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溫警官,你和他現在還是朋友嗎?”祝鷺晚問。

溫斯珺看了他一眼。

祝鷺晚被看得雙手舉起來狂擺:“別誤會,我就是多嘴問問,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和人當朋友的界線,不會犯必要的錯誤。”

“為什麽會覺得我和他是朋友?”溫斯珺以為在陳泊序無罪釋放後很少有人記得他們那段看似簡單的平凡歲月。

“感覺你們對彼此很熟悉,不是三兩天能有的默契。我問過師父,他不願和我說。”

“談不上。”溫斯珺身為當事人也沒給祝鷺晚說清楚,“非要說,那就是聰明人慣有的觀察使得我們看起來很像多年老友。”

說話就說話,還無端的人身攻擊。

祝鷺晚真是服了:“那這樣最好,面對他打感情牌,你一定能拒絕了。”

溫斯珺想,以陳泊序的性子,還用不着把感情牌用在這上面。

但有些事是該問問了。

私入被封禁的地方算不得大事,卓海川也不想打草驚蛇,就讓溫斯珺私下問問,別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

自溫斯珺來局內,頻繁走漏很多消息,卓海川越發有防範之心。

總得要搞清楚從哪漏走的,好對症下藥。

卓海川可不想在關鍵時候被人在後面捅了一刀,真出這種事,以後用什麽說服市民?

怕溫斯珺辦不來這種事,卓海川還想撥款讓他請人吃飯,餐桌上喝幾口酒什麽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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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溫斯珺說太刻意給否決了,連所謂的物證都沒拿,徑直走了。

這大概是要去找陳泊序要個說法。

知了聲洶湧,出市局大門,走兩步便覺得知了在頭頂狂叫,仿佛不到撕心裂肺不罷休。

茂江的夏天很少見到這東西,早早被環衛工人扼殺在搖籃裏。

長這麽大,溫斯珺還是頭次感受到知了的攻擊力,腦瓜子嗡嗡的,以至于見到陳泊序,他第一時間忘了要說什麽。

因為那丫的在賣瓜小哥攤邊,坐着小馬紮,抱着半個瓜,一勺一勺吃的淨是風雅。

原來就在這等着他呢。

難為他走的腳底板要冒火了,真是好一個會算計的狗男人。

溫斯珺走過去,指指旁邊空地方:“讓我坐會。”

等到想等的人,陳泊序十分好脾氣,抱着瓜給他挪地方。

坐下的功夫,陳泊序把西瓜帶勺往他面前一遞:“嘗嘗?”

“不了。”溫斯珺皺眉,“這麽熱的天能涼嗎?”

陳泊序還在想他拒絕西瓜投喂的原因,聞言連忙替人瓜主辟謠:“冰冰涼涼甜絲絲,你不懂人賣瓜多辛苦,別亂說啊。”

他倆到底誰在亂說?

那邊瓜主看看西裝革履捧着瓜的陳泊序,又去看衣着簡單的溫斯珺,到底轉過頭沒多嘴。

“故意的?”

沒明說,雙方都懂彼此的意思。

陳泊序用勺貼着瓜肉邊緣,切割的很幹淨,專心致志地像在做實驗:“原本該在那的不是我。”

溫斯珺懷疑這厮有強迫症,瓜皮刮的是一樣露白程度:“逮到了?”

“跟個泥鳅似的,你看我皮鞋都刮花了。”陳泊序這麽大個人告起狀來也是相當絲滑,單腿還能維持繼續蹲着的姿勢,核心力量相當強。

溫斯珺凝神一看,好端端的黑色皮鞋确實花成老花鏡了。

“從哪來的?”

“剛洽談完一筆大生意,想過來找溫警官讨杯茶水喝。”

哪裏茶都比市局的好喝,他特意要過來,絕對有話要說。

溫斯珺環顧四周,沒看見任何可疑之人:“典鴻集團找你?”

解過暑也解了渴,陳泊序對剩下西瓜不那麽感興趣,也沒幹糟蹋,伸手從車尾挂着的塑料袋扯了一個下來。

“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這麽說買走典鴻集團股份的是她。”

陳泊序倏然扭頭看他,眼神不明。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溫斯珺擡手幫他把另半個塑料袋提上去,西瓜就這麽落入袋裏,“這是什麽了不得的內部咨詢?”

在他這吃過虧的陳泊序這次沒那麽着急上當,狐疑:“這是你第一次來宣平吧?”

溫斯珺順手把塑料袋給紮上了,眼不見心不煩:“知道這個要跟我來幾次宣平挂鈎?”

陳泊序發現他還挺會裝的,把袋子放到瓜堆裏,重新蹲好:“別演,告訴你這消息的人沒說?”

