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53章

段江離躺進一個類似科幻電影中營養艙一般的艙體內, 臉上帶着保證呼吸的水下呼吸器,略帶粘稠的液體從四周噴灑出來,逐漸溢滿整個艙體。

碧綠的流質液體覆蓋到身上時傳來輕微的癢意, 像是有什麽細小的生物一點點鑽進體內,這種感知十分恐怖, 但為了不影響效果,她是不能睡去或是注射麻醉藥物的, 只能硬抗過去。

這種特制的液體是為了後續能讓身體最大限度的吸收藥效,以達到最完美的治療效果,除了過程有些難熬之外,幾乎沒有缺點。

今天是治療的最後一天, 目前來說, 治療的副作用還在段江離能接受的範圍內,按照醫生的說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建立耐受, 讓身體不産生排異反應,所以只有小部分在活躍,今天才會去激活在身體內沉眠的大部分“細胞”。

這種情況會導致身體的免疫功能本能的對抗這種異常, 堪稱是在身體內展開一場世紀大戰, 由此所導致的後果便是身體的極度敏感, 就如同人的高燒,可能出現空氣溫度過高或過低濕度有所變化皮膚都會産生刺痛的極端情況。

當然了, 這只是最壞的結果, 目前而言,參與進這個項目的病人中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但段江離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那個意外, 畢竟按照原本的情況,她這時候體內的RE細胞應該已經激活了一半了。

人對疼痛的感知是有阈值了, 超過了那個極限不是昏迷便是直接死亡,參與進項目的人卻找了各種理由讓事情變成了現在這樣,這是誰希望看到的局面不言而喻。

或許是為了第一個欣賞到那一幕,這次的治療初靜選擇了全程陪同。

段江離為此莫名的感到了些許安心,或許她的猜測是錯誤的吧,畢竟有些事情,哪裏能說放下就放下。

她坐在團隊提供的椅子上,眉目放松,噴灑的藥物有着淡淡的麻醉效果,空氣中彌漫着色澤微妙的霧氣,與其說是治療,看着更像是科幻電影中投毒的密室。

細小的電針紮在體內,皮膚的絨毛挂着微小的水珠,流淌的水珠順着低垂的長睫淌下,落在緋紅的唇瓣上。

初靜站在室外,透過玻璃牆面注視着裏頭模糊不清的身影,臉色看起來有些晦暗。

長達數個小時的治療,在指示燈變成綠色時,終于迎來了結束。

穿着防護服的醫務人員謹慎的進入房間,屋內的東西都是不能被治療以外的人吸入的,那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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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上的設備都被取下,段江離才進入到一旁的消毒室,避免将房間內的藥物攜帶出來造成污染。

已經長長不少的頭發軟軟的披在肩上,全都往後梳着,露出詭豔立體的五官,或許是身體還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這會兒段江離的感覺還好,只是有些類似于腿麻的觸感,她彎着唇靠近初靜:“阿靜~”

初靜利落的轉身走人。

段江離以更纏綿的姿态貼着她,猶如一只樹袋熊一般,放肆又大膽。

她淺笑:“我好了,阿靜不為我高興嗎?”

初靜似笑非笑:“也許你高興得太早了呢?”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段江離不以為意。

如果她們之間真要發生什麽,那只可能是今天,只會是今天。

段江離對細節的洞察總是很敏銳。

坐上回程的汽車,陰暗的天色、潮濕的空氣都昭示着今晚或許會迎來一場大雨,段江離笑盈盈的攀上初靜的肩膀,宛如陰毒的菟絲子,手上的紋身猶如有生命一般,貪婪地眼睛注視着她。

然而還不等初靜有所動作,她就突然癱軟了下去,臉上帶着一種突然遭遇劇烈疼痛而産生的一瞬間的空白。

初靜摸了摸她的臉,幽聲:“我就說,你高興得太早了。”

段江離完完全全沉浸在了疼痛中,空氣中的濕氣宛如無孔不入的蟲子,帶來一種類似骨關節炎的不适感。

她抓住初靜的手腕,靈敏的皮膚表層對任何輕微的觸碰都産生着極大的反應,觸感被放大了數倍,只有手心這種本身皮膚屏障就厚一些的反應才弱一些,但依舊很強烈。

所謂酷刑,也不過如此了。

“噓,別出聲。”初靜俯身靠近她,聲音很輕,很柔。

段江離咬緊牙關,沒說話。

初靜摸了摸她的額頭,一顆顆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幹淨的衣物都被冒出來的細汗浸濕,牢牢的黏在了身上,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過片刻功夫,她便抖得更厲害了,緊咬着牙關才克制住唇邊即将溢出的呻-吟。

“阿靜……”

似乎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她能完整的說出兩個字,初靜笑了一聲,按下車內的隔板,點了點她的額頭:“乖狗狗,想做什麽呢?”

