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預知未來
第3章 預知未來
“姐姐不要碰冷水,小心傷口發炎,會很疼的。”
符鴛小心囑咐着,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這個小得不起眼的傷口上,好像傷疼的是她自己。
許覆眸子劃過一絲亮光,不語,将手收了回去。
“你不怕我?”
“為什麽要害怕?”符鴛歪頭,道出了心聲。
姐姐雖然二十四了,在人類中已經算是成年人,但是人類壽命可達一百三十年,二十出頭才哪跟哪呀,姐姐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嘛。
小孩子教壞了不要緊,符鴛相信之後只要好好教,一定會讓她走回正道噠。
許覆被這反問确實問倒了,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以前我養過一只貓,跟你很像。”
“然後呢?”
“然後。”許覆稍頓,平靜道:“那只貓因為吃了別人給的魚幹,被我親手掐死了。”
唔......掐死了。
以後不能吃別人給的魚幹,會被姐姐掐死。
符鴛悄咪咪記在腦子裏,慶幸還好自己不吃小魚幹。
許覆唇角依舊挂着溫和的笑意,只不過有些發冷。
沙發上,許濯将細微的動作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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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順,乖巧,确實是是在狼窩保身的利器。只不過,白兔進了狼窩,終究還是會被吃掉。
許濯收回目光,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就走?來的時候不打招呼,走的倒是利索。”許覆叫住了他,語氣平淡,“留下來吃個飯吧。”
“......”許濯有一絲意要拒絕,但對上自家姐姐那雙冰冷的眸子後,還是咽了回去,悶悶嗯了一聲。
女仆很快準備好晚餐,長桌上蓋了金絲邊的絲綢布,桌面極長極寬,擺滿了許多精致的飯菜,但坐在其中的只有他們三人,顯得大而空蕩,再望去便是許多穿着統一服飾的仆人。
符鴛發現這些仆人女傭衣裳一樣,就連面上的表情也相差無幾,看不出任何波瀾,就好像沒有情感似的。
只是這稍一凝神,下巴便被人拂了過去,雙指捏着,力度不大,卻是威脅滿滿。
“不餓?”
語氣有着明顯的不悅。
記住了,姐姐還不喜歡不将注意力盯在她身上。
“當然餓啦,我可以開動嗎姐姐?”
“嗯。”
符鴛回以一笑,便真的開動了,看上去十分安分,毫無攻擊性。
許濯遲遲沒有動,餘光留意着什麽可想而知。
許覆早已注意到,暫且雙手交疊,紅唇輕啓,“小家夥,介紹一下自己。”
小家夥,是在叫她嗎?
符鴛直起了身子,這桌上除了這個男生就是她,小家夥應該是喊她吧?
姐姐肯定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介紹一下,肯定是給姐姐的弟弟聽的。
想到這符鴛才更加确定,正經地介紹自己起來,“你好,我叫路清一,道路的路,清水的清,數字一。”
“我的弟弟路旻一患得先天性白血病,急需醫療費,所以走投無路下我被迫跟阿覆姐姐簽訂了合約,來到這裏,希望我們以後相處愉快。”
許濯:“......”
倒是沒看出哪有一絲被迫。
路家,略有耳聞。
是那個王氏下的走狗,做事不利被主人抛棄了,積攢多年來的積蓄全全賠清,旁支趁機投靠他人,茍得一命。
而主心骨則是一個沒落下,當家的兩夫妻也在私逃的路上駛入河橋,連人帶車一同墜毀,只留下了一個女兒和患先天病的兒子。
許濯扯起諷刺一笑。
本以為落魄世家的大小姐不會甘于淪為她人的玩物,但現在看來,一身傲骨也不過如此。
符鴛見他沒再說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補了一句。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跟你搶阿覆姐姐的,姐姐還是你的姐姐,我已經有弟弟啦。”
即使微不可見,許濯的嘴角還是不由地抽搐了兩下。
許覆一雙狹長的眸子好似劃過了一絲什麽東西,轉縱即逝,令人捉摸不透。
再是沉默後,第一頓飯安然無恙度過。
飯後,符鴛被送回了房間。
在感嘆人類世界的食物很好吃的同時,也不忘誇自己真棒,姐姐的心情肉眼看上去的不錯,相信只要加把勁,任務就能更進一步。
除了符鴛其他人都看不見的雲朵小精靈躍到她的手上,“笨蛋天使,你你你,你沒事吧?那個壞女人有沒有對你做些什麽?!”
“什麽壞女人,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姐姐?”
