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這種時候陳泊序還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不耐煩,深深懷疑這是自己在多想。

像溫斯珺的性格,發現自己的默認便會伺機當場報仇,哪裏會因為別人有情緒上的波動。

他該把主要矛頭對準自己,畢竟自己才是那個要他命的人。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在急什麽?”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對老是插嘴的孟川穹說的,但陳泊序也同時有被內涵了。

要不是自己老是沉默,哪裏會讓孟川穹有那麽多話能說啊。

眼看着孟川穹又要多嘴,這次陳泊序主動開口:“你想罵就罵我吧。”

溫斯珺視線轉回他的臉上:“我不想罵人。”

眼神裏有殺意,是為争取生命而努力燃燒出來。

他想殺自己。

也是,是自己先有了這種念頭,不能怪他。

怎麽能因為他有求生欲望就認為他不好,那是極度自私的想法。

“陳泊序,你讓我很失望。”溫斯珺語氣沉沉道出這句話,指間攜着柳葉刀刃率先出手。

離得很近,刀刃幾乎擦着陳泊序喉間而過,卷起的鋒芒割疼了,當即見血。

變故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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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泊序是在嘗到疼痛後才反應過來他真的動手了,駭然的同時抽身往右邊躲去。

誰知溫斯珺身影如風,也跟着往右動,那還如嶄新的柳葉刀微微側過,折射出強烈的光,一下子刺到了看好戲的孟川穹雙眼。

“啊,兩位打架能不能不要誤傷無辜啊?”孟川穹捂着被閃瞎的眼睛,從指縫裏看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

此時此刻這樣的綠茶發言已經得不到回應。

搏鬥中的兩人誰也沒空搭理,一招一式全是要人命的殺招。

溫斯珺的身手超乎孟川穹預料,原以為是個稍微會點拳腳功夫的刑警,沒想到出拳有力,招式幹淨利落,一柄指間柳葉刀,刀刀斃命。

看他對陳泊序下手,沒留一絲情。

這對從得知是有竹馬之情的好朋友在這刻徹底決裂,誰也沒留後手。

孟川穹就愛看好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世間哪有真情在啊,都是利益作祟。

沒有利益做構建,所謂的感情啥也不是。

“陳泊序,他都讓你胳膊見血了,你還不舍得下死手呢?”孟川穹一不留神發現陳泊序的手臂被劃開了長長的血口子,鮮血淋漓。

這一刀沒傷到筋骨,算陳泊序躲得快。

說實話,孟川穹有點可惜,可惜溫斯珺下刀不夠快,這要再深點,陳泊序以後別說做實驗,生活都成問題。

激完陳泊序,孟川穹又不安分刺激溫斯珺:“別客氣,想想他這兩天對你做的事,過不過分?要說要你命還不算嚴重,我看你是活該被他利用,被他殺了。”

“你到底站哪邊的?”陳泊序趁着推開溫斯珺對着他心口紮來的一刀,怒視孟川穹。

“哎呦喂,從根本來說,我肯定是你那邊,架不住你這事做得太醜陋,道德上忍不住站了會可憐的小警察。”孟川穹不慌不忙地說。

別說他不管溫斯珺的死活,連陳泊序的安危也全然不放在眼裏。

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說着是陳泊序那邊,再看也不像是那麽好心。

溫斯珺站定,擡手擦了下唇角,剛不小心讓陳泊序揍了一圈,虎牙磕破唇角,現在疼得緊。

這還不算什麽,他神煩打架時候有人在旁邊唧唧歪歪,弄得人集中不了精神。

于是在再一次和陳泊序交鋒的時候,借着踩上欄杆騰空的爆發力,他猛地将手裏柳葉刀擲了出去。

刀光飛一般在空中停留數秒,眨眼到孟川穹面前。

孟川穹來不及發出聲音,單手撐住扶手,身體順着沙發往下滑,争分奪秒之下還是被柳葉刀擦掉了一層頭皮。

命懸一線的觸感太真實了,恐懼久久未散去。

等孟川穹緩過神來,朝後看,那枚柳葉刀上還沾着血,刀身筆直插入沙發椅背,險些全部沒入。

這力道要是紮在人身上,不得對穿,到時候神仙都難救。

孟川穹讓這認知吓出了一身冷汗,差一點小命玩完。

這次他看向溫斯珺的眼神截然不同,不再是對着美人該有的憐香惜玉,是發自內心的殺戮。

“你們,去幫幫陳博士。”

打到現在也沒對溫斯珺造成多狠的傷,更別提要殺了,反倒把他搭進去。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孟川穹起殺心。

有兩個保镖加入,陳泊序被單方面壓制的局勢得到巨大改善,暴起下毒手的溫斯珺成了受虐的那方。

不到三分鐘,身體各方面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

最狠的一腳踢到腹部,他後轉到旁邊,偏頭往地上一吐就是口血。

這慘狀讓陳泊序看得心裏狠狠疼了疼,知道再讓保镖打下去,他會被活活打死。

“退下。”

兩個保镖朝前沖的架勢頓了下,回頭看向那邊還在後怕的孟川穹,那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

有險些被嘎的前例在,孟川穹哪敢再湊近,遠遠看着手撐着欄杆,還強裝出無事的溫斯珺。

“陳博士這是心疼,想放過他了?”

