說:“我覺得我以前可能被你的外表騙了,要是早知道你表裏不一我就不喜歡你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靳邵禮當場沒表态,甚至看上去心情并沒有什麽變化,卻在出門前蹲在她身前為她穿鞋的時候,輕聲問:“早知道的話,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話題太跳躍,以至于剛剛還在談論天氣的溫窈好半晌沒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一垂首看見男人認真的眼神,內心一軟。
這原本是個玩笑話,她無需解釋,可在他那麽問了之後,溫窈輕聲說——
“喜歡的。”
大抵是愛情的開始多少沾點“騙局”,她也會表現出她的單純、乖巧,可她未必就真的有多單純。
她一垂眼,瞥見他脖子上的痕跡,又重複了一遍:“喜歡。”
白皙腳踝上圈着的手頓了頓,冰涼的鑽石鏈條被他扣在她腳踝上,接着他溫熱的大掌圈着她的力度重了重,接觸的一小塊皮膚都發着燙。
橙子走到腳邊,溫窈擡手将小貓抱起來,她本來說話沒那麽嗲,一跟小貓說起話來語氣不自覺地夾了起來:“你要抱抱嗎?怎麽那麽愛撒嬌?”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忍着笑意輕聲說:“跟你daddy一樣。”
語氣裏帶着點兒笑他的意思。
怎麽會有人連句玩笑話都要放在心上,她要是不回答的話某人該不會真的當真吧。
靳邵禮眼底浮起笑意,倒也沒有要跟她争辯的意思,只是起身後想了想,還是開口:“如果這算撒嬌的話,你是不是應該也抱抱我?”
溫窈嘴角彎起來,起身轉移話題:“等會兒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周末的安排是和朋友們聚餐,靳邵禮先結了賬再進去,裏面有熟人也有溫窈沒見過的生面孔,她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
經靳邵禮介紹,溫窈才知道在座不少是靳邵禮曾經的同學。
靳邵禮還是和當初他們認識的那樣矜貴冷淡,但看起來也似乎有哪兒不一樣,大概是因為他身旁的溫窈穿了件粉色的長裙,映得他眼底也帶上幾分暖色。
因為跟他們并不是很熟,溫窈聊了兩句後就專心地吃起了東西,剛好這家餐廳的海鮮都很好吃。
她剛想喝水,身旁原本和別人交談的靳邵禮很自然地将玻璃杯遞到她手邊。
溫窈有些意外,沒想過他在跟別人說話時也會留幾分注意力在她身上。
這時不知道誰注意到了靳邵禮脖子上暧昧的印記,忍不住打趣:“靳檢,你脖子怎麽了,被家裏蚊子咬了?”
周知西接話:“蚊子咬成這樣得有過敏的程度了吧,需要我給你看一下嗎?”
靳邵禮拿起旁邊的冰水抿了一口:“不用。”
看上去倒是和以前一樣清冷如雪,但仔細看耳根竟是紅的,一行人平時說話都比較流氓,但偏偏靳邵禮是他們流氓裏斯文的那個,于是說什麽都要帶壞他,又接着開始打趣。
最後還是靳邵禮開口:“等你們結了婚,也就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等會兒,好像被秀了。
溫窈整靳邵禮的目的确實達到了,但很快她也收到了一些暧昧的目光,那些朋友是礙于靳邵禮的面子不好意思跟她開玩笑,但眼神仿佛寫着:嫂子可以啊。
“……”該怎麽告訴他們更可以的是靳邵禮。
她幹脆把注意力更距離到面前的東西上,吃了沒兩口,身旁的男人俯身輕聲問她:“覺得無聊嗎?”
“還好。”她一擡眼,男人拿着紙巾輕柔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好像一直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甚至手空出來後突然被他在桌子下牽住。
好黏人啊。
溫窈悄悄把手拽出來,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還要吃飯呢。”
“很好吃?”
溫窈點頭:“比你做的好吃。”
兩人湊在一起說話,看上去十分膩歪,有人忍不住開口:“誰還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阿禮每天的生活多無趣,除了參加比賽就是看書,那時候誰想過他會談戀愛?”
“以前倒是有人追他來着,我們當時還很好奇那位能不能融化冰山,結果冰山太冷了,就算是人家女孩再主動也不行啊。”
周知西說:“你們不懂,跟人家女孩一點關系都沒有,要是換個人,根本不用做什麽,某座冰山就自己融化了。”
這指向倒是挺明顯的。
靳邵禮轉移話題:“今天主角不是我,怎麽你們每個人都要說上我幾句?”
當然是因為好玩啊。
真正過生日的主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方地把主角的位置讓給了靳邵禮,因為他也覺得有趣。
畢竟以前談其他的話題,靳邵禮大多數的情況都是從容和淡然的,難得有個話題讓他露出別樣的神情。
靳邵禮拿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溫窈除開吻痕的事倒是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向他們打聽靳邵禮以前的事,末了還故意酸溜溜地來了一句:“哥哥以前好受歡迎啊。”
知道她是不會生氣的人,但靳邵禮還是感覺到了,似乎等會兒要哄。他垂眼,嘴角染着淡淡地笑意:“你們再說下去,我今天晚上恐怕要跪搓衣板了。”
這話純屬虛構,溫窈哪兒舍得啊。
靳邵禮看她,大概懂她的意思,眼神裏仿佛寫着:“你總不能讓我說今天晚上上不了床。”
很顯然,靳邵禮變成妻管嚴這件事是大家沒想到的。
所有人都不相信,只有周知西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對溫窈說:“嫂子,我看你沒有經驗吧,家裏有現成的鍵盤一定要讓阿禮跪一跪。”
靳邵禮笑着看了他一眼,似乎記住他了。
溫窈很認真地點頭:“家裏好像是有那麽幾個鍵盤。”
出來後,有人給靳邵禮遞了根煙,他拒絕了:“戒了。”
“戒了?夠狠。”
周知西這會兒又忍不住開玩笑:“該不會是為了備孕吧。”
靳邵禮看他一眼:“還早。”
溫窈覺得她已經成熟了,不過她也确實心理年齡沒到那個程度,哪兒能想到孩子這一層。
那對她來說有點太遙遠了。
和朋友分別後,靳邵禮問她有沒有覺得無聊,溫窈搖頭,她倒不是多社恐的人,這樣的場合參加一下也無所謂:“而且能聽到你以前的事。”
她從那些人的口中似乎能了解到,他似乎一直走在某一條固定的軌跡上,雖璀璨奪目卻又總讓人感覺到幾分落寞,好想和他認識得早一些,參與那些他從前的人生。
溫窈問他:“要是我以前追你的話,你會不會接受?”
靳邵禮想了想年齡,要是學生時代她追他:“不能。”
她有些不開心,氣他說些好聽的話哄她都不願意:“為什麽?”
“我二十歲的時候,你多大?”
溫窈:“……”
她仔細想了想,那畫面恐怕是字面意義上的追人吧,溫窈得出了一個結論:“哥哥。”
他應了一聲,又聽到她接着認真地說:“你好像禽獸啊。”
靳邵禮:“……”
當然溫窈并不死心,她又忍不住問他:“那如果我們是同齡人,我追你的話,你會不會接受?”
靳邵禮上了車,他擡手幫女孩安全帶扣好,輕聲問:“為什麽一定是你追我,而不是我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