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蕭十七恢複記憶
蕭十七恢複記憶
蕭十七自是甩了甩手嘆氣,“我是病秧子,将軍何必不願相信。”
“自然是缺人。”
身邊的是個善于觀察人心的主,小兵不用将軍任何表示,就明白這個人今天是一定要帶走了。
幾人拿着長矛就圍上來,鎮子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小兵看着蕭十七一個瘦瘦弱弱的樣子,也是不明白将軍為什麽一口咬定,這人是會武功的,他們本想用長矛威脅一下。
卻不想蕭十七還是真的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他們把長矛架在自己危險薄弱的地方。
白紗之下沒有人看得見,蕭十七真正的神情。
弱是他們看見了,定是會害怕的挪不動腳,混盡殺場已經就是生死看盡的人,卻還是會覺得這人不是人,而是從地底下上來的活閻王。
可是他們并不知曉,蕭十七走的慢,像是一個在自家院子裏散步的人悠閑。
這幾個小兵看不過,伸手推了一把,然而前面的人,身姿一動,摸了個空,又是一個不經意之間。
幾人看了對方一眼,都覺得奇怪。
将軍駕着馬,低頭看着蕭十七。
蕭十七并沒有擡頭仰望,如正常般平視。
無聲的說着這人的傲骨,是蕭十七就算是失憶了也不會忘記他那桀骜不馴,不允許自己向任何人低頭。
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如此。
這老将軍只是笑了笑,跳下了馬站在他的面前。
“你這脾氣不錯,怎麽樣算不上戰場?”
“老将軍我要是說不呢?”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平時老将軍也不是這般習性只要是不同意觀點的人,早已經成為他刀下亡魂,哪裏還會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可是蕭十七的語氣讓他莫名的不敢下手。
蕭十七端着手眼神中早就充滿了,不耐煩冷似冰霜。
“那就試試你的身手吧。”
話語聲剛落,老将軍并沒有拔劍,而是用着劍鞘向他襲來。
蕭十七輕聲啧了一聲,心道一聲麻煩,習武的本能躲,身子忽然頓住了,看老将軍這人為人豪爽,一根筋看來是不撞南牆不死心,那就将計就計,假裝被打到。
當劍鞘正要向他的胸口襲來時,正要假裝被打到精神突然恍惚,身後的那個籃筐還裝着蕭客需要的東西糖塊可不能碎了。
真是麻煩啊。
就這麽的他身姿突然一轉,結結實實的挨上了那一擊。
老将軍也沒想到這人這麽傻,竟然沒躲,想着他有武功伴身就沒收力度。
這一擊打到他胸口上,直接把蕭十七擊出了幾米撞到了身後的門庭木頭柱上。
嗵的一聲,在場人突然安靜了下來。
只因為那木上竟然被硬生生的撞出了一道裂縫,換成常人這一擊,足以要他半條命了,可蕭十七卻還能站着。
鬥笠因為剛剛的慣性掉在了地上,過了好一會兒蕭十七低着頭,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好似有些頭暈晃了晃腦袋。
而這一瞬有很多畫面浮現在他腦海中,頭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炸裂的疼痛席卷全身。
長發遮蓋了自己的容顏,還有餘痛他的手發白撿起地上的鬥笠,給自己戴上。
蕭十七捂着胸口輕咳了一下,口中充滿着血腥味,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下一瞬,一口甜血梗在喉嚨之間。
“咳——”
蕭十七沒有辦法控制着這股鮮血,從自己喉嚨溢出,一口噴到了白色的紗上。
這口血吐出來之後,呼吸順暢了許多,沒喊疼,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是虛弱的倒在一邊牆壁上,好似只能勉強支撐着他的站立。
“剛才那一擊你為什麽不躲,難道我還真的是看走了眼。”
老将軍雖然不相信,卻也是憤憤地甩了甩袖子,起身坐回馬上。
本以為還能遇到幾個武才,上戰場也好,當個肉盾什麽,真是壞老子的心情。
“走。”
老将軍沒了興趣騎着馬離場。
等人走遠之後,被壓抑許久的人群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我也要被他們選上了。”
“趙家那小子可真的是倒黴,這麽被帶走了,估計回不來了。”
“唉唉,看來最近還是少出門的好,等這群人什麽時候走了,我們這個小鎮才能太平啊。”
蕭十七轉頭盯着那老将軍的背影,眼眸中意外的平靜似水,拎了拎背藍的小繩子,轉身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沒有人發現這個少年的離開 ,等人群從驚慌中反應過來時,原地只剩下幾滴鮮血。
上山的路上沒有人,蕭十七站了步伐翻看着包裹裏的糖,好在那幾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沒有碎。
小心翼翼地把幾個糖包裹好放了回去,蕭十七嘆了一口氣。
“出來吧,石九。”
“主子。”樹影後石九的黑衣被刮破了許多地方,滿是傷痕的走了出來。
石九看起來比剛剛挨過一掌的蕭十七還要嚴重,走路都是帶着飄的。
就連臉上的面具都被人劃破了一半,底下屬于童少氣還有着嬰兒肥的小臉露了出來,可見何以狼狽。
“主子,你消失了快幾個月,石九到處都在找你,可是找也找不到。”
蕭十七把鬥笠摘了下來 ,一言說不完這幾天的事情,實在是态度轉機了,情況突變,就連他也來不及反應。
索性就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那日我要去赴宴,卻沒想到他們提前下好了埋伏,遭到了追殺,掉進了深谷裏,撞了腦袋記憶出現了混亂,話說回來你怎麽成為如今這樣?……你張着嘴巴幹什麽。”
蕭十七抱着胳膊,眯起了眼睛,瞧着石九眼睛瞪得老大。
“噢……噢,對不起,主子。”
石九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捂了捂嘴巴。
天!!這是他們的主子嗎?頭一次聽這麽多話,平日裏他的主子可不喜歡跟自己解釋這些東西,說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悟性。
難道失憶能改變一個人嗎?!
