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拔刀相助

拔刀相助

夜明星稀,一輪彎月懸挂天幕之上,月光照耀大地,恍如白晝。

樹影婆娑,影子拉長,山風吹過,樹枝嘩嘩作響,伴随着或近或遠的獸吼,山裏尤為可怖。

赤音不受任何影響的纏在樹杈上,沉眠着,這種環境下,赤音反而睡得很是香甜,轉動不停的腦袋是該好好休息一下,繃緊的神經适當松弛。

突然,赤音像是察覺到什麽,渙散的瞳孔有了神采,輕輕地調轉腦袋,凝望着遠處的山峰。

山腰間,一行兩人背着碩大的麻袋,麻袋裏面鼓鼓囊囊的,一根木棒挑着,一人擡前一人擡後。

“于老三,擡着點。”前頭的漢子壓低聲線,氣都喘不勻了。

“好嘞好嘞。”于老三大聲回道。

“你作死啊,被人發現咱們就完了,你是怕別人發現不了是吧。”吳大偉額頭青筋凸起,訓斥道。

“大偉哥,怕啥,黑燈瞎火的,荒山野嶺,除了咱還有人會大晚上的來這邊嗎。”于老三不服氣,甚至覺得吳大偉膽子忒小,總是一驚一乍的,要不是和他在一塊幹能發大財,誰樂意叫他一聲哥。

“小心駛得萬年船,幹咱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心細。”

“是是是。”于老三無所謂地附和着。

“你走前面,累死我了。”吳大為停下下山的步伐,他總感覺袋子裏貨物的重量全壓他一個人身上,于老三這老小子慣來偷奸耍滑,自己氣都喘不勻了,他還大氣不出的。

“大偉哥,你熟悉地形,我走前面怕打滑摔了,我摔到了不要緊,裏頭的東西可不能摔壞。”于老三磨磨蹭蹭,走前面可不是啥好活,百八十斤重的東西全壓身上可不得把他給累死。

“廢話那麽多,讓你走前面就走前面。”

吳大偉堅持,于老三不好再推脫,心裏憤憤然,面上卻丁點不漏,瞧着歡天喜地的換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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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平坦地帶山腳下,再經過一個小山坡,就到了出口。

“大偉哥,歇歇歇歇。”

于老三晃悠着放下肩上的擔子,一屁股坐地上,身子往後一躺,整個躺在草地上。

“大偉哥,這玩意能賣多少錢,給弟弟透個底,大晚上的不睡覺跟你來…”

吳大偉瞅一眼于老三,砸吧砸吧嘴,擡手就着袖子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伸出五個手指。

“這麽多!”于老三驚呼一聲,頓時腿也不疼了,肩膀也不酸了,來了精神。

想他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一整天,有三百塊錢都算頂了天了,這才一個晚上,就有五萬塊。

“大偉哥,以後有這好事記得叫我,兄弟我不怕苦不怕累,有的是一把子的力氣。”

“放心,有活會叫上你的。”于老三大方應承。

“謝謝大偉哥,之前我就知道大偉哥不是一般人,走路那啥氣場,說話那方式,樣樣都透着不一般…”

一通馬屁給吳大偉拍得身心舒泰,猛拍于老三的肩膀,說:“以後跟着哥,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再包上幾個漂亮妞,舒舒服服的。”

“謝謝哥,謝謝哥,比我親哥還親,以後大偉哥叫我往東絕不往西,捉雞絕不捉鴨…”

在兩人相互說話的間隙,袋子裏的東西動了動,隐隐有要蘇醒的意思。

“哥,你,你剛剛看到沒,袋子…袋子…好像動了。”于老三顫顫巍巍地指着平放在草地上的袋子,在他開口的瞬間,袋子又動了動。

于老三瞪大雙眼,眼底裏面閃過驚恐,手撐着草地,顫抖着腿忍不住往後縮。

“慌什麽!”吳大偉低聲怒喝。

“你,去按住它,我來打麻藥。”

“我不敢。”

“給你加五百塊錢。”

于老三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是親眼見到這個大家夥的,兩米長,腰身有他的大腿粗,動起來是要人命的。

“慫貨!”吳大偉罵到,他心裏也有些惴惴,手不大利索地探進背後的背包裏,抖着手指拿出麻藥,安了好幾次才安好。

“讓你按住就按住,在麻袋裏出不來,還想不想要錢了!”

于老三擡頭看一眼裝出氣定神閑地吳大偉,莫名跟着不抖了,也是,人家專門幹這行的,肯定處理過這種突發情況,是該他表現的時候了。

于老三站起身來,走到麻袋旁邊,手比劃一下,隔着麻袋按住一截。

“大偉哥,快點,我有點按不住它了!”這玩意力道太大。

吳大偉頗為意外地看一眼于老三,沒看出來啊,這家夥膽子挺大的,還以為得罵上幾句才能動手呢。

這次行動就不順利,跟以往一樣分量的麻藥,那玩意居然硬是拖了七八分鐘才不動彈,從半山腰到這邊滿打滿算才一個多小時,可以麻醉四五個小時的麻藥,現在居然醒來。

真是見了鬼了。

吳大偉憤憤踹一腳于老三的腿,沒好氣地說道:“縮着點,礙手礙腳。”

“對了,你封口紮牢實了沒?”

