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今夜,霧起,雲重。

無風的夜色讓人有些心浮氣躁。

沈長柳站在二樓露臺,看向靜軒閣的後門,指尖在美人靠上輕輕敲打。

“還有多久?”

慎女:“還剩一盞茶的時間。”

江晚舟坐回搖椅上,看着手上的手套,冰冰涼涼的,卻無法讓她平息此刻身體裏的欲/火。

昨晚靜軒閣進了賊,秦磐追上去也沒抓住那小賊,只是撿到了小賊落下的贓物。

雖說無傷大雅,但慎女擔心沈長柳的安危,便想着讓沈長柳提前回府,結果回去的路上,沈長柳碰到了一個賣花的盲女。

那少女巴掌大的小臉,白皙滑嫩,柳眉之下是一雙漆黑如墨的鹿眼,微微勾唇一笑時,臉頰的酒窩像是裝滿醉人的美酒,讓人一眼便難以忘懷。

沈長柳心動了,也等不及了。

好不容易遇到個這麽符合她喜好的女人,她怎麽可能就此放過?

如若品嘗之後滋味不錯的話,沈長柳也願意将她帶回府好好調養。

只是....

“铛铛铛——”

後門被人敲響。

靜軒閣的夥計打開後門:“今日這花倒是看着新鮮啊?”

“清晨采摘,特意存了露水保鮮,這時送來才會鮮豔許多。”

“是不錯,”夥計查看了一下鮮花的品質,拿出一錠銀子遞過去,“呶,這是餘款,拿好。”

沈長柳看着一雙稚嫩白/嫩的手接過那錠銀子,眯了眯眼,掰了掰中指指節。

“多謝。”

夥計把鮮花拿進來,關上門。

沈長柳稍稍偏頭,慎女颔首,眨眼間便從閣樓消失不見。

江晚舟扶牆慢慢走着,感受到一股輕風浮動,她長睫一顫,脖頸一痛,意識全無。

慎女扛起江晚舟飛進靜軒閣。

“啧啧,真是粗魯。”寒天在一旁看到慎女這一番粗暴的操作,下手果斷狠戾,不像随行丫鬟,更像是個無情冷血的殺手。

偷九天神色凝重:“別插科打诨了,先過去。”

寒天收斂調笑:“慎女好說,秦磐你打算怎麽解決?”

偷九天逼視寒天:“南柯一夢給我。”

寒天神色一變:“...沒有了。”

“你看我信嗎?”偷九天觑他,“要不主動交出來?要不我幫你拿出來?”

寒天五官因為心疼糾結在一起,憤憤的瞪了一眼偷九天,轉身,鬼鬼祟祟的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瓶:“就..就剩這麽多了,你給我省着點用!”

這可是他保命的東西。

“我上次記得瓶子沒這麽小啊?”偷九天看着玉瓶,也就拇指大小。

寒天目光怨怼:“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

偷九天聳聳肩:“你下次自己在做點呗。”

“再做點?”寒天驚恐的看着偷九天,痛心不已,“你瞧瞧自己說的是人話嗎?做南柯一夢的材料有多難找你知道嗎?每一個材料都極其珍貴稀有,我找材料都找了三年才做了那麽一點點南柯一夢,因為你我用掉了一大半,就剩下這麽一點還要被你壓榨,你這人真是狼心狗肺!”

偷九天斜他:“再罵一遍?”

寒天抿唇:“....”

他氣的扭過身子,雙手抱胸,擺出一副“老子再跟你說一個字就是狗”的駕駛。

幼稚得很。

偷九天握緊玉瓶:“別墨跡了,我怕耽擱久了舟兒有危險。”

寒天也是能分清事情輕重緩急的,跟着偷九天翻牆進入靜軒閣。

慎女将昏迷過去的江晚舟放在床上。

沈長柳點燃桌上的香爐,坐在椅子上,單手支頤:“把她弄醒。”

她不喜歡無趣死板的人。

哪怕是奮死抵抗,沈長柳也會覺得萬分有趣。

慎女點了一下江晚舟的肩膀,見江晚舟悠悠醒來,朝沈長柳躬身,轉身離開了房間,并上好了鎖。

沈長柳看着江晚舟一臉迷茫無措的坐起來,饒有興趣道:“醒了?”

“你是...?”

沈長柳剛想說話,就聽見她先開口道:“你是昨晚被我撞了的那位姑娘?”

沈長柳眼中劃過一絲興味:“你記得我?”

江晚舟淡淡一笑:“姑娘聲音好聽,不容易忘記。”

沈長柳勾唇,起身笑道:“我倒覺得你聲音更好聽,嬌滴滴的,讓人聽起來酥酥麻麻的。”

江晚舟察覺到她走過來,眼底劃過一絲警惕:“比不上姑娘。”

“姑娘,我這是在哪裏?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長柳湊近,看着江晚舟的臉,擡手撫上她的臉頰,觸感柔軟細膩,就如同她昨晚夢到的那般,愛不釋手。

江晚舟受到驚吓,擡手打開沈長柳的手,佯裝害怕,後退:“姑娘,你這是幹嘛?”

