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這種假設情況下,最避諱涉案人員堂而皇之闖進去。

冷靜下來的溫斯珺轉道去技術科,找人查看起小男孩塞過來的U盤。

羁押室內,卓海川犯頭疼,多看陳泊序兩眼,頭疼得更厲害。

“你說你,非要等溫警官來,可你知不知道新收集到的證據對你們很不利,他不能再做主審。”

陳泊序不管,問:“你們警方沒點判斷力嗎?在他帶領下案子有進展,就那麽巧有指認我和他的證據出來了。麻煩你們動動為數不多的小腦袋,想想這是為什麽?”

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卓海川心平氣和:“道理都懂,調查需要時間,淩晨四點收到就已經開始核查,我們不會冤枉自己人。”

陳泊序對此是一聲不屑的嗤笑。

宣平市局的辦事效率在他那就是笑話。

年輕氣盛的祝鷺晚坐不住了,嗆他:“不查清楚你們都是嫌疑人,要知道當初是你強烈要求借調他,就算他被潑髒水也和你脫不開關系,應該是你感到內疚。”

“我為什麽要內疚?”陳泊序問,“我說過把他借調過來是我看他不爽,不能查清真相是能力問題。”

太理直氣壯了,祝鷺晚恨不能隔着栅欄給他一腳:“他起早貪黑為查明真相還你清白,你在這不當人。”

“別把他說的那麽偉大,那些不都是你們警察該做的事嗎?小警察,你在氣什麽?”陳泊序不解地問。

祝鷺晚越想越氣,尤其這幾句話太火上澆油,他頓時臉紅脖子粗,抖着手要刷卡進去。

熱烘烘的腦袋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他擡頭,是淡定的卓海川。

卓海川治住不省心的徒弟,對逐漸不耐煩的陳泊序說:“為什麽想借激怒他來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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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警察眼神毒辣。

不過陳泊序不打算承認,不緊不慢地說:“你們走不走影響不大,我就問問溫警官來了沒?他今天遲到了。”

前幾天這個時候,溫斯珺早按慣例來看過。

羁押室裏沒放挂鐘,四周也沒留窗,普通人很難借助外界來判斷出時間。

卓海川糊弄人:“沒到上班時間。”

“騙誰呢?”陳泊序拆穿了他的謊話,“如沒意外,他都該在那諷刺我好幾句了。”

時間感這麽強?

卓海川不确定他是不是亂蒙,道:“為什麽這麽說?”

“不知道兩位的耳朵靈不靈?這裏隔音算不得好,能隐約聽見外面的動靜。羁押室背對公共花園,臨近噴泉水池,晚上十點停止抽水,早上五點半開始,結合我做運動時候的心跳,倒是能得出個大概的時間段。”

被他這麽一說,卓海川竟也側耳精心聽了幾秒,隐約有水聲。

卓海川還有疑問:“你怎麽知道噴泉的開關時間?”

這讓陳泊序成功笑了:“因為有天他帶着人來領我出去,小聲嘀咕,五點半就來審,也太狠了。正巧,那時候公園的噴泉開了。”

切合實際又有邏輯的一段話讓卓海川信這家夥是雙學位的高材生。

觀察細致又太聰明,如果真是他犯下8·18案,那他們将會迎來前所未有的挑戰。

旁聽的祝鷺晚早聽愣了,看向陳泊序的眼神帶着點忌憚,更像提防。

“我說,你們耗我幾個小時,說一堆無關緊要的話,到底想要我做什麽?”陳泊序問。

他很困,又覺得慘,遵循十多年的健□□理作息,讓一趟市局羁押全攪了。

最氣人的是他現在想找始作俑者,還見不到。

“你說你能完美複制出夢蝶無痕,真的嗎?”卓海川問。

“昨天那司機和你說的?”陳泊序問。

“當時和你讨論的是溫斯珺,你怎麽不懷疑是他告訴我的?”卓海川緊盯着他。

陳泊序的眼神發生很微妙的變化,不是糾結,而是嘲笑。

嘲笑的本意不在溫斯珺,像是在他問出的這個問題上。

為什麽?

從把溫斯珺借調來審陳泊序,兩人獨處時的氛圍和諧中處處透着點別扭,就像是一團面裏摻着點雞蛋,沒能通過揉搓使兩者完美融合,讓外人看起來一塊白一塊黃,很是刺眼。

陳泊序半點不避諱:“他只會和你說真正與案件密切關聯的線索,這種在他心裏更像我胡說的內容壓根不傳達。”

那種違和的別扭感又來了。

看似不太熟,實則很懂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一些事上無條件相信對方。

卓海川不露聲色:“你該清楚他比誰都希望8·18案能破。”

所以不會放過任何細節,包括聊天。

“卓隊長,你非要試探我對他的态度?不說清楚我就造謠了。”此時的陳泊序有些不管別人死活張口就來的嚣張,“造謠溫斯珺心裏有我,想和我搞對象。”

祝鷺晚眼睛瞪得像銅鈴,這是能說的嗎?