“大偉哥,我辦事,你放心。”

赤音纏在樹上,那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袋子裏的是啥她一聞味道就知道,她也沒有救它的義務,自身難保,更別談救。

而且,袋子裏的大蛇完全有能力逃脫,根本就用不到她來施救。

只是,這兩人的穿着好生奇怪,她以往路過城鎮時也不見得凡人會是這樣的穿着。

赤音這會兒還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換了個時空生活,還以為自己是在修真界裏的某個靈氣低匮的角落。

袋子裏掙紮地更厲害,吳大偉慢慢靠近麻袋,手裏握着麻藥,大蛇掙紮得很兇,掙脫出來是遲早的事。

第一針,吳大偉快狠準地紮進麻袋,針頭一下子就給崩斷了,紮到鱗片上了。

“于老三,你先給我打個手電筒吧。”

于老三迫不及待地放掉手裏的大家夥,看着吳大偉鐵青的臉色,不敢露出啥喜色來,從口袋裏掏出手電筒。

“近一點!”

吳大偉也顧不得收斂聲音,暴喝着,又蠢又笨,他就是眼睛瞎了才選這麽個廢物跟他來這一單。

悔得腸子都青了。

麻袋裏的大蛇是活物,不可能安靜的等着吳大偉打上麻藥,吳大偉一時還不好下手。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裝麻袋的時候把蛇嘴捆綁住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蟒蛇的兇器不只是它的大嘴,還有整個蛇身,纏繞能力驚人,普通人根本就扛不住。

吳大偉索性也不紮針了,直接留下一針,其他的的麻藥灌做一瓶,淋在麻袋表面。

他不好紮針,就讓蟒蛇自己呼吸進去,效果會差上一些,但只要能迷暈個七八分鐘,他就能把最後一針紮進去。

這邊,赤音對于老三手裏的東西很感興趣,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這兩人就是普通的凡人,可那法器居然會亮起來,比她最愛的光石還要來得亮堂。

想要。

想占為己有。

赤音爬下樹杈,慢慢滑向于老三所在的方向。

一步一步靠近。

于老三心抖,手抖,總感覺這個地方不安全,很危險。

“大偉哥,咱們走吧,不要它了,不要它了。”

“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辛辛苦苦摸好地點,抓住時機痳倒,費了多大勁才弄到這邊,你一句話就不要了,你給老子錢啊!”

吳大偉心裏焦急,旁邊還有一個扯後腿的人,心火一陣一陣的往外冒。

于老三腦袋一縮,頓時不再說話,五萬塊,兜裏全部身家加起來還不夠一千的。

“幹完這一票,我給你一萬五千塊,想想那麽多的錢一晚上就摟腰包裏,不比工地上幹上一個月強得多?”吳大偉打一棒給一個甜棗,問題是他一個人搬不動這大家夥,要不然,于老三愛死哪去就死哪去。

就在吳大偉準備倒麻藥時,赤音已經來到了于老三的身後,眼神鎖定前方的手電筒,躬起腰身,一個彈跳起步,猛撲了過去,尾巴靈活地打掉握着手電筒的手。

“啪!”

“啊啊啊,有東西!”

猶如驚弓之鳥的于老三驚慌失措地尖叫,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兩步做一步的飛奔到吳大偉身後。

“你又鬧什麽幺蛾子,拿個手電筒都…”拿不好,後面的話語在看到赤音冷漠的瞳孔中慢慢失聲。

冰冷無情的對視中,吳大偉頭皮發麻,尾椎骨一陣又一陣的冒涼氣,直沖天靈蓋,身上的汗毛根根豎立。

眼前的這條蛇,通體暗紅,蛇型完美漂亮,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有毒,蛇類也是如此。

吳大偉不敢動,直視着赤音眼睛,他之前不知道打哪聽來的,遇見蛇不要跑,直視它,毫不畏懼地直視它,讓它知道你不怕它。

蛇還有退卻的可能。

可,這個規律用在赤音身上絲毫不起效果,甚至起反向作用。

這是在挑戰她嗎?

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如此毫不避諱地直視她的雙眼,赤音感覺有被冒犯到。

尾巴放下新到手的玩具,躬起身子,做出攻擊姿勢,上半身立起來,信子吐出吐進,采集分析着面前這人,她是否能打得過。

面容,醜;身體,一般般;戰鬥力,一般般。

就在赤音打響第一次攻擊時,麻袋裏的大蟒蛇掙脫出來,仇恨的蛇瞳冷冷地盯緊站着的兩個人類。

于老三兩股戰戰,跑又不敢跑,動又不敢動,兩條蛇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有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

吳大偉心知一條蛇他都難以應付,更別說兩條了,心思轉動,手猛地拽一把身後的于老三擋在前面,瘋狂地往小山坡跑去。

希望于老三能拖延一點時間。

于老三被拽得一個踉跄,意識到自己被拉做墊背的,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

“狗日的吳大偉,鼈孫玩意,老子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嗤!

膽小鬼,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呢

赤音收回攻勢,無趣的卷起地上的手電筒,尾巴尖不知道碰到什麽機關,光亮一下子就滅掉了。

拖着手電筒離開了草地,至于大蟒蛇和于老三,關她什麽事。

一下又一下的戳着手電筒,亮了滅滅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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