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你長大
第2章 等你長大
寺廟的夜晚很安靜，可後山上女人驚恐的悶叫聲卻與這安靜格格不入。
“噓，安靜點，別吵醒我的了了。”少年嘴角勾着笑，漫不經心的，語氣卻狠戾。
“王老師，聽了了說，你不喜歡她？我倒是很好奇，了了這麽好，到底哪裏惹得你厭煩？”
少年慵懶的語調盛氣淩人，手中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鋒芒畢露。
女人眼底滿是驚恐，她雙手被麻繩捆綁在樹上，嘴裏堵塞着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破布。
除了悶聲驚叫，她只能像個篩子一樣不停地顫抖。
“我說了，安靜點！”林時硯斂起笑意，用力的踹了下樹幹。
他捏住女人的臉頰，冷聲道：“我不喜歡聒噪的人，再叫，你就要失去你的舌頭了。”
女人聽罷，竟是連從嗓子裏發出嗚咽聲也不敢了。
“王老師，我給你開出半學期一百萬的價格，是讓你來給我的寶貝添堵的嗎？既然你學不會讓了了開心，那你就去給閻王爺上課吧！”
林時硯沉着臉，不加掩飾的狠戾在這一刻尤為清晰。
他說着，将冰冷的匕首放到女人的脖頸處。
尖銳的疼痛使女人猛烈的掙紮起來。
倏然，手機的震動聲打斷林時硯接下來的動作。
“了了。”林時硯語氣瞬間變得溫柔，眼底滿是笑意，與剛才那個陰鸷殘暴的少年判若兩人。
“你在哪兒？我去你的房間找你，可你不在。”女孩溫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悅耳。
“我睡不着出來散心，你不要亂走，在房間乖乖等我，我馬上回去。”
“好。”
等到許了霧挂斷電話，林時硯才戀戀不舍的将手機收好。
“你要慶幸，了了她不喜歡血腥味，我身上染了血，她會不開心。”
林時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輕蔑的睨了眼吓到幾乎昏厥的女人。
“沒記錯的話你的孩子在上京一小念書吧，今天過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用一個人最在乎的東西去威脅她，如此缜密的心思，哪裏像一個十七歲的人該有的？
可女人不敢質疑，只能猛烈的點頭。
林時硯不再多言，踏着月光向寺廟走去，遠遠的便看到許了霧站在寺廟門口。
月光溫柔，竟然在女孩身上打出一層光暈。
“林時硯。”女孩悅耳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林時硯心頭的暴戾突然就消散了。
他不信神明，若這世上真的有佛，那一定是許了霧！
“這裏晚上冷，你穿的太少了。”林時硯說着，将自己煙灰色的外套披在了許了霧的身上。
“這條裙子是去年買給你的吧，怎麽不穿今年新買的？”林時硯打量着許了霧，輕聲問道。
許了霧想起自己屋裏已經放不下的衣服，無奈的笑了下，“你給我買太多衣服了，都穿不過來，我身上這件還沒壞，還可以穿。”
“我喜歡給你買衣服。”林時硯嘴角噙着笑，将許了霧耳邊的碎發輕輕攏到耳後。
“那我明天穿給你看。”
林時硯眼底笑意更濃，宛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任誰想不到這個人在剛才差點手刃了一個女人！
“了了，白天我說想帶你走是認真的，開學你就高三了，會涉及到高考的問題。”
許了霧沒想過要考大學，所以這個事兒對她說服力不大。
她沉默不語，像在思考什麽。
“另外，我接下來會變得很忙，可能就沒辦法再來陪你了，了了，換你陪我好不好？”
明明那麽有主意的一個女孩，卻被林時硯得三言兩語徹底說服。
她擡眸，問林時硯：“什麽時候走？”
“快要開學了，我們要盡快。”林時硯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塵埃落定的喜悅。
許了霧點點頭，她不再多問，坐在門口擡頭看月亮。
她總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只是這樣看着她，林時硯就覺得滿足。
可是時間一久，他就像病了一樣，只想看着她，不想離開她，更不能失去她，要一直和她在一起！
“了了，快點長大吧。”
許了霧轉頭，不解的看着林時硯。
“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林時硯勾起許了霧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繞了幾圈。
從很小的時候林時硯就跟許了霧說過這句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許了霧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眼睛裏有小小的期待。
