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姐疼不疼呀
第2章 姐姐疼不疼呀
符鴛覺得自己小腦瓜子暈乎乎的,好像在空中繞着一棵樹飛了好多好多圈。
诶,差點忘記了她不會飛。
“醒醒,快醒醒!”
什麽白花花的東西在眼前蹦噠,符鴛緩緩睜開眼睛,定睛一看發現是雲朵精靈,就是感覺越像棉花糖了。
“你原來會說話?”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快看看我們是不是掉進人類世界了!”
符鴛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處在一個華麗的房間裏,很像在人類書中看到的公主的房間。
房間很高,四處都用着煩瑣精致的花邊裝飾,金色鍍邊家具,高調奢華。
整個房間只有符鴛一人和一個雲朵精靈。
昏迷之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符鴛很快反應過來,憑着在紙上學到的功夫,小手在面前一揮。
果不其然,眼前出現了很多資料紙張,字密密麻麻排列整齊,她真的掉進了那個五星級任務裏!
湊近細細觀看。
“許覆,年齡24,N城富家大小姐,為人高調跋扈且張揚,心理卻病态扭曲。”
“為了奪取繼承之位不擇手段,兇狠暴戾,不惜殘害至親,以囚禁少女為樂,手段更是慘絕人寰。”
文字旁甚至還配上了正面照,一雙眉眼色彩濃重,狹長的眼目充斥着玩味,緋色薄唇上揚,唇角還含着意猶未盡的譏諷,橫豎看上去都不像一個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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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就是這個姐姐呀。”
天使的任務是将人類淨化,顯而易見,符鴛此時的任務就是将這個名為許覆的女人剔除不良的品質,将她重新引回善良的正道。
接着往下看,符鴛看到了自己所處的身份。
路清一,年齡85,原是路家千金小姐,後來家族落魄,父母身亡,為救治弟弟心甘情願投往許家,簽訂交易合同。
簡單來說,就是跟許覆暗地交易,她幫她解決醫藥費,而她全權将自己交給她處置。
至于怎麽處置......信息好像沒說。
符鴛的紙上筆試一向是滿分,對人類世界的事大部分都了解,包括人類的壽命、簡單生活習慣還有基本社會背景。很快她就将滿當當的幾頁信息看完。
她現在所處的是任務對象24歲時期,正是她陷入泥沼之前。
正常天使執行任務擁有兩項輔助魔法,一是預言書,二是讀取記憶。階級越往上的天使學會的魔法越多,能夠使用的魔法就越多。
符鴛作為一只不在四級天使分類中的初級天使,能用的暫且只有預言和讀取記憶。
預言的時間長短跟天使本身的神力有關,而讀取記憶只能夠在對方對自己的防備度低,或者親密度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能夠進行讀取。
天使書中給的标準流程是利用預言書預知未來,再借機會親近任務對象,探取記憶,找到堕落原因,再進行淨化。
也就是說,她現下的任務是接近這個姐姐,跟任務對象套好關系。
“唔!”
首次步入人類世界執行任務的符鴛感覺到肩膀上懷着沉重的壓力,承載着她對星級天使的向往!
只要完成了這次任務,她就能獲得很多很多星分,就能通過考核,成為一個星級天使!
想想就好開心耶!
圓溜溜的眼睛此時布靈布靈朝外放射着璀璨的光芒。
“你你你,你這只小天使看那麽認真做什麽啊喂!五星級!五星級啊!現在該做的難道不應該是想辦法聯系天使界把我們給送回去嗎!!”
“你不惜命我還惜命啊喂!”
這時符鴛才意識到還有個小精靈在自己身邊。
“你個笨......”
雲朵小精靈一咯噔,“你你,你湊那麽近幹嘛?你們天使是不能吃我們精靈的!”
符鴛身子前驅湊近,食指放在唇邊,盯着它,“唔,你說話的時候沒有不會說話的時候可愛诶?”
無意的一句話傳入雲朵精靈耳朵裏就變成了。
她要把它毒啞!
“啊啊啊惡毒的天使!”
符鴛奇怪,“怎麽啦,你過來嘛。”
“退退退!”
