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85章

沈長柳慘死于靜軒閣,慎女的屍體也在靜軒閣的偏房找到,沈重看到自家女兒殘破不堪的屍體,險些內火攻心,走火入魔。

他當場噴出一口血,放下狠話,勢要抓到兇手,将他千刀萬剮,抽筋扒皮,為他的女兒報仇。

秦磐消失不見,無人再在靖城之中看到他的身影,沈重懷疑秦磐聯合外人殺害沈長柳,他派出沈家所有人,拿出金銀財寶懸賞追兇,勢必要追查到兇手和秦磐的下落。

一夜之間,靖城大亂。

東西南北四城門被封鎖,重兵把守,無人可進無人敢出。

沈重帶着護衛一家一戶的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哪怕入夜,暗沉的天色将星月掩藏,卻無法遮擋此刻燈火輝煌明亮的靖城街巷。

借着月色昏沉,偷九天帶着江晚舟翻牆進入沈宅,熟門熟路的打開沈家密室。

石門合上,偷九天放下江晚舟。

“這裏便是沈家上層密室。”偷九天看着滿屋的財寶和武器,“腳下是沈家的下層密室,我們先從這裏看起,然後再去下層密室找找看。”

江晚舟點頭道:“好,你找,我來守着。”

“若是有人靠近,千裏逢便會提醒我們撤離。”

她指尖勾着一根極細的蠶絲,蠶絲的一端綁在她的指節,另一端延展出石門,不知盡頭。

千裏逢,乃是劍華門獨門暗器,用于防範保護之舉。

蠶絲纏繞各處,若有人靠近,便會通過細小的震動告知有敵來犯,可起到先知先覺的作用。

“好。”

偷九天立刻行動,她翻遍上層密室,都是一些金銀財寶,靈丹妙藥,寶刀利刃,還有一些武功秘籍,沒有一點關于二皇子的東西。

兩人又跑到下層密室,與上層密室大差不差,查不到一丁點有用的東西。

“怎麽會?”偷九天鬧心不已,“難道沈家沒有所謂的二皇子的秘密?”

“不可能,二皇子如此興師動衆,出動寒鴉令羽來對付沈家,沈家定是掌握了二皇子的什麽重要的東西,才讓二皇子不得已對承安國首富沈家下手。”

江晚舟凝眉:“沈家的財力對于二皇子來說是參與朝政,與太子争權奪利的一把利刃,可如今二皇子想要折斷這把利刃,就說明...”

偷九天瞪眼:“就說明這把利刃對準了他自己,再利刃沒有刺中自己的時候,他想要先折斷利刃,明哲保身。”

江晚舟右手握拳,捶向右掌:“所以...我們應該還漏掉了什麽重要的地方沒有查看?”

“重要的地方?”偷九天思索了一下。

江晚舟眉心一動:“你上次聽到沈重和二皇子的談話是在哪裏?”

偷九天眼睛一亮:“書房!”

江晚舟勾唇:“走,去看看。”

兩人立刻離開密室,剛走出下層密室,偷九天立刻拉住江晚舟,把她擋在右側的假山後面。

江晚舟聽到了“琅琅”的聲音,像是刀劍碰撞發出來的動靜,遠處飄來求救的嘶吼聲,鼻尖還隐隐嗅到了風吹來的血腥味。

“鬼市三煞動手了。”

偷九天看向假山後面:“我們換條路過去。”

繼續按照之前的路走下去,也許會和鬼市三煞撞上。

兩人一邊小心翼翼的躲着沈宅裏的厮殺搏鬥,一邊摸進了沈重的書房。

沈重的書房很簡潔,博古書架,一個書桌,一把禪椅。

房內設長桌一張,古硯一方,已幹的紙墨,還未清洗的狼毫和渾濁不堪的筆洗。

偷九天立馬去翻找書房各個角落。

江晚舟摩挲着,走到博古書架前,指尖摩挲着每一本擺放在書架上的書,當摸到一本《兵法》時,觸感尤為不對。

江晚舟捏緊書,往外輕輕一拉。

只聽到“咔噠”一聲。

“唉?”偷九天看着面前陷落的青石板,“舟兒,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暗格?”