符鴛滿小臉不悅,“還有,什麽笨蛋天使啊,既然你那麽喜歡這麽喊,那我以後就叫你笨笨好了。”
喜提名字的笨笨看符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不過看這家夥沒有事的模樣,它還是松了口氣。
反應過來她剛才的話,轉眼又變成了不屑,“哼,什麽姐姐,你就是沒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我知道啊。”
“你知道個鬼呀!”笨笨被這笨蛋天使氣都已經不打一處來,“你你你,我不在這跟你争了,你有本事自己去看看!拿起你的預言書,笨蛋天使!”
符鴛小鼻哼哼兩聲,兩手一抓。
“喂,喂!笨蛋天使你你你想對我做什麽?!啊!!!”
不一會兒之後,笨笨被符鴛綁在了窗簾上,裹了一圈又一圈。
複古窗簾布料硬,符鴛費了好大勁才綁了個醜醜的結。
拍拍手,笑道:“聽話哦,不要吵哦。”
笨笨:“唔唔唔!!”放開我!
惡毒!好惡毒的天使!
符鴛這才清淨下來,拿出了自己的預言書,翻看着裏面。
除了一只帶着五顏六色的羽毛筆,就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空白。
“查看預言......喔,好像是這樣?”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咒語,手上亮起了星光。
因為神力太薄弱了,符鴛鼓起腮幫子,對着光就是一頓呼呼呼,硬生生把神力給吹進了書裏。
預言書就像活了一般,自己翻起頁面。
符鴛雙目一閉,果真看到了另一副場景。
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海,她第一次透過窗外看見了別墅外的場景,華麗龐大,後方連帶着花園,種滿了成片的白色玫瑰。
她被海一般的白色玫瑰驚豔,僅一時,又被房間內的聲響吸引了過去。
“畜生,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瓷器炸碎。
符鴛轉回頭,不由地睜大了雙目。
這裏與她的房間布局大小都很像,不同的除了淩亂稀碎一地的家具以外,還有裝潢精致華麗的牆上滿布已經發黑的鮮血,讓本就空蕩的房間顯得更為瘆人。
中央一個白衣女子跪坐在地上,黑色的身影屹立在她的面前,如同一道跨不去的荊棘,逆光撒下的陰影落在髒污的衣裙上,她瑟瑟發抖着,滿手是黏稠的血。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紮下去!我死給你看,滾,滾啊!畜生,滾啊!”
越吼到後面,她的聲音也愈加顫抖以及語無倫次。
就好似大叫不是給對面的人聽,僅是給自己壯膽。
“乖。”
許覆俯下身來,刀削般的下颚線側漏,唇角勾起薄涼的笑意,富滿磁性的聲音極輕,帶了意味不清的蠱惑,“給我,不要弄傷自己了。”
白衣女子唇色泛白得可怕,死皮附在唇上,死死地盯着許覆的眼睛顫抖。
害怕、無助、驚恐在她的瞳孔中來回交替,顫動許久,她竟鬼使神差地将瓷器破碎的殘骸遞了過去。
下一刻,許覆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頸!
她想要尖叫,卻被大手扼住了咽喉,任人宰割的無助在此時達到頂峰,眼珠子仿若要生生瞪出來。
“咳......放、放開!”
“既然來了這裏,就不要想着出去,更不要想着挑戰我的底線,乖乖做一個幹淨的玩物,不好嗎?為什麽總想着要出去呢?”
她歪了歪頭,“我給了你幹淨的房間,幹淨的裙子,為什麽你要将它們都弄髒呢?”
“......呸!惡心!”
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出,撒在裙擺上,再次留下一片污漬。
許覆頓時無了笑意,隔着黑色手套摩挲着她潔白的脖頸,冰冷道,“你又弄髒了。”
僵持些秒,許覆再次諷刺一挑唇,松開她,“罷了,時日久了就好了。”
“咳咳!”女人撲在地上咳嗽起來,直瞪回去,“許覆,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瘋子!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你的玩具!”
許覆轉過身,不再理會她口中的辱罵,向前走了兩步,女人卻撲了上來,變了一副面孔,苦苦拽着她的衣角,“許覆,求你了,放我走吧,我求你了!”
“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去做,我不能在這待一輩子,求你了......!”
放走?許覆聽見這詞便呵笑,回過身來,将她淩亂到面前的發絲撩到耳後,露出細嫩的臉蛋。
接下來的話語不重,卻讓女人渾身散了力,癱坐在地上。
“當然可以啊,只不過不光是你的母親,你的父親,家人朋友,都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你也不希望自己會連累她們對吧,秦小姐。”
見人再沒了反應,兩眼空洞,許覆留下一笑,便走了出去,也不忘囑咐下人将房間內的鮮血打掃幹淨。
就這樣,大門合閉,房間重新恢複了寂靜,本該是溫馨的卧室,卻成了無形的囚籠。