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蹭吃蹭喝
第11章 蹭吃蹭喝
看着山頂呼嘯而過的風,白義在內心默默補充了一句:當然,要是真的有神靈,把我送回地球最好。
只可惜直到他們拜完,也沒有發生什麽神奇的異象。
銳對此也拿不準:“我也不清楚,以前祭祀島神我都睡着了。”
白義:“……”
那你一整夜不睡覺搭祭壇這麽起勁!
祭拜完島神,銳安心了很多,摸着肚子對白義道:“肚子好餓,我去抓魚。”
潛臺詞就是該你做飯了。
白義看着銳變成棕鷹飛走,目光落回了用來祭拜島神的水果三明治和椰子水上,自言自語道:“已經拜祭過,那祭品就沒用了吧?”
這可是珍貴的香蕉,統共就那麽幾根!
白義現在遠遠到不了食材溢出的地步,心安理得地将香甜但是有點涼掉的水果三明治和椰子水吃完,最後對島神拜了拜:“希望島神能夠庇佑我。”
說完他心滿意足地下山去了。
在祭壇的正中央,地面忽然聳動了一下,從裏面鑽出一個锃亮的光頭。
光頭凝視着空空的椰子殼與地上灑落的些許殘渣,沉默了半天,嘴角慢慢勾勒出了一個微笑。
……
吃過飯之後,熬了一夜的銳回去自己的窩補覺。似乎他已經認定只要拜祭過島神,就不會有鬼出現糾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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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義繼續去看澆過稀釋泉水的面包果樹。
望着眼前一排排規規整整、碩果累累的面包果樹,白義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他離開總共才過了兩三個小時,之前那些低矮的小樹苗已經長成可以結果的大樹了?
白義繞着幾棵樹轉了轉,發現不管是澆了二分之一泉水、還是四分之一泉水的樹苗全都長成了大樹,之前摘掉了果子的面包果樹接受了四分之一泉水後也結滿了果子。
“看來只需要一點點泉水就夠了,就算稀釋了還是浪費。”白義明悟,愈發感嘆泉水的神奇。
有這麽多的面包果,再加上随時可以抓到的魚,白義估摸自己至少半個月不缺食物,可以考慮把一部分樹砍倒當做木材來用。
既然如此,白義開始考慮怎麽提升一下生活的
質量。
雖然銳對他做出來的食物贊不絕口,但對真正吃過現代美食的白義而言,這些只能算勉強入口。
此外,床鋪等家具也要開始準備,白義甚至想在山洞附近裝個栅欄——銳雖然信得過,但以後有別的獸人上了島怎麽辦?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白義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要砍伐木頭,就需要斧頭或者手鋸。
白義手裏能拿來當斧頭用的也只有之前收集到的鳌蝦甲殼。其中最大的那塊足足有兩個腦袋大,當做斧頭用倒是夠,就是邊緣沒有那麽鋒利。
白義返回山洞,找到了那塊甲殼,抱着來到了溪水邊,挑了塊大點的石頭,開始嘗試打磨甲殼的邊緣。
他沒有磨過刀,更何況甲殼的材質和金屬刀具也不一樣,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反正斧頭要的也不是多麽鋒利。
鳌蝦的甲殼質地非常堅硬,白義磨了半個小時,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變得無比酸痛,簡直擡不起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溪水似乎相當暴躁,時不時掀起小浪花,“啪”地打在他臉上,把他澆得濕透。
白義甩了甩胳膊,抹了把臉上的水,順勢變成了海豹直接躺進了清冽的溪水裏。
幹淨涼爽的溪水沖刷着柔軟的白毛毛,海豹頭閉上眼睛,惬意地撫摸着自己的肚皮,忍不住開始哼起小曲。
可惜海豹的嗓音和人類的聲帶有所區別,海豹頭哼了幾聲就感覺不對味,舔了舔鼻子,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水裏。
感受着水流的流動,白義忽然腦袋靈光一閃:今天溪水這麽猛,那為什麽他不利用水流來磨刀呢?
說幹就幹,白義重新變回人形,興沖沖地搬來了幾塊石頭,在溪水旁邊搭成了一個V字型缺口,然後将甲殼支撐在那裏。
水流裹挾着沙子沖刷過來,恰好沖過了白義需要打磨的邊緣。
白義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就不耽誤事了。”
他磨累了就在這“挂機”自動磨,休息夠了再手動磨!
這樣日夜兼程,白義不信磨不出個能用的斧頭來。
望着湍急的溪水,白義由衷地期許:“希望島神庇佑
,讓水流更急一點。”
……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白義甩着沒力氣的胳膊走向了山洞。
之前經常生火的地方已經點起了篝火,白義還沒走近就已經嗅到了面包果被火焰烤熟的香甜氣味。
除了香味之外,還有刺鼻的煙霧。
銳已經醒了?難得居然銳會主動來烤食物……
白義腦中這個想法還沒完全浮現,就看到篝火旁邊亮起了一顆光溜溜的腦袋!
昨天見過的那個神秘的禿頭男人正坐在篝火旁邊,翻動着火堆上一整個面包果。
白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先吐槽這個男人堂而皇之地出現、還是面包果切都不切就放在火上烤。
“你是誰?”