“怎麽說這也是我和他的事,他那一刀也是警告你不要多嘴,你讓人打也打了,剩下的讓我來處理。”

“你處理?”孟川穹很不滿,“你要真能處理,他哪來的精神給我一刀?”

“剛才我确實打不過他,現在可就不一定了。”陳泊序說。

孟川穹在他被溫斯珺快劃成蘿蔔絲的高定襯衫上多看幾眼,別說,溫斯珺對他下手也夠狠,肌膚上全是刀傷。

即便如此,孟川穹還是不想讓他繼續和溫斯珺單打獨鬥。

“他是強弩之末,早點處理完,你也能早點交差,別浪費時間了。”

“你也說他是強弩之末,好歹我和他兄弟一場,讓我好好和他告個別。”

“喲。”孟川穹稀奇了下,“這是要在人臨死前還演個戲啊,死人看不見,你這是給自己找個心靈慰藉呢,以後想起他,不會覺得太虧欠。”

“嗯,我們斯文敗類都是走這個套路。”

陳泊序的直言不諱讓孟川穹低郁的心情回轉不少,再看那邊妄想擦掉唇角鮮血當沒事的溫斯珺,判斷不出對方的武力值還剩多少。

曾經見過的不少警察是越到最後戰鬥力越強,他們總是很會用示弱迷惑敵人的雙眼,尋到适當時機給人致命一擊。

只不過想到要被捅的是陳泊序,孟川穹便覺得該促成這件事,因為只要陳泊序一死,所有的麻煩都沒了。

對孟川穹來說,陳泊序就是麻煩,還是個特嚣張、拿捏不了的禍端。

于是,他相當大方的擺擺手:“行,我就讓你們好好道個別。”

兩個保镖迅速退回到房門口,這次站位很刁鑽,能擋住溫斯珺的飛刀。

海浪聲大到離遠幾步聽不見說話聲,仿佛再彎腰就會看見塞壬。

溫斯珺喉間全是血腥味,咬着牙沒敢動,凝視着陳泊序試探着走到面前,他眼前像蒙着白霧,看不太清對方的神色。

想也知道會是什麽樣。

溫斯珺嘴唇微動,聲輕到剛說出口就被風吹散了。

但陳泊序還是清清楚楚聽見了那幾個字,他說:“我不會恨你。”

他能理解他,是嗎?

又是一陣大風過,風裏再次送來他的一句話,陳泊序的心跌倒了谷底。

“也不會原諒你。”

陳泊序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無用,伸手想擦掉他臉上被糊開的血跡,被他冷着臉打開了手。

“陳泊序,如果用我這條命幫你完成任務是你要我做你搭檔的目的,那麽恭喜你,你要如願以償了。”

不是的。

陳泊序看眼那邊的孟川穹,低聲快速解釋:“我沒有!”

溫斯珺不信他:“現在呢,你想親手殺了我?”

“其實我——”

這時孟川穹又高聲催促了:“你兩貼那麽近要演偶像劇呢,陳博士,小心他捅你,蛇蠍美人聽說過沒?”

“就你話多。”陳泊序扭頭罵了聲。

轉過臉想和溫斯珺再說兩句,眼角餘光瞥見一道明亮的光,那是光落在刀刃上折射出來的。

他還有一把留在關鍵時候取人性命的柳葉刀。

陳泊序的汗毛瞬間豎起來,頗有種生命将要在此刻結束的預感。

那把柳葉刀如所料的捅進了柔軟的腹部,血液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在地板上,很快彙聚成一小灘。

陳泊序手背溫熱被人緊緊握着,沒感覺到任何疼痛,卻看見眼前的溫斯珺眼裏閃過絲痛楚,唇角的血流個不停。

他下意識順着往被牽着的手看,這一看,瞪大了眼睛。

溫斯珺被捅了。

對方握着他的手捅了自己。

“再見。”

溫斯珺眼裏滿是絕情,鉚足勁對着微微愣神的陳泊序就是一腳,再單手撐着欄杆,以一個漂亮的撐杆跳躍進無盡的黑暗裏。

“!”

陳泊序往前一撲,似乎想以此抓住他的衣角,保住他的命。

然而都是徒勞,唯有海浪聲像陣陣哭嚎,在沖擊着他的無情。

‘啪啪啪’

熱烈的鼓掌聲從身後傳來,孟川穹視線觸及到他沾着血的手,不禁一寒:“陳博士,真是好一出絕地反擊啊。”

從孟川穹的視角看,是溫斯珺偷襲不成反被殺,靠當警察那股狠勁,不想把屍體留給他們,這才跳海。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陳泊序心狠手辣,是只貓,養個把月還有感情呢。

更別說這貓在小時候就想相處過幾年,能撇開這麽多下毒手,陳泊序确實不是一般人。

“你親眼看見他死在我手裏。”

這話問的莫名,孟川穹确實看見了,不明所以點點頭。

陳泊序冷着臉:“你該知道怎麽彙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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