年輕不懂事的小警察心驚膽戰地看向經驗豐富的老警察,眼裏寫滿了求知的渴望。

卓海川起初一愣,接着就笑:“我想溫警官很樂意和你讨論這件事,是這樣的,我希望你能做一支夢蝶無痕。”

兜兜轉轉跟個小烏龜出殼似的試探八百回,卓海川終于說出真正目的。

這次輪到陳泊序不解:“你們市局自己研究不出來嗎?”

還真沒研究出來。

卓海川難得臉露尴尬:“說是實驗過程有一次添加沒弄明白,反複調試幾百次也沒找出正确的配劑。”

“我可以答應你。”

陳泊序爽快的讓卓海川下意識猜到他有附加條件。

這人身體前傾,俊臉在跟前放大,做賊似的說:“讓溫斯珺給我做助手,否則免談。”

祝鷺晚還記得件事,出聲喝止:“你兩現在都屬于嫌疑人,不合規矩。”

又是規矩。

陳泊序讓這兩個字聽得耳朵起繭子,掏掏耳朵:“你老說規矩,那我問你,著名的火車撞一人還是五人,你的答案是什麽?”

祝鷺晚愣了。

“你看,你做不出選擇,真逼到那份上,我想答案早寫在了你心裏。”

看眼被說得快懷疑人生的徒弟,卓海川把人往身後拉了拉,再讓陳泊序說下去,祝鷺晚回去睡覺都得翻來覆去地想到底選什麽。

太年輕了。

卓海川說:“別逗他,明天上午十點安排你們去實驗室,大概要多久能做出來?”

陳泊序輕勾手指頭:“給我筆和紙。”

卓海川從栅欄縫隙遞過去。

“先按照我列的清單把藥劑備齊,東西越齊,效率越高,我能多久做出來取決于你們給的原料充足度。”

陳泊序列了足足滿滿兩頁紙,上面的化學名稱看得祝鷺晚頭昏腦漲,宛如回到高中化學課。

“等我消息。”卓海川說,“在這之前,你暫時見不到溫警官,這是最基本的規矩。”

老刑警到底沒那麽好糊弄,陳泊序懶得費口舌,只懶洋洋的:“那麻煩快點,我想早點和我的追求者見面。”

卓海川:“……”

“哦,我知道見不到,你記得和我的追求者說聲我不會另外養魚,請他放心。”

卓海川當然不可能轉達這麽不靠譜的話,但還是找到溫斯珺,把他暫時不能審陳泊序的原因說清楚。

長廊外,死角裏。

邊緣是一扇足有一人多高的落地窗,早間的雨霧到中午變成了暴雨,外面白茫茫,玻璃被敲擊的砰砰響。

溫斯珺在伴奏聲裏聽完了卓海川的計劃。

“匿名信封只裝了我和陳泊序小時候的合影?”

“還有你兩那天去倉庫現場看起來很暧昧的照片。”

“局長沒說什麽嗎?”

不知情都以為這些是卓海川收到的,實則是局長拿過來的。

卓海川咬着煙沒點,擡高手活動筋骨:“沒有,他的意思是交給我處理。”

窗外不遠處的是一排香樟樹,枝繁葉茂,被吹得東搖西晃。

溫斯珺視線定焦,望着那片綠油油:“那卓隊長的打算呢?”

“問問你和陳泊序是不是真小時候就認識。”卓海川叼着煙扭着胯,配上神曲,在夜晚廣場舞也能有一席之地。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不叫陳泊序。”溫斯珺有機會否認,還是選擇說實話,“他在茂江生活三年,三年後随父母走了,此後再無聯系。”

直到他被迫借調,見到了小時候在手指縫刻印發誓長大後要為國争光的竹馬。

不僅沒有玩伴重逢的喜悅,反倒充滿了綿軟刺似的對待。

溫斯珺知道卓海川想問什麽,他扭頭看着若有所思的卓隊長:“他在茂江叫周添寅,我不确定他什麽時候改的名。”

能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兩個名字人生經歷都很完整,完全看不出是同一個人的。

“案發現場的那枚圖案是不是和他有關系?”卓海川還記得他的反常。

溫斯珺搖頭:“我不确定他見沒見過。”

卓海川終究還是點了煙:“你和他的這層關系不能再讓別人知道。”

這是要替他隐瞞。

溫斯珺迷惑,為什麽?

卓海川的臉埋在他猛地抽出來的煙霧裏:“晚點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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