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猜測
第23章 猜測
看辰不像是有大問題的樣子,白義安心了很多，滾回山洞跟毛茸茸的狐貍一起睡了。
左邊是軟軟順滑的大狐貍,右邊是軟軟毛毛的小狐貍,白義快樂了很久，但很快就熱得睡不着了。
海豹本來就有一身毛毛，一大一小兩只狐貍大尾巴習慣性地環繞着對方,剛好把海豹頭卷在中間。
舒服是舒服了，熱也是真的熱。
白義熱醒了幾次，打算忍痛放棄毛茸茸回去他的涼棚,就見外面“嘩啦”一下驟然下起了暴雨。
海島的天氣真是和辰的心情一樣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白義駐足洞口,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倒是第二天白義多了兩圈黑眼圈,看得銀和敏兄弟倆頗為緊張愧疚，認為白義沒在他們這睡好，打算回頭想辦法好好補償白義。
白義打着哈欠去規劃土地的種植方案。
面包果樹之前就多種了不少，多出來的面包果全靠辰一個人消化，已經不用再種了；辰指定的那大片土地可以全用來種椰子。
就算椰子樹能夠很容易适應惡劣的海島地理環境,白義也認認真真地做了規劃，确定種植的疏密、清理枯樹和大石頭。
土地的質量肯定會影響最終的果實産量和質量，本來這個島就不大，更不能因此浪費每一寸土地。
作為新加入白光部落的成員，銀和敏對于白義的“工作指标”頗為不解——他們概念中在部落裏要做的事情九成都是狩獵,剩下的就是搭建帳篷或者搭建圍欄，防止有野獸侵入部落、傷害亞獸和幼崽。
不過既然首領這麽說，他們就認真地幹了起來。尤其銳加入之後，狐貍兄弟看了眼銳，工作效率忽然提升了很多。
白義沒有搞特殊化，同樣加入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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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的力氣比不上還沒成年的小狐貍敏,做些搬運類的輔助工作也夠了。
狐貍兄弟處理枯樹的方法比銳更有效率：兩只狐貍一起刨地，把主要的樹根刨出來之後，再變成人形大力将枯樹從地裏扯出來。
同樣的方法也能用來挖掘地面上的大石頭，只花了一天就清理了一大片地。
白義欣喜地估算了一下目前進度，感覺比他預期的還
能快幾天。
清除了礙事枯樹石頭的土地，再翻翻土，就可以把椰子種下去。
這一次白義沒有用神秘泉水直接催熟，而是用的之前催熟的椰子樹結出的果子。
這樣椰子樹完全生長起來需要幾天，看起來沒那麽驚人。
一方面能讓前面的作業更方便，免得還要繞路；另一方面也是試圖遮掩一下泉水的作用。
雖然白義估摸着自己每天都要去泉水那邊取水，銳和珊瑚已經知道島上的樹能長這麽快是靠泉水催熟，只是認為那泉水是島神的饋贈，只有島神欽定的白義能夠使用。
想到這一點，白義不禁有些汗顏：他扯起虎皮敲大鼓這麽久，要是真有個島神在，恐怕會降下雷劈死他。
幸好這個島上并沒有島神。
——白義原本是這麽想的。
兩天後忙碌一上午吃午飯的時候，敏和白義閑聊，提起了他們原來的島嶼——那個島和部落的名字都是石崖，因為島上有很多崖壁。
“我們的島神脾氣不是很好。”敏喜歡用獸形吃東西，橙黃色的尾巴在後面一晃一晃，臉上沾了不少紅薯泥，“經常因為祭品不夠對部落大發雷霆，把冒犯他的獸人丢進海裏。”
銳皺起了眉頭：“說謊！你這麽大就見過島神了？”
“我沒說謊。”敏還是有點怕銳，但忍不住頂嘴，“島神生氣的時候，我們部落所有人都要去祭壇前面祈求島神原諒。”
島神原來氣性這麽大？白義略微提起了心。
要是這個島有島神，他的所做作為不知道渎神多少次了。
他試探問：“你見過島神什麽樣子嗎？”
敏“嗯”了一聲，尾巴尖抖了抖，抱在了懷裏：“島神比我見過的最高的獸人還要高。”
“還有呢？”
敏搖搖頭：“我不敢擡頭看。”
同樣聽得很認真的銳悻悻地道：“看一眼也不會怎樣吧。”
敏剛要反駁，就聽到銀平靜地道：“石崖部落之前有個獸人就因為在祭祀中擡頭看了島神一眼，就被當場丢下了崖壁。”
銳皺起眉頭：“白沙部落的島神沒有這麽兇。”
銀垂下眼眸：“按照我們和其他部落
的交流看，石崖部落的島神确實是最兇的。”
不同島嶼的島神性格不一樣……白義裝作不經意地繼續問：“你們猜猜這個島的島神怎麽樣？”
其實他更想知道這個島是不是真的有島神。
敏和銀對視了一眼，有些遲疑地道：“其實島上除了那兩片樹林，別的地方都很荒蕪，按照石崖部落老祭祀的說法，這樣的島上的島神應該已經死掉了。”
白義內心悄悄松了口氣。
銀話鋒一轉，“但是島神死去之後，島嶼必然會沉沒，既然這個島沒有沉下去，說明島神一定還活着。”
白義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忍不住确認：“就沒有一開始就沒有島神的島嗎？”