“沈宅的很多密室暗器都是出自劍華門之手,對我來說,很容易破解。”

只是如今劍華門被滅,沈重以為不會有人能夠破解沈宅密室,便傲世輕物繼續使用劍華門給他打造的密室暗器。

江晚舟走過來,“暗格中裏有什麽?”

偷九天拿出暗格裏的東西:“是十幾封書信。”

“書信?”江晚舟指尖微微顫動,她神色一變,“快走,有人來了。”

偷九天把書信塞進懷中,抱起江晚舟跳窗出去。

下一秒,一股狂暴的內勁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一把長刀插在偷九天面前的假山之上,岩石裂出如蛛網的裂紋,“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拿了東西就想走,閣下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吧?”管芒擋在偷九天面前,哼笑一聲。

偷九天把江晚舟護在身後,笑笑:“我說我只是路過,你信嗎?”

管芒執刀,大怒道:“真當老子是三歲孩童好騙,把東西交出來,我讓你死的舒坦些。”

偷九天擰眉:“那就看看,誰讓誰死的舒坦些。”

她右手手腕一轉,鶴鳴劍撞上長刀,“锵”的一聲。

管芒被迎面而來的磅礴劍氣逼的倒退兩步,神色凝重道:“玄妙境界?”

他看向偷九天手中的長劍,刀劍相撞之時,仿佛聽到白鶴的清唳,“鶴鳴劍?你是偷九天!”

偷九天挽了個劍花,“沒想到我這麽出名啊?”

“誰派你來的?”

偷九天是聞名天下的神盜,普天之下就沒有偷九天偷不到的東西,背後之人是故意派偷九天來沈宅偷取密信。

偷九天眼睛一轉:“我是誰派來的,你心裏不清楚嗎?”

管芒眯了眯眼:“沒想到你竟然會和太子合作。”

偷九天哼笑:“你們都和二皇子合作,我和太子合作怎麽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哼,牙尖嘴利,不管太子應諾你什麽,今日你都無法活着離開沈宅!”

雙指并攏于唇間,尖銳的哨聲響起。

招敵!

管芒沖上來,長刀砍向偷九天的右臂,刀鋒淩厲,呼呼作響,偷九天立刻轉身躲避,左手劍訣一轉,鶴鳴劍刺向管芒眉心。

“雙挺金背刀,弱點在于距離刀柄三寸之處,用力一擊,刀身便可寸寸斷裂。”懷中的江晚舟低聲道。

雙挺金背刀,一共兩把,另一把應該在管倉手上,其弱點都是一樣的。

偷九天擡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鶴鳴一劍揮出,劍勢狠絕,管芒無法正面抵抗,只能豎起金背刀,試圖卸去三分劍氣。

下一秒,他便看見偷九天直沖上來,鶴鳴劍調轉刀身,刀柄直逼他長刀刀柄三寸之處。

管芒大驚,剛要收刀躲開,卻不知哪來的金蟬絲纏住他雙手,無法收刀,只能看着鶴鳴劍撞上他的刀柄。

“咔嚓——咔嚓——”

刀身寸斷,碎落滿地。

刀客無刀,宛如廢人。

偷九天一掌打飛管芒,看他摔落在地,口吐鮮血,無法再戰。

她摟緊江晚舟準備離開沈宅,一陣刺耳的吟唱讓偷九天的內力和意識紊亂了起來。

頭疼欲裂,眼眶發脹發澀,雙眸像是要從眼眶脫落一般。

經脈宛如被人拉扯,疼的偷九天無法運力,帶着江晚舟摔落在地。

“噗——”

偷九天無法抑制體內的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來。

江晚舟扶起偷九天,雙手無措擺動,慌忙道:“九天?九天?關閉五識。”