符鴛湊身時,一道亮光掠過眼前。
鏡子照映出一道身影,充滿嬰兒肥的小臉蛋,楚楚可憐無辜的大眼,嬌唇粉嫩飽潤,看上去如同精致的洋娃娃一般。
本就單薄的身軀沒有了翅膀更顯嬌小,渾身嬌軟的想讓人咬一口。
長相與她本身并無相差,任務一旦開始,便會啓用魔法根據現實捏造出虛造的人兒讓天使替換。
也就是說,本身這個世界并沒有存在路清一這個人,都是魔法所捏造出來的。
而任務完成,路清一也會從世界被剔除,這個角色所接觸到的人,也會将關于路清一的記憶忘卻。
捏造出的路清一的角色經歷和記憶,都會在與天使融合的那一刻繼承給天使,路清一的容貌也會替換成天使自身的容貌。
不過這是符鴛第一次看見黑色頭發的自己,未免有些好奇,便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腳步聲在此時響起,噠噠噠——
是長靴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還未等符鴛做出反應,沉重的大門被先一步推開。
符鴛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色的面孔,精致如同上帝親手捏制的五官,兩只眼尾上挑厭世,鼻梁骨挺立,下颌清晰,烏黑的發絲從眼旁垂下。
眼前的人逐漸更剛才的照片人臉對應上,但遠遠比照片上的要不羁跋扈。
符鴛愣住了,但不是被她吓着的。
嗚,這個姐姐長的真的......
好好康!
愣怔之餘,已經忘記了此時的自己還穿着單薄的衣裳坐在地上,寬大的衣領向旁歪斜,露出一片白皙滑嫩的玉膚。
颀長的身影緩步走來,在她的面前蹲下,那雙墨色的眸子掃過她的每一處。
極致的木質香湧入鼻間,面對炙熱的視線符鴛毫無躲避之意,用着澄澈的眼神直視回去。
許覆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問道:“多大了?”
“我85啦,姐姐。”
“哦?”許覆笑得意欲更甚,對她最後稱呼饒有興趣,“姐姐?”
“嗯嗯!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應該叫你一聲阿覆姐姐。”符鴛點點腦袋,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問題。
阿覆姐姐,倒是個新鮮好聽的稱呼。
許覆摘下一只手的黑手套,冷白色的手背在燈光映射下若隐若現着紫綠血管。
手伸到符鴛的面龐旁,細細端詳。
“生得不錯,尤其是這雙眼睛。”她淺笑一頓,“但可惜不是我喜歡的。”
她喜歡看充滿無力的眼睛,裏面有恐懼,不屈,掙紮,能夠看到僅剩可憐的尊嚴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最後消失殆盡。
而不是這種不擾一絲雜質的眼睛,一眼望底。
無趣。
自己送上門來的獵物不太符合口味怎麽辦呢,許覆已經在想該如何處置這個小家夥了。
符鴛沒去揣摩她話中的意思,只聽出了她好像要不喜歡自己,就着急的兩只小手搭上來。
“阿覆姐姐不要不喜歡我好不好,我什麽都答應姐姐,但姐姐不要讨厭我,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嗯?”
“我吃的很少的姐姐,我不會到處亂跑,不會撿地上不幹淨的小垃圾吃,下雨天也會自己躲起來不會淋雨,我很聽話的!姐姐,不要趕我走。”
許覆視線下移,落在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上,兩只手分別抓住她的一根手指頭。
這只手僵硬久了,一時觸及到軟軟的小手,有種由說不出的感覺莫名升起。
“當然不會。”許覆将手抽出,虛虛附在符鴛圓潤的香肩旁,懸浮在白膚之上,“既然達成了交易,自然是要遵守的,合同上的條約寫的分明,不是嗎?”
呼,不會趕她走就好。
符鴛松了口氣,全然不知停留在自己身上那道熾熱不已的視線,一時也沒有在意什麽條約。
就是怎麽感覺,身上有點癢癢的,感覺有點奇怪。
符鴛順着源頭循看過去,發現許覆隐約附在肩旁的手。
原來是自己衣服沒有穿好,她當即反應過來将領子提上去,沖着眼前人甜甜一笑,“謝謝姐姐~”
“這謝謝,是什麽意思?”許覆一勾唇,視線移游往下。
許覆沒心思去糾結她這副天真是否裝出來的,她只關注在這片雪白的肌膚,越是覆蓋在衣裳之下,就越讓人有想揭開的欲望。
正當許覆快要将自己僞裝的人皮卸下時,大門傳來管家的聲音,“大小姐,二少爺來了,現在正在客廳。”
充滿惡欲的手指截然一頓。
許濯這小子來的可真是時候。
“啧,掃興。”許覆停住動作,收回狼爪時還不忘輕挑了下符鴛的下巴,“洗幹淨,乖乖下來等姐姐。”
“唔?”