段江離緊緊拽着她的衣袖,連呼吸都忍耐着極大的痛苦,痛到極致,臉上卻帶着笑,急促的呼吸一聲比一聲隐忍,強壓着痛楚。

那種疼痛遍布全身的每一寸角落,連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放過,布料摩擦着身體都會傳來明顯的不适,她保持着癱坐的姿勢,眸中因為痛楚而溢出盈盈淚珠,透露出的情緒卻是欣悅般的癫狂。

“小、狗、想、要、快、樂……”

她一字一頓,說話間牽扯到的每個部位都帶來着極端的疼痛,像成千上萬只蟲子在撕咬,她卻恣肆狂烈的笑着,拽着初靜的手送到嘴邊。

初靜挑眉:“真叫我驚訝,你竟然還有力氣動。”

段江離沒說話,每一次開口,都耗費着她極大的心力,她緊拽着初靜的的手腕,秾豔的紅唇僅僅是從手背上擦過也帶來着極大的痛楚,但她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願,如同惡妖一般貼着初靜。

初靜低垂着冷淡的眸子,不染情-欲,冷淡地看着她的行為,鼻腔裏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笑。

瞧,多會挑時間,最煎熬的時候,也不忘給自己創造機會。

剛溢出的笑意,轉瞬便化作冰冷:“誰允許你碰我了?”

“嘻~哈哈哈哈哈……”

有些古怪狂亂的笑聲從段江離口中傳來出來,秾麗的眉眼帶着放縱的猖狂,她似乎已經有些适應這種疼痛了,牢牢扣住初靜的手腕,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了她身上,喑啞的聲線,

“小狗又聽不懂人話~”

段江離毫無負擔的将自己形容成動物

她像泡在水裏的水鬼一樣,臉色慘白,青筋暴起,眼中是毫不掩飾要将別人也拖下水一同赴死的惡意。

陷入疼痛中的人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初靜擡手,扼住她的脖頸,伸手一甩,段江離整個人便撞到了隔板上。

她本能的蹙起眉頭,口中卻發出笑聲,因此牽扯到了身體其它部位,疼得蜷縮在一起,卻仍然笑聲不停。

她顫抖地擡手,解開襯衣的紐扣,從上至下,一粒粒解開。

初靜腳踩在她胸口,寒聲:“少在我面前發癫。”

她太會順勢而為了,你以為她瘋了,但真這麽認為了,才是中了她的詭計。

段江離圈着初靜的小腿,人卻安靜了下來,柔順的貼着她,蒼白的臉,又黑又大的貓眼嵌在上面,直勾勾的盯着初靜,如同恐怖片裏詭異的貓妖,張牙舞爪的花紋像是要從臉側蔓延上來,無聲的吞噬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行駛的車輛終于停了下來,初靜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大風從窗外刮了進來,如刀割一般,段江離隐忍的呼吸着,慢慢撐着膝蓋站了起來。

下雨了。

急驟的大雨從天上砸了下來,身體因為溫度和濕度的變化被刺-激得展開了新一輪的戰争,她慢吞吞拖着身體走進莊園,色澤溫暖的昏黃燈光照亮着室內,卻帶不來溫馨。

段江離踢掉腳上的鞋子,滴水的發絲被她伸手籠在腦後,露出妖且豔的秾麗五官,她擡手褪去濕透了的衣物,慢吞吞的走上樓。

她已經試探出了自己想要的。

尖銳的疼痛從腳下傳來,宛如踩在鑲滿了玻璃碎片的地上,疼得人精神恍惚,一個疏忽,整個人便跌在了地上。

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痛楚,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根本不可能忍受這種酷刑,她蜷縮起來,卻猶自不放棄,稍微恢複一點力氣便幹脆手腳并用,就那樣一點點磨蹭到了門前。

像惡鬼一樣。

看上去初靜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還抽空看了會兒書,雪白的發絲搭在肩上,淡淡地看過來,眼中是分不清喜怒愛恨的一團迷霧,像是屹立在雪山上筆直的雪松,散發着冷冽、高不可攀的味道。

然而當她将目光投過來時,卻再沒有了那種高不可攀的錯覺,那是墜入塵世遭受苦難而升起的愛恨嗔癡。

這種病态,成功縮短了她們之間的距離。

段江離的唇間溢出笑意,直勾勾地望着她,箍住她的手腕,上面有着在車上被抓住時留下的紅痕。

她貼着她,以僭越卻依戀的姿态,鮮豔的紅唇是血一般的色澤,生理性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生動的玫瑰花蕊中心無數雙眼睛望了過來,貪婪而病态,渾濁一片。

段江離唇角的弧度擴大,貼着她,呓語般地說:“誇獎我吧,主人。”

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出色,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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