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大貓游到段江離身下頂着她, 避免她沉下去,壓着耳朵,虎腦因此變得很圓, 重新露出水面時不禁動了動耳朵,控制住想甩頭的沖動。
作為貓科動物中少數不排斥水還很喜歡水的生物, 大貓并不理解段江離在藥池中的行為,貓科動物對疼痛往往都有着絕佳的忍耐性, 更別提除了一開始下水的幾次外,大貓後面并沒有感受到下水後有多不舒服。
它将濕漉漉的大腦袋擱在岸邊,望着初靜。
初靜低頭打量着段江離,烏黑稠密的長發披散在她背後, 慘白的臉, 朦胧的霧氣中身上的那一抹紅燦亮得耀眼,包裹着曲線婀娜的軀體。
舌尖輕輕劃過上唇,勾着一抹清冷的弧, 初靜溫聲道:“大貓,把她帶上來。”
“吼!”
大貓小心的落爪,不讓背上的人掉下來, 初靜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 箍住她柳葉般的腰将人抱起。
她漫步到一旁的暗門, 推門走了進去,用寬大的浴巾擦了擦段江離身上的水, 玩味的撥弄了一下她胸前的胸鏈。
片刻後, 初靜剪掉她身上紅霞似的吊帶裙,閃耀的胸鏈挂在她身上, 是欲與美完美結合的阿佛洛狄忒。
初靜幽幽地看着眼前妖冶的風景,眼神露出幽暗。
她快要忍不住了。
想看她墜下懸崖, 想看她垂死掙紮,更想……殺死她。
但是不可以的。
粘稠的惡意将她包裹,初靜柔下眼神,糜惡得冶豔,涅白的指尖點了點段江離鼻尖,慈悲惜憐地看她:“這麽可人,誰舍得傷害你呢?”
溫柔到寒悚的語氣,若是被人聽見了必然會因此怵然,菩薩低眉似的神情,歹毒瘋狂的心,是惡鬼都畏怯的癫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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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幫段江離穿上袍子,抱起對方,轉身便看到大貓健壯的前肢扒着門,濕漉漉的毛發像松針似的炸開,毛絨絨的耳朵貼着腦袋,将一顆本就巨大的頭顱顯得更加碩大。
她不禁挑眉,笑了下,擡眸瞧它:“大貓,你在做什麽?”
在害怕……
大貓前肢落在地上,慫慫地伏低身子叫了聲。
貓科動物多少都有點神經質在身上,哪怕再通人性,兩個不同的物種之間也不可能做到心意相通,初靜并不在意,關了門,溫聲對它道:“這兩天就別出去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大貓發出噴氣聲告訴初靜自己聽到了,見她走遠,連忙溜回巢穴,吃了口肉壓壓驚。
……
…………
“咳咳……”
喉間的癢意讓段江離不自禁咳嗽起來,從黑暗中重見光明,她近乎自然而然的眯起眼一邊咳嗽一邊觀察起四周來。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消毒水味……
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病號服,段江離蒼白無力的手按了按太陽穴。
還好,醒來是在醫院而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
深深吸了口醫院香甜的空氣,喉間的癢意卻揮之不散,一杯盛着溫水的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段江離擡眸望向她,對方正以一種欣賞地眼神看着自己,讓人為之怵惕。
她雙手接過水杯,汲取着杯中微薄的熱量,張揚的眉眼怯弱的斂着,小口的喝着水,色澤淺淡的唇因此蒙了層水光,燈光下閃熠發亮。
初靜-坐在床邊,撫摸着她的烏發,病弱的玫瑰花瓣都打着蔫,竭力收攏着身上的刺。
段江離問:“我的腿……?”
“好着呢,”初靜勾着眼尾,笑笑說,“創傷面積不大,就算留疤也不會明顯。”
段江離:“…………”
不應該會留疤的,只是穿透了皮肉而已,又不是被剜去了一塊,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和研發的藥物,只要從傷口誕生之初就開始注射藥劑,到愈合時痕跡便能淺得幾乎看不見。
圈子裏一些對容貌不滿意的人去整容時,都會注射immaculacy系列的藥物,這樣開刀的地方在愈合後就很難被看出來,猶如天生。
雖然注射一支就要一百萬,還需要連續注射到病愈,但高昂的價格并不能阻止衆人對它的青睐。
“醫院裏的immaculacy缺貨了嗎?”燈光下,段江離的貓眼含着一汪春水,像只袒露肚皮的獅子貓,溫軟喑啞的嗓音巧妙問她。
“沒有哦,”初靜微笑地看着段江離道,“但是你不能注射。”
“……是我惹阿靜生氣了嗎?”段江離眼底的光冷了點。
“怎麽會呢,江離最聽話了,”初靜眸子裏充滿了笑,“immaculacy會與你體內的藥物沖突,不适合注射。”
“…………”不祥的預感。
她啞聲,“什麽藥?”