光頭男人似乎早就注意到他過來,英俊的眉眼沒有一絲意外,只指了指火堆,簡短地吐出兩個字:“焦了。”
什麽?
白義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面包果烤焦了。
已經領悟到食物珍貴的白義趕緊上前,用樹枝把火堆裏烤焦的面包果撥出來,沒好氣地道:“哪有一整個放在火上燒的,這不等于當柴火了嗎?”
難怪有這麽多煙!
白義盯着這個偷走了自己幾次食物的混蛋,目光掃過對方明顯比他健壯一圈的軀體,警惕地舉起了手中的樹枝,“你為什麽在這裏?”
男人目光從滾到一邊的焦黑面包果上收回,落在白義身上,露出了一個白義沒有看懂的微笑:“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白義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眸是清澈的碧綠,宛如一塊質地極好的祖母綠,其中投射出的目光也帶着一絲非人的疏離感。
被這雙眸子看着的時候,白義從背後泛起涼意。
他下意識看向了男人的下半截軀體。
男人的腰間圍着一條灰色的圍裙,遮蔽了隐私部位,只露出了線條流暢硬朗的小腿還有……
下面就沒有了。
兩只腳在地面處消失。
——不會真的是鬼吧?
白義心裏微微有點發涼,但又不敢露怯,生怕對面趁機把他殺掉什麽的。
他想起自己已經祭祀過島神,精神穩定了一
下,狐假虎威地暗示:“島神不會允許邪魔外道在這座島上搗亂的,你最好小心點。”
不說這話還好,說完之後白義就注意到對方的微笑變得更加微妙。
男人沒有回應白義的警告,重新指了指那只烤黑的面包果:“焦了怎麽吃?”
白義有點沒跟上對方的思路。考慮到雙方可能存在的戰力差距,他慎重地順着對方道:“要是裏面沒焦的話,削掉外面的黑皮就可以吃了。”
男人點點頭,用一種相當理所當然的口吻道:“那你削吧。”
白義滿腦袋問號,但還是依言撿起了那顆焦黑的面包果,之後一擊掌:“我得去拿刀子才能削皮。”
男人沒有反對,點了點頭。
白義趕緊去山洞裏把之前用來切食物的小甲殼刀拿在手裏,還用椰子殼裏的辣椒水洗了手、塗了刀,這才稍微有了點安全感。
不過這些真的能傷到鬼之類的東西嗎?白義忽然有點後悔,自己應該栽點大蒜的,不光能調味,還能驅邪!
事已至此,白義很快考慮清楚了接下來的策略:只要對方的要求別太過分,他就姑且不要違背,把人送走再說。
當然,要是對方步步緊逼……他也只能試試看了。
白義安慰自己:大蒜辣也是辣,辣椒辣也是辣,沒準鬼都怕呢。
白義想清楚之後,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擠出友善的笑容,随後被辣得眼淚掉了下來。
嗚,忘了剛才用辣椒水洗了手!
……
看到淚眼汪汪的白義,男人碧綠的眼眸中微微泛起了一絲波瀾,目光奇異地注視了白義一會。
白義撿起已經沒那麽燙的面包果,用小刀削掉了焦黑的外皮。裏面大部分果肉還冒着熱氣,散發着香甜的味道。
男人非常自然地将面包果從白義手裏拿過來,大大方方地吃了起來。
白義盯着染上了辣味的位置,寄希望于男人吃了之後就會“噗”地一下消失。
可惜男人吃了一半也沒有露出難受的表情,讓白義相當失望。
男人甚至在吃的間隙擡起頭看向白義:“我要喝那個硬殼裏的水。”
白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要喝椰子水,在
內心暗罵了一聲你這小偷還挺會享受,臉上假惺惺地道:“椰子樹太高了,我摘不下來。”
男人歪了一下頭,好看的眉毛皺了一下又舒展開:“算了。”
說完繼續吃,像永遠不會飽一樣吃掉了一整只面包果。
吃完之後他還點評,“如果中間夾上那個軟軟的果實會更好吃。”
白義扯了扯嘴角,假裝沒有聽到。
他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鬼!
偷、搶他的食物就算了,還一臉坦蕩,好像他欠他一樣!
不過既然對方吃飽了,白義內心盼望着這個詭異的家夥趕緊滾蛋。
吃完之後,男人目光在白義的臉上轉了一圈,冷不丁問:“你今天想幹什麽?”
——我現在想你消失!
白義沒敢說出這句話,斟酌片刻道:“我想要一把鋒利的斧頭,所以在磨刀。”
說完這句話,他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頓時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內心燃起小小的希望:難道這個鬼被他的廚藝征服,準備給他獎勵?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男人眉毛稍微揚了揚,站起身走到白義面前,居高臨下地啓唇:“斧頭是什麽?”
白義:“……”
他不該對這個世界的土著鬼抱有太大期待。
聽完白義對斧頭的詳細解釋,男人表情不變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像白義的想象那樣變出什麽東西,反而伸手掰了一根香蕉,只給白義丢下了一句話:
“我的名字叫辰,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