可最後，她只是和林時硯說：“師父說過不可以早戀。”
林時硯啞然失笑，戳了戳許了霧漂亮的梨渦，“我們不早戀，我等你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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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了霧在無邊寺裏生活了十年，既然決定要走，她便認真的向這裏的一草一木道別。
臨行前，忘塵大師将自己的琵琶送給了許了霧。
此去經年，緣來緣散，除了這把琵琶，忘塵大師什麽也沒給，什麽也沒說。
而許了霧最後也只帶走了這把琵琶。
忘塵大師沒有出來相送，許了霧站在寺廟門口對着寺廟深深鞠躬，而後在林時硯的陪伴下坐上車。
一路上許了霧的話很少，林時硯知道她的不适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靜靜地陪着她。
從轎車到飛機，到達上京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可這到底是上京，不是忘塵寺，燈火闌珊的城市晃花了許了霧的眼眸。
“了了，我們到了。”林時硯說着，牽起許了霧的手向眼前的二層洋樓走去。
按響門鈴，門伴随着女生清脆的聲音瞬間打開。
“時硯哥。”
女生看起來和許了霧年紀相仿，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若是仔細看，能在她眉眼間發現幾分與許了霧的相似之處。
“這是許歲歡，還有印象嗎？”林時硯沒回應許歲歡的招呼，眼神一直圍繞在許了霧身上。
許歲歡見此，撇嘴蹙眉，對林時硯得忽視十分不滿。
“有印象。”
許了霧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印象還停留在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父親突然從外面帶回了一對母女，說是自己的繼母和妹妹。
一個比自己小半歲的妹妹，都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自己父親出軌的産物。
“了了。”老者略帶哽咽的從屋內傳出。
“奶奶。”許了霧嫣然一笑，越過許歲歡擁抱住步履蹒跚的奶奶。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許奶奶喋喋的重複着，時不時地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水。
“了了。”許城腆着肚子與一位年齡相當的女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剛才爸爸和媽媽去給你收拾房間了，沒來得及出來迎接你，不生爸爸的氣吧？”
這客氣的語氣，仿佛許了霧是一個來自遙遠地方的貴賓。
許了霧也不介意，搖搖頭打招呼：“爸，阿姨。”
一聲阿姨喊的蘇青身形一頓，面色頓時難看起來。
“喂，你有沒有禮貌啊？你口中的阿姨可是我媽，是我爸的妻子，你應該叫媽才對！”許歲歡看到自己媽媽臉色難看，心生不悅，連帶着把林時硯對自己的忽視也一一并怪罪在了許了霧的頭上。
“所以她是不是你媽與我有什麽關系？”
許了霧不溫不火，不含鄙夷的口吻說的人無力反駁。
“更何況，她是我父親的妻子不假，卻并不是我的母親，所以我叫她阿姨與她是不是我父親的妻子并不沖突，也無關禮貌，倒是你，飛揚跋扈，應該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禮貌問題。”
到底被家裏人寵了十幾年的小公主，如今卻在喜歡的人面前丢了臉。
許歲歡汗顏無地，臉瞬間漲紅，氣的想要張口罵人。
蘇青見狀，急忙接過話：“了了趕路辛苦了，還沒吃飯吧？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餐廳用餐吧。”
“不急。”林時硯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情緒，“了了，你去陪陪奶奶，我還有事和許叔要說。”
許了霧點點頭，挽着許奶奶的手向客廳走去。
“許叔，我們上樓聊？”林時硯笑容晦澀，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許城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