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楊初堯看他是瘋了:“你對我家小溫濾鏡是不是特別厚?”
話語裏熟人的稱呼讓人呼吸不順。
陳泊序良久沒回應。
“他和你不同,你是在國外長大,交友遍布國內外的陳博士,他是可以為破案奮不顧身的小刑警,方向不同,是兩條路的人。為你好,也為他好,我勸你從哪來就回哪去。”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替他做決定。”
陳泊序從樹蔭下走出來,似笑非笑。
“楊警官,難道喜歡一個人要顧及身份地位那些身外之物嗎?”
“少放屁,你那叫喜歡嗎?陳泊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他遠點。”
“否則怎麽樣?”
楊初堯比溫斯珺更早知道這家夥的難纏,真人碰面,光是兩句話說的,他就想拳打腳踢。
太不識趣了,跟賭氣似的。
楊初堯語氣放緩:“別為一時氣,害了兩個人。”
說完這話,楊初堯無意和陳泊序再做無謂争論,轉身又進了招待所,他來得匆忙,又圖方便,幹脆住在溫斯珺隔壁,也好照顧人。
而被獨自留在原地的陳泊序如雕塑,凝視他離去的方向,半晌屈指擡了擡眼鏡。
用一時氣形容可真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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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溫斯珺……
戴着眼鏡看世界似乎更清晰,回想剛臉色蒼白很能引起保護欲的小竹馬,他輕笑,蓄謀已久。
一輛商務豪車停在跟前,車窗半降,露出張嬌媚的臉:“陳先生,你還要在這等多久啊?再等下去,我為你準備的洗塵宴恐怕要熱第三回了,那味道可真不怎麽樣呢。”
“薛秘書真摳搜,連換桌新菜的錢都不舍得出。”陳泊序調侃道。
“瞧陳先生說的,因為那桌子菜是我親自下廚,你糟蹋我心意一次還不夠呀?”
“是,是我不解風情,請薛秘書多多見諒。”
“說見諒就太見外了,陳先生還不肯上車嗎?”
車門自動劃開,露出女人纖細又漂亮的長腿,包臀裙半露不露,正是風情萬種。
陳泊序愣是看不見,随手關上:“我從那邊上。”
在女人注視下,果真繞到另一邊開了車門上來。
真是好一個睜眼瞎,哪怕在羁押室裏吃過苦,在色這塊還是油鹽不進。
陳泊序系好安全帶,車便開了出去。
“給陳先生脫身的太快,恐怕落下太多可抓的把柄。”
“難道這不是薛秘書有意為之?”陳泊序撐着臉,面帶微笑地看着她,“我如約将人請來宣平,可不是讓薛秘書釜底抽薪來害我。”
薛簡青沒半點被指責的尴尬,咯咯笑道:“哪有,我是按醫生的要求給你增加點難度罷了。陳先生不妨想想,在困難重重之下還能完成任務,豈不更容易博得醫生青睐?我記得陳先生很想見醫生呢。”
陳泊序的笑容加深:“我想見她不代表我願意被踐踏,是你們毀約在先。”
這是要算舊賬了。
真算起來,薛簡青撈不到好處。
給陳泊序任務加難度确實是醫生所授意,但對方同時也強調,不能讓陳泊序知道,知道即視為她失敗。
薛簡青也不想的,先是碰見溫斯珺木頭似的人,再是陳泊序得知她動的手腳,形成現在這難立足的局面。
現在薛簡青只能祈禱陳泊序相信她的鬼話:“試想,這會不會是醫生想看見的呢?”
“這麽說,醫生有心試探我?”
“她想試出陳先生的上限。”
多麽扯的解釋。
陳泊序根本不信,皮笑肉不笑道:“那還真讓她失望。”
薛簡青看出他很不高興,不好亂說,幹笑道:“她也想為陳先生估出一個好價,衆所周知,人的價值取決于能力。陳先生能力越強,價格自然越高。”
“薛秘書,我完成醫生的指定任務,她什麽時候見我?”
原先陳泊序在等薛簡青主動提,結果繞來繞去不說正事,他幹脆開門見山。
這本來也是任務結束後該走的流程,他追問也無可厚非。
“陳先生大概沒仔細閱讀那封郵件,把溫斯珺帶來宣平只完成一半任務。”
“怎麽,貴公司還帶臨時漲價的?”
陳泊序的态度還算平和,但神色肉眼可見的不好看,不滿快要溢出來了。
薛簡青眼睛一轉:“要不陳先生再看看?”
陳泊序斜睨着滿臉笑容的薛簡青,完全沒有拿手機的意思。
薛簡青沖他眨巴眨巴眼睛,夾着聲音說話:“泊序哥哥,以你現在和他的關系,想必很快能完成任務。這段時間你的一切開銷由典鴻集團買單,這又何必着急見醫生呢?我就陪在泊序哥哥身邊,随叫随到。”
陳泊序用一根手指抵住薛簡青的額頭:“我對女人不行。”
又是這樣的理由。
薛簡青別有深意地掃過他翹着二郎腿的下三路,那麽大包,怎麽可能不行?