銀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沒有島神哪來的島？”
白義悄悄“嘶”了一聲。
敏晃了晃尾巴：“這個島能長出這麽好吃的東西，可見島神真的很喜歡白光部落。”
這句話倒是迎來了所有人贊同的目光。
讓銳和珊瑚相信白義和島神有聯系的主要原因不是白義自己說的話，而是白義說的話最後都能實現，并且在島上随便亂動也不會遭到懲罰。
如果那口泉水代表的是島神的喜歡的話……
白義摸着下巴，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不過都到了現在，他只能安慰自己：那位島神沒準在睡覺，不知道島上發生了什麽。
再說自己給這個荒島上搞搞綠化，沒準島神也樂滋滋的呢？
白義想到這裏，腦袋裏忽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昨天夜裏的辰指着那片荒地，要他都種滿樹。
白義感覺自己的牙有點酸：辰……不會跟島神有什麽關系吧？
……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白義愈發覺得辰相當可疑。
他最早看到辰的時候只有一個光頭，後來慢慢有了身體和雙腳，像是才誕生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麽白義一直沒把辰往島神的方向想。
從這個島的土質和植被情況來看，島嶼本身露出海平面至少有幾十年。總不會這幾十年裏辰一直都沒誕生。
而且白義之前就算覺得島神存在，也是當做沒有形體、甚至沒有自主意識的自然靈，又或者是
很難互相溝通的高維生物，像辰這樣接地氣、甚至很有點小脾氣的白義總是下意識當做同類來看。
但這畢竟是個超出白義認知之外的世界。
“但也許，辰不是島神，只是跟島神有關系？畢竟他是地縛靈嘛。”
白義躺在溪水裏吐着泡泡，竭力自我安慰。
他不敢想如果辰真的是島神，那會有怎樣的後果！
想想他之前都在辰面前說了什麽？
——你要是島神，那我還是島神他爹。
他甚至警告辰要是再過分一點，島神就會來教訓辰。
“啊，太丢臉了！”
白義把臉埋在水裏，痛苦地“咕嘟咕嘟”。
辰最好不是島神！
不然他只能扛着整個島直接飛回地球才不會羞恥致死！
隔了片刻，白義又從水裏擡起了海豹頭，晃了晃水，黑豆眼裏閃過了一絲疑惑：如果辰真的是島神，那口神秘泉水肯定跟辰有關系，為什麽還要他來種樹？
……
不管怎麽說，既然答應了辰，樹該種還是要種。
而且白義也存着“萬一只是個誤會”的美好願望——要是辰不是島神，那要是将來島神因為他在島上種了太多東西而生氣，辰沒準還能幫忙保護一下……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大概一周，從溪流到丘陵之間都種滿了椰子樹。
此時整個島上植被包括一開始的漿果林和後來白義種下的面包果樹、椰子樹，植被覆蓋率已經接近了一半。
白義站在最高的山頭，望着下面一片整整齊齊的綠色，心裏充滿了成就感。
此刻白義忽然有些get到為什麽中國人自古以來就喜歡種點什麽東西。
把光禿禿的地面種滿生機盎然的植物帶來的滿足甚至超過了白義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後吃到的第一頓飽飯！
“該種的都種完了，辰應該也滿意了吧。”白義自言自語了一句，左右轉了轉，試圖尋找辰的影子。
之前他和銳一起在這裏搭建了一個簡陋的祭壇，用來祭祀島神——結果他回頭就把祭品給偷吃了。
想起那幾天辰的反常，白義不免有些心虛。
現在他身邊就只有一個人，但辰并沒有出現。
白義猜測辰就算不出現也能看到他們的行動，幹脆沒有變成海豹去勾引辰，只清了清嗓子，對着空氣道：“我種完了，你還好嗎？”
一陣風吹過，将他頭頂的軟毛吹得七零八落。
白義整理着頭發，有種自己被辰搓了一頓腦袋的感覺。
辰不出來，白義也沒法找他，又不好像之前一樣去和狐貍們貼貼，只好返回自己的小涼棚。
涼棚不遠處就是小溪，潺潺流水的聲音非常催眠，常常成為白義的催眠曲。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義被“嘩啦嘩啦”的水流拍打聲吵醒。
白義打着哈欠擡起頭，咕哝道：“怎麽一大早就這麽吵……”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嗆了一口水。
白義本能地以為自己溺水，下意識掙紮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是海豹啊！
前鳍肢後鳍肢一起用力，存在于身體內的天賦很快就讓白義擺脫了下水的畏懼，漂浮到了水上。
白義望着眼前寬闊的河面，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