“你說你是靜軒閣的送花女,那你可知靜軒閣是幹什麽的?”沈長柳問。

江晚舟臉色一變,支支吾吾。

沈長柳見狀,嗤笑道:“看你樣子,是知道吧?”

江晚舟抿唇不答。

“靜軒閣原本是專門給女子尋歡作樂的地方,後來我将它買下,打造成了屬于我自己的酒池肉林。”

“這...這與我何幹?”江晚舟顫聲道。

“當然與你有關,”沈長柳目光赤/裸火/辣,掃視江晚舟的全身上下,“能遇到你這樣一個符合我喜好的女人,哪怕你接近我別有用心,但我還是願意冒險将你抓來品嘗品嘗...”

江晚舟眼底劃過一絲震驚,面色故作慌張:“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推開沈長柳,手腳并用往床下爬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我哥哥——”

沈長柳輕易被她推開,也沒有強行阻攔她。

江晚舟心生疑慮,剛下床,突然感覺全身一軟,雙腿無力支撐,從身體深處湧上一股燥熱,直充大腦,讓她意識逐漸潰散。

“這是....?”

江晚舟聞到空中有一絲淡淡的清香,很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淡,竟能讓她中招。

沈長柳撈起似一灘水的江晚舟,扔在床上,看着她極力起身卻無法動彈,只能攤在床上,任人宰割。

“是不是覺得很熱?很難受?身體很空虛?很想....”沈長柳将江晚舟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想要觸碰我,撫摸我?”

江晚舟咬牙用力扯開手,罵道:“不..不想!”

“啧,說謊。”

沈長柳慢條斯理的解開她的衣服,撫摸着她玲珑的曲線:“真軟啊,你就像是我家的雲中錦一般,叫人愛不釋手。”

“哈...啊...”

江晚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呻/吟,那香實在詭異。

沈長柳很滿意江晚舟的反應,她俯身下去,想要親吻那喘/息的紅唇。

江晚舟偏頭,讓她落了空。

沈長柳擡手捏住她的下巴,目露不滿:“你最好是乖乖的,若是讓我舒服了,我會好好疼你,要是惹惱了我,下場可是會很慘的!”

江晚舟胸膛上下浮動:“你...你是故意的?!”

“我沈家做到承安國首富這個位置,你覺得我很好騙嗎?”沈長柳笑帶諷刺,一邊摸着江晚舟的身體,一邊冷笑連連,“昨晚的故意試探與接近,今日假扮靜軒閣賣花女過來引誘我,你的目的是什麽?”

江晚舟瞪大眼,她沒想到沈長柳竟然什麽都知道,故意引誘她們入局。

那偷九天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想必秦磐定是在暗中伏擊他們!?

江晚舟想拿玉笛,可是渾身無力,連手都擡不動。

“是為了金銀財寶還是為了沈家密室裏的寶貝?”沈長柳輕撫江晚舟的嘴唇,語氣中帶着蠱惑,“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江晚舟一口咬住沈長柳的手指,含糊道:“你覺得我來這兒...還會想着活着離開嗎?”

沈長柳抽手,面上愠氣叢生:“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是打算....”

話音未落,沈長柳後脖頸傳來痛感,她雙目一瞪,兩眼一閉,倒在了江晚舟身上。

江晚舟感覺到沈長柳身後的人是誰,那木屋裏染上的熟悉藥香,頓時眼眶一熱,委屈的淚水瞬間留下,嗚咽道:“九天....”

偷九天見她衣衫還在,屋裏的熏香被她一掌打散,她抱起江晚舟剛要走。

“掌...掌印...”

剛才沈長柳一直帶着手套,拓衣無法提取她的掌印。

偷九天把江晚舟交給寒天,撕下江晚舟的一片裙擺:“你們先走,我取完掌印就去找你們。”

江晚舟無力攤在寒天懷裏。

寒天看了眼昏迷過去的沈長柳,擡手敲了一下江晚舟的脖頸讓她昏過去。

他看向偷九天:“沒必要的!”

偷九天淡淡道:“帶她離開。”

寒天欲言又止,随即嘆了口氣,抱起江晚舟轉身離開。

偷九天倒了杯茶,潑在沈長柳臉上。

“唔——”沈長柳清醒過來,看到面前坐着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若是旁人定會以為面前之人是個男子,但沈長柳禦女無數,自然清楚面前之人的性別。

“你是誰?”沈長柳不着痕跡的看了看門外,無人趕來。

慎女或許能中招,但是秦磐不該沒有反應過來保護她。

“在找人嗎?“偷九天歪頭一笑,“秦磐還是慎女?”

沈長柳心下一驚:“你是何人?想要什麽?”