“當然是藥池裏的啊,”初靜歪了歪頭,“江離想的是什麽?”
當然是成瘾性的藥了。
圈子裏的權貴想徹底掌控某個人時,往往會選擇通過藥物手段來達成目的,那些藥物與du品幾乎沒有差別,是很難靠單純的意志力抵抗住的。
它們之間唯一的差別不過就是不會折磨注射人的皮囊,畢竟人要是變得不好看了,權貴們也會覺得敗興。
“沒什麽,”段江離抱住初靜的腰,嗫聲,“我只是太害怕了,以為阿靜要抛棄我了。”
畢竟只有失去興趣的寵物,才會無所顧忌的下手。
“怎麽會呢?”初靜溫柔的撫着她的發,“江離這麽乖,誰會舍得丢下?”
段江離扯了扯唇角,倦怠的将頭埋在她腰間,實在有些精疲力竭。
也許是被注射過麻醉或鎮痛類藥物,這會兒她倒是沒覺得腿上有多不适,非要說不适的話,除了對昏迷前的情景心有餘悸、太陽穴隐隐作痛外,就是胸前了。
那個胸鏈竟然還在!
上面鑲嵌的碎鑽壓在身體上實在談不上舒服,并不适合戴着在床-上休息。
初靜撩開她的發,露出她纖長盈潤的頸項,宛如高貴美麗的白天鵝。
而她想要做那個擰斷天鵝脖子,啖其肉的惡鬼。
指腹輕輕摩-挲着,激得段江離一陣顫栗,分不清是害怕還是單純的不适,初靜臉上笑意濃烈,愈發幽暗地眸光盯着她。
伸手牽掣住段江離的前頸,食指抵着她的下巴,段江離被迫仰頭,眸中溢出淚珠,哀哀喚她:“阿靜。”
雖然初靜向來都穩定發瘋,可這一次是不是有些太頻繁了?
“噓。”
初靜湊近她,鼻息噴灑在她後頸,惹得她不禁打了個顫,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寒涼的貝齒咬住了她的後頸皮,像是要碾碎一般。
“嗚……”
段江離只覺得她積壓了半年的瘋都在一夕之間爆發了,但她明明這半年間也沒有安分過,只是沒有這一次這麽過分而已。
段江離被鍛煉得十分堅韌的神經,這會兒也實在有些扛不住,她這都不是陰晴不定了,而是神志不清了吧?
受什麽刺-激了?
她捏緊床單,以一種極其難受的姿勢後仰着頭,段江離忍耐的皺着眉,眼中不由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老板……”
林助理推門而入,看着眼前的場景聲音不由卡了一下,慌亂的關上門。
這是她一個小助理該看的嗎?
林助理實在沒有想到開門後會看到這樣的場景,畢竟病房的門都并沒有關嚴實,誰知道會看到這樣刺-激的場景。
這這這這合适嗎?
她顫着聲對屋裏說:“老板,時間到了,再不走就晚點了。”
林助理覺得自己要被發配邊疆了,她現在跟老板說自己什麽都沒看到老板會信嗎?
但林助理發誓,自己真的什麽都沒看到,只是那個場景太讓人臉紅心跳了。
面帶淚痕的美人紅着眼眶,豔若桃李,被迫仰着頭,身心都被完全掌控,雪白的發絲與她的烏發糾纏着,黑與白的極致對比,難以言喻的色氣在空間裏湧動着。
老板看着清清冷冷的,标準的禁欲系,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會這麽欲,好狂野,感覺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天哪,那位段小姐不會就是因為……太激烈才住院的吧?
甩甩頭,林助理努力将那些信息甩出去,看了眼手機上的行程安排和時間,不禁有些着急。
是不能拖延的公事啊,真的很想進去把老板拉出來啊!出錯了是上百億的損失啊!為什麽都在路上了突然要過來一趟啊!
初靜沒有被突然的變故驚到,安撫性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唇角勾着:“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段江離眸子裏蕩蕩漾漾的盈着水霧,仰頭看着初靜的背影,心中冷靜的想,她該離開了。
人的阈值是會被不斷提高的,她并不覺得之後初靜會收斂,妄圖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比改造自己還要困難得多。
走到門口時,初靜突地回頭,段江離心頭一跳,下意識攥緊床單。
初靜微笑,眼眸彎彎:“江離想自己開個公司試試嗎?等回來我教你。”
她璀璨的粉藍色眼眸與人凝視對望時,有種難言的憫憐深情,沖她溫柔的笑着,回頭時唇角的弧度還沒有壓下,帶着點小心機暴露的狡猾。
直到病房的大門被關上,段江離都沒能回過神來,良久,她驀地悶笑一聲。
哈~
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