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蕭客的真容
蕭客的真容
這精兵調來的時間快的很,幾乎是當晚他的門前就候着四來位身體強壯,小麥膚色,眉觀如玉的幾位少年郎 。
他們站在門前特別安靜,任風雪在他身上落下即成堆也不曾說一句話,不曾打擾這主子。
只是已經在睡夢中的蕭客,哪裏知道門前還站着幾個與他同樣大的少年郎。
所以隔天早上,他被一群婢女推搡之間醒了過來 ,有人替他理發穿衣,還有洗漱。
蕭客沒有睡醒精神恍惚之間任她們擺動。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廳前,一碗暖乎乎的白粥配着肉末下了肚,吃飽喝足。
正想出去逛逛消消食,然而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幾個豎立在雪地之間的人,一動不動,身上滿是雪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然而幾人看見蕭客的第一眼,便立馬的下跪,像他行禮跪拜。
動作整齊劃一,“主子,我們是老爺派來護你安全的,以後我們便是你的暗使任勞差遣。”
“嚯——”蕭客頭一次被那麽多人跪拜行禮撓了撓頭有些摸不着邊際。
在知道這群人是何身份之後,腳步輕盈走到這群人的身邊。
伸出的手指戳了戳一人的肩膀。
是熱的,而且還有軟度,看來不是紙人。
可是眼前統一的黑衣,讓蕭客不由的吐槽,他的手掌輕輕撫過這人的肩膀,掃去了一層雪。
“原來暗使都是穿黑衣服的,穿衣自由都沒有,不過你們不會在我門前待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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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爺讓我們聽主子的安排。”被蕭客觸碰了這暗使有些受寵若驚,退了幾步躲去了他的手。
恭着手唯獨不敢直視蕭客的眼睛。
“那行,聽我的安排,回去洗個熱水澡暖暖身子再來,在此之前你們得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不然我到時候……”
“我們沒有名字。”這人的聲音很抱歉。
“沒有名字,那我給你們取名,不如就跟我姓吧……你們有一個前輩,他叫蕭十七,那你們就往後排。”蕭客心中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當即就決定了,指着的眼前這個人。
“蕭十八。”
“你蕭十九…………蕭二十二,這名字你們可滿意。”
“屬下不敢與逆,若是主子決定好的,那便如此 ”蕭十八點了點頭。
蕭客甩了甩袖子,這些人了懂,退了下去。
被這麽一擾亂蕭客便也不想出去逛逛了,只想回去再眯一會兒,等睡醒了就計劃一下如何去玩千國 。
不過這時,門口響起了那中年男人聲音。
“我的好外孫,這早膳用的怎麽樣?”中年男子抱着自己的啤酒肚摸了摸嘴邊的胡渣,丢給了身邊的婢女。
瞧清楚來人蕭客會身,正要對許恒行禮儀時,卻被人攔了下來。
“不用給我行禮,我來這麽快,是想問你何時去千國,不過見你還在這裏,也想對你提個意見,不如留在吳國,過個年再去吧。”
這話是想挽留,他常年馳騁沙場不會軟下聲音,說一些留情的話,許恒這人做事就是急來急去。
本想煽情的話梗在了喉嚨。
“外公你說笑了,今天才剛入冬不久,距離過年還有好一會兒,等到時候再去了,就怕是……”一切都晚了,沒有自己這個知曉劇情的人在,宋無燭的屍體說不定還涼透了。
蕭客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在想什麽,一切都來自于這親情血緣關系,“我即日将要啓程,期盼過年之時,能與外公過一個團圓節。”
“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團圓那日你不回來,你我可不敢撒怒,那就看我不把宋無燭的腿給打斷。”許恒被蕭客的話給寬慰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煽情的話,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
“馬車糧食和錢財,我都已經給你配好了,既然你明日才走,那不如今天就好好陪陪外公。”
“外公說是想讓我做什麽,我當然不會推遲,平時害怕叨擾外公,所以才沒特意打擾。”蕭客笑臉應下。
蕭客心中對許恒是尊重和敬愛,中年男子并不會說煽情的話,可他臉上卻擺滿着對孫子的疼愛。
蕭客有時也會緩了神,若是當初原主随他走了,或許他也沒有後來的悲劇,明明是一國将軍的外孫,卻餓死在異國的巷子裏。
許恒一笑臉上的褶子多了起來,他好生疼愛的拉過了蕭客的手,攥在自己寬大的手掌裏 。