偷九天指尖在桌面輕輕敲打,并未回答沈長柳的問題。

嗒——嗒——嗒——嗒——

指尖每落下一次,沈長柳的心肝便跟着一顫。

安靜的氛圍下滋生的恐怖在沈長柳身上形成了一股無法抵抗的重壓。

她忍不住再次開口:“你...你到底是誰?!”

偷九天擡眸,伸出手,五指收攏的瞬間,沈長柳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将自己拖拽過去。

“唔...你...”沈長柳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剛才是不是兩只手都碰了她?”

沈長柳被掐住喉嚨,說不出話,只能瞪大滿是恐懼的雙眼。

“嘶...我記得你好像全身都碰了她,”偷九天苦惱道,“那真是可惜了。”

她擡手,撫上沈長柳的肩膀。

只聽見“咔噠”一聲,沈長柳臉上浮出痛苦的表情,喉嚨被捏出,發不出一聲痛吟。

偷九天的手每移開一下,骨骼碎裂的聲音便輕響一聲。

沈長柳的臉已從一開始的漲紅變成了毫無血色的慘白,整個人似是脫線的木偶癱軟在偷九天手上。

“你知道人的骨頭有多少嗎?”

沈長柳沒有應答她。

偷九天好心告知:“一共是205塊,你有沒有數我剛才捏碎了多少塊啊?”

“我忘記數了,”偷九天不好意思的看着沈長柳,“不如我們重新數一遍吧?”

沈長柳赤紅着眼,痛哭流涕。

一個時辰後,偷九天拿着拓衣走出了房間。

迎面就撞上了蘇醒過來的秦磐。

寒天的南柯一夢雖然了得,甚至可以迷暈仙人,但境界不同,迷暈的時效也是不同。

秦磐好歹是地煞境界的武者,南柯一夢只能将他迷暈半柱香而已,若是一開始她和寒天她們一起離開,也不會撞上蘇醒過來的秦磐。

畢竟一開始,她們本不想殺人的。

秦磐看着地上已經不成人樣的沈長柳,毫無氣息可言,已是一具無法挽救的殘屍。

“找死!”

秦磐頓時火冒三丈,雙手握拳,踏破腳下的青石板,沖上去直逼偷九天門面。

驚人龐大的力量瞬間襲來,仿佛無形的空氣都被秦磐的拳頭打爆。

此等兇猛磅礴的拳風卻在偷九天擡手的瞬間戛然而止。

秦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拳頭無法再進一步,像是被憑空卡住。

秦磐漲紅着臉,眼底閃過一絲惶恐,怒不可遏道:“你到底是誰?”

偷九天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你配嗎?”

秦磐瞪大眼睛,看着偷九天握住她的拳頭,下一秒,他的手臂青筋紛紛爆裂開來,手骨寸寸斷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啊——”

偷九天運掌,擊向秦磐的丹田,秦磐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筝摔入庭前的湖泊當中。

漸漸地——

湖水變得赤紅。

偷九天回到木屋,見寒天焦急走出來,“舟兒姑娘身上中的是蝕骨香,這玩意惡心的很,無藥可解,需要得交合才可解毒,否則會把人活活熬死。”

偷九天看了眼床上痛苦難熬的江晚舟:“若是用內力逼出來可以嗎?”

寒天不解道,“你幹嘛不直接....”

剩下的隐于口中,兩人卻心知肚明。

“你就告訴我行不行?”

寒天啧啧兩聲:“行,反正你仗着內力雄厚和自身的功法了得,随便你折騰。”

“有簡單的解毒方法不用,非要頭撞南牆。”

偷九天走進去,關好門。

剛靠近江晚舟,她便像是藤蔓一般纏住她。

“九天...九天,我好難受....你救救我....”

江晚舟抱緊偷九天的脖子,不停地親吻着她的脖子,用力撕扯她的衣服,試圖與她肌膚相貼。

偷九天撤下她的雙手,“舟兒,我是誰?”

江晚舟被偷九天扯開,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雖看不清面前之人容貌,但她知道是偷九天:“九天,你是我的九天,是我喜歡的九天....”

她撲過去,想要親吻偷九天,奈何她頭一偏,躲開江晚舟的吻。

偷九天眸色幽深,拉開江晚舟,無視她的委屈可憐的神情,目光冷的宛若數九寒天。

躲開的舉動讓江晚舟微微一怔。

可蝕骨香的藥性猛烈,江晚舟意識被折磨得越發薄弱,在她又一次想要撲上來的瞬間,偷九天一掌打暈她。

她擡手附在江晚舟後背,運功逼出那“蝕骨銷魂”的毒藥。

江晚舟嘔出一口氣,竭力的向後倒去。

偷九天抱住她,沒有動,只是低頭看着那汗淋淋的小臉上還有着因為她的拒絕而委屈的小表情。

“你委屈個什麽勁兒?”偷九天戳了戳她的臉頰上的酒窩。

該委屈的是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