符鴛就這樣看着許覆站起身後便随着黑衣管家離開了,兩只眼睛眨呀眨,還有些不明所以。
只有緊張到不敢呼吸的雲朵小精靈才知道。
這個笨蛋天使險些被吃幹抹淨了!
真的會有笨蛋相信剛剛眼前那個壞女人只是有喜歡将人囚禁起來的癖好嗎!
只是喜歡将人囚禁起來嗎!?
當看到符鴛那雙靈靈的眼睛時,雲朵小精靈洩氣了。
好吧,真的有。
而且就在它面前!
很快就有穿着統一服裝的女傭們進來,将符鴛帶去洗漱更衣。
符鴛沐浴完身上香噴噴的,脖子上戴了一個銀白項鏈,換上了一件素白的小裙,像一朵剛從清池中躍起來的小清蓮。
替她戴上項鏈的女仆說,這是許覆特意吩咐。
符鴛拿起看了看,項鏈泛着光亮,很是好看,看着有些像字母x,僅是多看了兩眼,并沒有過多在意。
緊接着符鴛被帶了下去,越過很多一樣房間的長廊。
下樓梯時看見了大廳沙發上的人影,腳下停住。
黑色襯衫的便是許覆,她面前跪了一個男人,在不斷重複着磕頭的動作,嘴中喃喃。
四周站了很多長的相似的黑衣人,個個都穿着正西裝帶着墨鏡,嚴肅站成幾列。
倚在沙發上的還有一個男人。
他慵懶地靠在身後,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交疊,乍一看去眉眼與許覆有幾分相似,卻是少了幾分犀利刻薄。
許濯冷眼掃過樓梯上的人,“就是她?”
許覆眼也沒擡,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戒指,沒理會。
戒指中鑲着晶瑩剔透的鑽石,在纖細修長的手指中來回靈活翻轉,通透的鑽石本該更為奪目,但那雙絕色的手卻讓人不自覺地将目光引到它身上。
許濯餘光輕掃,瞥了一眼身邊的許覆,也沒再說話,舉起咖啡杯覆在唇邊飲了一口。
“求求您,還請大小姐您高擡貴手,饒過我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王家逼迫我幹的,我從沒有要背叛大小姐的心思!”
“不信您可以去調查,他們威脅我,還說不從就會把事情全抖出去,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瘦弱男人跪在她的腳邊,一遍遍地哀求着,額前已經磕出紅腫痕跡。
許覆神色寡淡的面上被重複的話語吵得更加難看,雙目一利,指關節之上的鑽戒轉眼劃過那男人脖子,滾燙的鮮血奔湧而出,應聲而下的是身體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吵死了。”
倒下的男人兩目猙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顯然是被吓得驚魂未定,沒再叫喚一句。
“拉下去,別死了。”許濯放下杯子,淡淡吩咐道。
“是。”
一聲道下,站成一排的黑衣人保镖迅速将人擡走,不擾了兩位大人的眼。
耳朵旁清淨不少後,許覆站起身來,用手帕拭去鑽戒上殘留的污漬,目光擡起,不偏不倚撞進了符鴛的視線中。
她應當都看見了。
許覆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親身踏上樓梯,走上前去朝她伸去手心,雙眼微眯,唇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意。
誰知許覆想要在她眼中看見的恐懼抵觸,一個都沒有出現。
這個潔白一身的小女孩此時看看她的臉,又摸摸身上,最後拿出一片幹淨的手帕,當着她的面替她擦幹淨手上濺到的髒東西。
還小嘴呼呼的,對着她的傷口吹氣。
“手疼不疼呀姐姐,我給你吹吹哦。”
許覆:“......?”
怎麽跟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