這白白嫩嫩的手已經看不出來,幾個月前還是布滿了疤痕和繭子,這是蕭客養出來的,同樣也歸功于宋無燭和小玉,不讓他做重活的結果。
看着這雙手,許恒忽然一擡頭對上了蕭客平時被頭發遮擋的半邊臉,他還沒好好的瞧過這半邊臉沒想到卻是疤痕布滿。
而這許恒也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蕭府弄的 。
蕭客察覺到他的視線過度停留到自己的疤痕。
還以為是自己的模樣,吓到許恒,甩開了他的手,躲去了半邊臉。
手中空落落的,許恒如夢初醒,這會兒心中除了心酸便是憤怒。
“客兒,你這半邊臉是蕭家那群人幹的吧 。”
蕭客眨了眨眼睛。
他這疤痕的來歷,的确是在蕭府造成的,可如今經歷過此事的人,關婆婆已經死去,已經無從追究起,這到底是誰的錯了。
忽然的許恒想起了一件事情,轉而跟下人吩咐的幾句,那婢女點了點頭退下。
“你放走的徐公子曾經也為我醫治過,正巧賜予了我幾瓶去疤的神藥,我當時傷好了,便把這事給忘了,那幾瓶我還沒動過,正好這時可以派上用場了。”
蕭客手攥緊了幾分有些受寵若驚,這徐公子醫治人從不看身份,可他留下來的藥丸還是藥方,無一不是價值連城。
如果真的可以去疤的話,蕭客倒也好奇,原主到底會長成什麽模樣。
這藥膏拿的快。
婢女手中捧上了一個手掌大的黑木盒,這外面一層的木盒十分簡陋,像是随便雕雕刻刻的玩意兒,可就算這樣,這木盒的頂蓋子,卻刻着一個像龍又像蟲的東西。
這生物張牙舞爪鶴立在一方張着嘴巴,也是奇怪雕刻這木盒的材質只是一個普通的被熏黑的竹子木 ,可這生物眼睛閃爍着異常的光芒。
許恒沒有注意到這。
這在婢女手中大大的盒子,在許恒手中就像一個小玩意兒,他輕輕一扭便把這盒子打開了。
然而這刺鼻的臭味刺激着在座所有人的精神。
蕭客都不由抽了抽鼻子,用手捂着。
這徐莫心莫不是想報複這老将軍,想要臭死他,把這藥膏煉制的這麽臭。
而老将軍看了看周圍的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下。
“這藥膏啊,本是如此,我還記得徐公子與我說的話,這東西取的是蛇的歡合之物,水中王,天之雪……總之啊,藥材都是名貴的很,還用火燒足足有半年多,才有這麽一盒。”
他說着話便伸出了一根手指往盒中那黑黢黢的膏藥摳了下來。
“客兒,快把臉湊過來一些。”
蕭客抽了抽嘴角,他都覺得眼花,看着那黑黢黢的膏藥,竟然覺得裏面還有幾個小蟲子在裏面鑽來鑽去。
他能拒絕嗎?
這藥膏怕是糊着他半邊臉,能臭半年。
然而許恒的動作并不允許他拒絕 。
趁蕭客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把頭發這麽把他額前的頭發這麽往後一掃。
精準的抹上了他那像蜈蚣般的疤痕。
而這撲鼻的臭味,一度蕭客覺得是誰家的糞坑炸了。
不過這團藥膏糊在臉上,傳來的卻是冰冰涼涼,略有些刺痛的感覺,好一會兒,這刺痛的感覺消失了,只感覺有千千萬萬般的蟲子在自己臉上蠕動。
蕭客有些受不了 ,這蠕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明顯,他都快覺得臉上這團要像是活物一般。
實在是癢的受不了,就在就在蕭客想伸手撓一撓時。
許恒瞪圓的雙眼引起了蕭客的注意。
正想詢問怎麽了,鼻尖一股暖意流了下來,蕭客慢乎乎伸手去碰了碰,再去一看。
是紅色……是血。
可是為什麽這血也是在動,蕭客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也盲了,他發覺自己手中的鼻血像是也有千萬條蟲子在裏面蠕動 。
可下一秒 ,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黑茫茫,他緩慢的能聽清楚周圍嘈雜的聲音,這聲音不屬于現場的任何人,是叽叽喳喳聲音嬌兒小。
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客一眨眼就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座位上,許恒手中拿着帕子給他擦去,那鼻子下的一灘血。
“流鼻血了也不快擦擦,還看血看入迷是不是吓到了。”許恒語氣充滿着擔憂 。
蕭客一聽他這話裏的意思,滿頭霧水。
“可是我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難道是被臭傻了,你從剛剛流鼻血到現在也只是過了幾秒而已 。”
蕭客聽着他的回答,心中大為震驚,可自己處于那黑暗之中,怎麽說也過了一炷香。
沒有留給他震驚的時間,許恒卻是大笑一聲。
原來他那擦鼻血的帕子,不小心弄到了那團膏藥上。
這膏藥直接一成團地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直接變成了粉末,沒有剛才的粘粘性。
“客兒,你的臉上疤痕真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