迄今為止這麽看不上她的男人也就他,還有個溫斯珺。
按常規來的調戲再次以失敗告狀,薛簡青正經起來:“醫生發布的另一半任務是讓溫斯珺永遠留在宣平。”
“理由。”陳泊序抽出紙擦手,蹭了一指腹粉底。
這嫌棄的姿勢讓薛簡青翻了個白眼:“沒說。”
陳泊序煩躁的把紙團成團,能被人拿捏,也怪他太早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你想留下他不是挺簡單?”薛簡青出馊主意,“8·18走私案疑點多着呢,再者,還有個南圃雨林案供你利用,還不夠?”
提及南圃雨林案,陳泊序眼前不可避免浮現出那晚一栅欄相隔,述說此案的溫斯珺。
表明平靜,內裏憤怒裏帶着恨。
是一種後知全貌,對幕後真兇的痛恨。
那時陳泊序真不知道真兇是誰,現在……他偏頭看把沾滿鮮血案子當做籌碼的薛簡青。
“南圃雨林案也是醫生授意的?”
“不是。”
薛簡青連絲停頓都沒有的否認了。
這話要騙騙別人還行,可惜他是陳泊序。
“薛秘書,你已經暴露了。”
薛簡青硬着頭皮狡辯:“我什麽都沒說,你不要給我扣帽子。”
“如果你不知情,不會說的那麽胸有成竹,既然提出來讓我利用,肯定是有能讓我牽住溫斯珺的線索,還是獨家僅有的。”見薛簡青還想反駁,他又說,“南浦雨林案知道的人極少,涉及軍方特種行動小隊,案子絕不輕易外洩。”
言之鑿鑿的一句話直接把薛簡青的嘴堵死了。
車行駛的速度慢下來,窗外的燈明亮度漸漸變暗。
維持側身而坐很久的薛簡青突然往椅背裏一軟,憤恨地吐槽:“他媽的,生平最讨厭和聰明人打交道。”
光是一句話能被人猜穿老底。
薛簡青煩躁地揉着長卷發,像一只炸毛的獅子狗:“我說,你非要問那麽清楚幹嘛?”
“你有你們的規矩,我也有我的原則。”陳泊序說。
“可你的原則不是早因為8·18案被打破了嗎?”薛簡青不留餘情地嘲笑他,“你還談什麽啊?”
陳泊序放在膝蓋上的手幾不可見收攏了下。
“別問了,再問我也告訴不了你,醫生只讓我轉告你那麽多。”
“讓她知道你故意漏給我某些消息,她會很生氣的。”
薛簡青撩了下頰邊發,妩媚笑起來:“在她心裏,我是個小腦缺失的漂亮工具,哪裏會有那麽多心思?”
不得不說薛簡青很好地利用了這一個漏洞。
她确實讨厭聰明人,可這不代表她是個空有皮囊的蠢貨。
陳泊序眼皮子一擡:“為什麽?”
要告訴他南圃雨林的事。
“我想讓醫生得償所願。”薛簡青誠心誠意地說,“也想讓你心想事成,就當是我給Crush的一份離別禮。”
從今往後,她不會再癡戀陳泊序,這注定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太過浪漫的說辭背後往往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尤其是他們這類人,滿嘴跑火車。
陳泊序深深看她一眼:“你得小心。”
“小心什麽?”薛簡青不明白。
“最好8·18案和你沒關系。”
不然他不介意為溫斯珺提供點證據。
薛簡青一愣,接着笑起來:“別搞笑,幹我們這行的,最講究的就是要在河邊走不濕鞋。”
陳泊序心想,都在河邊走那麽多年,也該濕一濕了。
“喂,陳泊序,我給你支個招,保證你能見到醫生,要聽嗎?”
薛簡青的不懷好意都寫在了臉上。
而陳泊序則在車挺穩,微光即将消失的那刻勾了勾唇,語氣帶着點壞:“美女的建議,怎麽能不聽呢?”
*
睡完一個踏實覺,溫斯珺的感冒好個七七八八,太陽還沒升起來,被隔壁的楊初堯揪出去慢跑,跑完一小時在街頭小攤吃豆漿油條。
楊初堯沒喝過鹹豆漿,一喝一皺眉:“真的不好評價。”
溫斯珺也喝不習慣,記着不能浪費,配着油條喝完了:“還好。”
“你什麽時候能回去?”楊初堯還是皺眉,嘴裏像炒菜鍋似的口味複雜,“8·18案破了。”
溫斯珺碾了碾手指。
楊初堯看見:“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