當時卓海川确實說這消息的珍貴之處。

不過在溫斯珺看來,消息再貴也要看用的方式能不能體現出來。

倘若能從陳泊序這裏換來更珍貴的,這筆買賣穩鑽不賠。

就看陳泊序願不願意了。

“我沒演。”

“姑且當你沒演,目前整個宣平知道這件事的不超過五個,我還真挺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那麽大本事,把這事兒漏給你們警方。”

“這就無可奉告了。”溫斯珺說真話的時候底氣特別足。

“對,你沒猜錯,我是去典鴻集團談交易,但交易對象另有其人。”

溫斯珺剎那想到真正買走典鴻集團股份的那位神秘人,很可能就是今天陳泊序見過的。

“展開說說。”

“這啊,就是另外的價錢,需要溫警官再表示下誠意。”

“野殺說了。”溫斯珺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并不能讓陳泊序滿意,可以說是相當的不高興,他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太好懂了。

“別拿這種噱頭詐騙我,我要的是具體事實。”

“私自透露審訊口供違法。”

也将他的職業操守踩在了腳下,這不是他能容忍的事。

盡管瓜主盡力挑選了一處樹蔭極大的陰涼地,難逃嗓門大知了叨擾的厄運。

兩人一坐一蹲,在知了撕碎喉嚨似的叫喊聲裏,對視好一會,直到有人過來買瓜,雙雙若無其事轉開頭。

那邊買瓜的是個老手,幾乎不用攤主,自行選好等稱付錢,從頭到尾沒看過他倆。

溫斯珺的視線圍着那人的手打轉,在他擡手接瓜時看得尤為認真。

“他不是。”

仿佛知道他在看什麽,陳泊序自問自答似的冒了句話。

溫斯珺索性不看,輕聲問:“那誰是?”

“人跑了。”陳泊序恨不能跳起來龍飛鳳舞給他現場表演,架不住太熱,西裝裹着實在不方便,“野殺背後确實有人,是不是我想找個她,只得是你來審。”

這是答應合作的一部分。

也是溫斯珺計劃中的一環。

“你今天做的什麽交易?”

“算不得大手筆。”陳泊序說,“她想讓我進典鴻集團,負責最近新開發出來的項目組。”

躲躲閃閃的眼神太可疑了,溫斯珺斜睨着心虛的人。

有時候真不能和幼年有交情的人開誠布公的談心,談多了談出感情,騙人容易心虛。

陳泊序感到奇怪,以前騙人對他來說好比喝水,眼睛都不眨的。

現在面對溫斯珺,不敢對視,張口說不出來,真是怪事。

“幹嘛這麽看着我?突然發現我英俊潇灑,适合當老公?”

自我挽尊的下場就是收獲了一對白眼。

溫斯珺神色淡淡的:“你沒見到她,典鴻集□□的是薛簡青,對嗎?”

真那麽輕易見着了,陳泊序的情緒哪裏會像現在這樣穩定,更不會想方設法在商業街出沒。

由此溫斯珺推斷出他必定是去了典鴻集團,也見到些人,但絕不是他想見的那位。

陳泊序沒了笑容:“你的人脈比我想的要廣。”

來到宣平沒有完全困住溫斯珺的手腳,這家夥的消息不止來于卓海川。

陳泊序忘了還有個楊初堯。

那是個走到哪就社交到哪裏的達人,朋友遍布大江南北,關鍵玩得都還挺不錯,要說幫忙,都能幫得上。

眼下,溫斯珺還沒到勞煩楊初堯朋友的地步,單用自己的資源置換,得到這些消息。

他沒對陳泊序說清楚罷了,樂意讓對方猜。

“你這一趟走的讓人懷疑你和8·18案還有關系。”

“口說無憑啊。”

陳泊序一臉開玩笑,看着他,突然說:“如果有天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那肯定是我的無奈之舉,你別急着恨我,給我次解釋的機會。”

“你都對不起我了,還想要機會?”溫斯珺問,“別把只重感情的無腦人設往我身上套。”

也是,從第一天見面不就知道這是個有仇當場就報了的人嗎?

陳泊序是半點感情牌都沒打出去:“你是真讓人愁啊,野殺的嘴撬不開,不如換個思路?”

并非撬不開,是找不到方向。

他們需要一條走向抓捕幕後真兇的道路,目前來看,也就和陳泊序合作能實現。

溫斯珺:“什麽?”

“送你張電子券,周五晚上穿得正式點,我來接你。”陳泊序低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聽見他手機發出清脆的提示聲,把手機揣回兜裏,“一票難求,要珍惜。”

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他用這種語氣來和他說話?

溫斯珺點開,眼神一凝:“我聽說過這個典禮。”

陳泊序心想,那應該是識貨的。

“以往不都在十二月嗎?”這是溫斯珺今日份疑惑。

說是聽說,還是不懂行。

陳泊序隔空點他的手機,示意他再看看:“一個感恩典禮,一個是慈善典禮。”

前者是純玩不花錢,後者是極可能掏空腰包的怨種派對,自然是前者更難得。

這也是陳泊序說一票難求的緣故,所有花銷全部由典鴻集團買單。

能這麽奢侈的白玩,想也知道付出的代價也不可能低。

溫斯珺審視着陳泊序,想着以對方在國外的名聲究竟夠不夠應邀還附帶個自己。

“我在他們心裏是無價之寶,自夢蝶無痕被盯上,售賣路變窄,他們就在想別的辦法。”

“我會準時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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