“自從主子沒有音訊之後,不少不安分的伺機而動,徐公子為了壓制他們那躁動,只好先回了長京城,也留派了許多人去找主子的蹤跡。”
“好在是得到了一些線索,說是主下跌落了山崖,在長仙鎮裏,于是我和徐公子馬不停蹄的往這處趕,卻沒曾想……”
石九自責的握緊拳頭。
蕭十七背過了身,“你們是遇到什麽人?”
石九的情緒突然激動,卻又強壓着心頭的怒火。
“對,我們遇到了幾個人,不!是一個。”
“那人身穿青衣,頭頂銀鈴,有兩個紙人似乎能聽懂他的號令,我被那兩個紙人給牽住了,徐公子就被這人給帶走了。”
“青衣銀鈴,是吳國榜上殺手,你不必自責,你打不過是常态,這人是那群人養的一條瘋狗罷了。”蕭十七說着搖了搖頭,這人他有印象,當天去赴鴻門時,他就站在那群老頭的身後,是暗是明。
好在追殺自己的人,并不是這個青衣人要不然以當時的毒性,自己武功被壓着,恐怕還真的沒有一條活路。
只是這個人為什麽千裏迢迢從吳國到千國要把徐莫心帶走。
“主子徐公子會不會有危險,那人武功那麽高強,徐公子只會一些輕功,要是真的對付起來,恐怕不是徐公子可以消受的。”
石九有些擔心,雖然平日裏他嫌棄徐莫心聒噪,好幾次都想用針縫了他的嘴,但是這人是他給弄丢的。
“不必擔心他的安全,徐莫心身為藥王弟子本是一個香饽饽,要是真有人殺他了,恐怕也會引得一些人的不滿。”
“倒是你身上這些傷……”
石九站着的身子拍了拍胸口傻乎乎的笑了起來,示意自己沒事。
“我身上帶的密藥,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對了主子,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
而這笑容別讓宋無燭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也只不過比他小幾歲,還是一個只喜歡吃糖的小孩。
“你先養好了傷,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回長京。”宋無燭看了看天,今天這一天的事情耽誤了好久,也不知道蕭客等急了沒有。
他不是長仙鎮的蕭十七,而是長京城宋無燭。
石九也明了,再一次使用着卓越的輕功,在山叢中消失。
看着那熟悉的門,從裏處飄散着白霧,他甚至能知曉,當自己推開那扇門能看到的景象會是什麽。
此刻宋無燭摸着自己的胸口,竟然頭一次覺得有些束手無策,本以為自己是因為失憶,像雛鳥一般下意識依靠第一見到的人。
盡管宋無燭明白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人,一輩子都會是。
蕭客已經是不知道一天多少次去騷擾小玉,他抱着柱子露出臉。
“小玉,你說這天都快黑了,十七這孩子跑哪去了?”
“或許正在回家的路上吧。”
“不行我去門口看看,這孩子也不路癡啊,看來還是得讓我這個大帥哥明燈,在門口給他引路吧。”
蕭客手欠欠的撩了撩頭發,嘴上嫌棄身體卻實誠的往門口跑去。
宋無燭停下了腳步 ,現在腦殼昏昏的心中知道不是因為白天磕到了腦袋,是這些感情數十年以來從未擁有過,在心中洶湧澎湃占的一席位置。
“喂,十七都走到門口了,還不趕緊回家。”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宋無燭無奈的笑了。
回頭看去,蕭客像個老媽子,插個腰甩着鍋鏟,就像看到不省心的孩子爆發着脾氣的老母親。
“看着我幹什麽,還不趕緊挪個步子,晚飯都做好再不吃就要涼了。”
身後慢悠悠從門走出來的王大爺瞥了蕭客一眼,似乎是對蕭客的形象感覺到了無奈。
搖着尾巴快樂的迎了上去。
這一刻的景象宋無燭撇了撇嘴下決定。
自己恢複記憶的這件事情,還是先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