魔音入耳,對于內力深厚的武者才是最致命的。

鬼音娘子這招對江晚舟并不好使,她能感覺到不适,但是沒有偷九天那麽強烈。

“不行,你打不過他們!”偷九天攬起江晚舟就要走,但那吟唱似是尖刀利器在她的五髒六腑戳出好幾個血肉模糊的口子,經脈仿佛被挑破,氣血倒流,喉頭湧出好幾口鮮血。

江晚舟感覺手上都是偷九天噴出的鮮血,如此炙熱,似能燙穿她的手掌。

她擡手,試探的點中偷九天的穴位,關閉她的五識不受鬼音娘子的侵害。

偷九天五識被關,雙眼一片漆黑,她感覺到江晚舟拿起鶴鳴劍,她想阻攔江晚舟,卻無能為力。

鬼音娘子看着江晚舟,譏諷一笑:“怎麽?還想抵死反抗?”

“以你的武功,我殺死你像碾死螞蟻一樣簡單。”她笑的惡劣至極,眼神狠辣毒絕。

江晚舟拿起鶴鳴劍,詢聲,劍尖指着鬼音娘子:“那你試試看我會不會像螞蟻一樣被你碾死?”

鬼音娘子雙眼一眯,冷道:“找死!”

江晚舟閉眼,後撤一步,鶴鳴劍向上一揮,揮動的瞬間,空氣像是水面一般泛起層層漣漪,看起溫柔的劍氣卻帶着猛烈粗暴的架勢噴薄而來。

鬼音娘子勃然色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江晚舟突然消失在她眼前,下一秒,身子不受控的戰栗一下,她斜眼看去,只見那鶴鳴劍仿佛放大千萬倍,帶着無上的霸道氣勢,急落而下。

讓人避之不及,無處防躲。

鬼音娘子硬生生抗下這一招劍勢,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捂住胸口,啞聲道:“不可能,你明明才是大宗師,怎麽會有如此洶湧的內力和劍勢?!”

江晚舟飄然落下,劍尖指地,眼神漠然,輕聲道:“第一式,何渡。”

鬼音娘子的心口處湧出陣陣撕裂之痛,肩胛骨像是被利刃砍過一般,雖無傷痕,但她卻感覺到骨頭斷裂的痛楚。

她緊鎖深眉,神情晦暗不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否認道:“我不信!我不信!我可是玄妙境界中鋒,竟然打不過一個大宗師!”

鬼音娘子張開大口,喊出一聲極為尖利的吼叫,像是凄厲的鷹鳴聲,旁人聽了深感五髒六腑移位,七竅流血之痛,讓人痛不欲生,恨不得自戕。

她袖中滑出兩把短刀,腳尖重重踏地,猛地沖向江晚舟。

江晚舟咬緊牙關,鶴鳴劍在空中劃開一道優美閃亮的弧度,劍氣蓬勃洶湧,翻卷殘雲。

鬼音娘子瞳孔一縮,看着白光從眼前閃過,周圍的風似是停止了一般,那如浪潮的劍氣一層一層的穿透她的身體,最終擊破她的心髒。

鬼音娘子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口中鮮血直流,無力栽倒,死不瞑目。

江晚舟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深吸一口氣,咬牙道:“第二式,何往!”

管倉趕來之時,見管芒昏迷過去,鬼音娘子氣絕身亡。

他看着跪倒在地的江晚舟,怒極,氣極。

管倉拔出長刀,刀尖拖地,帶起卷卷黃煙,眼中殺氣畢露,咆哮道:“我要殺了你——”

江晚舟已是力竭,只能看着管倉沖上來。

她看向偷九天的方位,雖然無法看見她的模樣,但能與她死在一處,也是好事。

江晚舟扯了扯嘴角,輕喚了一聲:“九天....”。

剩下的話哽在喉嚨,無力倒下,江晚舟感覺眼皮好重,閉眼的瞬間,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埋怨。

“煩死了,又浪費我的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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